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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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快結(jié)束了,因為出了這個事,不但嫂子極力反對她再去香港女校繼續(xù)做事,父親也是這個意思。 她原本有些搖擺不定,但是現(xiàn)在,越想,心情越是低落,不知道自己留在這里能干什么,還不如去香港算了,眼不見為凈。 她勉強打起精神,開始收拾自己的皮箱。正忙碌著,聽到身后傳來嫂子的聲音:“繡繡你在做什么?” 白錦繡頭也沒回:“嫂子,我想好了,快開學(xué)了,我還是去香港吧?!?/br> 張琬琰一把奪過皮箱:“你在想什么?剛出過這么大的事,前幾天爹都急得要病了,現(xiàn)在剛回家,你就去香港?現(xiàn)在外頭那么亂!不行,你哪里也不能去!” 白錦繡從前一直覺得和這個嫂子有點隔閡,兩人話說不到一處去,但剛才聽她開口替自己說話,差點噎死了舅母,忽然覺得親切了不少,說:“嫂子,我待在這邊也沒事,我會和爹好好說的。你們要是不放心,大不了多隨幾個人去好了,反正我們家也不缺那幾個錢?!?/br> 張琬琰放下箱子。 “不行!萬一再出這樣的事怎么辦?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張琬琰說完,覺察自己語氣有些重,怕得罪了小姑子,急忙又露出笑臉,拉著她一道坐了下去,輕言細(xì)語地勸:“你自己想想,現(xiàn)在又去香港的話,爹能放心?爹年紀(jì)也大了,咱們總不好老叫他cao心,你說是吧?” 白錦繡不語。 張琬琰看了她一眼,忽然福至心靈:“莫非你是聽到了什么消息,怕爹把你胡亂嫁人了?” 她安慰小姑子:“你放心,你不用嫁給那個聶載沉的!這事成不了的!” 白錦繡一聽,好是扎心,眼角忍不住紅了。 張琬琰還是頭回見小姑子在自己面前紅眼睛,一下慌了,幫著她抱怨:“我實在是不懂,爹到底怎么想的,這么委屈你!顧家兒子沒用,爹看不上就算了,咱們又不是沒別人可選了,怎么想到把你嫁給聶載沉?他是咱們白家的大恩人,怎么謝都是應(yīng)該的,但不能拿你的終身去謝,是吧?你放心,幸好他也上道,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昨晚爹一提,他就主動給回絕了……” 張琬琰不解釋還好,越解釋,白錦繡心里扎刀更甚,呆呆坐著,一動不動。 張琬琰忽然想了起來,說:“放心放心,別怕,這事啊,爹他就是再想,也絕對成不了了!我跟你說,就剛才你上樓后,你舅母跟我一直打聽著聶載沉的事呢?!?/br> 白錦繡噌地一下坐直身體,轉(zhuǎn)頭看著張琬琰。 張琬琰見勾出了小姑子的興趣,故意賣關(guān)子,不說了。 “舅母打聽他想干什么?”白錦繡忍不住追問。 張琬琰這才笑瞇瞇地道:“你那個丁表姐啊,看上他了!你舅母也覺著好,說聶載沉是個能干的人,要是成了,往后能幫你丁表姐支撐門庭。她剛才急著回,我留都留不住,就是要準(zhǔn)備晚上請人到家里吃飯呢!你丁表姐不是才女嗎?古箏彈得那叫一個好。你舅母說,讓她晚上彈給聶載沉聽。你表姐長得自然沒你好,但也是個美人,有才,人又知書達(dá)理,溫柔賢淑,聶載沉那種當(dāng)兵的,怎么可能不喜歡這樣的?你想,他們的事一成,爹還怎么拉郎配?” “嫂子原本還有點想不通,咱爹主動開口,招聶載沉做女婿,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他怎么可能拒絕?原來是和你丁表姐先對上了眼!我說呢!聶載沉配你自然是不夠格的,不過說真的,除了你,別管是誰家小姐,那還真沒問題!” 白錦繡驚呆了,以至于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琬琰以為小姑子放心了,輕輕拍了拍她手,哄道:“聽話,你在家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了?!?/br> 嫂子走了,剩下白錦繡一個人心如貓抓,又是沮喪,又是難過,再也忍不住,撲到床上趴著,默默地掉了好一會兒的眼淚,心底那股陰暗的嫉妒之火再也遏制不住,熊熊蔓延,剛才吃了幾口丁表姐送來的補湯而生出的姐妹之情,在妒火之前,瞬間破裂。 古城回來這才幾天,他竟然瞞著自己,已經(jīng)和丁婉玉對過眼了? 難怪他會拒絕父親的好意! 男人果然都是叉燒包,昨天才剛抱自己下山,今天就要去聽丁表姐彈古箏! 既然丁表姐還要和他再勾搭一番,那就說明兩人事還沒成。 她還真不信了,憑自己出馬,會收不了這個聶載沉。就算不要,也是她不要他,怎么能讓他先甩了自己,另結(jié)新歡? 她含淚出神了片刻,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擦了擦眼睛,扭頭看了眼西洋鐘的時間,過去就打開了門,叫人去把燙發(fā)師傅接來家里做頭發(fā),她打扮好了要出門做客。 第37章 廣州那家專門替富家太太小姐做卷發(fā)的燙發(fā)鋪老板帶著工具火速趕到白家。做好了頭發(fā), 白錦繡打開衣柜,一件件地翻著之前洋裝店里送來的一排都還沒穿過的新衣, 一口氣試了十來套衣裙, 最后終于選定了一套最能凸顯自己白皙膚色的長裙。蓬蓬袖, 圓領(lǐng)束腰, 長裙垂及腳踝上方數(shù)吋,料子是純墨綠的軟緞, 裙裾上綴著層層蕾絲,再搭上一雙尖頭小羊皮鞋,走路時裙裾拂動, 就好似風(fēng)拂湖波, 再配上新做的垂卷長發(fā), 既淑女, 又透出點隱隱的魅惑性感。 白錦繡又對鏡仔細(xì)化了個妝, 往唇上抹了層櫻桃色口紅,輕掃腮紅,戴上一雙珍珠耳環(huán), 又往脖子上戴了條珍珠項鏈, 最后往耳后和腕上灑了點法蘭西香水,這才拿起準(zhǔn)備好的東西, 出房間下樓。 白成山和白鏡堂今天各自有應(yīng)酬, 早上出去了還沒回。張琬琰剛才哄完小姑也出門去了,不知去向。劉廣等幾個大管事也都各自忙碌,不在家, 家里只剩小管事。剛才聽小姐說要去將軍府,都是親戚,自然放心,也不多問,早就準(zhǔn)備好馬車在外頭等著。白錦繡登上馬車就直奔將軍府,不早不晚,掐在飯點前的半個小時,停在將軍府的大門之外。 將軍夫人對這件事非常上心,特意要康成出面以有事相談為由把聶載沉給叫到家里。這會兒府里待客的一切事都準(zhǔn)備好了,只等客人上門。 將軍夫人親自到廚房看菜,看完了回到客廳,聽見近旁側(cè)廳里發(fā)出一陣撥弄古箏的樂曲聲,走了進(jìn)去,打量了下外甥女的衣妝。 丁婉玉穿了身新做的杏色旗裝,妝容精致,人顯得端莊而雅致。 夫人滿意地點頭:“這就對了,簡直挑不出半點毛病。等人來了,我叫你姨父帶他在外頭說話,你就在這里彈,我會見機讓他知道是你在彈奏。你有才有貌,人又能干,真真的大家閨秀。男人嘛,哪個不想娶你這樣的回家?” 她想起自己白天去白家時遭的奚落,心里還是有點余氣,又道:“你和我那個白家的外甥女,面上過得去就行,不要和她往來!還好你表弟當(dāng)初沒和她定親,這要是定下了親事,現(xiàn)在出了這種事,叫我怎么出去見人?我早就看不慣她那沒規(guī)矩的樣了,就知道,遲早會出事的,果然被我料中了!你可千萬不要被她帶累了名聲!” “知道了?!倍⊥裼褫p聲道。 將軍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想了下,又道:“吃飯就我們自家?guī)讉€人,撤大桌,用小圓桌,這樣更親近些,也好安排座位。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坐他邊上……” 夫人正叮囑著飯桌上的注意事項,門房疾步而入,她還以為聶載沉提早到了,沒想到門房開口說白家女兒。 “夫人,白家的表小姐來了!” 將軍夫人錯愕,問門房:“她怎么突然來了?” 廳外響起一陣鞋跟落地的聲音。將軍夫人抬頭,外甥女打扮得像個從西洋宮廷畫里跑出來的公主,笑吟吟地冒了出來。 “舅母!表姐!” 白錦繡邁著輕快的步伐,徑直就走到了兩人邊上,這才停下了腳步。 將軍夫人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眼,臉色實在掛不住,當(dāng)場垮了下去,和丁婉玉對視了一眼,遲疑了下,問道:“繡繡?你怎么突然來了?有事嗎?” 白錦繡道:“怎么了?我不方便來嗎?舅舅在家吧?剛才我問了門房,說舅舅沒出去?!?/br> 她張望了下左右。 “不是不是!”將軍夫人急忙露出笑容。 “我們下午才從你那邊回來,這會兒你突然又過來,不是沒個準(zhǔn)備,有點意外嘛?!?/br> “其實我也沒什么事?!?/br> 白錦繡揚了揚手里拿著的一本畫冊,沖一旁的丁婉玉笑道:“表姐,上午咱們閑談,你不是說想和我學(xué)西洋畫,還說咱們姐妹要多走動嗎?我在家沒人玩兒,無聊得很,反正舅舅舅母都是自家人,將軍府就和我家差不多,不會嫌我,我就帶了本介紹西洋畫的入門畫冊,過來找你玩兒?!?/br> 丁婉玉一頓,沒想到自己白天隨口應(yīng)酬的一句話,這個白家表妹竟然當(dāng)真了。 這樣的場合,她自然不希望有別的年輕小姐也在場。只笑著,沒立刻應(yīng)答,看向?qū)④姺蛉恕?/br> 眼看就要飯點,人應(yīng)當(dāng)也快到了,飯桌上憑空多出來一個人,還打扮得這么光鮮招眼,就算是丈夫的外甥女也不行。 她咳了聲,笑道:“繡繡,真是不巧,你表姐正好有點事,這會兒不方便,你看要么你們改期怎么樣?明天也行?!?/br> 要是個知理兒臉皮薄的小姐,聽自己這么說,自然就該開口告辭了。 偏偏丈夫這個從小被慣大的外甥女,半點兒的眼見力也無,更是不知道看人臉色,只見她把那本畫冊塞給丁婉玉,說道:“那好,表姐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也好些時日沒見舅舅了,這回我出事,舅舅幫了大忙,我得謝謝舅舅去!” 將軍夫人來不及攔,就見她自顧往丈夫的書房快步走去,一邊走,一邊嚷:“舅舅,你在家吧?繡繡來看你啦!”聲音傳出去老遠(yuǎn)。 康成聽到,起身打開門,看見外甥女像只蝴蝶似地穿庭過院,朝這邊飛了過來。 他是有血緣的親舅舅,和夫人不一樣,自然疼惜自己的外甥女,見她來了,臉上頓時露出笑:“繡繡你來啦?” 白錦繡點頭。 “舅舅,這回我出事,實在麻煩你了,昨天下山的時候,人亂糟糟的,繡繡也沒能和舅舅你說得上話,今天我沒事了,特意過來看舅舅的,想和舅舅你道聲謝!” 外甥女的聲音甜甜的,康成心里一下涌出一股暖流:“傻丫頭,你沒事就好,都是自家人,怎么和舅舅說這種話?” “舅舅自然是繡繡的親舅舅,但道謝還是要的?!?/br> 康成很高興,撫須笑道:“正好也快吃飯了,留下吃飯了再走!” 將軍夫人匆匆地追了過來,聽到丈夫開口留吃飯,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加以制止,就聽到外甥女響亮地應(yīng)道:“好!繡繡正好肚子也餓了!” 康成看見夫人站在門外,笑道:“繡繡來了,正好,晚上一起吃飯!” 將軍夫人滿心不愿,卻也只能這樣了,壓下心中的不快,臉上也勉強露出笑容:“好,那就多吃點?!?/br> “謝謝舅母,那我就不客氣了?!?/br> 將軍夫人臉上笑著,心里正氣惱,管事站在院子那頭喊道:“老爺,太太,聶大人來了!” “載沉到了,看看去吧?!?/br> 康成邁步而出,將軍夫人只能撇下這個討人嫌的外甥女,快步跟了上去。 康成夫婦和上門的聶載沉說話時,白錦繡溜達(dá)到了丁婉玉所在的那間側(cè)廳,見她坐在一架古箏后,看見自己進(jìn)來,臉色有點異樣。 她視而不見,上去就伸出手,胡亂抹了下弦,箏弦發(fā)出一陣怪異的音調(diào)。 “表姐,聽說你是個中高手?我小時候也學(xué)過這個,就是太懶了,學(xué)了幾天就丟了。真是羨慕你啊,大才女!哪天你有空教教我好嗎,我想重新學(xué)?!?/br> 丁婉玉的笑容有點牽強:“meimei你想學(xué),自然沒問題的,等我有空,一定教你。” “表姐你什么時候有空?”白錦繡立刻追問。 丁婉玉一時應(yīng)不出來。 “要么現(xiàn)在好了!”白錦繡親親熱熱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甩啊甩的。 “你有事,本來我想回家的,可是舅舅非要留我吃晚飯不可,我不好意思走,只好留下了。剛才那個叫什么聶載沉的來了,舅舅大概還要和他說一會兒話,離吃飯還有一會兒,表姐你就現(xiàn)在教我好了!” 丁婉玉已經(jīng)聽到客廳里隱隱傳來康成和聶載沉說話的聲音,忙推開白錦繡的手,推脫道:“表妹,改天吧,改天我一定教你?!?/br> “好吧?!?/br> 白錦繡也不勉強,起身坐到一邊,托腮看著丁婉玉。 丁婉玉見她兩只眼睛盯著自己,半晌都不帶眨一下的,渾身不適,更怕被她覺察到了自己的意圖,萬一遭她輕看,怎么好意思就這么彈奏?但心中又期待著將軍夫人給自己安排的這個機會,實在不想就這么錯過了。心里有點不快。 她知這個白家表妹胸大無腦,想了下,若無其事地笑道:“表妹,我原本確實是有點事的,不過既然你想學(xué),別的事也就不打緊了,我先教你好了。這樣吧,我先彈一曲給你聽,聽完了,你給我說說你的感覺,怎么樣?” 白錦繡原本打定主意厚著臉皮胡攪蠻纏不讓她獻(xiàn)技,但耳朵里聽到客廳方向傳來了一陣隱隱的話語之聲,想到他拒絕了自己的父親,巴巴地跑來這里相親,心里就是一陣氣,又傷心,一下改了主意,心中冷笑。 讓他聽好了,他要是敢心動,回頭看她怎么收拾他! 主意是改了,心里終究還是有點發(fā)酸,看著丁婉玉為這場相親飯精心打扮的模樣,實在按不住心底蠢蠢欲動的那個陰暗小人,故意說:“表姐,你是奏給我聽的,可這里離客廳不遠(yuǎn),怕那個聶載沉也能聽到。你不知道,他以前還給我開過車呢,就一司機而已。讓他聽到表姐你的仙樂,未免便宜他了!” 丁婉玉屏心斂氣正要撥弦,忽聽白錦繡這么來了一句,語氣輕慢,實在忍不住了,停下來正色道:“表妹,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且不說他剛奮不顧身救過你,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沒這回事,英雄不問出處,從前替你白家做過事,那又怎樣,你不能這樣目中無人!” 白錦繡聽她這就開始維護(hù)了,心里的酸意更是冒個不停,面上卻道:“是,表姐你教訓(xùn)的對,我不該這么說的。我往后不敢了。” 丁婉玉盯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才開始彈奏。 她彈的是古箏名曲高山流水,本就技藝高超,又用心準(zhǔn)備過,一曲下來,自然是行云流水,情韻動人。 白錦繡只知道這個遠(yuǎn)房的丁表姐精通古箏,卻沒想到她精到了這樣的程度,連她聽了也不得不服。 丁婉玉還沒奏完,她就忍不住懊悔起自己剛才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