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譽滿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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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秀的演奏非常成功! 不知是否還有人記得,前世,張昌宗其實是薛崇秀的迷弟,特別喜歡薛崇秀的演奏風格,只是因為職業(yè)的關系,現場演奏會基本沒看過,沒時間吶。 最后機緣巧合公司接了薛崇秀的單子,但是,忙著工作,也沒空靜下心來欣賞,想不到第一次親臨現場聆聽她的演奏居然是穿越后,真是萬萬沒想到! 薛崇秀的演奏技巧或許是因為手型還未長成略有不足,但是,她的樂曲表達能力和藝術感染力卻有了長足的進步、 武氏當場便賞賜薛崇秀不說,還興致大發(fā)的與薛崇秀討論了半天的音律。武氏其實也是個有品位,通文史的才女。演奏完了,還興致勃勃地與旁邊的人討論薛崇秀的演奏,可見心中歡喜。 張昌宗也挺興奮,演奏完了鼓掌都分外用力,現場欣賞到心儀的演奏家的演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若是在現代,怕是要忍不住發(fā)個朋友圈嘚瑟一下的,可惜,現在滿心的興奮也沒地兒分享,總不能跟演奏者本人討論吧?感覺又找回迷弟的心情! 結果,興奮的表情包都還沒在心里畫出來呢,薛崇秀丟下一句“明日過來”的話后便轉身投到春曉懷里休息去了—— 方才演奏太過耗費心力,她的身體終歸年紀還小,她累了! 張昌宗就坐在主仆倆兒旁邊,伸手拍拍薛崇秀的頭,低聲安慰她:“meimei好好休息。” 這兩年來,與薛崇秀來往的多了,對她的為人性情略有了解。薛崇秀啊,那就是典型的悲觀主義者,遇事總是未慮勝先慮敗,然后為了應對最壞的結果,做各種各樣的努力和準備。完了才發(fā)現,努力使局面變好了,準備……有些時候有點兒多余,但因為悲觀,對好結局還有感恩之心。 這些特質,說白了就是薛崇秀并不是一個足夠自信和沒有安全感的人。除了在他的面前,薛崇秀會活潑些,露出真性情來,在太平公主或是薛紹面前,她大多內斂寡言,文靜得不像個孩子。 張昌宗是個糙漢子,對女孩子那些細膩的心思不是很明白,但是作為常受薛崇秀照顧的人,別的且不說,對她懷有善意和感激就是基本的。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事情,那不能干。 張昌宗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聽到她的演奏,那種感動盈滿于心,莫名想淚流的心情。說不上是什么原因,就是聽得觸動,聽得想哭。 因為這種觸動,張昌宗開始收集對方的信息和資料,然后陷入對方的顏值中……這個應該不算以貌取人吧? 后來,她成了他的任務對象;再后來,他們成了機緣巧合穿越的伙伴。然后,她認出了他,雖然一開始很驚悚,但張昌宗私底下是很開心的—— 曾經憧憬的女神居然能認出自己……作為迷弟,哪里可能會有不開心,私底下簡直快樂瘋了好嗎! 張昌宗聽得興奮,太平公主也不遑多讓。他與薛崇秀都還是小孩子,倒也不須避嫌,與太平公主同乘。 薛崇秀累得閉著眼睛休息,興奮的一大一小壓低了聲音,交流著關于演奏的感受。雖然倆人……張昌宗興奮的是關于演奏的效果和感受,太平公主興奮的是武氏對薛崇秀的贊賞,關注的點都不一樣的兩個人,居然還能興致勃勃的聊到一起。 聽得閉目養(yǎng)神的薛崇秀都不禁一笑,這一笑,倒是打斷了興奮的兩人,張昌宗難得的老臉一紅,琢磨是不是自己的迷弟本質暴露了? 太平公主卻不管這些,她張揚慣了,對夸自己的女兒那是半分心理負擔也沒有,欣慰的摸摸薛崇秀的頭,笑道:“我兒既然在音律上有天分,便該好好努力習練才是,好叫某些腐儒知道,我們家的女兒也是文雅閨秀,能文能武。” 汗!人家罵的是你們家姊妹的彪悍作風,不是說你們家的女孩兒粗俗。李唐皇室的公主、郡主們可不是宋明清皇室里那些被所謂禮教捆綁的公主,李唐的公主十分彪悍,不止在喜歡摻和政事上,還有養(yǎng)面首這些,也是冠絕古今。 太平公主這胡攪蠻纏的,張昌宗莫名的有些同情批評公主們彪悍作風的大儒們。不過,想想武氏宮里掩耳盜鈴般存在的薛懷義,張昌宗突然懂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反正只要被睡的不是他,張昌宗也沒啥意見,不過,薛崇秀可不能學壞了。張昌宗情不自禁的腦補了一下長大的薛崇秀養(yǎng)面首……媽蛋,那么溫婉端莊的薛崇秀啊,簡直不敢想!阿彌陀佛,薛崇秀可要出淤泥而不染??! 長大后會不會養(yǎng)面首這件事情,距離還太遙遠,倒是薛崇秀在京城里出名這件事卻是長安城里最近的熱點事件。 即便是家庭主婦的韋氏也聽說了,太平公主與駙馬薛紹的長女是個擅長音律的天才,才四歲演奏曲目便極得太后武氏喜愛,薛崇秀成了京中有名的小才女、女神童! 張昌宗進宮去找上官婉兒上課的時候,還被婉兒師父調侃,說他的神童名聲被薛崇秀蓋過了,還問他是否感到失落—— 那怎么可能! 張昌宗巴不得京城人民趕緊把他抄的那首逗比詠雪詩忘了,最好忘得一干二凈才好,然后他再選一首文雅、符合神童人設的詩抄上一抄,重新塑造一下他崩掉的人設,那才是和諧美好的世界。想是這么想的,然而大唐的世界就是喜歡教導張昌宗什么叫現實的殘酷。 過了倆兒月后,薛崇秀剛跟他吐槽要應付好多親戚的圍觀和邀約,真是辛苦之后,幸災樂禍的張昌宗就迎來了沉重的打擊! 那天,他一如往常的去學里上課,春天過完了,炎熱的夏季再次到來,張昌宗剛進學里,就被李欽讓迎面送上的消息砸了個懵逼—— 李欽讓笑瞇瞇地問他:“六郎的殘詩可有新句續(xù)上?” “什么殘詩?什么新句?” 原諒張昌宗一時沒想起來了,終歸不是自己寫的詩,都是抄的,潛意識里自然不會把抄過的詩句當自己的,無意間總會習慣性的忘記,被人提起的時候,有時候還反應不過來。 李欽讓笑道:“就是你在三月三時于曲江池畔所作之殘詩,可有新句?” 原來是說這個! 張昌宗心說新句沒有,整詩是有的,不過不能抄。只得略帶遺憾的道:“回先生,一直沒有靈感,寫詩這等事情,妙手偶得,強求不得啊。” “妙手偶得?六郎此語頗妙,一語道盡作詩之妙?!?/br> 李欽讓夸贊了一句,不過,顯然他的重點不在這里。李欽讓微微一笑,轉而道:“六郎可知京中諸多文會最近最熱衷的話題是什么?” 張昌宗還小,連童子試都還沒參加的小屁孩兒,他自然是沒資格參加文會的,誠實的道:“不知道,學生一心閉門苦讀,不曾關注過?!?/br> 還不忘記自己夸自己一下。 李欽讓跟他相處久了,倒也知道他的性情和作風了,也不責他不夠謙虛,只笑道:“京中諸文會目前最熱的話題便是六郎你的殘詩。” “他……他們干了什么?” 張昌宗警惕起來。李欽讓道:“續(xù)詩!” “續(xù)詩?” 張昌宗驚奇了! 李欽讓點頭道:“對!六郎的殘詩,短短數句卻寫盡游春仕女之體態(tài)之美、衣飾之盛,如此好詩,自然品評者眾。不過,寫了體態(tài)、衣飾之美,于容貌等卻無半句描寫,如此好詩豈不可惜?于是,京中才子們便有人試著續(xù)寫,雖有狗尾續(xù)貂之嫌,卻也是京中最熱鬧之事?!?/br> 張昌宗:“……” 詩圣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