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而月海宮,便是當(dāng)下燕氏皇族的最大靠山。 月海宮的宮主,也是魔域當(dāng)前拳頭最大的那一位! 顧云瑯虛弱地垂著頭,掩去眸中閃過的精光。 他賭對了。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江玉瑤沒什么情緒。她已經(jīng)不是初入這個世界的懵懂年輕人了,死過了,也看過了,便學(xué)會了尋常心,以及如何淡然處之。 而且這個身體留下了之前的記憶和功力,面對這樣的場面,她也并不覺得有什么。 她抬了抬手,又看了一眼燕琢。 燕琢雖然還有些情緒,但也只能上前一步,對所有人道:“宮主此次只是尋常微服,大家起來自行散去吧,不必如此?!?/br> 然后他便看了一眼那位領(lǐng)頭的。領(lǐng)頭的急忙率先站起身,身后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站起來。那些路人和店家也都站了起來,有人低頭慢慢離開,有人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去,有人依然不時向這邊張望,有人想著要不要趁機獻些寶物湊個情份,但是又很快壓下了這份心思,只得嘆息自己位置太低,看向那些天上之人 ,跳起來都夠不著。 江玉瑤指了指那位云老板:“這個人,送到我那邊?!?/br> 領(lǐng)頭的聞言,神情有些復(fù)雜,但是依然毫不猶豫俯首道:“是!” 燕琢則偷偷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有兩人由遠(yuǎn)及近,站在云記蜜果鋪前停住。 一位身穿青色長衫的書生向著店內(nèi)拱手:“竹箱齋主人林溯,見過宮主大人,見過琢王殿下。” 林溯眉眼之間都是友善笑意,卻并無討好諂媚之狀。 他身后便是剛剛門口那位金丹境的管事,行禮之后便奉上了雙手捧著的那只玉盒。 林溯接過,上前幾步,將玉盒奉到江玉瑤面前。 “剛剛不知是宮主大人微服到訪,實在是林某的錯,如此奉上這件小對象兒算作賠罪,還請宮主大人不要推辭。” 月海宮宮主素有威名,林溯此舉其實也有試探的意思??纯囱矍斑@位宮主,是不是如同傳說中那般殺伐果斷,喜怒無常? 江玉瑤深深看了林溯一眼,她想起之前山洞那一夜,想起朱朱,想起焰焰,還想起某人。 其實,她并不想再遇見故人。既然是留下來享福,又何必讓她再回憶起過去? 徒添煩惱罷了,很沒意思。 江玉瑤淡淡地點了下頭,示意燕琢收了玉盒,便走出了云記店鋪。 林溯被她晾在那里,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這位宮主遠(yuǎn)去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眼。 那隊海市巡衛(wèi)拉著幾名壯漢和那位云老板跟著走出了云記店鋪。 拉著壯漢的轉(zhuǎn)頭向長街盡頭走去。而拉著云老板的那位領(lǐng)頭的,則跟在了自家宮主和琢王殿下的身后。 顧云瑯與林溯擦肩而過,兩人目光略有交匯,隨即各自錯開。 林溯輕彈衣袖,搖頭笑了下,向著自家竹箱齋走去。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轉(zhuǎn)回身走進云記蜜果坊,挑了幾樣蜜餞果子包好買下。 朱朱不喜甜食,但是這被魔氣染過的蜜餞果子,她大概會喜歡吃吧。 第46章 輕量級宮斗 江玉瑤居住的地方叫“攬明苑”,是月海宮中最大、最曲徑通幽、戒備卻最不嚴(yán)格的地方。 除了之前她這位“宮主”昏迷不醒的一年。 據(jù)說放松戒備是玉堯?qū)m主自己的意思,她覺得自從身居宮主之位后,來刺殺的那些刺客都被手下盡數(shù)打殺了,一個都沒落到她手里,讓她覺得十分無趣。后來便撤了攬明苑的所有侍衛(wèi)和影子,來的刺客都成了她滿足殺戮欲的玩物,當(dāng)然,這些人的凄慘死狀,也成了震懾后來者的工具。 今日的“攬明苑”依然沒有侍衛(wèi),卻很熱鬧。江玉瑤剛踏進庭院,便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 阿嘯筆直地站房門旁,一手壓著腰間彎刀,一手攥著拳,眉頭緊皺,一副生氣幼獸的模樣。 裴煒則坐在游廊之上,一手輕搖折扇,一手負(fù)在身后,垂著眸,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 重丘則依然穿了一半的上衣,露出半個胸肌,歪歪斜斜地靠著假山,手中握著一只酒葫蘆,時不時仰頭灌上一口酒。 江玉瑤一眼掃過去,便感受到了這庭院之中如同暮秋的氣息。 色彩多樣,卻有些哀怨,又有些肅殺。 江玉瑤看了一眼身邊的燕琢,燕琢無辜地眨了眨眼,好像這一幕跟他沒關(guān)系一樣。 怎么可能沒關(guān)系?江玉瑤在心中冷笑。給我在這兒整宮斗呢? 她回頭看了一眼押著那位“云老板”的宮中侍衛(wèi):“把他交給琢王殿下,你下去吧?!?/br> 侍衛(wèi)恭敬從命,乖乖交出了手中的繩索。 燕琢握著這根繩索,有點燙手……但是江玉瑤已經(jīng)抬腳走進了院子,他也只好跟上。 顧云瑯唇角微揚,隨即又恢復(fù)了病弱的樣子,攏拳在唇邊低咳了幾聲。 院中三人看到江玉瑤,都恭敬行禮,然后才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又看向江玉瑤身后的顧云瑯。 阿嘯少年心性,第一個憋不住道:“尊上,這人是誰?” 少年人心直口快,就像呲著牙的幼獸一般。 江玉瑤也不惱,而是走到他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海市新開了一家蜜果鋪子,他是老板,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