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嗯,態(tài)度倒是很端正,江玉瑤想。 南潮閣的三個男人送過東西并沒有離開,而是立在園子里,就那么看著這個云無江灑掃打理,時不時眼神交匯,欲言又止。 終于等到這位尊上新晉的貼身侍從打掃完院子去放掃帚,三人便跟了過去,在墻角堵住了他。 燕琢嘿嘿獰笑:“兄弟,密室里的東西,好玩嗎?” 顧云瑯張了張嘴剛想說話,露著半身肌rou的重丘又問:“里面那張大床,舒服嗎?” 裴煒搖著折扇微微一笑:“卻不知,那幾根蠟燭,合不合尊上的心意?” 顧云瑯一陣無語……他忍了半晌,又望了一眼臥房門口的方向。 燕琢拍了拍他的肩頭:“別看了,尊上從來不管我們之間的內(nèi)斗,斗得越狠她越開心!驚不驚喜?” 重丘捏著拳頭重重點頭。 裴煒收起折扇:“我們只是想知道,你和尊上……有沒有真的……” 顧云瑯直接搖頭:“沒有。” “沒有?!”三人異口同聲,面露驚訝。 驚訝之后,居然是nongnong的失望。 顧云瑯挑了挑眉。 燕琢嘆了口氣:“哎……我還以為尊上開葷后自己就有機會了呢!” 重丘重重地嘆了口氣,一臉悲憤。 裴煒則認(rèn)真的看著顧云瑯的眼睛,確認(rèn)他沒有說謊后,才露出遺憾神色。 “罷了,”他攬上顧云瑯的肩頭,“既然大家是好兄弟,以后你若是真與尊上有了魚水之歡,記得告訴我們一聲。” 他朝著顧云瑯擠了擠眼睛:“我們也好有點盼頭不是?!?/br> 顧云瑯:“……” 這“兄弟情”,感覺有些不太對啊…… 第71章 熬鷹 魔域之人不喜歡白天,覺得太陽太過炙熱濃烈。但是攬明苑中,那位月海宮的玉堯?qū)m主卻讓自己新收的隨身侍從把貴妃靠搬到了園子里,閑來無事時,便躺在那里曬曬太陽。 江玉瑤是喜歡陽光的,但是這個身體并不那么喜歡。太陽曬了不到一個時辰,她的肌膚就會有種被灼燒的痛感,江玉瑤便會讓這位隨身侍從撐起一把紙傘站在旁邊,自己則繼續(xù)在貴妃靠上打坐調(diào)息,慢慢調(diào)整這個身體里的氣府真元。 于是,顧云瑯這一站,便是到了日落時分。 自從顧云瑯搬進(jìn)攬明苑的之后,便是日日如此。尋常魔族白日里休養(yǎng)生息,他需得灑掃撐傘,尋常魔族入夜后開始活動勞作,他一樣不得閑,需要在自家宮主身旁隨行伺候,不能離開半步。 如此日復(fù)一日,顧云瑯原本就清瘦的身體便更加清瘦,形容也憔悴了不少。 修真者原本不會如此脆弱,奈何他重生后身體便留了重傷的底子,加上金丹只剩下一半,如今每日連調(diào)息的時間都沒有,狀態(tài)可想而知。 于是在他搬到攬明苑將滿一個月時,終于在某個清晨打掃完院子里的落葉后,嘔出一口血來。 彼時江玉瑤正在貴妃靠上調(diào)息。她似有所感睜開眼,看向那個扶著墻喘息的背影。 “怎么了?”她起身走過去,顧云瑯別過頭,用手擦掉唇邊血漬。 地上的血漬卻還斑斑點點留在那里,江玉瑤皺了皺眉:“熬不住就告訴我。你是舊傷復(fù)發(fā)?還是什么別的原因?若你死在我這里,我倒是無所謂,就算明凈宗來算賬我打殺回去便是,只是沒這個必要?!?/br> 顧云瑯轉(zhuǎn)過頭來,咧嘴一笑:“尊上說得是,我確實有些熬不住?!?/br> “只是我也想看看自己能熬多久。半顆金丹再不濟也是金丹,若連一個月也熬不下來,我也沒資格圖謀其他?!?/br> 江玉瑤瞇起眼,看向面前這位明凈宗的“云無江”。 她自然是故意的,這種做法她在現(xiàn)世里便聽到過,叫做“熬鷹”。 不過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實踐。 “熬鷹”的目的自然是馴化,把這位明凈宗的暗子留在自己身邊,她總要調(diào)教調(diào)教才行,不然早晚坑了自己。 江玉瑤唇角揚起,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去看這位“云無江”的眼睛。 “那,你現(xiàn)在是想休息,還是想繼續(xù)?” “沒關(guān)系,”她不等對方回答,便道,“只要你提出來,我都會答應(yīng)?!?/br> 顧云瑯看著眼前這為玉堯?qū)m主,有一瞬間覺得十分陌生。 然后便是一陣心痛。 他沒來由地想起在江玉瑤原本世界的那處幻境中,她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眉眼彎如月牙的好看模樣,而她的背后,是絢爛如星辰的璀璨煙火。 顧云瑯垂下眼眸,咽下了喉中再次涌起的腥甜。 “我可以繼續(xù)?!彼溃曇粑?,卻十分堅定。 江玉瑤站直身形應(yīng)了聲“好”,然后又問:“為何不用術(shù)法清理,非要身體力行?” 顧云瑯道:“以前在明凈宗待著的時候,都會這樣清掃……院落。” “用術(shù)法自然方便,但是身體力行地打掃這些落葉,一點點讓庭院和房間變得干凈整潔,卻會讓我的心境更平和,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修行?!?/br> 江玉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大概便是所謂“修心”吧。 她突然想起明凈宗自己的那處“素雪雅苑”,以前也有人會一下下幫她清掃院落,幫她歸置房間里的物件。卻不知現(xiàn)在,那院中的六月雪是否還一簇簇地開著,房間里的桌案是否已經(jīng)落滿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