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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避寵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日后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你站在啟明殿前的那棵櫻花樹下……不對,是杏花樹?!鳖D一頓,方才從腦海掠過的畫面又重新浮現(xiàn),她噙著微笑,下意識把錯誤的地方修正,眼角微揚(yáng)道:“你站在杏花樹下,遠(yuǎn)遠(yuǎn)朝我微笑,瞧著就不是嫻熟懂禮的大家閨秀,眉宇間有著和我一樣的乖張無稽,那時我就想,我們合該做一對調(diào)皮搗蛋的損友的?!?/br>
    淑妃那雙冰涼的手怎么也捂不熱,好像剛從冰窟窿里掏出來,說著說著,眼淚不知怎么奔流成河,林桑青說不出話,只好繼續(xù)替她暖手。

    “你真的是昭陽!”淑妃仰起脖子,瞳仁里霧氣騰騰,“我之前便有所懷疑,為何皇上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卻單獨(dú)肯親近你。我追隨他許多年,雖說總是觸及不到他的內(nèi)心,卻已經(jīng)能夠分清他的一些小動作中包含的東西,他看向你的眼睛里飽藏愛意,和看別人時完全不同。我不是沒懷疑過你就是昭陽——別人不清楚,但我是知道的,皇上之所以隔三差五生場病,是因?yàn)檎殃栐谒砩舷铝艘晃抖荆峦甓局?,她便把唯一的解藥吞了。貴妃還因此動手打了昭陽,讓她發(fā)下毒誓,今生今世以鮮血祭養(yǎng)白澤,確保他不會毒發(fā)身亡?!?/br>
    眼淚如璀璨的流星,快速從眼角滴落,淑妃霎時間來了精神頭,雙側(cè)面頰浮現(xiàn)甜美的紅暈,“我曾不經(jīng)意看到過你的鮮血滴落在他的藥碗里,喝了帶有你鮮血的那碗藥后,他恢復(fù)得格外快,表情也不怎么痛苦了。當(dāng)時我就在想,會不會你的血液中有能夠解他所中之毒的東西?如果我的想法成真,那么你定是昭陽無疑——普天之下,唯有昭陽的血能解他體內(nèi)之毒?!?/br>
    淑妃笑顏如夏,她的手腳仍舊冰涼,臉上的灰白顏色也沒有褪去,這樣看著,那兩團(tuán)驟然出現(xiàn)的紅暈顯得很詭異。

    將死之人突然來了精神,這可不是好兆頭,也許是回光返照,等到最后的這一點(diǎn)精神頭用完,人也該燈枯油盡了。

    林桑青隱約記起,許久之前,她偶然在竹林的涼亭中撞見過簫白澤一次,那次他好像是喝醉了酒,腦門兒直接磕石桌上去了,差點(diǎn)給磕出個窟窿。她以為他死了,嚇得拔腿就跑,跑的時候沒留神,被鋒利的竹子葉片割傷了手指頭,等到她良心發(fā)現(xiàn),轉(zhuǎn)頭回去幫助簫白澤時,被割破的指頭正好伸進(jìn)他的藥碗中。

    那會兒她便一直覺得竹林里好像還有其他人在,左不過被嚇懵了,沒有仔細(xì)查看,如今想來,那會兒竹林里果然是有人的,那個人正是淑妃。

    找方御女要來一張手帕,林桑青起身為淑妃擦拭眼角的眼淚,她按照來時思索好的話,繼續(xù)把謊撒圓,“從綺月臺上摔下去之后,我便失憶了,懵懵懂懂在民間度過數(shù)載,也是最近才想起一切過往。阿四,”她輕輕撫摸著她紅霞氤氳的臉蛋,“喏,我回來了,你可以安心了?!?/br>
    淑妃的眼淚流淌得更加洶涌,怎么擦都擦不干凈,全順著太陽xue淌進(jìn)頭發(fā)里去了。

    方御女早已泣不成聲,“如霜,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皇上早就和我說過了,是你請求他納我為妃的,從始至終你都沒有真正生過我的氣吧。如霜,”她扯住蓋在淑妃身上的薄被子,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現(xiàn)在我們找回昭陽了,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隨風(fēng)逝去吧,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宮里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皇上蕭白澤并不喜歡御女方氏,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卻將方御女收入后宮,給了她一個極低的位分。

    按理說方御女的娘家沒有地位,她的姿色也算不得上乘,更關(guān)鍵的是,太后看上去很不喜歡她,怎么看簫白澤都沒理由將她收入后宮,但他卻偏偏這樣子做了,這也是林桑青之前的疑惑。

    后來,林桑青從方御女口中得知,簫白澤之所以將她收入后宮,實(shí)際上是為了救她。

    方御女在宮里做了錯事,惹得太后動了真怒火,揚(yáng)言要處死她,是淑妃連夜去啟明殿跪求簫白澤,求他看在昭陽的面子上,想法子救下方御女。

    蕭白澤冒著被太后責(zé)罵的危險,硬生生給了方御女一個妃子的位分,將她收進(jìn)后宮里,這才勉強(qiáng)從太后手里把她保下來。

    太后對簫白澤的做法很不滿意,卻又不好博他的面子,只能撂下一句不友好的話,“好啊皇兒,你可以封她為御女,但是你要提前做好準(zhǔn)備,只要她離開宮門一步,哀家便處死她?!?/br>
    算是變相將方御女軟禁在這十丈宮墻內(nèi)圍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宮墻雖高,卻也比孤獨(dú)地躺在墳?zāi)估?,讓爹娘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強(qiáng),方御女接受了淑妃和簫白澤的安排,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宮里當(dāng)好她默默無聞的御女方氏。

    簫白澤沒理由救她的,所以,全仰仗淑妃連夜跪求她才能保全性命,她感激簫白澤,也感激淑妃。

    穿堂風(fēng)從內(nèi)殿吹過,帶來幾許粘帶著夏日氣息的熱浪,淑妃淚眼朦朧地看著方御女,一時說不出話。七八載時光一晃而過,她一直在與方御女置氣,縱然她百般討好也不心軟。也許在外人看來,淑妃既固執(zhí)又狠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無數(shù)個漆黑無光的夜晚,她是如何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的。

    少年時期的友誼最是珍貴,不摻雜絲毫利益關(guān)系,值得一輩子回味紀(jì)念。

    她以最柔和最和善的眼光凝視方御女,平日里上挑的眉梢微微下垂,多出幾分溫柔,“阿玉,其實(shí)我早就原諒你了,只是沒法原諒我自己——害死昭陽的人是我父親,害得周朝滅亡的是我的姑母,那么我也是半個罪人,同我父親和姑母一樣不可原諒,我這種罪人,哪里還配和你做朋友?!?/br>
    方御女哭著搖頭,烏黑鬢發(fā)間的簪子晃動不止,“別胡說,你才不是罪人呢,我們都不是罪人!”

    拿手背胡亂抹掉臉上橫行的眼淚,林桑青溫言勸解淑妃,“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算賬為時已晚。與其囿于過去發(fā)生的事情日日痛苦不堪,倒不如選擇忘記,抬頭向前看。阿四,我什么都不計較,只請你放過你自己,也放過阿玉,你們都不要再自責(zé)了?!?/br>
    方御女也勸淑妃,“如霜,我了解你,所以我不怪你,你一定要養(yǎng)好身體啊,我還想做桂花糖蒸栗粉糕給你和昭陽吃呢?!?/br>
    淑妃望望林桑青,又望望方御女,本來已經(jīng)清明的眼睛又變得朦朧起來,她曉得自己的大限將至,但她還有許多話沒有說?!疤岱?,提防太后和寧妃,有些事情不是你們能理解的,昭陽,我曉得你聰慧機(jī)警,但你的聰慧機(jī)警在太后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我姑母可是個絕對的狠角色,你一定要時刻小心她?!彼龗匾氖虑橄日f,“你們也要對如笙多加提防,我這個便宜meimei不是好人,那張如花似玉的面龐下藏著比毒蝎還要狠毒的心。”

    這段話說得心急,火氣攻心,嗓子里傳來股咸腥的味道,她咯出一口顏色發(fā)黑的血。

    目光觸及淑妃嘴角的鮮血,林桑青倏然覺得她的心臟都在顫抖,林清遠(yuǎn)慘死之前的景象再一次浮現(xiàn)在眼前,她捂住嘴巴,好讓自己哭泣的聲音小一些——是黑色的血!果然,淑妃病倒的原因不是淋雨生病,而是中毒了!

    方御女的定性不佳,看到淑妃咯血,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如霜,你不要再說話了,我我、我再去求求魏先生,他的醫(yī)術(shù)那么厲害,他肯定有辦法救你的!”

    撿起從林桑青手中掉落的手帕,淑妃為自己擦去嘴角的血痕,臉色平靜道:“不用了。我的身子我自個兒清楚,能活到今天都算我造化大,有些人早巴不得我死呢……咳咳……”她咳嗽一聲,又有黑色的血從嘴角溢出,胡亂擦掉,她抓緊時間把要說的話說完,“昭陽,我沒什么能留給你的,我死了之后,八哥便托付給你照顧了,你要好生照顧它,別讓它跑丟了?!?/br>
    這一刻,林桑青幾乎忘了自己是個偽裝者,她完全沉浸在舊友將逝去的悲傷氛圍中,難過的得不能自已。松開捂嘴的手,她泣不成聲道:“阿四,我會幫你照顧好它的,你……放心?!?/br>
    殿中傳來幼犬低低的嗚咽聲,萬物有靈,那只胖乎乎的狗子似乎也曉得它的主人命不久矣。

    “昭陽,阿玉?!彪p頰緋紅更甚,淑妃睜著模糊淚眼,氣息微弱道:“你們幫我捎句話給父親。告訴他,我要和娘親埋葬在一起,娘親在世時,他不能陪伴她,那么便讓我去陰間陪伴娘親吧。”

    林桑青哭著答應(yīng)她,“好……”

    回光返照的時間一過,生機(jī)便會像指縫間的砂石一樣匆匆溜走,淑妃盯著眼前的虛空喃喃道:“皇上……”不知想到什么,她挑起不見血色的唇角,對著林桑青感慨道:“我今生大半的時間都在思索一個問題——皇上他為什么就是不愛我呢?昭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嫉妒你,但偶爾,我還是會嫉妒你,你明明對他那樣壞,他卻愛你如此之深。”卷翹的睫毛輕輕抖動,她慢悠悠道:“人家說人生是一個輪回,這輩子發(fā)生的事情下輩子還會發(fā)生,昭陽,我請求你,下輩子能不能出現(xiàn)得晚一些,這輩子我爭不過你,也沒法和你爭,但是下輩子,我想和白澤在一起?!?/br>
    將死之人的請求如何能不答應(yīng)?林桑青背過身,把淌得滿臉都是的眼淚擦掉,鼻音濃重道:“我答應(yīng)你,阿四,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br>
    淑妃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滿足笑容,“真好?!?/br>
    “你們靠近一些?!彼龑α稚G嗪头接溃骸澳镉H來接我了,她還和以前一樣年輕漂亮,一點(diǎn)兒都不見老?!苯o她們一人一個冰涼的擁抱,她虛弱無力道:“阿玉,昭陽,我先走一步,你們要好好兒的啊,我在陰間會保護(hù)你們無痛無災(zāi)的?!?/br>
    剛擦掉的眼淚又像泉水似的涌出來,林桑青緊緊抱住淑妃嬌小瘦弱的身軀,難過得只記得喚她的名字,“阿四……”

    方御女的哭聲震天響,她是真的難過,哭得面容都變形扭曲了,肝腸寸斷也不過如此。

    在她肝腸寸斷的哭聲中,淑妃松開擁抱著她們的雙手,最后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那雙總是盛滿盛氣凌人之態(tài)的眼睛緩緩閉上,她的一生,于此刻徹底宣告結(jié)束。

    算來不過二十多載。

    經(jīng)寒風(fēng)歷霜雪,最終,化作累累墳塋中的一捧黃土,所有悲觀和離合,一并消弭。

    方御女大放悲聲,幾欲昏厥,被淑妃趕出去的宮女們倉惶進(jìn)殿,待看到她們香消玉殞的主子后,宮女們驚呼出聲,“娘娘!”

    驅(qū)散不了的nongnong悲痛籠罩著這座昔日最為輝煌的宮殿。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從淑華宮出來,外頭日光正盛,暖灼日光普照全身,照得皮膚發(fā)燙發(fā)熱。它能驅(qū)走體外的晦暗霉痕,卻無法驅(qū)散繚繞在人心頭的悲愴。

    林桑青與方御女并肩站在淑華宮殿門前,耳畔傳來陣陣哭聲,那是伺候淑妃的宮人發(fā)出來的,哭得倒挺真誠,只是不知是為淑妃而哭,還是為自己哭泣。

    方御女的眼睛腫得像兩只桃子,她迎著正午灼熱的日光看向林桑青,眼底亮晶晶一片,“青青,如霜也死了,這座宮廷里再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你再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擦干凈眼淚,林桑青鄭重點(diǎn)頭。

    與方御女在淑華宮前分開,林桑青跌跌撞撞前行,本就不清明的腦袋里塞了很多東西進(jìn)去,她覺得渾渾噩噩的,思緒跟不上行動,總有種手腳不同步的感覺。

    走到一處無人之地,她席地而坐,動作遲緩地褪掉鞋襪,露出終年不見曝曬的腳趾頭。她將十根腳指頭一根一根掰開,每根都不落下,仔細(xì)尋找某個熟悉的痕跡。

    小腳趾內(nèi)側(cè),那顆針尖大小的黑痣仍然存在,它似炭火,霎時間灼傷了林桑青的眼睛。

    她在太陽底下沉默許久,先前繚繞周身的灼燙感正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她覺察到了透心徹骨的寒冷,如墜冰窟。

    冷著臉穿上鞋襪,林桑青收拾好悲傷的心情,忍著心底的躁動不安,向內(nèi)廷司所在的方向昂首走去。

    她要等會兒再去啟明殿,眼下,有一件事情必須趕緊弄明白,不若她怕她會發(fā)瘋。

    內(nèi)廷司是后宮最復(fù)雜的地方,這里負(fù)責(zé)和后妃有關(guān)的一切事宜,偶爾也為皇帝服務(wù)。

    在內(nèi)廷司供職的宮人們大多歲數(shù)年輕,做事情手腳麻利,但是偶爾也會有個把上了年紀(jì)的老宮人,他們很少做事情,大多承擔(dān)著教引年輕人的責(zé)任。

    皇宮幾次易主,留下來的老人兒少之又少,找遍闔宮也僅有數(shù)人。林桑青曾聽方御女說過,內(nèi)廷司里有個負(fù)責(zé)教新人規(guī)矩的老姑姑,她是三朝舊人,通曉不少事情。

    林桑青要找她問一件事兒。

    沒有驚動內(nèi)廷司典司長,林桑青私底下找到那位老姑姑,沒有心情多兜圈子,她徑直說出要問的問題,“姑姑,宮里可曾有過姓林的貴妃?”怕姑姑誤會,她特意說明情況,“我指的是前朝,不是今朝與前前朝?!?/br>
    老姑姑面對她時有些拘謹(jǐn),“娘娘客氣?!背鷼v經(jīng)三次更迭,她一直在內(nèi)廷司供職,對后妃們了如指掌,不假思索,她緩緩道:“前朝皇帝呼延瞬只冊封過一位貴妃,靖堯郡主——也就是周皇的meimei,她的封號是鈺。除此之外,再無分封。周皇的妹子姓紀(jì),并不姓林,所以,娘娘,乾朝沒有姓林的貴妃?!?/br>
    問與不問其實(shí)都差不多,在看到小腳趾內(nèi)側(cè)那顆針尖大小的黑痣時,林桑青心里已經(jīng)有了定奪,左不過問過之后她會更篤定些。

    “好?!睆碾S身攜帶的荷包掏出一錠銀子,她放到老姑姑手中,面色凝重地轉(zhuǎn)身離開,“謝姑姑告知?!?/br>
    琉璃瓦反射出的光線仿佛無處不在,天與地皆明晃晃的,林桑青沐浴著正午強(qiáng)盛的日光,垂首無言,步履像綴了十來斤鐵坨子一般沉重。

    她想起剛醒來那會兒,身上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草藥味,有些地方隔三差五會刺撓一陣。她那時沒有在意,伸手抓抓便算了,現(xiàn)在再想,刺撓的地兒似乎和她以前身上傷疤所在的位置正好對應(yīng)。

    十五歲那年,她赤腳從大姐房間門前經(jīng)過,沒注意,腳指頭扎進(jìn)去一根魚刺,疼得她嗷嗷叫了半晌。沒有人能夠幫忙,她自己動手將魚刺拔掉,流了有半碗血才止住。

    幾天過去,傷口開始愈合,但不知是沾染了臟東西還是怎么的,魚刺扎進(jìn)的地方留下了一點(diǎn)黑痣,同針尖差不多大,又藏在腳指頭內(nèi)側(cè),再細(xì)心的人也發(fā)現(xiàn)不了。

    她沒和任何人說這件事——腳趾扎進(jìn)一根魚刺罷了,拔出來便成,算不得什么大事,用不著到處嚷嚷。何況,她嚷嚷了也沒有人心疼。

    只有她自個兒曉得,她的腳趾丫里藏著一顆痣。

    造化再怎樣神奇,世上也不可能發(fā)生這么湊巧的事情,她和林軒的女兒容貌一樣倒也罷了,還可以說是林清遠(yuǎn)背地里沒干好事,同林夫人有一腿,但不可能巧合到她們連腳趾丫里的黑痣都一模一樣啊。

    除非,除非世上并不存在兩個林桑青,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多日來的疑惑隨著燦爛日光煙消云散,她想,什么林桑青,什么戶部侍郎的女兒,那些都是有心之人為她編造的虛假身份,她真正的身份,其實(shí)是本該入土的亡國公主昭陽啊。

    她身上不知怎么消失不見的傷疤并非是她貪玩爬樹的時候留下的,極有可能,是她身為昭陽長公主時從綺月臺縱身一躍時留下的,而林清遠(yuǎn)口中那個在宮里做貴妃的姑姑,應(yīng)該指的是靖堯郡主。

    那個不靠譜的家伙,瞞了她太多事情,只可惜他死得早,不然林桑青肯定要想法子把他揪進(jìn)宮里來問清楚。

    一個困惑解開,無數(shù)個困惑又涌進(jìn)腦海,林桑青不知道林清遠(yuǎn)和林軒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但她十分清楚,世上諸人大多無利不起早,她身邊一定有一道無形的圍網(wǎng),織就這張圍網(wǎng)的是名為“陰謀”的繩索。

    昭陽。昭陽。

    是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她沒有關(guān)于這個名字的任何記憶,也感受不到亡國之痛,只是覺得難以置信和震驚不解。

    她一定丟失了一段極其重要的記憶。

    在無人之地盤坐良久,等到內(nèi)心的震驚沖淡些許,林桑青才起身撣干凈衣裳,心事重重地去啟明殿。

    魏虞三天三夜沒有離宮,一直守在蕭白澤床邊,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著他,只在中間去過淑華宮一趟,為淑妃把脈問診。只可惜,以他的能力根本幫不了淑妃,只能眼看著她耗盡生機(jī)。

    跨過啟明殿門前的門檻,林桑青問正好從內(nèi)殿出來的魏虞,“魏先生,皇上的身子可好,能否讓我同他見一面?”

    魏虞拱手行禮,聲音微弱低幽,似乎怕吵醒誰,“回娘娘,皇上的身子原本好了一些,可以見客了。然方才淑華宮來人稟告,說淑妃不幸離世,皇上聞此消息后心神難安,外臣為他煮了碗安神湯,皇上剛喝完安神湯睡下,現(xiàn)下只怕不能見您。”

    唔,蕭白澤剛睡下嗎,看來她來的時候不趕巧。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了然,林桑青正要轉(zhuǎn)身回繁光宮,白瑞突然從內(nèi)殿沖出來,態(tài)度恭謹(jǐn)?shù)貑咀∷?,“宸妃娘娘請留步,皇上聽到您的說話聲了,他說想見您?!?/br>
    林桑青訝然抬眸,“我說話的聲音這么小他都能聽見?”

    白瑞在宮里多年,早混成了人精,說話很討人喜歡,“娘娘在咱們皇上心里的地位不同,您的一舉一動他都關(guān)注著呢。老奴站在簾子旁邊都沒聽到您的聲音,皇上看著快要睡著了,居然還能聽到您的說話聲?!?/br>
    林桑青咧唇微笑,“公公慣會說好聽的?!彼粍勇暽赜醚劢怯喙馄澄河菀谎?,后者仍維持著拱手行禮的姿勢,不知在思索什么。

    她朝魏虞微微一笑,越過懸掛書畫的正廳,心情復(fù)雜地走到明黃色的床榻前。

    蕭白澤剛才應(yīng)該是平躺著的,聽到她的聲音才起身坐著,是以后腦勺的頭發(fā)有些凌亂。但,頭發(fā)亂歸亂,卻絲毫不影響他謫仙一樣的非凡氣質(zhì),看著反而格外引人注目。

    林桑青笑著向他走去,故意揶揄他道:“嘖嘖,讓我看看,哪里來的睡美人這是?”

    蕭白澤的臉色很蒼白,不過,上午看了淑妃灰白中透著詭異緋紅的臉色之后,林桑青突然覺得,蕭白澤這種蒼白的臉色實(shí)在是太健康了。他以眸光迎接她走近,及腰的墨發(fā)堆積在腰肢旁邊,像一團(tuán)海藻,“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

    恍若小孩子鬧脾氣似的,悵然不樂,卻又有幾分期待和歡喜。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因他這一句話,堅硬的心陡然變得無比柔軟,林桑青坐在床沿邊,語調(diào)低沉柔和道:“我也這樣以為。”青年纖長的睫毛微微打顫,她靜靜望著他,將滿腔心事都吐出來,“但是我在床上躺了兩日,沒怎么吃東西,餓得頭腦逐漸清醒。想到人生中第一份戀情不能就這樣子無疾而終,想到不能什么解釋都不聽便倉促判處你秋后問斬,所以我決定,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人家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我不想聽,也不想見,阿澤,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