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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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老會? 小木匠皺起了眉頭來,而王檔頭則跟小木匠解釋起來。 哥老會,又稱袍哥會,它是清末民國時期西川、滇南盛行的一種民間幫會組織,它與青幫、洪門為當今的三大民間幫會組織,對西川社會的各個階層,都有著極為重要的影響。 袍哥會在西川各地,都有堂口、山頭、碼頭,在渝城這兒,自然也是如此。 每個地方的堂口,又叫做“公口”,組成份子為十排。 頭排是首腦人物,稱作“大爺”,渝城這兒的大爺有數(shù)位,除了“龍頭(坐堂)大爺”之外,還有專司賞罰的“執(zhí)法大爺”,另外還有些不管事的“閑大爺”。 二排只一人,稱為“圣賢二爺”,這是大家推舉出來的正直,重義守信的人,隱喻關公。 三排中有一位“當家三爺”,專管內(nèi)部人事和財務收支。 五排稱“管事五爺”,分“內(nèi)管事”、“紅旗管事”、“幫辦管事”、“閑管事”?!皟?nèi)管事”即“黑旗管事”,必須熟悉袍哥中的規(guī)模禮節(jié)、江湖術語,辦會時,由他掌管禮儀,唱名排坐,和傳達舵把子的吩咐。“紅旗管事”專管外交,負責接待三山五岳,南北哥弟,在聯(lián)絡交往中,要做到來有接,去有送,任務相當復雜。 六排巡風,八排九排跑腿辦事,十排老幺。 有人問了,為何沒有四排和七排呢? 那是因為康熙年間,鄭成功派部將陳近南在四川雅州開山立堂時,有四排方良賓背盟叛約,暗向建昌鎮(zhèn)告密,鎮(zhèn)臺馬賡庚率兵圍捕,陳近南改裝逃走。后來又有胡四、李七背棄盟約,密告官府,出賣弟兄,被本山頭派人暗中誅殺,袍哥會羞愧,自此不設這兩排。 而這位程蘭亭程五爺,正是渝城袍哥行里的紅旗掌事。 這可是渝城之中,一等一的大人物。 人落在了他手中,那是真難了。 第六章 找到榆錢賴 王檔頭只不過一開賭坊、煙館和偷兒頭目的流氓惡霸,跟袍哥會這樣幾乎掌握了渝城大部分命脈行業(yè)的龐然大物比起來,著實是不夠看。 所以跟小木匠解釋完了之后,他都快要哭了,對甘墨說道:“小兄弟,不是不幫忙,我是真的不知道會這樣——你看看,我這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雖說榆錢賴是我收的小弟,但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不過您也甭著急,這樣,我現(xiàn)在就去朝天門拜碼頭,豁出我這張老臉了,甭管是花多少錢,都把榆錢賴贖回來,把東西也給您送回來,成不?” 小木匠問他:“榆錢賴為什么會被袍哥的程五爺帶走?” 說到這個,王檔頭也是一肚子火氣:“格老子的,還不是越界咯?朝天門又不是我的地盤,像他這種三只手的活計,過去的話,輕則打一頓,重則斬斷一只手——咱小門小戶,惹不起袍哥會,我三天兩頭地跟那幫小兔崽子強調(diào),讓他們別去給我惹事,誰知道他怎么就鬼迷心竅,跑去朝天門了……” 他越說越激動,而小木匠則伸手,拿起了那把搶來的刀。 刀一提,王檔頭滿肚子的火氣,一下子就xiele去。 他瞧得出來,面前這個穿著跟社會底層苦力一樣的少年,有著足夠主宰場面的實力,這位爺若是不高興,沒有人能夠消停得了。 果然,小木匠提起了刀,緩聲說道:“走吧,去找程五爺,我陪你去?!?/br> 王檔頭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兄弟,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小木匠說道:“姓甘,單名一個墨字?!?/br> 王檔頭說道:“甘墨小兄弟,是這樣的,程五爺在咱們渝城地位尊崇,而且還是大忙人,未必是想見就能夠見到的;我過去,也得上下打點,費盡心思,還不一定能成,要不然這樣——你給我一個地址,然后先回去,等我把東西找到了,回頭就給您送過去,你看行吧?” 他并不知曉榆錢賴順走的,是一本可以撐起一個門派的秘典,只以為是一些錢財和雜物,所以才會這么商量。 小木匠不可能將魯班經(jīng)被偷之事,與這人說起,只是冷著臉說道:“被偷的東西里面,有一物,對我非常重要,若是沒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還是跟著你一起去?!?/br> 他這般的不近人情,讓王檔頭很是惱火。 不過既然打不過對方,那就只有低著頭做人,王檔頭十分無奈地表示同意,不過卻提出了一個要求。 他想請小木匠扮一下自己的隨從,這樣子也顯得不是那么突兀。 小木匠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他換上了一件黑色長衫,然后跟著王檔頭和他的一名得力屬下出了門。 虎皮肥貓一直盤踞墻頭,此刻也躍了下來,跟隨其后,王檔頭瞧見這頭貓癡肥雄壯,越發(fā)覺得小木匠來歷不凡。 幾人往外走,走在街上,人來人往,氣氛也有些緩和了,王檔頭開始盤起了小木匠的來歷來。 他是老江湖,言語謹慎,想在盡可能不觸怒小木匠的情況下,弄清楚自己到底栽在何人之手——畢竟像小木匠這等身手的角色,基本上都是各大有名有號的名山宗門,才能夠培養(yǎng)出來的。 不過小木匠丟了書,心情郁積,哪里有跟他鬼扯的想法,所以王檔頭屢屢碰壁,最終也不再多言。 半個時辰后,三人一貓,來到了一扇朱紅大門之前。 這兒是程五爺?shù)淖√帲鯔n頭的得力助手馬德才上前敲門,遞下拜帖去,那門房瞧了,讓他們等著,然后進去通報。 幾人在門口等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這門里來來去去,過了好幾撥人,里面卻沒有一個消息出來。 小木匠心急魯班書,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想要進去問問,卻被王檔頭給死死攔住。 他告訴小木匠:“程五爺是袍哥里的大人物,忙一點也很正常。” 小木匠說:“我們這是被人晾著了吧?” 王檔頭十分無奈,說道:“像我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不入程五爺?shù)难郏椰F(xiàn)如今是我們不占理,被晾著也是活該,對吧?” 小木匠說:“話是這么講,但我是失主,跟你們又不同,晾著我,算什么道理?” 旁邊的馬德才聽到,忍不住哼聲說道:“你要覺得能夠靠袍哥幫你伸張正義,將東西給找回來的話,我們絕不攔你,不過那個時候,出了什么事,可就別找我們麻煩了;至于榆錢賴,但凡落在你手里,是死是活,由你說了算,如何?” 他心里一直憋著氣,到了現(xiàn)在,終于憋不住了。 小木匠抬起頭來,看了馬德才一眼,卻沒有立刻作出決定來。 現(xiàn)在這世道,別說是袍哥,就算是官府,都不一定能夠講信用,若是真的想要將希望寄托在袍哥會身上,最后得到的,一定是失望。 這時王檔頭出來打圓場,他掏出了一個錢袋子來,沖著馬德才說道:“你去跟門房聊一聊?!?/br> 馬德才拿了錢袋,去與門房勾兌,而王檔頭則回過頭來,對著小木匠說道:“他脾氣不太好,窩里橫太久了,您多擔待點兒?!?/br> 那馬德才是王檔頭的內(nèi)侄,他多多少少,也得維護一點兒。 小木匠陰著臉不說話。 到底錢財通人心,馬德才拿著錢袋去勾兌,沒多一會兒,來了一人,領著他們走了側門,進了院子里去。 虎皮肥貓跟進去,那人瞪了一眼,說怎么還跟著一畜生呢? 小木匠說道:“這是我養(yǎng)的。” 那人不同意,說要是亂跑怎么辦?讓它在外面待著。 小木匠不想節(jié)外生枝,只得吩咐虎皮肥貓找個地方先等著。 這兒是一處大宅院,臨著江邊,那人一邊帶路,一邊說道:“五爺沒時間理會你們這點芝麻破事,讓程小爺處理,我?guī)銈冞^去,不過得提前跟你們說一句,程小爺是從北邊讀書回來的,性子比較古怪,你們別亂說話,否則他脾氣上來了,咱們都不好過,知道嗎?” 王檔頭這會兒,早就沒有了先前的威風,不斷點頭,說好,好嘞。 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校場,那兒有些喧嘩,七八個光著膀子的壯漢,正在圍著一個細皮嫩rou的年輕人比斗著,場面頗為熱鬧。 那年輕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一身好錦緞,乍一看就仿佛是個女的。 不過別看他生得嬌嫩,卻練了一身近身擒拿的好手段,七八個大漢被他弄得團團轉,完全近不得身不說,但凡挨上了,莫名其妙就跌到了地上去,十分狼狽。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小木匠一打眼,就知曉這年輕人與他一般,都是通曉了“炁”之人,故而這粘衣十八跌使出來,無人能近身。 一番廝打,那些大漢全部翻倒在地,而帶路的漢子則端著一條熱毛巾過去,遞給了年輕人。 瞧見那人一邊賠笑,一邊朝著這邊指來,小木匠便知道,那個年輕人,就是程五爺?shù)膬鹤樱毯绦敗?/br> 那帶路的人低語幾句,一招手,王檔頭趕緊屁顛屁顛兒地跑了過去。 他沖著程小爺行了禮,然后討好地說道:“見過程小爺?!?/br> 那程寒剛剛與人拼斗,雖說勝了,但也是滿身熱騰騰的大汗,草草擦過了臉,瞥一眼面前這幾人,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就是江北五里店的王麻子?” 王檔頭低聲下氣地點頭哈腰,說是我,是我。 程寒對他這態(tài)度很滿意,不過還是對他手下跨界干活這事兒罵了一頓,王檔頭不斷點頭,態(tài)度擺得很正。 程寒罵了一通,氣順了,便問道:“你說這事怎么辦?” 王檔頭很懂行,準備了東西,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木盒子來,遞給了程寒,說程小爺,這件事情,是我管教手下人不利,勞您費神了,這里有點兒小意思,還請您笑納。 程寒接過了木盒子,也沒顧忌,直接打開來,瞟了一眼,便將東西扔給了身邊人。 大概是對里面的東西還算滿意,他也沒有再為難,而是揮了揮手,說道:“按道理說,榆錢賴在朝天門辦事,抓到了,是要斬手的。不過咱們都是渝城江湖上的人,你也應該知道我家老頭子的脾氣秉性,所以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只是再有下一次,就沒有這么簡單了,懂么?” 王檔頭聽了,趕忙拱手作揖,然后拍著胸口說道:“您放心,絕對沒有下一次?!?/br> 這事兒就算是結束了,有了程小爺點頭,沒一會兒,一個賊眉鼠眼,腦袋上長著塊癩疤的家伙,就給人押了過來。 那人便是榆錢賴,他顯然是給人胖揍了一頓,破衣爛衫,幾乎都是給人攙扶著,才勉強行路。 袍哥會的人將榆錢賴往地上一推,程小爺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們走吧?!?/br> 他收拾一下,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小木匠,他望了一眼雙手空空的榆錢賴,卻站了出來:“等等。” 第七章 渝城袍哥程小爺 程寒本已轉身,聽到這話兒,回頭來,問:“怎么?” 面對著這么一大幫子的人,小木匠毫無畏懼地說道:“東西呢?” 程寒問:“什么東西?” 小木匠指著榆錢賴,說道:“他偷的東西呢?那是我的,把東西還給我?!?/br> 聽到這話兒,周圍傳來一陣轟笑,而程寒也笑著說道:“哦,原來你是那倒霉的苦主?” 小木匠點頭,說對。 程寒哈哈一笑,指著小木匠說道:“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我們可不是官府,你丟了東西,找偷你東西的人就是了,找我作甚?行了,丟了多少錢,折算多少錢,你找王麻子勾兌就是了,除非你是我袍哥會里的弟兄,要不然咱們可管不著……” 袍哥會本是秘密的民間社團,雖說出于底層,但后來迅速的發(fā)展壯大,靠的也多是黑道手段,所以并不講究公平正義之事。 那贓物落到了他們手里,怎么可能有還回來的道理。 而且程寒也想讓王麻子出點血,更不會答應下來。 他準備離開,但小木匠卻是一個箭步,沖到了跟前,將人攔下,然后又堅定地說道:“我要我的東西,誰也不能拿了?!?/br> 程寒瞧見他這沖過來的身法頗為敏捷,原本打算離開的他反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來,看了小木匠一眼,隨后問道:“嘿喲,是個練家子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