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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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張飛樓 小木匠在一樓等了沒一會兒,那小翠便打著哈欠下了樓。 大概是忙活了一夜的緣故,早晨的小翠并沒有小木匠上次瞧見的那般好看,臉色有些發(fā)白,眼袋很重,渾身慵懶的樣子,散發(fā)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陳腐氣息。 而且她脾氣也不太好,下來便嚷嚷:“沒完沒了了是么?不就是看了兩眼書么,至于折騰這么久嗎?” 她嚷嚷著,走到了田小四跟前來,吸了吸鼻子,趕忙捂住,一臉怪異地看著他,說道:“咦,你身上什么味兒???臭死了?!?/br> 田小四很尷尬,先前還是一拖三的青樓豪客,現(xiàn)如今卻是衣食無落的挑糞工。 這變化實在太大了,他都不好意思在美人面前說起。 好在這個時候,小木匠上前來幫他解圍,詢問起了那魯班書缺頁的事情,小翠一開始還一口咬定什么也沒有碰,等到小木匠發(fā)了火,雙目之中滿是兇光,準(zhǔn)備發(fā)作的時候,那小翠在管事的逼迫下,終于說出了一件事情來。 那三張缺頁的紙張,被她如廁之后,用來擦屁股了。 額…… 這是一個有味道的消息,小木匠聽了,一臉郁悶,問道:“擦完之后,你扔哪兒去了?” 小翠說道:“自然是扔糞坑里了啊,不然還留著?” 小木匠無語了,回過頭來,問管事:“糞坑在哪里?” 管事也有些崩潰,說這位爺,我們這兒是開館子的,來來往往的人那么多,這玩意可不能存著,自然是找人當(dāng)天弄走了啊。 他搞不懂面前這個少年為什么要跟幾張紙較勁兒,如果換是旁人,說不定他早就驅(qū)趕對方了。 這不神經(jīng)病嗎? 管事學(xué)會了西洋的叫法,低下頭,不敢讓對方瞧見自己鄙夷的目光。 他覺得這位曾經(jīng)被袍哥會程小爺打過招呼的后生,當(dāng)真是個怪人,而小木匠也是郁悶不已——若那缺頁的紙張落到了糞坑里,又給糞車運走了,只怕早就被漚爛了,進了農(nóng)田里去。 倘若此刻在現(xiàn)場的,是張啟明,而不是小木匠,說不定就真的要追著糞車走了,但小木匠本就不是魯班教中人,他之所以追查此事,也是怕遺失的術(shù)法害人而已。 現(xiàn)如今那玩意已然被毀去,他便也失去了繼續(xù)追查下去的想法。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放心,提出要搜查小翠房間,最終確定一下。 小翠自然是極不樂意,甚至都大吵大鬧起來,但那管事卻因為袍哥會的背景,最終拉住了小翠,讓小木匠得以搜查房間。 這房間搜下來,三張缺頁沒找到,倒是瞧見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小木匠雖然未經(jīng)人事,但大約也曉得一些用處,瞧見了,免不了一陣面紅耳赤,而這時小翠也緩過氣來,對著小木匠就是一陣調(diào)笑,讓他不敢再多停留,匆匆離去。 事情確定了,小木匠總算是放了心,他終日奔波,身上多有污垢,想起今晚要赴宴,于是出門左轉(zhuǎn),找了一家澡堂子搓泥去。 至于那田小四,得脫身后,他匆忙跑回了位于城外的糞行,結(jié)果到底還是被掃地出門了去。 他先前的關(guān)系并不硬,干活也不利索,吃得還多,糞行的頭兒本來就不耐煩他了,與田小四一起的那個老人兒回來一告狀,便直接決定將他給開了去,工錢也沒有給。 田小四被趕出糞行,失魂落魄,來到了江邊,望著那悠悠江水,不由得悲從中來。 他回憶往昔,又想起近日諸多倒霉事,又氣又恨,心生絕望。 在縱身跳江的念頭生出來時,他又回想起那窯姐兒小翠鄙夷的目光,一時氣血沖頭,竟然解開褲帶,對著那貨兒啪啪用勁打去。 他一邊打,一邊罵道:“你這禍根兒,倘若不是你,我田小四又怎么會混得這么慘?” 他也是瘋了,勁兒忒大了,幾下子,那玩意居然真的就斷了。 斷……了…… 而這時他才回過神來,越發(fā)疼痛難當(dāng),望著那奔涌江水,心想著還不如死去。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縱身一躍,跳下江里去。 這時他的旁邊,卻出現(xiàn)一人。 那人身穿綢緞,一臉富態(tài),身上有著濃烈的熏香味兒,微微一伸手,卻是隔空將田小四抓住。 隨后那人問他:“死都不怕,還怕活著?” 田小四萬念俱灰,哭著說道:“活著有什么好處?” 那人問:“你想要什么好處?” 田小四哭道:“我娘找人給我算過命,說我大富大貴,三妻四妾,卻不曾想混到如今這幅田地,我田小四與其這么窩窩囊囊一輩子,還不如早死早投胎,回頭若是投個王孫貴族家,便又是一條好漢?!?/br> 那人笑了,說道:“大富大貴,三妻四妾還不容易,何用來世?你跟我來,我有一主子,你若是能伺候好他,這些都會有。” 田小四停止了哭泣,問道:“你哄我的吧?就我這樣子,哪里能落您眼里?” 那人瞧向了他的襠下,淡淡笑道:“以前不行,現(xiàn)在……勉強可以?!?/br> ******** 魯班書被盜之后,小木匠心態(tài)有了轉(zhuǎn)變,人也闊綽一些,不再是那守財奴,找的這家澡堂,是北派風(fēng)格,偌大池子,再配上揚州來的搓澡工,一番折騰下來,人都輕了好幾斤。 至于虎皮肥貓,這家伙怕水,被小木匠安排,幫忙看著木箱。 這一人一貓,兩個人相處將近三個月了,從最開始彼此看不順眼,到后來,慢慢有了默契。 小木匠終于明白屈孟虎為什么這么重視那癡肥橘貓了,因為有的時候,這小畜生挺通人事的,仿佛能聽懂你的話兒一樣。 當(dāng)然,你也得跟它好好聊著,這小爺若是來了脾氣,也是狗都嫌的主。 不過你伺候好了,比如沒事兒給它弄點好吃的,那就還好。 洗完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瞧見這日頭也差不多了,小木匠背著大木箱坐船過江去,到了王檔頭的賭檔,那家伙早就等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瞧見小木匠過來,就跟遇到親爹了一樣,滿臉堆笑,過來招呼。 他生怕小木匠不來,把他晾在一邊去。 時辰還早,小木匠與王檔頭聊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家伙雖然對自己十分客氣,但到底還是個惡棍,倘若自己沒甚本事,估計翻臉就會張口咬來。 對于這種人,小木匠并無結(jié)交之心,也就勉強應(yīng)付。 差不多到了出發(fā)的時間,王檔頭讓小木匠將木箱子擱他這里,不然吃飯的時候,多耽擱地方。 小木匠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于是將錢取出,箱子就擱這兒了。 反正魯班書,他已經(jīng)吃透了,幾乎是印在了腦子里。 王檔頭叫了兩臺軟轎,讓小木匠一起走,但小木匠還是拒絕了——那軟轎與北方的轎子又有不同,它只需要兩人,一前一后,而且并不圍著,四面透風(fēng),能夠隨時與人溝通,還可以瞧見四周風(fēng)景。 這在別的地方也有,不過在渝城則發(fā)揚光大,畢竟渝城這兒號稱山城,上山下坡,什么馬車牛車,都是白費,還得這人來挑。 這軟轎是渝城富貴人家的出行標(biāo)配,不過小木匠一身力氣,又出身清貧,自然受不得這東西。 王檔頭瞧見小木匠不愿,也不勉強,讓小木匠在前,他跟在后面去。 虎皮肥貓瞧見這個,卻是一躍而起,窩到了王檔頭的懷里,美滋滋地伸了懶腰,隨后瞇眼睡去,弄得王檔頭抱也不是、扔也不是,很不自在。 如此來到了張飛樓,這是渝城一家還不錯的酒樓,在洪崖門附近,臨江而建。 這兒風(fēng)景頗好,最為著名的菜式,便是張飛牛rou。 本以為他們來得早了,卻不曾想那袍哥會的程小爺,居然已經(jīng)到了,正站在門口迎著呢。 王檔頭瞧見,趕忙翻下軟轎,上前拱手。 程寒對他很是冷淡,應(yīng)了一句,隨后走上前去,與小木匠拱手攀談。 他那日與小木匠比斗,兩人一人用刀,一人用劍,一開始都是木質(zhì),后來卻用了真家伙,而且還打出了火氣,當(dāng)時的情況,稍有差池,便是生命之危,看上去是結(jié)了仇,但程寒偏偏是個古怪性子,識英雄重英雄,那日因為有事,沒有與小木匠仔細攀談,事后卻找不到人,日思夜想,此刻得了黃老七稟報,自然是趕緊過來。 小木匠怕他是個武瘋子,還要跟自己比一場,有些擔(dān)憂,不過程寒卻并沒有提比斗之事,而是與小木匠熱情交談,仿佛舊友一般。 寒暄過后,程寒帶來的黃老七和另外一人,以及王檔頭帶的人都在一樓候著,只有這三人,徑直上了三樓。 這張飛樓在洪崖門邊兒上的臨江山崖間,遠望大江,最好的風(fēng)景便在三樓。 因無包廂,所以臨窗邊的位置最好。 好位置自然很多人搶,不過這袍哥會的程小爺來了,倒也沒有人能爭得過他。 三人落座點菜,程寒逗了一下貓,王檔頭絞盡腦汁攀了兩句話,那菜便已經(jīng)上來了,張飛牛rou是主菜,一大盤冷切,表面墨黑,內(nèi)里棕紅,rou質(zhì)紋絲緊密,再配上一瓢澆頭,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除了主菜,還有那魔芋燒鴨、口水雞、怪味胡豆、鴨血雜碎湯(毛血旺)、水上漂豆花等等。 有葷有素,紅油飄香。 王檔頭在旁伺候,又叫了酒,而這時,小木匠卻瞧見湖州會館的蘇小姐,卻在一個俊朗公子的陪伴下,也走上了三樓。 她目光游動,卻是落到了這邊來。 第十二章 酒樓斗氣背血咒 跟著蘇小姐一起上來的,除了那個俊朗公子之外,還有一人,卻是個胖乎乎的年輕女子。 三人有說有笑,而當(dāng)那蘇小姐目光往這里望過來的時候,正在與小木匠攀談的程寒則站了起來,隨后,他對小木匠說道:“我瞧見幾個朋友,過去打個招呼,馬上回來?!?/br> 他起身往外走去,而王檔頭則低聲說道:“沒想到雍德元少爺也來了?!?/br> 小木匠問:“這人很有名么?” 王檔頭解釋:“雍德元雍少爺,他父親雍熙文是袍哥會頭排的閑大爺,閑大爺又喚作紳夾皮,是渝城袍哥會的大金主,有錢有勢,他師出名門,是渝城道上幾個挑頭的年輕人之一,一等一的人物,甚至比程小爺還要有名?!?/br> 小木匠又問:“另外兩人,你認識么?” 王檔頭說:“雍少爺旁邊那個胖妞,是他小妹,至于旁邊那個短發(fā)小姐,應(yīng)該是湖州會館蘇三爺?shù)呐畠禾K慈文……” 聽到這話兒,小木匠才知曉那女學(xué)生的大名,卻是叫做這么一個名字。 感覺不像是女子的名字,反倒像個先生。 而另一邊,程寒迎上了這三人,拱手招呼:“德元,蘇小姐,遺愛小妹。” 程五爺與雍熙文都是渝城袍哥會的大佬,雖然分數(shù)不同排,但交情也有,所以程寒與雍德元、雍遺愛算是世交,此刻見面,自然得招呼一聲。 不過雍德元瞧見程寒在這兒,卻是皺了眉頭,有些不快。 他說道:“阿寒,我中午約你,一起陪蘇小姐吃晚飯,你給推了,說有事,怎么又跑這兒來了?” 程寒笑著說道:“我先答應(yīng)了一位朋友的邀約,所以推辭,沒想到居然也約在張飛樓——回頭我過來敬你一杯,算作賠罪,如何?” 胖妹瞧了那邊一眼,有些嫌棄地說道:“程寒哥,你那朋友,是王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