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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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匠瞧見她說得頭頭是道,便問:“直接講方法。” 顧白果得意洋洋地豎起三根手指來:“吾有上中下三策?!?/br> 小木匠催促:“講。” “第一個是下策,那就是你全程陪護,然后與它達成協(xié)議,讓它務必保留蘇jiejie一條性命,否則等它與那瘤子神形合一后,痛下殺手,兩命一同報銷?!?/br> “果然是下策,不但費時費力,而且那家伙狡猾無比,若是找了空子,逃脫我的監(jiān)管,一切白費。” “那就用中策,俗話說得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西川之地有高人,我便認識幾個,最近的便是錦官城的活珠子董七喜,他是我雪山一脈的前輩,估計能對付此事;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在司令府里,深居簡出,即便是拉上我的面子,也未必能夠碰得到?!?/br> “對,而且這事兒若是讓那邪物知曉,恐怕我們到不了錦官城?!?/br> “我還有一上策……” 顧白果說到這里,聲量變小,在小木匠耳邊低語幾句,小木匠聽了,忍不住拍手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br> 小姑娘很驚訝,說你也這么想? 小木匠灑然一笑:“不但這么想,事實上,我已經(jīng)想好了大概的計劃,只是某些細節(jié)上的問題還待打磨;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有了你的配合,事情就好辦了?!?/br> 顧白果不去問計劃是什么,而是跟小木匠聊起了酬勞來。 小木匠很郁悶,說不過是點兒小事,如何要報酬?顧白果卻不干,甚至還出言威脅,小木匠無奈,只有亮出底牌:“事成之后,酬勞分你兩成。” 顧白果伸出一只rou嘟嘟的手掌,果斷還價:“五成!” 小木匠瞪著雙眼,說不行,你不干就拉倒。 顧白果氣得眼淚水都出來了:“你個小氣鬼,你要那么多錢干嘛呢?” 小木匠理所當然地說道:“娶你姐不需要彩禮么?” 這話兒讓顧白果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她伸手過來,與小木匠擊掌為誓:“行,我姐的也就是我的,兩成就兩成吧?!?/br> 兩個精明的“生意人”談妥,小木匠與她耳語幾句,然后各自回返睡去。 次日清晨,小木匠早早起來,洗漱過后,盤腿在沙發(fā)上行氣周天,五圈下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才聽到臥室里面有動靜。 過了沒多久,蘇慈文走出來了。 此刻的她頭發(fā)蓬松,揉著眼睛問小木匠:“怎么果果看我怪怪的啊,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果果? 這兩人睡了一晚上,感情變得這么好了么? 這會兒的蘇慈文才是正常狀態(tài),小木匠也不隱瞞,將昨夜之事說起,蘇慈文聽了,有些尷尬,不過還是站在了那邪物的一方,說道:“我就說嘛,他很驕傲的,讓你別惹他……” 小木匠聳了聳肩膀,說昨天談好了,我可不想再管這事兒,做做樣子罷了。 蘇慈文放了心,說今天干嘛呢? 小木匠說早上得去跟你父親報備行程,中午我們出發(fā),去城外。 蘇慈文聽到,很是驚訝,說啊,為什么??? 第二十三章 林間野餐 蘇慈文搞不明白了,問怎么還跑城外去了? 小木匠聳了聳肩膀,耐著性子跟蘇慈文解釋起來:“若是往日,咱們蹲在這酒店里,安安穩(wěn)穩(wěn)過活就行,但問題是現(xiàn)如今渝城動蕩,各路妖魔鬼怪橫行,您家那位身份敏感,真要撞到個啥,出了事,誰也沒法擔待……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它昨天走后,我琢磨了一下,準備跟它來個約定,也得去城外談……” 蘇慈文說什么約定? 小木匠當即將昨晚顧白果說的下策和盤托出,然后誠懇地說道:“你與您家那位夫妻情深,彼此信任,這個我理解,不過我拿了你父親的錢,就得較這個真,算是給你的小命多重保障吧,先小人后君子,希望你能理解。” 蘇慈文雖然給那邪物忽悠得五迷三道,但到底商人家庭出身,又讀了那么多年的書,基本的智商還是有的。 她仔細琢磨了一會兒,噗嗤一聲笑了,露出兩排貝齒來:“你這個考慮得挺周到的,我還想怎么處理你和他之間的事兒呢,這樣一來,倒是兩全其美?!?/br> 說服了蘇慈文,大家也不再逗留,小木匠讓蘇慈文收拾點東西——不要那巨大的皮箱子,一兩件換洗衣服就成。 畢竟不會在野外待太久。 然而蘇慈文一番收拾,最終弄了一個大包袱來。 小木匠有些無奈,不過不想在這種細節(jié)上面與蘇慈文多做爭執(zhí),只有忍了。 這包袱,自然得小木匠來背,而那房間是蘇家的長期包間,也沒有退,三人收拾東西,下樓吃了早餐,隨后離開。 不過小木匠離開時,瞧見餐廳里角落坐著一人,很像是那天去工地的岡格羅先生。 只是時間緊迫,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他倒也沒有過去打招呼。 出了酒店,小木匠按照約定,帶著蘇慈文和拖油瓶顧白果,以及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在顧白果懷里瑟瑟發(fā)抖的虎皮肥貓,去拜見了蘇三爺,報備行程。 蘇三爺對去城外的決定也有些疑惑,畢竟在城里的話,不管如何,都好掌控一些。 若是跑到外面去,真要出什么事兒,救都來不及救。 小木匠用來糊弄蘇慈文的理由,自然不可能拿來說服蘇三爺。 好在他感應到了“炁”,步入了行當,當下也是施展了幾手“鎮(zhèn)壓黔靈刀法”的殺招,表明自己有保護蘇慈文的能力。 蘇三爺雖是湖州巨商,但常年經(jīng)商,行走江湖,卻練就了不錯的眼力,覺得小木匠當真一身好本事;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又請重金聘用的保鏢瞧了,得到了確定的答復之后,方才點頭同意。 從蘇三爺那兒出來已是中午,小木匠馬不停蹄過了江,去王檔頭那兒拿了裝行李的木箱子。 王檔頭這回對小木匠那叫一個巴結,恨不得跪下叫爹了,還熱情留了飯。 小木匠本來想要拒絕的,但想起顧白果的飯量,最終還是半推半就留了下來。 結果這一頓飯吃下來,飯館阿姨連著蒸了三籠米飯都光了,后來沒法子,去隔壁借了一籠飯,又弄了些苞谷、洋芋之類的雜糧,這才將那小姑奶奶填得半飽。 王檔頭付完賬,就沒有那么熱情了,絕口不提讓小木匠留下來的話語。 他大概是害怕小木匠留下來,順帶著顧白果這拖油瓶也跟著,照這飯量,說不定能夠吃垮他。 這年節(jié),誰都是混點生活,還真的扛不住這么折騰啊…… 小木匠將蘇慈文的行李塞進木箱子里,一個人背著,帶著兩個妹子一只貓,朝著城外走去。 走出了老遠,小木匠瞧著不斷打飽嗝的顧白果,忍不住說道:“知道你是長身體的年紀,但也不要哈(傻)吃哈脹???吃壞肚子了怎么辦?” 顧白果怕小木匠誤會自己太能吃,然后把自己給丟了,趕忙解釋道:“我這人,長得跟別人天生不一樣——別人只有一個胃,我卻有五個,所以才會這樣;不過這樣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吃了一頓,可以頂十來天呢?!?/br> 蘇慈文很是驚訝,說真的? 她從小上的是教會學校,崇尚的是科學,雖然對神神秘秘的事情也能理解,但太過于古怪的事情,還是能保持一定的判斷。 要說人的心臟偶爾也會長在右邊,這個是有先例的,但人有五個胃,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人可不是牛。 顧白果點頭說是,小木匠卻笑了,說道:“一頓能頂十幾天?那你昨天不還是吃了那么多?加今天早上,還有王麻子那兒,算幾頓了?” 顧白果吐了吐舌頭,調(diào)皮地說道:“我不是怕后面沒時間吃飯么?先儲備點兒?!?/br> 幾人出了城,小木匠卻并不停留,繼續(xù)往前走,蘇慈文雖說是新派女性,不是那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但體力到底還是有限,忍不住停下來抱怨,說到底要去哪兒啊,腳都快走起泡了。 小木匠拍了拍背上的大木箱,說東西都在我這兒壓著呢,我可沒有說什么。 隨后又指著旁邊蹦蹦跳跳的顧白果,說她比你小快十歲呢,也沒事啊。 蘇慈文苦著臉說道:“你們都是行走江湖的高人,飛來飛去的都不算稀奇,我一介小女子,能跟你們比么?” 小木匠不太喜歡蘇慈文的嬌氣,說道:“一樣是娘生爹養(yǎng),有啥不一樣?” 蘇慈文給嘲諷到,小姐脾氣終于來了,跺著腳,說我不走了…… 兩個大人爭吵著,最應該被照顧的小女孩兒顧白果倒是站了出來,她放開了虎皮肥貓,不管那小畜生撒丫子地跑開,過來打圓場。 她先是站在蘇慈文的立場上數(shù)落了小木匠幾句,隨后又回過頭來,對蘇慈文說道:“蘇jiejie,他也是怕撞到那些來渝城的江湖高人,所以才離得遠一些的……” 說罷,她又摸出了兩塊黑色的狗皮膏藥來,給蘇慈文貼上,又幫著揉了揉。 到底是出醫(yī)家的大雪山一脈,顧白果一番折騰下來,原本疲憊不已的蘇慈文終于又生出了幾分氣力來,休息了一會兒,又跟著上路了。 小木匠帶著她們出了城,就不斷地往山里的林子鉆。 這上山下坡的,爬上爬下,非常耗費體力,也難怪蘇慈文會抱怨,不過小木匠并不在意,而是繼續(xù)走著,只是會時不時駐足停頓。 這停頓,倒不是要給蘇慈文歇息的時間,而是在觀察山勢,尋望風水。 他師承“鬼斧大匠”,學了一身建房的本事,而古代建房起地基之類的,最講究的,就是風水之法,所以他對于觀山望水這行當,倒也不陌生。 如此走走停停,差不多到了傍晚時分,小木匠終于在一處小山坳處停下了腳步。 他指著山坳邊兒上的一條小溪說道:“今天就在這兒露營吧?!?/br> 顧白果對露宿野外這事兒習以為常,但蘇慈文卻很難接受,要知道渝城這塊兒地處西南,天氣濕潤,夜里陰冷,而且草木茂盛,蛇蟲鼠蟻頗多,白天行走都已經(jīng)膽戰(zhàn)心驚了,更何況晚上住在這兒呢? 她極力反對,甚至發(fā)了脾氣,結果小木匠卻只撂下了一句話:“你若想跟它長長久久,就忍忍吧?!?/br> 說完他就放下木箱離開,說去林子里弄點吃的。 蘇慈文都要被小木匠的態(tài)度弄哭了——她蘇小姐從小嬌生慣養(yǎng),哪里受過這等委屈? 好在旁邊有顧白果這個“懂事”的小女孩勸著,一邊安慰她,一邊還去四處撿柴火,而且虎皮肥貓這家伙還不斷給她逗悶子,總算讓蘇慈文從委屈中走了出來。 隨后她瞧見顧白果一個小女孩忙前忙后,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主動上前幫忙。 一番忙碌,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終于在小溪邊升起了篝火,但小木匠卻還是沒有回來,蘇慈文從最開始的生氣,變成了擔憂。 她忍不住問顧白果,說那家伙什么時候能夠回來啊,要不要去林子里瞧一瞧? 顧白果倒是很放心,說他呀,就算是來一頭猛虎,都奈何不了他呢。 說罷,她從懷里摸出了一瓶藥粉,在周圍撒了起來,蘇慈文問是什么,顧白果說是防蟲粉,今天既然要在這里露宿了,就撒上一些,免得晚上睡覺的時候,有蛇過來。 蘇慈文最怕蛇了,聽了一陣雞皮疙瘩泛起,顧白果則安慰她,說沒事的,有我在呢。 蘇慈文瞧見顧白果雖然年紀比她小,但卻頗有擔當,說話辦事,跟大姐大一樣,忍不住與她交流起來。 兩人坐在篝火旁,一邊聊天,一邊烤火,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木匠方才回來。 不過他不是空著手來的,不但采了一堆能吃的野菜蘑菇,還拖了一頭看上去像傻狍子的小獸。 蘇慈文這會兒已經(jīng)忘記了對小木匠的惱怒,主動迎了上去。 小木匠與她們簡單打了招呼,然后開始忙碌起來——他先是從木箱子里取來了一個小鐵罐子和廚具,把野菜遞給顧白果,指導她帶著蘇慈文清洗和處理,然后對著那狍子一頓處理,分了大骨和rou來燉,又弄了rou塊,用調(diào)味料腌制,隨后用枝條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