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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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還沉浸在與情郎長長久久的憧憬中,與小木匠聊著話兒,小木匠心里有事,有一搭沒一搭地應(yīng)著話,虎皮肥貓在屋頂伸展著手腳,時不時“喵嗚”一聲叫著。 夕陽西下,霞光灑落,突然間,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從村東頭飄了過來。 小木匠很是意外,他轉(zhuǎn)頭望去,什么也沒有瞧見。 但他卻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已然沖天而起。 轟隆一聲響,雨滴落下。 變天了。 第三十章 鬼面來襲 轟隆隆…… 打雷了,原本萬里云霞,一瞬間就沒了。 天色變黑,黑云沉沉往下壓落,瓢潑的大雨從幾萬米的高空往下墜落,拍打在了茅屋和路上的泥濘中,將整個依山而建的小村子給瞬間淹沒在了雨霧之中。 小木匠快步走出門外去,左右打量,想要從雨幕之中,找尋到顧白果和江老二的身影。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瞧見,而是看見村東頭處,出現(xiàn)了十幾個戴著斗笠,披著蓑衣的家伙。 他們的右手,斜斜地往天上舉著。 一把又一把雪亮的長刀,成為了這個陷入黑暗中村莊里,唯一的亮光。 小木匠心臟倏然收緊,感受到了很濃重的殺氣。 他很想去外面找尋顧白果和江老二,但是在一秒鐘之后,立刻就將這不靠譜的想法給按下去了。 他回到了房間里來,對一臉迷茫的蘇慈文喊道:“靠墻站去,不要亂動?!?/br> 蘇慈文還沒明白過來呢,他就已經(jīng)抄起水瓢,舀了水,照著那蘇小姐的頭和身子就潑了過去。 渾身淋透的蘇慈文嚇了一大跳,沖著小木匠喊道:“你發(fā)癔癥呢,干嘛呀?” 小木匠完全不與她多言,很是暴力地將人推在墻上去。 緊接著,他咬破了中指,在自己的額頭,以及蘇慈文雪白的額頭上面畫了兩個簡單的符文,也不去止血,而是口中念念有詞:“變吾身、化吾身、吾師將吾化作真武祖師,披頭散發(fā)當(dāng)?shù)钭?,駭剎凡間鬼妖精……” 聽到這話兒,原本還要鬧騰的蘇小姐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是個讀洋學(xué)的新女性,即便被肚子那個邪物給迷住了,但頭腦還是在的,神志也清晰,僅僅兩句快得幾乎聽不清的話語,她就知曉了,小木匠這是在念咒訣。 如同那日他在講義堂里,解救自己之時的情形一樣。 她感受到了危急,不敢再動,而小木匠也將藏身咒給念完了:“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陣陰風(fēng)刮過,小木匠與蘇慈文緊緊靠在了木床斜對面那很窄的土墻上。 大概是擠得太近了,他不得不跟蘇慈文解釋道:“我的手段不算強,若是分開太多了,只怕會被人發(fā)現(xiàn)?!?/br> 蘇慈文這時方才有機會問:“誰?” 小木匠剛要解釋,卻聽到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于是果斷沒回話,而是伸手過去,將蘇慈文往自己這兒猛然一拉,示意她不要說話。 兩人踮著腳,挨在墻邊站著,聽到外屋一陣響動,緊接著有一個披著蓑衣的漢子沖了進來。 那家伙手中的長刀差不多有三尺半,刀尖上面居然還有不停滴落的血水,顯然是剛才沾了亡魂過來的。 這是什么人? 小木匠滿心忐忑,瞧見那人走進了房間來,左右打量著,甚至從自己的跟前走了過去。 因為藏身咒的緣故,那人瞧不見他和蘇慈文,目光掠過,又看向了別的地方。 但這事兒蘇慈文卻并不知曉,畢竟那日救江老二的時候,她因為那邪物附體,沒了精神,處于睡眠之中,所以在瞧見這么一個人招呼也不打,直接沖進房間里之后,整個人都嚇得直哆嗦。 小木匠余光處瞧見她的嘴都已經(jīng)張了起來,趕忙伸手過去,將她的嘴給捂住。 他的手因為常年干粗活,頗為粗糙,捂在蘇小姐柔嫩的紅唇上,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突然急劇跳動了幾下。 好在蘇小姐給眼前的情況吸引住了,沒有覺察到。 這時又有一人走了進來,那人與前面那漢子一般打扮,只不過臉上,卻是蒙上了一張黑色的面具。 那面具很像是川劇唱戲里的妝容,只不過非常邪惡和古怪,宛如惡鬼一般,很是嚇人。 蘇小姐瞧見這個,渾身都在發(fā)抖,倘若不是小木匠扶著腰,只怕就癱軟了。 后面那個鬼面具走進來,問道:“人呢?” 前面那漢子搖頭,說道:“沒看到人,不過我左右瞧了一下,行李都在,說明人沒走遠?!?/br> 鬼面具問:“被發(fā)現(xiàn)了?” 那漢子說:“有可能,連云十二水寨的那幫人說過,這里住著的這幾人,有個叫做甘墨的魯班教傳人,人不大,但看著深藏不露的樣子;另外湖州蘇家的小姐,她身邊的那個保鏢,好像也挺有料子的,我們在村頭鬧的動靜太大,許是瞧見了?!?/br> 鬼面具有些焦急,說:“那怎么行?此地已經(jīng)被我鬼面袍哥會選定為出征渝城的秘密營地,下半夜鬼王將會親臨此地,若是消息傳到渝城,咱們可都吃不了好果子?!?/br> 漢子點頭:“您放心,這附近的山上山下,我們都布了大陣,別說是四個人,就算是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br> 那鬼面又吩咐道:“對了,我們鬼面袍哥會從酆都發(fā)展,別的都還好,就是錢不夠,那湖州蘇家聽說是專門做絲綢生意的,后來還去了上海灘發(fā)展,老有錢了,若是遇到蘇家小姐,別傷了她,拘起來,回頭跟蘇家要錢?!?/br> 漢子說道:“得,知道了?!?/br> 兩人簡短談話之后,出了房間,往外面走去。 他們一走,小木匠快步走到了窗邊打量,瞧見離遠了之后,回過頭來,瞧見蘇小姐已經(jīng)嚇得坐到了地上去。 他過去想要將人扶起來,沒想到蘇慈文卻像發(fā)瘋了一樣,直接甩了他一耳光。 小木匠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到,頓時就有些惱了。 他一把抓住蘇慈文嫩如白藕一般的手腕,氣憤地低聲說道:“你干嘛呢?” 蘇慈文哭著說道:“都是你選的好地方,要不然我們怎么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小木匠其實也挺郁悶的,那個勞什子鬼面袍哥會選哪兒不好,偏偏在這里落腳,而且它還跟連云十二水寨的人有聯(lián)系,使得他們的行蹤要給暴露了去…… 這尼瑪,找誰說理去? 他心情郁悶,忍不住說道:“別忘了,我先前打算住野外的,是你非要來這兒……” 蘇慈文哭得一雙眼睛跟桃子似的,瞪著他,說:“是你非要往野外跑的好吧?” 小木匠不想在這么危急的時候跟一個妹子吵來吵去,嘆了一口氣,說道:“現(xiàn)在扯這些也沒有用了,情況你也聽到了,咱們得想辦法找到果果和江老二,然后逃出去?!?/br> 蘇慈文卻有些絕望:“外面天羅地網(wǎng),我們可怎么逃了?” 她想了想,告訴小木匠:“我聽我父親說過那個鬼面袍哥會的名聲,那幫人可跟渝城與錦官城的袍哥會不同,他們的骨干成員,是當(dāng)年的白蓮教,以及太平天國的余孽沿襲下來的,雖然也掛了袍哥會的名號,但卻有鳩占鵲巢的意思,平日里與幾個大碼頭的袍哥會矛盾很深,而且他們行事格外兇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大檔頭叫做酆都鬼王,聽說是個頂厲害的人物,若是落到他們手中,我們只怕是活不成了?!?/br> 小木匠也聽說過一些鬼面袍哥會的名聲,瞧見蘇慈文如此驚慌,忍不住安慰她:“我是活不成,但你準(zhǔn)能活,畢竟他們會拿你當(dāng)rou票?!?/br> 蘇慈文瞪了他一眼,說rou票啊,得到了錢,他們撕票了怎么辦? 小木匠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想著你肚子里那老兄倘若出來,你那死法,可比現(xiàn)在死去要慘烈。 而且本來今天晚上,是上好的時機,卻給這一群不速之客給打亂了。 唉…… 小木匠心里難過,有苦說不出,而這個時候,雨夜之中,不斷傳來了慘叫。 那幫可怕的家伙…… 小木匠雙手緊緊攥著,因為用力過甚,使得關(guān)節(jié)發(fā)白——他自然知曉這些慘叫聲來自哪兒,倘若他是莫道長那般高來高去、劍仙一般的人物,絕對沒得說,提劍便上了。 但他不過是一個自己生死都無法掌控的小蝦米,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將自己和蘇慈文藏起來,不讓人發(fā)現(xiàn)。 他確信,只要自己一出面,下場就只有一個。 那便是死。 他腦子很亂,而蘇慈文卻問他:“對了,剛才那兩個家伙就在我們面前,為什么瞧不見我們?” 小木匠回答:“我剛才用了藏身咒。” 蘇慈文很是驚喜:“那玩意有用么?咱們能不能用這個,隱匿身形,然后逃出去?” 小木匠苦笑著潑涼水:“你真當(dāng)這法子是萬能的?剛才我為什么靠你那么緊?就是因為它作用的空間有限,方才如此。而且這點旁門左道,在尋常人面前或許有效,但高手的話,很容易覺察出來的?!?/br> 蘇慈文有些焦慮了,說那該怎么辦? 她滿心愁苦,而就在這時,挨在窗邊觀察外面的小木匠,他身體突然間一僵,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蘇慈文瞧見,走了過去,問道:“怎么了?” 小木匠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別看了?!?/br> 蘇慈文有些著急了,說到底怎么了? 小木匠很是痛苦:“白果她被抓了?!?/br> “???”蘇慈文滿心詫異,而小木匠卻對她說道:“你先在這兒等著,就在剛才靠墻的地方,我出去看看情況……” 他準(zhǔn)備往外走,而蘇慈文卻一把拉住了他,堅定地說道:“我也去。” 第三十一章 雨夜 按道理說,留在被小木匠下了“藏身咒”的這地兒,應(yīng)該是最安全的,所以甘墨才會提出讓蘇慈文留在此處。 但對于蘇慈文來說,此時此刻,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小木匠的身邊。 至于這兒,就算暫時安全,那又如何? 倘若小木匠丟下她,一去不復(fù)返了,那又該怎么辦呢? 盡管經(jīng)過這些天的了解,蘇慈文認為小木匠并不會這么做,但這世上,凡事最怕的,便是“萬一”二字。 小木匠本來不想帶著蘇慈文,奈何那妹子顯得很是堅決,最終只有無奈答應(yīng)了。 畢竟這一位是雇主,賞飯吃的人。 此刻小木匠的腦子亂糟糟的,也想不出太多的事兒,只是吩咐了蘇慈文小心一點兒,然后一切都得按他的吩咐行事。 因為這會兒,一步踏錯,便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