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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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師姐!小修不敢!”他是當真委屈,好似都要哭出來了。 琴素素其實一路走來,對那瘦削脊背的印象已經(jīng)有些淡了,有些開始懷疑自己方才的判斷來。這時便也只是詐一詐:“你三日前,與我說那艷煞領了天字任務的牌子出宗了,可我就在剛剛,與那艷煞碰了面?!?/br> 小修士一聽更委屈了:“那位前輩的確是領了任務出宗了,之前才歸還令牌。因為不僅帶回來一條靈石礦脈,還僥幸救回兩個被困在秘境中的師兄,立了大功。掌門說要賞他,李師兄代為受了……便在剛剛,前輩又去領了任務牌子,只是不是在夔進閣,而是在異仙閣?!?/br> 異仙閣的任務,幾乎都是懸掛多年還無人解決的天字任務升上去的,便是元嬰真君接下來,也可能面對九死一生的困境,因此少有人問津。 就之前在離魂秘境取靈礦、救尸骨的任務,再懸些時日,恐怕也要升進異仙閣。 琴素素一時腦海中“嗡”了一聲。 她琢磨半天,總算抓住了關鍵點:“三天、三天……便是去秘境的途中,來回也該費上三日了,他怎么完成的這樣快。” 那小修也正委屈著,便還了句嘴:“或是前輩太過強悍,只在路上耽誤了時日吧?!?/br> 小修恐怕也未想到,自己隨口一猜,就猜中了真相。 謝虛當真只在往返上費了些時日。他在取靈石礦時,發(fā)現(xiàn)了極微弱的脈息,隨手救上來,才發(fā)現(xiàn)就是長生門的弟子,執(zhí)行任務時被困在礦脈里,與他同行的師門同輩,除了一個師妹外,都已慘遭不幸。謝虛一開始沒打算救人,但救出來了,也沒有將人埋回去的道理,便帶著飽和的須彌空間及兩個傷員去復命。 因任務完成的太好,更是被掌門召見。 想當然,由李裘謙敷衍過去了。 此時五官野性又俊美的男人正跟在謝虛身后,唉聲嘆氣:“你未免太過出頭拔尖,再這般來上幾次,只怕我也保不住你了?!?/br> 謝虛微微蹙眉:“我是哪里做錯了?”他是當真在虛心求教。 “那些任務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可你也不是一般人?!崩铘弥t說著,有些把自己難住了,苦惱道,“你身子如何了?” 長生門內(nèi)靈氣充裕,并不弱于極欲宗,謝虛只不過安頓了一夜,又吃了些補血固靈的丹藥,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大好。腕上的紅痕已經(jīng)淡了,只是用來取心頭血的那道傷痕還未消——謝虛的指尖,下意識點了點胸膛處。 “早已大好了?!敝x虛道。 李裘謙看著他潛意識的動作,目光暗了暗,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扒了謝虛的衣裳,細看他胸膛處的傷。 只是這些動作也只能在腦內(nèi)實現(xiàn)。李裘謙頓了頓,十分老實地道:“你還是留在宗內(nèi)修養(yǎng)一段時日,接下的任務便耽擱一會?!?/br> “好,”謝虛從善如流地道,“正好,我也有時間與你探討獸魂一事。”這也是當初談好的,李裘謙讓他留在長生門的籌碼。 李裘謙:“……”不,我并不是那個意思。 謝虛實在太“拼”了,以至于哪怕他在長生門中神龍見首不見尾,也讓許多弟子留下了印象。 瞧見沒,異仙閣的任務卷軸都快被搬空了……那都是一個人干的。 而長生門掌門與長老,也只知李裘謙得了個奇才,功法路數(shù)奇詭,修為深不可測,難得的是沒什么野心,也不喜派系之爭,是個干實事的人。 也就李裘謙在長生門內(nèi)已有些話語權了,才幾次堅決拒絕了掌門的召見;而掌門也只以為他主意大,怕旁人打他手下的主意,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而謝虛將幾次任務、和浪跡在外時所得的寶物收攏起來,大部分都換成了極品靈石,偶有特別稀罕的才留下,封進一枚不起眼的須彌戒中,拖李裘謙一脈下要外出采買的記名弟子,順路給極欲宗送去。 至于送給誰,就當是兩宗之間的人情往來,進了庫房里便可。 ——聽說極欲宗不知出了什么事,已經(jīng)對內(nèi)戒嚴了。只是四大宗之間向來也往來熱絡,要捎帶些東西也無不可。 交代這話的是李師兄眼前的紅人,記名弟子自然是一口應下。 謝虛交代妥帖了,便也打算閑上幾日。 哪知有個女子一連蹲了他幾日,好不容易才在宗門里逮著了不趕路的謝虛,頓時便喊:“艷道友!” 琴素素這些天,老聽見師尊念叨李裘謙這位助力的功績,又被開解許久,大女子不拘小節(jié),那艷煞真君是個人物,不相干可以,結怨也可以,但不能成了死仇,真正把這種狠人逼急了,就是心腹大患了。 因此琴素素打定要在此日解開心結,給雙方都吃一顆定心丸:“艷道友,我從來沒有對你下殺手,更沒有怪過你。”她先點明主旨,留一段話等艷煞魔君詢問。一雙美眸微微抬起,泫然欲泣,好似有著千般情意,讓人狠不下心。 謝虛也言簡意賅。 “我姓謝?!?/br> 琴素素:“……” 第117章 紈绔修二代(三十八) “轟隆”一聲,蒼穹中裂開一道銀色縫隙,光亮映亮了地面上小修士的臉。他有些茫然地抬頭,便見連成串的雨珠子打下來,濕冷的風壓低了聲的嘶吼著。 小修士法術低微,慌亂下也忘了那本就不大熟練的避雨咒,只顧跑到屋檐下躲雨。 “這天愈發(fā)顯得古怪了?!毙⌒奘苦洁熘灾x小宗主離開之后,宗內(nèi)的氛圍也愈加古怪了。只是這句話,他沒敢說出口。 越是修為高深、地位尊貴的極欲宗門人,越受到宗主法令的桎梏,不得隨意出入極欲宗,反而是他這種幾近于凡人無異的修士還能幫忙接待一下外客。正如現(xiàn)在懷里揣的儲物戒便是那長生門弟子拿來的孝敬,因看著太過貴重,小修士也不敢起私藏的念頭,老老實實往庫房那處走。 焦灼之感幾乎黏在每一個極欲宗門人心底。 便是因身懷異寶,被請來極欲宗“做客”的菩提真君也受了影響。別宗主布下禁令,他也不能隨意出入,但偏偏幾次找別宗主辭行,都被大能威壓駭?shù)猛溶?,哪還能想出別的說辭。 別無欲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像要活活扼死他一般。 當然,菩提設身處地,要是他白白替別人養(yǎng)了十幾年的孩子,也不會太高興的。 不過很快,他就想出了討別宗主歡心的法子。 “……此法唯一的弊端,就是相隔幾個世界,或許難以有所反應;小修愿為宗主走遍三千小世界,尋到真正的小宗主,”菩提說完,謹慎地抬頭瞥了一眼別無欲,頓了頓道,“宗主意下如何?” 在菩提看來,別宗主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即便依照他所聽說的,別宗主的親生血脈很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但這種事,不去尋總會留有遺憾。而他若是尋到了,是大功一件;若是尋不到,也正好順勢辭行告罪,兩不耽誤。 其實別無欲被他說的有些發(fā)怔,目光漸深,手有些焦躁地敲打著桌面。 他這才反應過來,這么多天,他竟一分也未想到那個流落在外的親生血脈。 從別無欲先前對謝虛的寵溺來看,沒人會覺得他是個對血脈冷淡的大能,便是別無欲本人,也從不懷疑他對獨子的看重。 所以別無欲也只不過出神片刻,便面色冷淡地應允了。 “嗯?!?/br> 神情上也瞧不出喜怒。 菩提得了答復,小心退出正殿時,還有些心有余悸。 大能的威壓幾乎壓制的他喘不過氣來。 被別無欲一嚇,菩提也不敢耽誤,以別無欲賜下的那滴鮮血作引,設壇作法。 一連幾次都出了差錯,鮮血指引著別宗主的親生血脈就在宗門內(nèi)。菩提也不煩躁,只覺得這是個好預兆,但是連著七八次都指向同一個地方,菩提微有些發(fā)汗了。他整個人往地上一軟,連滾帶爬地趕往正殿。 …… 別宗主的親生血脈,就藏在極欲宗內(nèi)! 和菩提預想的狀況不同,玉姬沒喪心病狂到親手將自己的孩子囚禁在密室里虐待、或故意讓他在仆役院為奴為役的地步。別宗主的親子,現(xiàn)在成就也不低,年紀輕輕便已步入金丹期,單靈根的天才,還是修真界中最常見也最難得的劍修,便是有別無欲這樣的宗主父親在前,也能讓人贊一句虎父無犬子。 現(xiàn)在的身份是內(nèi)門弟子,并不拜在哪一峰峰主,或是長老門下,前途無量。 唯一讓人咂舌與尷尬的一點,就是這位正經(jīng)的小宗主……先前身份并不光彩。 他是做了男寵,才入極欲宗的。 那位謝小宗主的男寵。 縱是菩提這般見過太多恩怨情纏的人,也要感嘆一句造化弄人了。 真正的別無欲親子卻做了替身的男寵,只怕哪位別宗主知道,更恨謝虛入骨了。 別之醫(yī)被莫名其妙地傳召,問了一堆身世相關的問題,只以為這是別無欲容不下所有與謝虛有牽連的人,暗自做好了離宗的準備。卻親眼見到了別宗主、幾位長老,又被強摘了一截骨,諸如種種…… 他心中隱約浮起一個猜測,又覺得可笑而荒謬。待回過神來,已經(jīng)被口稱“別少主”了。 原是別小宗主,只是別無欲聽著說犯了忌諱,讓人改了口。 別之醫(yī)從未想到,這輩子還能有谷星之外的親人。 或是因從前的養(yǎng)父母待他很好的緣故,別之醫(yī)對親情并不渴望,一時多了個父親,只覺得古怪。而這個父親還是極欲宗的別宗主,就更加奇怪了。 他們父子相認,也并無什么感人熱絡的景象,兩人都表現(xiàn)的極其平靜。 只是這些對于極欲宗其他人而言,還是不一樣的。 他們像從前對待謝小宗主那般,盡力對待別少主,卻好似哪處都差了一分,有些不對勁。 于別之醫(yī)而言,最明顯的就是修煉資源上的變動,光是這些好處就足以讓他忍耐了。 別之醫(yī)在極欲宗內(nèi)除谷星外,也無什么親近的人。那些想討好新任小宗主的人,尋不到什么途徑,便將好處都送到了谷星眼前。 谷星本就是八面玲瓏的軟和性子,入極欲宗以來便和自己所在一脈的師兄弟打成一片。要不是受別之醫(yī)牽連,他以前在那個小宗門也不會太難過;這次沾了別之醫(yī)的光,反而更加戒驕戒躁,知道什么該收什么不該收,沒給別之醫(yī)惹一點事。 只是到底手中靈寶積得太多,谷星的修為也被漸漸推上半步金丹,眼見距結丹只差一個機緣,別之醫(yī)便尋了個時機,將結丹的要訣與谷星細說了一遍。 谷星在兄長眼前,向來乖順。他一點點將要訣默背一遍,等記住了,頭次膽大起來,拿別之醫(yī)調(diào)侃。 “我每天醒來,都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像是做夢一樣——”少年人眸子晶亮,滿是朝氣,他幾乎是下意識便將口中含著的那句話吐出去了,“要是謝小宗主也在就好了?!?/br> 這話一出口,兄弟兩人皆怔住了。 谷星的臉上突然被紅霞覆蓋,熱成一片,滿是尷尬神色。 別之醫(yī)皺眉道:“你提他做什么?!?/br> 谷星那雙小孩似得、又透亮又大的黑眸掠過一分不自在,辯解似地道:“我只是想著生氣,他一個假冒的小宗主,竟然讓兄長做了男寵。應該留著他,讓他也做一次男寵,一人一次,這樣才算扯平了?!?/br> 別之醫(yī)這次,真正是面色沉如水了。 他讓谷星伸出手來,以劍鞘做鞭,用上真元,一下子打在少年的手心上。 極清脆的一聲,谷星的手掌頓時腫了起來。 別之醫(yī)卻不作聲地打了十下才罷手,又問:“這些話是誰在你耳邊說的?!?/br> “……沒人,就我自己瞎想?!惫刃堑穆曇粲行┌l(fā)悶。 “謝小宗主予你圣靈丹,助你筑基,此一恩;將你帶進極欲宗,受大宗門資源供奉,此二恩;為我碎丹重結,報仇雪恨,此三恩。旁人或可輕怨謝虛,我們卻沒這個資格,懂了嗎?”別之醫(yī)一邊說,一邊又給了谷星三下。 少年的眼睛有些發(fā)紅,但到底沒敢將自己方才真實想的什么說出口,只能生認下。又有些可憐地道:“兄長教訓得對,我知錯了,只是不要以后還厭惡我?!?/br> 別之醫(yī)微嘆氣:“他是我的恩人,你卻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會因為這種事記恨你?!?/br> 谷星沒由來的,便生出一種古怪感—— 兄長和謝小宗主,竟是這般生疏的嗎? 而別之醫(yī)話一出口,也微微皺眉,下意識按住心室,脈搏如常。 只是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