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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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錦驅(qū)使著傷痕累累的女子從地上爬起來,跟著她回去。 雖然無人看她,但阿野站起來時,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環(huán)抱住自己的身體,佝僂著要離開。 只是在她經(jīng)過謝虛之時,黑發(fā)的美人忽地解開外罩的那層白衫,隨手一抖便落在了阿野身上。 阿野也是下意識茫然地一拉,柔順的布料便滑在指尖。 這下雪錦忽地扭過頭來,神色有些難以辨認的復雜。 “你們中原的男人都這么溫柔嗎?” 謝虛連目光都未轉(zhuǎn)動,神色漫不經(jīng)心。 “順手?!?/br> 等只剩謝虛、齊周靈和辛阿彌三人的時候,謝虛對著異邦人深棕色的眼,淡淡道:“我還有約,先走了。” 辛阿彌嗤笑一聲,想拉住謝虛的手腕,卻被對方避開了。他略微一頓,神色如常地嘲諷道:“大半夜的,能和誰有約?” 辛阿彌覺得自己有些在意,又道:“半夜三更,難不成是要潛進哪個小姐的閨房之中,偷香竊玉?” 偷香竊玉…… 香玉沒有,高不可攀的融城主倒是有一個。 謝虛神色有些奇怪。 齊周靈冷冷盯著他,滿眼都是“你在說什么污言穢語”。 可辛阿彌見謝虛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哪怕知道謝虛不可能帶著個七八歲的小鬼去私會什么人,心中還是“咯噔”了一下。 他欺身上前,似有些諷刺地逼迫他道:“你們中原人好本事……” 卻因為離得近了,他看見謝虛微微蹙眉的神情,那唇如同沾了血般殷紅,一時竟有些怔住了,也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只是腦中糊成一片,又挨得近了些。 謝虛見辛阿彌靠近,猜測他是要出其不意地出手滅口,心中滿是提防。只是幾息已過,謝虛卻仍未抓到對方的破綻,已經(jīng)開始思慮是否要先下手為強。 齊周靈抬頭看他們,被異邦人的舉動慪得滿眼怒火,正要讓他滾開些時,卻聽見一聲滿蘊著寒意,冰冷刺骨的質(zhì)問聲: “你們在做什么?” 更貼切地說,是滿是怒氣。 融司隱的神色冰冷,他在荔蕭院中等了許久,知道謝虛不是無故爽約的人,這才出來尋找。正巧聽見旁中院落窸窣聲響,似有許多人的腳步聲,他依著動靜尋過來,沒想到正巧看到如今的一幕。 他身上穿著白色長衫,并非以前穿慣了的制式,是和謝虛的衣物同款……偏偏謝虛如今外罩的一層長衫不見,只剩雪白色貼身的中衣,正巧看不出和他身上的這件是同源了。 融司隱又見到自己等待已久的人,和別人身在一處。 分明是謝虛約的他,也分明是他先來——可約定好的今夜見面,謝虛卻去陪了別人。 融司隱不想讓眼中的憤怒與失落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神色便也愈加冷漠無情,只是殺意漸起,看著便滿身戾氣。 當真是不愧天下第一劍這樣的名聲,鋒芒之盛,人皆避讓。 辛阿彌好似被撞破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辛般,心下十分慌亂,猛地后退一步。 又望向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中原人。 對方正巧也在他忌憚范圍內(nèi)—— 融司隱或是不認識他。但他對融司隱再熟悉不過。 融雪城城主,天 下第一劍。是這次被圣教劃分的重點目標,在他身上花費的心思,比那個已經(jīng)年邁糊涂,不成氣候的現(xiàn)任武林盟主都要多。 情報中尤其提醒,這人冷面無情,偏偏還武功絕高,若是和他交手,要提防再提防。 辛阿彌不知對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此,這樣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天之驕子,難道還有閑暇在武林盟中巡邏? 但依他方才的問話,和這樣冷厲肅殺的神色——難不成是將謝虛當成了和外邦人勾結(jié)的內(nèi)jian?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栽贓陷害的時機,甚至還能逼迫謝虛,讓他不得不站到自己這邊。 但辛阿彌屢屢想要開口,卻又莫名猶豫起來。 于是在融司隱的那句質(zhì)問之后,一時都只能聽見風拂密林的聲響。 謝虛微頓,半晌才低聲道:“對不起。” “讓你久等了,”謝虛無奈道,“希望現(xiàn)在還不算晚?!?/br> 黑發(fā)的美人又微微側(cè)頭,與辛阿彌道:“我約的人已經(jīng)來了?!?/br> 語氣甚至沒有一點埋怨,只是公事公辦的冷淡。 齊周靈也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是困倦的淚花,小聲抱怨道:“你早該來了?!?/br> 謝虛向融司隱走去,兩人并肩而立,皆是白衣風流,看上去莫名令人心悸的相襯。 “走吧?!敝x虛道。 辛阿彌看向他們,發(fā)現(xiàn)謝虛雖沒有笑,但眸中明亮如墜星光,殷紅唇瓣微挑起,好似……像是見到那人的一刻,便不由自主地開心起來。 更是綢艷雋美得挪不開眼。 可那偏偏不是對著他的。 第225章 天下第一(四十二) 融司隱不知為何,那壓在心中的怒意頓時消去。 他看著少年走到他身旁并行,側(cè)身看去肩膀瘦削,白衣一束便顯出風流名士的氣勢來。月色下的皮膚白皙如雪,更好似有月華洗練,美得驚人。 齊周靈跟著謝虛踏步而來,對融司隱的臉色也罕見的期待許多。 不管怎么樣,融司隱總是要比那些異邦人好許多的。 “去我院中?!比谒倦[低聲道。 然而這聲音并不算很克制,至少后面的辛阿彌聽了個十成十,臉色煞白。而融司隱又回頭瞥了辛阿彌一眼,說不上是輕鄙或厭惡,只是有些……挑釁。 是的,辛阿彌清晰地意識到了對方的挑釁,這種宣示主權(quán)的方法讓他更意味到了什么,面色如亡者般難看。 融司隱這樣一個武林正道魁首,卻沒有一點遮掩的意思,反倒像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曉他和一個男人有斷袖之情。 · 謝虛先前只是在辛阿彌面前,才并未拒絕融司隱的話。但等走出偏僻院落,才垂眸問道:“不是去荔蕭院嗎?” “……有他在,荔蕭院不如我院中安全。” 謝虛反應過來那個他指的是“辛阿彌”,黑色的眼珠如同被水浸潤過般清透,忽而便帶上笑意:“我要不要先回去?只怕教人看見我從你院中走出,會覺得奇怪。” “……不會?!比谒倦[道,“你來?!?/br> 濃稠夜色像潑墨般浸染天空,只是一彎明月清亮,將三人的身形映照在地上,像一層薄薄的剪紙。 融司隱的院落處還點著燈燭,下人執(zhí)燈忙碌穿行著,低垂的眼在臉上投射映出一片陰影來。 果真無人好奇探看,只在遇見融城主時才俯身行禮。 管事大致是以為他們要談公務(wù),讓茶師沏了壺濃茶端上來。 茶香裊裊。 融司隱見到謝虛面前茶湯郁青,泛著苦澀清香的飲品,眉眼微垂,讓人撤換了下去。 “你去看小廚房歇息了沒有,讓人去煮壺牛乳放雪花糖送上來,要是沒人了,就將備著的涼點心送上來。” 管事得了吩咐,連忙下去催促人準備。 便是外出在外,融城主帶著的人也十分精細,自然不可能有空廚房的情況。 煮得沸騰開的牛乳很快端了上來,膻味不重,那股細白的煙裊裊升起。 謝虛手中端著一杯熱牛乳,齊周靈也被倒了一杯。 謝虛以為是融司隱細心,才特意換了合適齊周靈用的牛乳,卻聽融司隱對他道:“夜里喝濃茶不好,又沒有什么要通宵達旦的事,你用完盞牛乳,才好入睡,明日我送你。” 謝虛抬眸:“被人看到要如何?!?/br> 對面的銀發(fā)劍修道:“不如何?!?/br> 殷紅的唇在淡白色牛乳上觸了觸,暖意將夜間那點涼意驅(qū)散。謝虛下意識舔掉唇邊奶漬,望著融司隱道:“我每次覺得世人傳言不錯,融城主的確是那高嶺之花的時候,你便又露出細心溫和的一面,卻是叫人看不透了?!?/br> 融司隱微微一頓,他看著謝虛,溢在唇邊的話終是未開口。 ……若我這點溫和,只對你呢? 齊周靈恰好的、沒有任何惡意地打了聲奶嗝。 一下接一下。 小孩平日聞不得腥膻的東西,也不常喝牛羊奶。不過這牛乳煮得沒什么異味,方才在外面又有些緊張,這才一口氣喝了干凈;結(jié)果控制不住地打了幾個嗝,等發(fā)現(xiàn)謝虛和融司隱都在看他時,一下子便無所適從地紅了臉。 融司隱:“……” 他想說的話也被徹底打的煙消云散。 正事要緊。 融司隱瞥了齊周靈一眼,點了他的xue道止嗝。又讓齊周靈去坐榻上,以盤坐之勢運行小周天,他則封其xue位,以融雪功為其消融積淤內(nèi)力。 融司隱一手教導的齊周靈,自然對其運行內(nèi)力的經(jīng)脈走向也一清二楚,略加疏導,以指封七十二處大xue,便尋出癥結(jié)所在。融司隱神色微肅,因內(nèi)力強悍外放至有形,連身旁溫度都似泛出寒意。 這過程其實是十分無聊的,在旁人看來,融司隱只維持在一個姿勢上并不動作。但謝虛半撐著頭看著他,竟是饒有趣味,滑落的半截長袖露出他清瘦雪白的手腕,那雙黑色如潑墨的眸子,也一眨不眨地看著融司隱與齊周靈兩人。 約莫過去了一個時辰,融司隱又被齊周靈探查過體內(nèi)的暗疾——小孩武功長進得太快,哪怕是利大于弊,也實在是留下不少不夠圓融的微小隱患。齊周靈這時或是剛成年后或是不會覺得,但等他武功登峰造極時,卻會使他再難寸進了。 好在他有融司隱指教。 這一過程并不痛苦。 或是說原本該是極為痛苦的過程,因為為其疏導的是融司隱這樣的絕世高手,也變得十分輕易。 直到齊周靈的呼吸聲趨近平穩(wěn),待融司隱收手之時,才察覺出兩分不對勁。 “他睡著了。” 謝虛濃稠墨發(fā)隨著起身的動作傾瀉而下,眸含兩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