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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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謝虛的字已經(jīng)寫的很好了。 融司隱看著信箋,明明只有一句話,他卻忍不住要翻來覆去的看,唇邊微微勾起,流露出自己都未發(fā)覺的笑意。 雖然是因為齊周靈的身體緣故才要來信約見,但融司隱只一想到今夜,心情便好似下意識高漲起來。 他又思索到衣匣中壓在箱底的那幾件白衣,制式特殊,與他讓小廝給謝虛準備收拾的衣物制式、布料、繡工相同,出自同一名技法高超的繡娘。若是穿那幾件白衣中的衣物……謝虛會發(fā)現(xiàn)嗎? 哪怕被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融城主自顧自安定下心,神色仍是漠然,只那異瞳中卻好似浮起格外熱切的期待來。 蒼穹漸裂出金光,紅霞漫天,只是先前光芒大盛,只轉瞬間便黯淡下來,漆黑夜色攀爬上蒼穹。 謝虛與融司隱約在亥時,武林盟中雖沒什么隱性規(guī)矩,但如今的武林盟特殊,少有俠客愿意出門惹事生非,都在院落中修煉武功端正自身。除了巡邏的武林盟門人外,在亥時應是鮮有人影,也以免讓人發(fā)覺了他和融城主的聯(lián)系。 齊周靈這些日子睡得不太好,他又是小孩愛困,雖知道今晚要去見融司隱,但接近亥時時,還是不停打著哈欠。 謝虛穿著平素的利落裝束,黑發(fā)高束。融司隱給他的面具雖說輕薄,但戴久了還是有些許發(fā)悶,夜間便也摘了下來,露出那張稠艷的面容來。他見齊周靈眼角都滲著淚花,有些后悔自己顧慮不周,于是輕聲對齊周靈道:“要不要我抱你?” 齊周靈那可太想了。 可是他一想到是要去見融司隱……何況他都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怎么好意思讓謝虛抱!要是讓人 看見,才真正是要羞死 人了。 謝虛仿佛看穿他的小心思般,又道:“一到夜里,武林盟中沒什么人走動,倒不必擔心?!?/br> 齊周靈哼哼唧唧,最后還是一手牽著謝虛衣角:“……不要,你牽著我好了。” 他似乎聽見頭頂謝虛輕笑一聲,含笑應了他。齊周靈有些臉熱,搓了搓面頰,抿著唇。 等夜色徹底籠罩,連院中的小蟲都不再吱叫,謝虛便也帶著齊周靈出了院落。 他們雖然看著像要偷偷摸摸做壞事般,卻也并不存害人之心,不必遮遮掩掩地用上輕功,只是刻意挑了偏僻些的路段去荔蕭院。 白日的武林盟正氣浩然,處處巡邏守衛(wèi)。可到了夜間,羊腸小道也不過隔著好些遠,才有些顫顫巍巍的燈光,倒是顯得嚇人了些。 雖是悶熱時節(jié),夜風卻滲著涼意,寂靜凄冷至極。 年紀雖小武功卻高的小城主,在被那涼風浸了浸面后,緊緊抿著唇,掌心也攥緊了些。他面上一片冰冷漠然,高不可攀的驕傲,只是背脊卻有些發(fā)涼。 牽著齊周靈的黑發(fā)少年,神色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在穿過一條院落近道時,忽然道:“怎么有女人的哭聲?” 小城主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頓時崩不住了,他的手微微捏了一下謝虛,有些氣急敗壞地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這樣嚇我!” “什么?”謝虛微頓,立即反應了過來,聲音中含著笑意,“周靈,你害怕?” 齊周靈:“……”他被謝虛那溫和的一句周靈喊的沒脾氣了,悶悶地點了點頭,又想起謝虛看不見,正準備回答時,聽見謝虛又溫聲道:“我不是要嚇你?!?/br> “那、那好吧……我錯怪你了。”齊周靈知錯就改。 “是真的有女人的哭聲?!?/br> 齊周靈:“……” 齊周靈:“!!” 謝虛這才補充道:“還有鞭打的聲音,應當是人……我去看一看,要不要跟著我?” 齊周靈:“……好。” 惡主懲戒家中仆役動用鞭刑卻也不怪,只是如今在武林盟,可以說“街坊四鄰”都是武林正道,對一個女子用這樣的刑罰,只怕傳出去名聲也要毀了。哪怕只是在意臉面,也不該如此囂張不顧及。何況這附近偏僻,也并未安排俠客入住,多是用來賞景致的園林,在外面鞭打一名女子…… 謝虛神色微有些發(fā)冷。 他放輕了腳步,齊周靈自然也知道這有些不尋常,同樣運起內(nèi)力提起雙足,發(fā)出的聲音輕忽,好似風吹拂過野林,又或是兩只貓穿過窸窣原野的聲音般。 齊周靈一開始是沒聽見女人的哭聲的,只是跟著謝虛愈是走近,也漸漸聽見了什么。 或是巧合,這里距那荔蕭院,正好挨在院墻鄰壁,一步之遙。 那女子先前哭得厲害,現(xiàn)在卻只剩斷斷續(xù)續(xù)的泣音,有些含糊地道:“主人、主人!阿野錯了,你放過阿野,阿野再也不敢了……” 謝虛微微皺眉。 難道當真是主仆間的—— 卻又聽到一個嬌媚的女子聲音,音色動人:“錯了?是錯在讓我發(fā)現(xiàn),你偷偷給那中原男人的食水里放解藥了?” “不、不是!我不過是一念之差,想著憑他的武功,哪怕不用粟石散,也不會妨礙什么——主人,我真的知錯了,我不過是一時為那中原人蠱惑,才做下這樣的蠢事!” 說到后面,女子又哀泣起來。緊接著是長鞭破空之聲,好似將皮rou打得開花般的霹靂聲響。 謝虛微微斂眉。 那音色悅耳高傲的女聲嗤笑道: “一時蠱惑?你半夜逃出來,我還以為是要和那中原人私奔啊——也不知那個叫沈譚的男人,是有多英俊俊朗,才能迷得你神魂顛倒,連我都不顧了?!?/br> 沈譚。 謝虛眉心微微一跳。 這一事牽扯上主角受,明顯就是劇情關鍵點,沒想到他旁聽個墻角,竟然能引出這些事端。 “雪錦,可以了,”又一男聲插入局面中,冰冷冷道,“別將她打死了,還有用?!?/br> 這人…… 少去那些扭捏強調(diào),和半生不熟的古怪口癖,因為音色熟悉,謝虛幾乎只停頓片刻,便回憶出來了從哪聽見過這聲音。 那個和他交手過的異邦男子。 “果然還是辛阿彌你憐香惜玉,”另一個男人爽朗笑道,“不過阿野這回卻是犯了大錯,絕不能輕?。∫切┲性松畈豢蓽y,連小孩都……” 他們的話不僅是中原官話,還摻雜著許多異邦言語。只是正巧這異邦話也和中原官話有共通之處,齊周靈哪怕聽得艱難,卻也通曉了七七八八,又聽著說話的人聲音極為熟悉,立即意識到了古怪。 他的吐息微重了些。 昏暗月光之下,站在一旁袖手旁觀、神色漠然的妖媚男子,忽地眸中掠過殺意。他隨袖抖出暗器,向隱蔽的角落處飛去,電光火石間猶能聽見他一聲厲呵:“出來!” 謝虛拎著齊周靈避開那淬著劇毒的飛旋暗器,只是這么一來,卻也不得不暴露了身形。 朦朧光線落在白衣上,倒將那素色的長衫映照得如雪一般光亮,隱可見銀色暗紋翻滾。而身著這一身風流的人—— 唇紅齒白,蝶睫黑沉,只抬眸間便似眼中蘊著星光。一觸及他面容便被帶得魂牽夢縈。 一個極稠艷漂亮的美人。 便是對中原人的外貌不屑一顧,以為真正雋美美人都生在他們故土的異邦人,都真正感受到了仿佛心臟被攥緊的驚艷,一時動作都僵住了,要抓住竊密之人將其滅口的急切想法,都一時忘得干凈。 第224章 天下第一(四十一) 謝虛見他們緊盯著自己,也神色自若地看回去。 雙方久久沒有動作。 于是拎著齊周靈的黑發(fā)美人,便輕輕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假裝無事發(fā)生,趁亂離開——只是這一個動作,卻好似驚醒了呆怔的異邦人般。 “站??!”辛阿彌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雖然眼前人極是吸睛,他還不至于無視齊周靈這么個晃眼的小孩,再加上眼前人的身量……那個戴著面具的黑發(fā)中原人無時不刻不充斥在腦海中,這身形他描繪得再熟悉不過。 哪怕有些莫名的不敢置信…… 辛阿彌死死瞪著他,忽然道:“謝虛?!?/br> 謝虛抬了抬眼,一點反應沒給,好似眼前人不過是說了一個與他無關的姓名。 辛阿彌卻絲毫沒有打消疑問。 就連格噠亞,見到齊周靈也該反應過來了,和齊周靈一塊的少年不就是…… 他又抬頭看了一眼白衣少俠,面貌姿容和身段,果然是多瞧一眼都要讓人陷下去的稠艷。 不過格噠亞心思深,他早就覺得辛阿彌和這中原人有一腿,方才又聽見辛阿彌一口叫破謝虛的名字,當然不會覺得對方也是推測出來的,而是覺得他們早就認識。 也怪不得素來厭惡鄙夷中原人的辛阿彌會栽了跟頭……這樣的美人,他也愿意栽跟頭。 這么一想,格噠亞心中便酸澀嫉妒的不成滋味了。 那還半跪半躺在地上的“阿野”,也是偷偷覷見少年一眼,眼睛都下意識睜大了許多,只狼狽地蜷縮起身體。 她身上盡是鞭傷,衣裳也被鞭上的倒刺勾得破爛,全是血污。一時見到這樣光風霽月的美人,便是不至于自貶成自慚形愧,也忍不住泛出強烈的羞恥感和惱恨。 而另一名手持黑金兩色長鞭,五官微深,容貌艷麗漂亮的女子,就比那阿野打量得大大方方多了。她甚至將長鞭收起,手指抵在唇上,鮮艷的脂紅色指甲也極為刺激人感官,低聲調(diào)笑道:“好漂亮的美人……我方才還說,是多好的中原男子才能讓阿野拋棄我。如今看來,若那沈譚也長成這幅模樣,我卻是要原諒她了。” 畢竟這樣的人,連我也心動啊。 雪錦的眉眼如鉤,身形似蛇,魅惑天成無比,直勾勾地便看向謝虛。 謝虛聽見她又提了一次主角受,眉心又是一跳。 “我不知那沈譚是何人,只是姑娘在武林盟的地盤上出手害人,未免太不將如今的武林盟主放在眼上?!惫怙L霽月的美人冷冰冰道,“你如今害他一次,婢女又偷偷救下他,便權作相抵,既往不咎。也請姑娘莫再出手,不然被我發(fā)現(xiàn),我便直接稟告武林盟將你逐出,還望三思?!?/br> 雪錦先是一怔,緊接著吃吃笑起來。 也對,若是普通人聽到方才的對話,只會以為是她和那個沈譚有私怨,才下毒暗害他。哪里會想到,中毒的可不僅僅是一個沈譚……這不過是圣教要強征中原武林的第一步! 不過這樣也好,這么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要是滅口,也實在心下不忍。 雖說她原本是打算和那兩男人打個商量,留下這人的性命,做養(yǎng)在她后院中的男寵……哎呀,這么想來還是虧了。 雪錦又盯著謝虛,溫溫柔柔地一笑。 謝虛:“……” 齊周靈一臉警惕敵意。 而聽見黑發(fā)美人的叱責后,辛阿彌也明顯是神色一松。 絕不是因為不用對謝虛動手而輕松,而是因為放心圣教的秘辛籌謀未流傳出去—— 辛阿彌如此想。 “你們 先離開,”辛阿彌那雙棕色的眼睛,好似流轉著奇異的光澤一般,“我來處理他?!?/br> 這語氣極為認真。 便是雪錦和格噠亞不情愿,面對辛阿彌的指令,在對視一眼的不甘后,也執(zhí)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