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她手下頭可不要這等無用的人! 莊婆子兩個眼睜睜看她走了,這會兒是腸子都?xì)嗔恕?/br> 他們怎么就迷了心竅,被月姨娘三言兩語的一挑撥就忘了夫人的手段了呢,虧得他們還以為月姨娘能跟大夫人抗衡呢,結(jié)果大夫人連個面兒都沒漏,只派了個丫頭出來就把月姨娘給打發(fā)了。 早知道這月姨娘這么靠不住,還不如安安分分在廚房管著事呢,至少還有油水撈撈的,但是現(xiàn)在再是氣惱也無用了。反倒是周叔等人露出個了然的模樣,上趕著作死,怪不得別人,不過莊婆子兩個的事也給他們提了個醒兒,原本還存著幾分小心思的也再不敢想了,生怕落得跟莊婆子兩個一樣的下場。 被打發(fā)去了那莊子上,哪還有甚出頭之日! “月姨娘?!蚕暮白×怂锨皫撞?,用只有他們幾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夫人讓我跟姨娘說一聲兒,該你插手的她不會阻止,不該你插手的也請姨娘不要動別的心思?!?/br> 月姨娘否認(rèn):“不知道安夏姑娘說的是什么?!?/br> 安夏沒說話。她說的什么,她們心里都一清二楚。 他們夫人可是說了,姜家的銀子雖然跟夫人的嫁妝比起來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再少那也是家產(chǎn),又不是三房一家的,月姨娘等人打這家產(chǎn)的主意,那是打錯了算盤,不說別的,他們小主子可是這府上的嫡長孫,正兒八經(jīng)的長子嫡孫,他才是該用這家產(chǎn)的人,三房算哪個牌面兒的人物? 這廂月姨娘吃個了虧,一回了院子氣得狠狠發(fā)了頓脾性!想她跟梁氏斗了幾十載,哪怕一時被梁氏壓制,但那也是在身份上輸了,論抓男人的心,梁氏可比不得的,如今梁氏被禁足,這姜家后院里頭她可是頭一份了,不料竟然被衛(wèi)氏身邊一個丫頭給敲打了,衛(wèi)鶯這是半點不把她這個庶母放在眼里??!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劉氏小聲問道:“姨娘,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三爺那頭可是還等著用銀子呢。 姜坤在老爺子手頭拿了三萬倆開道,倒是在廉王下頭的幾個門客面前露了個臉,隔三差五的請幾位門客小聚一番,再多余的便沒有了。 姜坤只是宣平伯府庶子,又沒有一官半職的,京城中這種仗著家世的世家弟子數(shù)不勝數(shù),要不是看在姜坤出手大方的份上那廉王門下幕僚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姜坤自個兒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好不容易才搭上了這個路子,要是不露點底出來,他這些心思可都白費了,劉氏回來這幾日沒少見三爺愁眉苦臉的。 “有衛(wèi)氏在,這中饋的主意是打不了了?!乱棠锟吹们?,她才回府不久,往前這府上滿是梁氏的人,便是衛(wèi)氏也經(jīng)營了兩載,已經(jīng)站穩(wěn)了跟腳,她那些得用之人都在莊上,自然不是這衛(wèi)氏的對手。她眼眸一厲:“不過總有一日,這府上的家業(yè)都合該是老三的!’’ 但這會兒,三房無法,只得掏了壓箱底來,月姨娘又在老爺子跟前兒哭訴了好幾回,老爺子手頭好東西不少,禁不住哀求,偷偷劃了大半給三房。 安夏幾個偷偷嘀咕說老爺子偏心,那月姨娘不過吹了吹枕頭風(fēng)就得了好處,他們夫人可還生下了姜家的嫡長孫呢,也沒見老爺子賞些下來,如今為了一個庶子,大把的花銷,也不知道那三爺是謀了個什么好差事來,大爺就不說了,他是嫡子承這個伯位,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人二爺謀差事前后打點也才花四五千倆,偏生三房一個庶子,花了幾萬倆了差事沒見影子,比嫡子還花銷得多,說得不好聽,這就是寵庶壓嫡,也莫怪二夫人柳氏每回子見了三房都板著臉,明里暗里的擠兌三房。 不過這也無法,那是老爺子和老夫人的私產(chǎn)嫁妝,他們愿意給誰就給誰,衛(wèi)鶯手頭有銀錢有珍寶的,還真不稀罕老爺子兩個手上那點子?xùn)|西。 反正該她的再少她也要,不該她的衛(wèi)鶯也不稀罕,還怕拿了燙手呢。 仲秋之后不久便是重陽,姜家三房都收了一份帖子。 貼子是廉王妃遣人送來的,說在城郊葵山下辦了宴,正好踏秋登高與諸位夫人小姐們聚一聚,廉王是安帝第四子,生母是僅次于皇后娘娘的嚴(yán)貴妃,身份貴重,廉王妃趙氏正是出自工部尚書府趙家,是趙家嫡女,工部雖比不得其他幾部重,但趙家也非普通官宦人家能比,再則趙家同左相府有姻親,關(guān)系親密,廉王有了趙家支持,也能牽制著周家一些。 這些朝堂上的錯綜復(fù)雜,衛(wèi)鶯一個后宅婦人自是不知,只是上輩子聽人說過幾耳朵,不過她管著府上中饋,對各家的人情往來多少了解幾分,接了那還散著淡香的貼子,目光在那燙金的邊緣浮過,沉吟道:“廉王妃怎么會給姜家下貼子?’’ 要說下,那還是上輩子姜家三房人分了家以后,三爺姜坤仗著財力豐厚入了廉王的眼,廉王妃自然給劉氏下了帖子,大房有姜景步步高升,老夫人梁氏壓著她,讓梁五出面去參加廉王妃的宴席,可如今的姜家不過是三等爵位在身,那廉王妃可是一品皇妃。 說白了,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往前廉王妃辦宴邀的也都是各家命婦和公侯夫人們,姜家這等門戶還入不了他們的眼,這還是頭一回姜家得了貼子。 柳氏和劉氏那頭得了貼子都是高興得很,這可是見王妃啊,平日里他們哪里能接觸到這些貴人的?只要在王妃跟前露了臉,以后還不得跟著水漲船高? “奴婢打聽過了,聽聞這回廉王妃不止給咱們府上發(fā)了帖子,連隔壁那落魄的張家都接了帖子呢。’’安夏問,她做事向來仔細(xì),一接了帖子就去打聽了。 那張家,便是老太太梁氏曾經(jīng)的手帕交,上回在城外寺廟里把老太太氣得險些要暈厥過去的張老太太府上。 說完看衛(wèi)鶯臉色不對,她又小心問了聲:“廉王妃相邀可是好事,各家都?xì)g喜得很,夫人怎么瞧著不高興?’’ 衛(wèi)鶯道:“沒有。’’ 這話可不能亂說,廉王妃身份貴重,哪里是她們能妄議的,衛(wèi)鶯性子冷,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不喜熱鬧,尤其是廉王妃的宴席上金貴的人多,他們這一撥墊底的去了也是湊數(shù),問話言談還得小心斟酌、伏低做小的,生怕得罪了人去,哪里是這么輕松的。 哪怕衛(wèi)鶯心里不愿,但廉王妃都親自下了帖子,她自然要給這個面子的,只得讓安夏去備了份大禮,又親自過了目才放心。 重陽前一日,姜景讓人傳了信兒回來,說是軍營里忙得很,就不回來了,倒是單獨給衛(wèi)鶯寫了封信,先是斥責(zé)了一翻她的正院管教不力,丫頭婆子疏于怠慢的事,言辭之中很是不滿,又絮絮叨叨了些別的,說他在軍營住了這許久了,府上一回都沒派人送過東西,問聲好,質(zhì)問她到底怎么當(dāng)?shù)娜似拮?,竟是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衛(wèi)鶯輕笑一聲兒,把那些話給略過了。她倒是更好奇那殷氏,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把人給嚇成這樣,都過了這些日子了還記恨著,衛(wèi)鶯當(dāng)時也沒細(xì)問,這會被姜景這信倒是勾起了幾分心思,問道:“那日大爺在隔壁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這……’’安夏有幾分難以啟齒,秋葵是個潑辣的,噼里啪啦就說了起來,“夫人是不知,那日聽得隔壁房里有動靜兒,當(dāng)下就有守夜的婆子沖進(jìn)去看了,正見到屋里那殷氏衣裳半露的要往大爺身上撲呢,真真是不要臉,都一把年紀(jì)了還學(xué)那些小蹄子!’’ 衛(wèi)鶯想了一下殷氏那大腹便便的腰身,粗壯的胳膊,一張上了年紀(jì)的臉往姜景身上撲,姜景那羞憤的模樣心頭就一陣痛快。 干得好!那殷氏若非是葫蘆的奶娘,怕牽扯到葫蘆身上,衛(wèi)鶯還想把人給留下來,讓她時時在姜景跟前轉(zhuǎn)轉(zhuǎn),膈應(yīng)膈應(yīng)他呢。 安夏扯了把秋葵:“行了行了,你怎么什么話都說的,羞不羞的?!?/br> 秋葵仰著頭,半點不羞:“我羞什么呀,他們都敢做了?!?/br> “你……’’ 衛(wèi)鶯笑著看她們斗嘴,主仆幾個又說了些別的。說來月姨娘一回了府后,這府上的風(fēng)氣也確實變了不少,尤其是眼見著老夫人梁氏被禁足,老爺子回府,底下的人就更是心思浮動了,像前頭廚房莊婆子那般打著小心思想投靠月姨娘的不在少數(shù),畢竟老夫人被禁足,老爺子身邊就只有月姨娘了,當(dāng)下人那也是有等級的,誰不想當(dāng)個管事大丫頭的?衛(wèi)鶯身邊大小丫頭管事婆子多得很,壓根就沒位置。 哪怕上回有見了安夏代表衛(wèi)鶯跟月姨娘的官司,還是有不少人打這個主意。 “說來那流云院的梁姨娘這些日子也奇怪得很?!?/br> 何止是奇怪,老太太一倒,往常那梁五再低調(diào)也還是會出門走動,如今一過了仲秋后居然連流云院都沒出過了,她院里的丫頭也極少出來走動。 梁五自帶底牌,向來依靠著夢境一帆風(fēng)順,但打從仲秋后,她怎么都覺得不對勁了,她從夢境中見到大表哥姜景立了功,姜景也確實在蒿州打了勝仗,得了陛下賞賜,且大表哥為人極為孝順,鮮有忤逆姑姑的時候,但打從他回來后,連著陽奉陰違,仲秋那晚更是一點面兒都不給她留。 說什么要重嫡妻,宿正房,大表哥莫非還當(dāng)真對那衛(wèi)氏有甚情意不成?為了那衛(wèi)氏,連去她房里坐坐都不肯,與以前在夢境中看到的可是大相徑庭,不止是她,連那長得妖艷的田姨娘都沒討到好,都撲了幾回空了,這田姨娘能入府,那可是大表哥力排眾議才定下來的,如今竟然說不見就不見,半點也不像夢境中那個把田姨娘這個小蹄子寵得無法無天的人,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梁五一心想弄清楚,但她竟然發(fā)現(xiàn)夢境不見了! 從仲秋后,梁五再也不能從夢境中知道未來那些未知的走向,她的夢鏡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見,這讓梁五很是恐懼,要是沒了這夢境,她還有什么做依仗? 一早,各房就忙碌起來,安夏捧了一件朱紅牡丹錦衣來,這衣裳十分艷麗華貴,又讓知雨挑了各色珠釵寶石來擱在案上。 衛(wèi)鶯帶著秋葵來時看著案上那一排排紅的黃的珠光寶石半晌沒回過神兒來。安夏一改往日的莊重,上前到跟前兒,道:“夫人是頭一回接到王妃的帖子,那宴上貴人多,便是王孫郡主們也能見上一二,再如平日里素淡怕是不好,也未免讓人覺得伯府破落了,奴婢便給挑了這一身來。’’ 恐怕是把她壓箱底的都給拿出來了吧。 兩輩子加一塊兒,除了那大喜之日外,衛(wèi)鶯一概偏愛素色的衣衫,便是頭飾之類也都是玉石居多,安夏不止挑了這一身華貴的衣衫,更是挑了好幾套黃金寶石的頭面來,端的是要把她往貴婦人打扮去,衛(wèi)鶯看她一眼,嗔道:“你呀,我又不是公侯夫人,去爭這些做什么?!?/br> 她就是渾身珠釵寶器,那些公侯夫人們就能另眼相看不成?夫人之間往來,除非真是投了緣,不然看的還是夫家的官職大小,她這一身過去,說不得旁人還要嘲笑她想要攀高枝呢,何必去出這個風(fēng)頭。 安夏雖然穩(wěn)重,但到底年輕了些,考量的不夠周全。 何況,上輩子這時候廉王妃可沒發(fā)帖子給他們這些人家,也不知道這中間有什么岔子,但衛(wèi)鶯想,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她低調(diào)些,待那宴席完了就趕緊打道回府。 安夏還要說,衛(wèi)鶯先道:“行了行了,重新?lián)Q一身,比平日里重幾分就是?!?/br> 到底,衛(wèi)鶯挑了身不顯眼的橘色素衣,到梳頭的時候,安夏兩個見她還跟往常一般隨意插了兩支玉釵,不住說太素了,到底又添了支紅艷艷的細(xì)碎步搖,昏黃的銅鏡前,女子面容淡雅,清麗脫俗,卻生生因著那幾點紅添了一抹昳麗。 外頭腳步聲傳來,接著是丫頭在院子外頭小聲兒問詢的聲音:“大夫人可是好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派奴婢來問問?!?/br> 不過才巳時剛過,柳氏和劉氏就忍不住派人來催了,往常可沒見她二人這般殷切過,衛(wèi)鶯笑了笑,這權(quán)力可真是惑人得緊,罷了,她們這等身份也不能去晚了,不然該落人口舌了。 這也是衛(wèi)鶯不愛去攀高枝兒的理由,身份地位擺在這兒,哪怕她們的身份放在普通人身上已經(jīng)是不得了了,但對上那更高的也沒法,這種宴席只有早早去等著的份,還得上趕著陪著笑臉,實在憋屈。 她點點頭,立在門里的冬雨立馬揚(yáng)著聲兒回:“來了。’’ 等衛(wèi)鶯跟柳氏劉氏匯合時,柳氏拉著人就想走,一副急切的模樣,恨不得現(xiàn)在就到了宴席上,劉氏也心急,但她卻盯著衛(wèi)鶯看了又看,主動湊上來,“大嫂,你今兒穿得也太素了些,這可是廉王妃的宴,不如大嫂還是回去換換吧,把那些黃金頭面寶石的都給戴上。’’ “不用了?!l(wèi)鶯道。 “大嫂你還是聽我的吧……’’劉氏還要說,柳氏已經(jīng)不耐煩催促起來了。 衛(wèi)鶯順著跟著出了門,離那劉氏遠(yuǎn)了些。 前些時候碰到她還鼻子不是鼻子,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樣,今兒還好心關(guān)心起她穿衣打扮來了,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啦,趕緊溜走。 第61章 哄她 馬車上,想著劉氏的反常,衛(wèi)鶯又叮囑了安夏和知雨兩個:“今兒這宴恐怕會出些茬子,你們也提著點心,多謹(jǐn)言慎行?!?/br> 安夏兩個應(yīng)下。 馬車行了兩刻,在一戶朱紅雕漆的門前停下,安夏兩個先下了車,攙了衛(wèi)鶯下來,柳氏兩個也下了馬車,面兒上掛著得體的笑意,半點不見先前在府上的急切,端的是一副大家婦人的做派。 衛(wèi)鶯不喜走動,柳氏想著要賣她這個大嫂的好,小聲跟她介紹起來:“大嫂有所不知,這莊子是廉王妃名下的,聽聞里邊奇花異草無數(shù),往日極少招待外人,也就給宗親和趙家的親眷們才能得見,十分氣派?!?/br> 柳氏說著,語氣里滿是推崇。 衛(wèi)鶯輕輕點點頭。奇花異草如何她是沒得見,但氣派是真氣派,那威風(fēng)凜凜的護(hù)衛(wèi)守著門兒,莊上的管事們來去匆匆的,他們這一行到了門口也半點不見有人來迎一下的,足見這一個小小的莊上連丫頭管事都沒把她們放在眼里。 宰相門前七品官果然不是說說的。 衛(wèi)鶯眼眸淡了下來,柳氏和劉氏渾然不覺,帶著丫頭正往里走,在門口便被攔了下來,那守門的護(hù)衛(wèi)冷著臉:“可有帖子!’’ 這一攔,讓柳氏跟劉氏都漲紅了臉,很是羞憤。按說廉王妃給各家下了帖子,這莊上的護(hù)衛(wèi)和管事們也是心知肚明的,如衛(wèi)鶯這種掌一府中饋的對各家不說了如指掌,至少也是認(rèn)得人的,當(dāng)家夫人都能認(rèn)得各家的特征,這派出來的管事丫頭們那更是如數(shù)家珍才對,這莊子上的管事們不說不出來迎一迎,反倒把人給攔下來冷著臉問了一番,這是何道理? 又不是她們上趕著求來的,可是廉王妃主動下的帖呢。 到底這是廉王妃的莊子,連柳氏都能分得清輕重,生生把脾性給壓著,示意一邊的丫頭送了帖子過去,不然憑柳氏的性子,恐怕早就不依不饒起來了,衛(wèi)鶯給安夏使了使眼色,讓她也遞了帖子過去,那頭護(hù)衛(wèi)接了帖子看了,這才放了行。 進(jìn)了門,柳氏到底按耐不住,抱怨起來:“這狗眼看人低的,不過是給王妃看門的,還朝我們擺起譜來了!’’ “慎言。’’衛(wèi)鶯低喝一聲。 這是哪里就敢大放厥詞的!才覺得她穩(wěn)重了幾分,沒一會兒就變了臉,也不看看這可是在廉王妃趙氏的莊上,要是被人給聽到了告上一狀,她還能討到好? 一個護(hù)衛(wèi)哪里敢攔著她們,不過是早得了上頭的命令罷了。 衛(wèi)鶯看得分明,何況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攀上高枝,也早早命人打聽過這廉王妃趙氏的喜好性子,對此也不大意外。 廉王妃趙氏是趙家嫡女,性子清冷高傲,未出嫁時還有個名滿京城的才女的名號,衛(wèi)鶯娘家庶妹衛(wèi)可在外也小有名氣,但跟廉王妃趙氏還是比不上的,這廉王妃性子冷傲,能入得她眼的少之又少,堂堂王妃,便是不會圓滑處事,長袖善舞的,也有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上趕著討好,她的下人跟著眼高于頂也不難理解。 柳氏也是性子上頭發(fā)發(fā)撓sao,這會兒吶吶說道:“我知道了大嫂?!苁枪郧陕犜挼哪樱仓栏魤τ卸@話,只是方才沒忍住。 衛(wèi)鶯帶著安夏兩個走在前頭,柳氏突然一怔。 她竟然被大嫂衛(wèi)鶯這個甚少參加宴會的給教訓(xùn)了頓? 進(jìn)了門后不久,倒是有丫頭來領(lǐng)著她們往后院去,這廉王妃的院子果真名不虛傳,各種奇花異草隨手鋪在了路旁,粉黛交互,美輪美奐,花香撲鼻而來,比之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氣更惹人心醉,跟姜家府上建筑沉厚端莊比起來另有一番滋味兒,連衛(wèi)鶯都多看了幾眼,帶路的丫頭仰著頭,一副高高在上的:“這些花草可都是我們王妃花費了大價錢采買來的,吩咐了花匠們細(xì)心照料,便是一株都價值千金,尋常人哪里能得見?!?/br> 她在尋常人這三個字上加重了幾分語氣,眉宇十分不屑。也不知道王妃娘娘怎的邀了這些土包子來莊上,憑她們的見識,半點也不會欣賞這些名貴的花草,先前那一個還是什么安慶伯呢,那老太太跟著一眾兒媳們一聽價值千金幾個字就直抽抽,跟八百沒見過銀錢是的,那眼神實在讓人惡心得緊,真真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柳氏和劉氏也確實被這個價值千金幾個字給嚇到了,柳氏本來還伸手準(zhǔn)備碰觸開得正艷的花骨朵,聞言立馬縮了手。 柳家也不是那等小門小戶的,但價值千金的當(dāng)成路邊野花還真沒有。 帶路的丫鬟更是不屑起來,撇著嘴,臉拉得老長。等把他們送到一院子,福了個禮就走了。 丫頭一走,柳氏頓時嘖嘖稱奇起來:“這院子可真是氣派啊,滿院子的花,價值千金啊?!@滿院子得花多少銀子的?廉王妃可真真兒是財大氣粗得很。 廉王妃莊上的下人們態(tài)度差他們在門口就領(lǐng)教了一回,也不差這一個兩個的了。 “大嫂你說呢?’’ 衛(wèi)鶯很想告訴她,上輩子柳氏也是買過這些名貴的花花草草的,她方才隨意就看到好幾種,貴倒是不錯,但還真沒到價值千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