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上課鈴聲響,柳勤也放棄了,“你們第一節(jié)課是什么?” “英語,你呢?” “語文?!?/br> 張希銘挑眉,“那我們怎么辦?是回去上課,還是翹一節(jié)課?” 柳勤狠狠翻了個白眼,“還用說,當然是去上課?!?/br> 張希銘了然,眼神閃過失望,“其實偶爾翹一節(jié)課也沒什么大不了?!?/br> “才考了一次第一,就忍不住翹尾巴了?” “怎么敢?” 就在柳勤要走時,張希銘輕聲道,“等等?!?/br> “呃?” “我心情不好。” “你心情好不好關我什么事?” 張希銘側過頭,看向越來越亮的天際,“做個不恰當?shù)谋扔鳎幸晃荒赣H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經(jīng)常考第一、小兒子經(jīng)??嫉诙S幸惶?,小兒子經(jīng)過努力考得了第一,母親生氣了,質問小兒子為什么要用卑鄙手段搶了大兒子的第一名,卻忘了,小兒子這么努力只是為了讓母親多看他一眼、他很愛她?!?/br> 因為上課,cao場上本就不多的同學也消失,無比寂靜。 一陣晨風而過,帶了些許深秋的凄涼。 柳勤怔怔地看著他,“也就是說……” 張希銘淡淡夠了下唇角,耐心等著她后面的話。 柳勤眨了眨眼,“也就是說,你是我小兒子?” “……”好容易煽起的情瞬間崩了,張希銘哭笑不得,“你關注點是不是歪了?重點不是母子關系,而是……” 柳勤噗嗤一笑,舉手撫在張希銘的額頭,揉著他亮澤的頭發(fā),“知道了,知道了,以后當媽的努力一碗水端平了還不行?再說,我可不是厚此薄彼,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數(shù),別當我好糊弄?!?/br> 張希銘無語地將某只蹂躪自己劉海的小手撥開,“上課去?!毙闹邪蛋底l責自己弄什么破比喻,憑空比人家矮了一輩,失策! “好,”柳勤依舊偷笑著,只不過眼底閃過復雜,低聲道,“對了,恭喜你?!?/br> “什么?” “我說,恭喜你?!绷谝詾樽约郝曇粜?,又重新說了一次。 “沒聽清?!?/br> “……”再次提高了一些音量,“恭喜你。” “恭喜什么?”張希銘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問。 柳勤突然覺得自己上當了,咬牙切齒,“恭喜你這個笨蛋僥幸拿到第一?!?/br> 張希銘翻了個白眼,“笨蛋?僥幸?呵呵,真是老虎不發(fā)威,你當我是病貓。原本我沒拿第一并不是拿不到,而是不喜歡那個位置,既然你這么質疑,那下一次月考我再拿個第一給你看看。” “好啊。”柳勤眨了眨眼。 張希銘瞇眼,“激將法?” “你管什么法,好用就行?!贝蠓匠姓J。 張希銘失笑,“你不是喜歡打賭嗎?一會和校長打賭、一會和馮尉打賭,這次也和我打賭怎樣?” “不打?!?/br> “為什么?” “打賭是雙方面的,換句話說因為互相有所求所有打賭,但我對你沒什么要求。” “……好吧,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我對你也沒所求,”張希銘伸手,撫在柳勤的頭上,“不說了,上課去吧。” 柳勤將頭頂?shù)氖趾敛豢蜌獾嘏南?,轉身就走。 柳勤走得很快,想快速甩開某人,但后面那人的腿實在長,輕輕松松就如影隨形,根本甩不開。 就在柳勤即將進入六班教室時,感覺身后那人快速趕上,輕聲道,“也恭喜你,很棒?!?/br> “呃?”柳勤一愣,回過頭,但對方根本沒給她回話的機會,已經(jīng)離開,向走廊前方的一班而去。 看著那道修長的身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本以為會平復的狂跳心臟卻依舊蹦跶,額頭上也溫熱,好像那只大手依舊在額頭一樣。 “很……棒?”柳勤喃喃,隨后控制不住,彎起了唇角。 …… 當柳勤敲門進入教室時,見正在講課的蔣老師用一種古怪地質疑眼神盯著她。 “抱歉老師,我……遲到了。”沒了方才的氣勢,柳勤結結巴巴險些咬了舌頭。 蔣老師思忖片刻,“事情都解決了?” “???呃……都解決了?!绷趯擂?。 “沒什么大事吧?”蔣老太太又追問了句。 “沒有,讓老師擔心了?!?/br> “好,回去吧,認真聽講。” 蔣老師和柳勤一問一答時,同學們暗忖——瞧瞧,這就是優(yōu)等生的待遇,遲到不罰就算了,老師還格外關心。 而同學們不知道的是,蔣老師為什么這么關心?還不是因為“事情”的另一個主人公是自己最器重的班長? …… 每個人身上都有氣場,因為每個人的專注力不同、專注的方向不同,所以氣場也不同。 外向開朗的人,身上帶著陽光的氣場;脾氣暴躁的人,身上帶著暴戾的氣場。 而一上午的課程過去,卻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柳勤發(fā)現(xiàn)賀一凡的氣場變了,從之前的小清高、小高傲變成了一種勢不可擋、一種舍我其誰。 同樣,整整一上午,賀一凡未扭頭偷看她一眼。 下課鈴響,柳勤將書本收回,一邊吃吃地笑著。 司亦瑾問,“你笑什么,說出來讓我也笑笑?” 柳勤搖頭,“我的笑點不代表你的笑點,我認為好笑,未必能逗笑你。” “看你故作玄虛的樣子,快說!”司亦瑾催促。 柳勤道,“我笑的是,因為他從前是茫然的,所以不斷找方向、找燈塔、找目標。但現(xiàn)在他堅定了,所以再不用看我了?!?/br> “嘖,你這家伙怎么開始胡言亂語?難不成是考了大榜前十就‘范進中舉’了?”司亦瑾打趣。 柳勤瞪了一眼,“你才中舉呢?!?/br> 司亦瑾對另一個方向指了下,“我沒中舉,但你有人找?!?/br> 一扭頭,看見了賀一凡。 柳勤一愣,“有事嗎?” 賀一凡點頭,“下周開始,我繼續(xù)在校長室復習,如果你碰見什么不會的題或者什么,隨時來找我?!甭曇纛D了一下,“就算是……給我個機會。” 柳勤愣住,“你奶奶那邊怎么辦?” “一會中午回家,我就會說明?!辟R一凡堅定。 柳勤了然,“這樣也好,午休回家確實太耽誤時間了,無論如何,加油。” 第419章,我們兩人就不能好好聊天? 改變的,不僅僅賀一凡。 一次月考,卻好似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午餐,柳勤和藍雨祁依舊在食堂解決,四人座位被坐滿,只不過缺席了馮尉,多了一個張希銘。 柳勤白了一眼過去,“一班的那個,你不覺得坐在這里尷尬嗎?這是六班的位置?!笔愕牡箅y。 司亦瑾飄了一眼,之后小聲問道,“他們兩人吵架了?” 藍雨祁輕聲回答,“不知道?!?/br> 張希銘卻老神在在,“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分什么一班六班?再說不是還要分文理班嗎?也許我們兩人被分到一班也說不定?!?/br> 柳勤冷笑,“抱歉,你是理科、我是文科,我們兩人不可能被分到同一班?!?/br> 張希銘伸手一指,“我們兩人分不分到同一班不重要,司亦瑾也選理科。” “然后呢?司亦瑾選理科,你還指望我也跟著選理科?”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司亦瑾選了理科,你就沒理由排斥我自己了,要排斥就排斥兩個人不是嗎?” “喂我說,你們兩人拌嘴歸拌嘴,我可什么都沒說,我是無辜的?!彼疽噼ゎ^道。 藍雨祁憋著笑。 司亦瑾問藍雨祁,“你真要學文?” “嗯。”藍雨祁答。 司亦瑾嘆了口氣,“你跟著柳勤學,我放心,但還是要注意休息,別學起來不要命?!?/br> “好。”藍雨祁忍不住勾起唇。 張希銘聽見,低聲問道,“你看看人家聊天多和諧,我們兩人就不能好好聊天?原本我們可不是這樣。” 柳勤一愣,忽然想起兩人剛認識時的相處模式,確實也很……和諧。 見柳勤不說話,張希銘輕笑著問,“怎么不說話,在檢討?” 柳勤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們剛認識時當然和諧,當時你就好像一尊代表正義的神,讓我崇拜敬仰,現(xiàn)在呢?呵呵?!?/br> “現(xiàn)在怎么?” “現(xiàn)在就是一肚子壞水的小人。” 張希銘也不生氣,慢悠悠地吃飯,將嘴里飯菜都咽下去才道,“我從來不是神,但也不是小人,只是個普通人罷了。是人都有喜歡的東西、討厭的東西,對討厭的東西要攻擊、要破壞,對喜歡的東西要爭取、要掠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