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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督主有病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什么大小姐,誰是大小姐?沈玦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夏侯瀲閉著眼流連在他唇角,口中猶自喃喃:“大小姐。”

    原來夏侯瀲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是他不知道的人。小心翼翼藏了那么久,只敢在毫無防備神志不清的時候說出來。沈玦腦子里一片空白,哀和怒一點點地襲上心來,他紅著眼,一把扼住夏侯瀲的脖子把他按在床上,恨聲問:“大小姐是誰?”

    夏侯瀲腦袋在枕頭上撞了一下,漸漸回過神來。掐在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緊,他感到有些窒息,下意識抓住那只手,他睜開眼,正看見咬牙切齒的沈玦。

    他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沈玦吻痕交錯的冷白身軀撞進眼來,腦中轟然一聲巨響,他怔在當場,甚至忘記了搬開還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這是怎么了?他記得他喝了酒,渾身發(fā)熱,身子不對勁,酒里有……他震驚萬分地看著沈玦。

    沈玦看著他震驚的神色,心里一痛,默不作聲地從他身上爬起來,下床背對著他穿上衣裳。潔白的中衣從肩膀上拉上去,那梅花一般的吻痕被掩在底下,仿佛一個秘密被深深雪藏。他回眸冷冷看了眼夏侯瀲,提步便走,夏侯瀲伸手去夠他的腕子,卻在觸碰的那一瞬間被灼傷似的收了回來。他想要解釋,可是解釋什么呢?事實明明白白擺在眼前,他欺侮了沈玦,覆水難收。

    頭疼欲裂,他坐在床上捂著頭,低頭的瞬間,又看見床褥上兩點深紅的血跡,十分規(guī)整的兩個圓,一大一小,像兩簇小小的火苗,灼傷他的眼。他不是不懂人事的蠢蛋,他知道這是從哪里流出來的血。他是完了,他不僅欺侮了沈玦,還傷了他。他那樣一個高傲的人,即使被踩在泥里也要奮力仰著頭的人,怎么能忍受這樣的屈辱?

    沈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屋里出來的,又是怎么走上那么漫長的回廊。雨聲如潮,漆黑的夜里掛滿了細線,地上閃著雨水的反光,他從那光里看見自己黑黝黝的影子,形單影只。

    “干爹,干爹,這是怎么了?”沈問行一邊系著紐子一邊趕上來,他聽見響聲,連忙就起了,正瞧見沈玦失魂落魄地走出院子,身上素色直裰的衣帶系錯了都不知道。

    沈玦的眸子幾乎可以用死寂來形容,他看著滂沱的大雨,只道:“去查,夏侯瀲接觸過的女人,統(tǒng)統(tǒng)給我查一遍,篩出一個叫‘大小姐’的女人,回來告訴我。”

    沈問行匆匆離開了,沈玦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走,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停了步子,恰好在書房門口,他打開門,跨入門檻,把門在身后閉攏,貼著門板坐下來。屋子里黑沉沉的,只有黯淡的光從窗紗外透進來,外面的雨點兒噼里啪啦打著軒窗,滿世界的雨聲。

    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沈問行就回來了,他沒有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心里還沒有做好準備,仿佛脖子上懸著一把刀,他還沒有閉上眼,刀就已經(jīng)斬了下來。

    “我們在夏侯大人家里發(fā)現(xiàn)了這些信,順藤摸瓜去官驛盤問驛差,這‘大小姐’是杭州人氏,姓趙,未婚先孕,被趕出了家門,如今住在靈隱寺邊上。”沈問行把信從門縫里塞進去,“孩子已經(jīng)四五歲了,夏侯大人從年關(guān)開始給他們娘倆寄銀子,寄了三回。干爹……要派廠衛(wèi)去杭州再查么?”

    “不必了?!鄙颢i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他翻開那些信,一張一張看,那個女人有極娟秀的字跡,絮絮叨叨說著這些年的不容易。他看見她喚夏侯瀲“瀲郎”,多么柔情蜜意的稱呼,夏侯瀲又該叫她什么?或許也有一個膩得掉牙的稱謂吧。他顫著手把那些信揉在掌心,心仿佛被一寸一寸撕開,血淋淋的痛。

    他坐在黑暗里忍著心痛,可忍不住,這痛楚太強烈,好像三魂七魄被生生撕開。他想恨夏侯瀲,他騙了他,什么唯一的家人,什么把自己的命送給他,都是騙人的??伤址置髦朗撬w蛾撲火咎由自取,這是一場滅頂之災,是他自己非要邁進來,最后連灰都不剩。

    他沒有珍寶了,珍寶是別人的,他只有滿心的塵灰,荒蕪又蕭索。他捂著臉低低的笑,笑著笑著變成哭,他想他是傻了癡了,竟為了這種事情哭。他用袖子擦眼淚,可那淚止不住,像決堤的河,傾倒他滿心的哀傷。他忽然不想擦了,于是停下來,對著黑暗默默地流淚。

    “干爹,還有件事?!鄙騿栃械穆曇艉鋈豁懥恕?/br>
    他沒應聲。

    “夏侯大人跪在這兒一個時辰了,您……您要見見他嗎?”

    里面仍是沒聲兒,沈問行知道答案了,轉(zhuǎn)頭望向雨里,那個黑衣的男人跪在院子中間,渾身淋了個濕透,頭發(fā)一綹一綹地黏在臉上。今天的雨大得沒邊兒,仿佛全天河的水都倒下來,夏侯瀲就在滂滂的雨里沉默地跪著,像一塊不會說話的礁石。

    “夏侯大人,您明兒再來吧?!鄙騿栃袥_進雨里勸他,“干爹正在氣頭上,您等他消消氣,明兒就沒事了!”

    夏侯瀲慢慢地搖頭,臉上寫滿了絕望。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開始扇自己巴掌,左掌扇完換右掌,右掌扇完換左掌,一下一下,巴掌聲隱隱約約傳進風里,很快被大雨埋藏。

    “您這是做什么!”沈問行去搶他的手。

    夏侯瀲推開他,繼續(xù)扇,一面道:“我是畜生,是畜生。”

    “今兒是怎么了?平日里好得恨不得長在一起似的,一晚上的工夫,這就反目成仇了?”沈問行愁得抓心撓肺,又從地上爬起來去敲門,依然沒人答應,燈也沒點,門里門外兩個人都像孤魂野鬼。

    夏侯瀲停了手,開始磕頭。雨水在他額下飛濺,慢慢地變成深紅色,順著汩汩的水流流出去,像一縷飄散的朱墨。他仿佛感覺不到痛了,只有無邊的冷,從觸著雨水的指尖開始深深蔓延進心底。腦子里揮之不去的是沈玦的影子,那蒼白的身軀上布滿的紅痕,還有他憤怒欲殺的眸光。

    他知道他們完了,他連陪在他身側(cè)的資格都沒有了。他是個該殺的畜生,墮入阿鼻地獄都彌補不了他犯下的罪。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都慢慢小了的時候,門終于開了,黑洞洞的一個口子,里面的燭光亮了起來,透過門上糊的軟煙羅,隔著雨簾煙霧一般朦朧。沈問行沖他招手,示意他趕緊進去。夏侯瀲從雨水里爬起來,整個人像打河里撈出來的似的,渾身淋淋漓漓滴著水。他抹了一把臉,站起來的片刻頭有點暈,差點沒有穩(wěn)住。他閉了閉眼,邁著沉重的步子到了門檻邊上,擰干凈身上的水才進門。

    沈玦坐在案后,低垂著眼,領(lǐng)口沒有翻好,露出一點紅點子,夏侯瀲的眼睛像被燙了一下,慌張移開目光。

    沈問行關(guān)了門,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倆。一人濕淋淋地站著,頭發(fā)還在滴水,一人坐著,冷冰冰沒有表情,像一座冰雕。

    “夏侯瀲,”沈玦將兩張黃紙推到夏侯瀲面前,調(diào)節(jié)了一下聲氣,道,“這是你的路引和戶籍,明日起不要回東廠了,你走吧。”

    夏侯瀲呆呆地望著那兩張薄紙,“走?”

    “我累了,我不想……”沈玦頓了頓,艱難地把話說下去,“我不想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了。太累了,十年,已經(jīng)夠久了,該結(jié)束了。你不必自責什么,你沒有錯,錯的是我。你走吧,夏侯瀲?!?/br>
    他這樣說著,心像被碾碎一般,他想再也拼不回來了,也不必拼。長痛不如短痛,他又不是沒嘗過痛,沒什么好怕的。這樣一想他反倒好受了些,抬起眼來,卻正撞見夏侯瀲悲傷的目光,他那樣苦澀地望著他,像一只被拋棄的孤狼。

    這是什么意思呢?沈玦心里抽痛,他對夏侯瀲向來是心軟的,只要他說一聲,命都可以給他拿去。可為什么要悲傷呢?他放他去找大小姐,放他闔家團圓,難道不好嗎?他強自笑了一下,說:“你不把她接過來,是忌憚伽藍吧。沒關(guān)系,夏侯瀲,你去找她吧。我再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你從此隱姓埋名,和你的大小姐,還有你的孩子,去哪里都好。只有一點,永遠不要回京,永遠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br>
    夏侯瀲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沈玦看見一滴晶瑩的光在他眼前掠過,砸在地上的青磚上,很輕很輕地一聲響。

    夏侯瀲在流淚。

    沈玦幾乎快要崩盤,說不出的苦悶和酸楚一層一層疊加,仿佛下一刻就要決堤。分離總是苦痛的,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們的分別,在謝府的小巷,在寂寂的宮庭。他握緊拳頭,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不要緊,他會好的,他是司禮監(jiān)的掌印,東廠的提督,什么樣的傷沒受過?什么樣的傷療不好?

    他站起來,踅身便走。繞過書案,與夏侯瀲擦肩而過的時候,腕子卻被夏侯瀲拉住。他掙了下,沒掙開。夏侯瀲的掌心很燙,像炭火似的烤著他。

    “少爺,你想不想知道大小姐是誰?”夏侯瀲低聲說。他的嗓音很啞,如同揉了一把沙子在嗓子里,在淅淅瀝瀝的雨聲里幾乎聽不分明。

    沈玦想說不想,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細節(jié),他想起“瀲郎”,想起那個私孩子,光想想就像被扼住了咽喉,痛得難以呼吸。

    可夏侯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記不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見面,你被謝驚濤按在地上打。我那時候就想,這小少爺真弱,一點兒還手的力氣都沒有,要是是我,我早把他們都打趴下了。你長得又好看,我就想怪不得還不了手,原來是個娘娘腔?!彼麥I眼朦朧地笑了一下,繼續(xù)道,“后來你還想打我,結(jié)果又被我按在地上打,還哭了。你記不記得?

    “再后來,我當了你的小廝,每天要掃地拖地洗碗,還得幫你洗衣裳??墒悄氵@個人實在太煩人了,衣裳洗得不干凈得重洗,進你的屋子還得洗三遍澡,我夏侯瀲活了十二年沒見過你這樣的。所以……我偷偷給你取了外號?!?/br>
    沈玦身子僵住了。

    夏侯瀲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少爺,沒有什么女人,也沒有什么孩子,那是十七借我的身份欠的情債?!彼麘K淡地笑了笑,“大小姐是你,一直都是你?!?/br>
    那一刻,雨聲消退,天地寂靜,沈玦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漫漫沉寂中,他很慢很慢地轉(zhuǎn)過頭,對上夏侯瀲悲哀的目光。

    “對不起,少爺,我喜歡你?!?/br>
    第106章 碧血梅花

    雨點兒滴滴答答敲在溝瓦上,清脆的一片響。屋子里卻寂靜,夜里冰冷,周身像泡在冷水里發(fā)著寒,視野里燭光朦朧,蠟燭淚一滴滴落在瓷盤上,層疊地凝成一朵朵梅花印。離開沈玦他又能去哪呢?有人的地方才叫家,沒有沈玦他就沒有家了,他又成了一個沒有根蒂的浮萍。

    夏侯瀲垂著頭,松了握住沈玦腕子的手,心直沉下去,落進了深不見底的枯井。

    然而,剛剛松手的那一剎那,他的手又重新被握住。

    他驚訝地望向沈玦。

    “夏侯瀲,”沈玦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有病?”

    他轉(zhuǎn)過身來,一步一步逼近夏侯瀲,森森燭影映著他的臉,是冰冷的滟然。夏侯瀲被他逼得后退,漸漸沒了退路,后背壓在立柜上,云頭銅栓子戳著他的腰,微微的疼。沈玦揪住他的衣領(lǐng),咬著牙道:“娘娘腔?大小姐?夏侯瀲,虧你想得出來!”

    沈玦離他太近,幾乎臉貼著臉,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沈玦溫熱的呼吸。他不敢正視沈玦,沈玦每一個充滿恨意的眼神都能讓他痛不欲生。

    他沙啞地開口:“少爺,我沒有哪里可以去,你殺了我吧?!?/br>
    他閉著眼等沈玦的發(fā)落,那一瞬間顯得格外的長,心在爐鍋里煎熬。窗外夜風拂過,新發(fā)的枝葉撥剌剌地響。在那片風雨交織的靜謐里,夏侯瀲的下巴忽然被沈玦捏住,被強迫著抬起頭,唇上抵上同樣的溫熱。

    夏侯瀲猛地睜開眼,眸子幾乎縮成一條細線。

    他沒有等來發(fā)落,他等來了一個吻。

    一瞬間,萬籟俱寂。

    那是一種溫熱又柔軟的觸感,輕輕碾磨著,像是試探,又像是安撫。他的唇瓣被沈玦含在唇間摩挲,極盡溫柔,深藏著多年敢思不敢訴的思慕。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在那里。沈玦還在繼續(xù),guntang的舌尖撬開夏侯瀲的牙關(guān),徑直探了進去。夏侯瀲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后腦勺撞上柜門,“哐”地一聲響。

    沈玦仍不放過他,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腦,一半是鉗制一半又是安撫,他的手在他后腦輕輕按摩,舌尖又在肆無忌憚地深入。夏侯瀲從來沒有遭遇這樣的陣仗,活了二十五年,嘴巴除了說話喝酒吃rou,沒干過別的事情。他想要掙扎,心里卻又渴望。這滋味蝕骨銷魂,比酒更讓人沉迷。

    他被吻得倒不過氣來,直到腿顫身搖的時候沈玦才松開他。燈火中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的臉皮都像燒紅的烙鐵。夏侯瀲看見沈玦艷若桃李的唇瓣,腦子更是轟然一聲巨響,渾身上下熱血沸騰。

    “少少少少少……”他緊張得舌頭直打結(jié),話兒都說不明白。

    沈玦卻鎮(zhèn)定自若,他一方面覺得幸福,一方面又覺得苦澀,兜兜搭搭這么久,原來夏侯瀲也喜歡他的。天意真是作弄人,把他們折騰得暈頭轉(zhuǎn)向天爺才歡喜。對著燈細細看夏侯瀲,這才看見他劉海底下的傷。他磕得太實誠,腦袋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豁口,都不知道會不會留疤。沈玦吹了幾口氣,問他:“疼不疼?”

    夏侯瀲老半天才回過神來,他覺得這吻簡直像從天而降一個餡餅,砸得他神魂都出了殼。血潮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沈玦吹幾口氣,又讓他情難自已。他抓住沈玦的手臂,使勁兒喘了幾口氣,道:“少爺你沒發(fā)燒吧?你……你喜歡我?”

    這么大喇喇地說出口,沈玦終于紅了臉,別過眼,咳了一聲道:“你有眼睛不會自己看么?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還問這個。”

    “什么時候的事兒?”夏侯瀲直愣愣地問。

    這讓沈玦怎么答?難不成說打小就上了心么?沈玦埋怨地橫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道:“什么什么時候,我哪知道,總之肯定比你晚?!?/br>
    夏侯瀲半天沒吭聲,沈玦回眼瞧他擰著眉,倒不像很高興的樣子,心里掙扎了幾下,偏過頭不情不愿地道:“應當也沒有晚多久?!?/br>
    “少爺……”夏侯瀲低低喚他,“要不今兒這事兒,你還是忘了吧?!?/br>
    這話兒聽在他耳里簡直像晴天霹靂,他猛地轉(zhuǎn)過身,把夏侯瀲抵進墻角,滿眼都是猙獰,“你什么意思?”

    夏侯瀲靜靜看著他,低聲道:“有違天倫,對你不好?!?/br>
    “……”沈玦眼睛里的猙獰慢慢消退,沉默了半晌深深嘆了一口氣。夏侯瀲這家伙,年紀輕輕卻跟個老媽子似的,滿腦子的迂腐念頭。伽藍長出這么根苗兒來也真是奇了,沈玦緩了口氣,問道:“那剛剛在床上那事兒,你是也打算忘了?”

    夏侯瀲渾身一僵,之前在床褥上見的那兩滴血像兩根針,扎入心頭。

    沈玦垂著眸,語氣里帶了哀怨,“阿瀲,你得了我的身子,便想跑么?”

    夏侯瀲忙道:“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夏侯瀲臉紅得像剛從爐鍋里爬出來的,他支吾了一下,問道,“你、你那里還疼么?”

    沈玦知道他們這事兒算是成了,夏侯瀲這輩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垂眸幫夏侯瀲整了整衣領(lǐng),濕噠噠的,是剛剛在雨里淋的,他道:“沒事兒,倒是你,穿著濕衣服,當心凍病了,走,帶你回去換衣裳?!?/br>
    “少爺,”夏侯瀲卻不動,拉住他袖子,定定看他眼睛,“你要想好了,跟了我,要受委屈的。”

    沈玦微有些怔忡,燈影里夏侯瀲神色鄭重,他這才明白為何知道他們兩情相悅夏侯瀲也沒有多余的歡喜,他并非頭腦迂腐,食古不化。

    他是怕他受委屈。

    “不委屈,”沈玦眸子里都是融融的春意,“一點兒也不委屈?!?/br>
    夏侯瀲拉下他的手,道:“這眼前頭一件就是委屈。少爺,你跟了我,沒有八抬大轎,也沒有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咱們是男兒,你又是廠督,千萬雙眼睛盯著你,更不能把事兒宣揚出去。不過……”夏侯瀲將他鬢角的發(fā)絲別到耳后,露出光潔的臉龐,“我肯定待你好。明日咱們便去祠堂祭拜咱娘和蘭姑姑,把這事兒跟她們說了,再挑個好日子辦一桌酒,從今往后,你便是我夏侯瀲明媒正娶的媳婦兒?!?/br>
    沈玦:“……”

    他簡直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憂愁。這事兒讓他為難,該怎么讓夏侯瀲心甘情愿從了他。他萬沒有想到好不容易把媳婦兒追到手,還要想法子讓他接受自己是媳婦兒?;蛟S得擇個時機辦了他,他得了趣兒,自然便從了。

    夏侯瀲還在那絮絮叨叨,“我們可以找蓮香姐當咱們的媒人,我再置辦婚書和聘禮,這三媒六聘就齊了……”

    沈玦咳了一聲,道:“祭拜的事兒還是緩一緩吧,我怕你娘她老人家受到驚嚇。”

    “這你不用擔心,我覺得她挺喜歡你的,要不然當初也不能一見面就把靜鐵給你?!毕暮顬囆α诵?,說,“況且她不同意也沒法子,最多托夢來罵我兩句。”

    沈玦想她老人家該托夢來罵他。

    “還有,少爺,你得改口叫娘了?!毕暮顬嚿ひ糨p輕,好像生怕唐突了他。。

    沈玦頗有些不好意思,點頭嗯了一聲,瞧夏侯瀲嘴唇有點發(fā)白,料想是雨里跪了那么久,凍著了。撩袍踅身往外走,道:“婚嫁的事兒明兒再說吧,走,回去換衣裳上藥,等會兒凍病了有你好受的。”

    夏侯瀲說好,提步想要跟上,腦袋忽然發(fā)起暈來,他想這回真是著了道了,幾百年沒有生過病,今夜竟中了招。他靠著立柜喘了口氣,腿腳突然也發(fā)起軟來,他這才發(fā)覺不對勁兒,臉頰流下兩道溫熱的液體,茫然地用手一擦,卻見滿手鮮血,登時懵了。

    跨過門檻,夏侯瀲還沒有跟上來,沈玦皺了眉,返過身尋他,“怎么還不……”話戛然而止,屋子里夏侯瀲背抵著立柜捂住口鼻,鮮血一滴滴從指縫里流出來,落在地上,砸出一個一個血點子。他的眼睛也流著血,在臉頰上綿延出兩道血痕,燭火下照著,萬分猙獰的模樣。

    夏侯瀲勉強站著,腿腳徹底不聽使喚了,身子靠著立柜往下滑,沈玦上前摟住他,嚇得魂飛魄散。

    “阿瀲,你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夏侯瀲想說話,喉頭被血哽住,說不出口。四肢越發(fā)麻木起來,像被壓著千斤重擔,使不上勁兒。視野越來越模糊,沈玦喚他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好像整個人都沉進了黑乎乎的水里,一切都和他隔著一層,他越落越深,越墜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