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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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后笑著同他說的“今后要做個善良的人”,鹿鳴書院中的那一句“雪會停的”,以及阮青瑜的“謝淮比你快樂”,都在他心間久久揮之不去。 “殿下——” 幕僚在他榻前輕聲呼喚,語氣低沉道:“朝中的御使大夫也站到了三皇子那邊,殿下,如今該如何是好?” 臨徽睜開雙眼,恍惚許久,望了望精致的帳底,唇畔微翕道:“由他去吧?!?/br> 他爭不過謝淮,也不想再爭了。 思及此處,臨徽從病榻中起身,吩咐侍從道:“去求見父皇?!?/br> “是。” 華蓋悠悠,駛向?qū)m中,殊不知,在那紫宸殿中,也有人在為慕遠之和阮青瑜的婚事而感慨萬千。 宣鏵帝望著手中宗卷,心中思量。 如今臨御漸漸勢起,以一番懇切取得了朝臣們的心,竟將原本沉穩(wěn)內(nèi)斂的臨徽都比了下去。臨御溫朗開闊,待人風(fēng)度翩翩又不失真誠,雖沒有宣鏵帝從前的影子,但卻是宣鏵帝喜歡的模樣。 宣鏵帝收回心神,忽然望向身側(cè)的阮青令。 如今阮青瑜與慕遠之將要成親,他身為兄長,近日倒也很是忙碌。 宣鏵帝望著阮青令淡淡的容色,問道:“……如今你家中的meimei也將嫁人,你呢?可有何打算?” 阮青令一頓,久久沉默。 近來,一切都在塵埃落定,他的心也仿佛漸漸沉寂,再沒想過今后會有何打算。 此刻宣鏵帝一問,殿中寂靜,他卻又想起萬千。諸如近日里謝淮的反擊,朝臣們的疏離,眼前不停浮現(xiàn)的那一幕——霧雨長廊下,她低喃一聲“如果有來世……”后,便越行越遠。 寂靜無人的夜里,他將那枚蒙塵的佛珠重新打開,反復(fù)參悟。 來世啊—— 他期盼了千千萬萬次的來世,是否很快便能追尋到了呢?如今,是最好的時機了。 良久以后,阮青令忽然俯身行禮,輕聲道:“……父皇。” 宣鏵帝一恍,震驚道:“你……” 阮青令從未喚過他父皇。 “我平生所求甚少,只有一事,求父皇成全。”阮青令忽然低聲卻堅定道。 宣鏵帝神色微緩,扶他起來:“傻孩子,你有什么事盡管與我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會成全你?!?/br> 對于阮青令,除了欣賞與喜愛之外,他始終懷有一份虧欠感,故而只要是阮青令所求,他都愿盡力滿足。 殊不知阮青令眸色沉凝,緩緩道:“求父皇,為我與安國侯府阮青若賜婚?!?/br> “……” 宣鏵帝驚然,久久不做聲。末了,只不置可否道:“……你這是要謝淮的命?!?/br> 阮青令一笑,容色清冽,心中卻低喃——不,他不是要謝淮的命,他是要自己的命……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來世。 殿外,臨徽只聽得賜婚這一句,眸色微恍:“……” 再后面的話,便隱隱約約,聽不真切了。 “……” 臨徽眉間緊皺,拂了拂袖低聲吩咐隨從:“去瑾王府,將此事告訴謝淮。” 待吩咐完后,見阮青令從殿中離開,臨徽才前去求見宣鏵帝。宣鏵帝很快便宣他入殿,笑問道:“……怎么,你也有事求朕求全?” 臨徽一笑,卻道:“父皇明鑒,兒臣確實有一事想求父皇。求父皇放兒臣去嶺南上任,為嶺南疾苦百姓謀取福澤,盡綿薄之力?!?/br> “……哦?” 不曾想臨徽竟要放棄晉安的浮華,去偏遠的嶺南,宣鏵帝沉吟良久,欣慰嘆道:“進退有度,你比年輕時的朕更寬廣?!?/br> “父皇謬贊?!?/br> “朕允了?!?/br> 宣鏵帝便臨徽笑道:“只是過幾日乃使國齊聚的宴會,待過完宴會,你再去嶺南也不遲。” 臨徽亦是一笑:“好。” 紫宸殿中其樂融融,瑾王府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書閣中,聽得五皇子府的侍從稟告之事,謝淮長指一攏,撫上腰間寒光凜凜的長劍,語氣生寒:“……呵,我知道了,你回去吧?!?/br> “是?!?/br> 聞言,那隨從松下一口氣,拭了拭額上的冷汗,連忙逃也似地溜走了。 待他走后,書閣中的殺意卻止不住地彌漫開來。 謝淮眉間幽冷,眸色在暗里凜冽異常,心中諷笑道——好一個阮青令,不等他動手,便想要給他致命一擊。 想娶小表妹? 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命了。 小表妹心善,肯原諒阮青令,他謝淮,卻是冷漠無情的大惡人。過幾日使國齊聚時……便是阮青令喪命之日。 謝淮神色難辨,輕輕拔開一截長劍。劍光泠泠,映在他冷冽的眉間,忽明忽暗。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并不是真的要娶若若,大家先別罵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吾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萬妖小仙女 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7章 皆是有情人 過二日, 宣鏵帝在皇莊棲鹿苑設(shè)宴款待各國使臣。正逢祝渚與臨薇喜事將成, 今年的宴會比往年更莊重隆盛。車水如馬龍,各國使臣驅(qū)車駛?cè)胍郎桨臈乖分校蕦m侍衛(wèi)們分列兩側(cè), 嚴(yán)陣以待, 以防歹賊擾亂國宴。 棲鹿苑中, 臨薇拉著若若行在桃林間, 既歡喜又惆悵道:“若若……我將去南國, 此去一別, 不知何起才能再與你相見……” 若若聞言一笑,道:“聚散終有時,你不必怕, 總有一日, 我們能再相見的?!?/br> “……” 臨薇一恍,卻愈發(fā)難過,垂下的眼眸幾分惆悵:“今年還不曾與你看過冬雪,喝過桃花閣的酒釀……” 見她語氣委頓,泫然欲泣,若若連忙擺了擺手,道:“對了!今日怎么不見祝渚???” 提起祝渚, 臨薇才恢復(fù)幾分神采,笑道:“他去城中巡看去了,說今日乃我與他定親之禮,覺不容許城中出半分差錯?!?/br> “……” 聽得這一句, 提裙的手一頓,羅裙擺瀲滟散開,若若忽然恍惚幾許,心中出神—— 是啊,今日乃晉安盛事之日,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日子,各臣們都處處小心,生怕城中出了什么亂子。 說來今日還未曾見過謝淮,想他也在為晉安的安寧出力吧?只昨夜與他見過一面,卻隱約記得他垂眸望來的神色,有幾分深沉。 ……為什么呢? 鬼使神差的,若若心中冒出這一問來。 正出神時,不遠處卻忽然傳來朝臣的低議聲:“已是宴會將始時,怎么還不曾見到阮大人?” 又有人道:“阮大人奉圣上之命,留在宮中處理朝事,待辦妥后才會來棲鹿苑?!?/br> “原來如此……” 臨徽又正好路過此處,那二位朝臣連忙與他行禮:“五殿下?!?/br> 他卻神色微怪,反問一句:“你們說阮大人還不曾來……那謝淮呢?” 朝臣不明所以,面面相覷,一會兒才道:“……哦,謝大人,謝大人今日亦奉了圣上之命,領(lǐng)著宮衛(wèi)在城中巡邏?!?/br> 換言之,謝淮也不曾來。 桃林間,若若立在瑟瑟的樹下,不知想到什么,心中如同堪破天機,恍然大悟,眸中黑白一片,空空蕩蕩。 “若若?若若……你在想什么?” 臨薇見她恍惚,問道。 “我想起……” 若若眉間失色,怔然笑了笑:“我想起落下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在城中,回去尋一尋。” 說罷,轉(zhuǎn)身飛快離開,羅裙在風(fēng)中飄飄,不出片刻便消失在花霧林間。 臨薇眉間微蹙,望著她的背影,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再也見不到她了,不由得喃喃道:“若若……” 因奉了宣鏵帝之明,清晨霧蒙蒙時,阮青令便與朝臣們分道而行,獨自入了宮中準(zhǔn)備事宜。 待處置好繁事之后,日光已濯濯地照耀在皇宮的琉璃瓦上,放眼望去,和煦而明媚。 阮青令默默瞧了一會兒,才緩緩吩咐宮人道:“……出宮,去棲鹿苑吧?!?/br> “是。” 一路乘了淡青色的長檐馬車,便沿著晉安城的主道行去,誰知主道擁了太多的宮衛(wèi),難以前行,阮青令思量一瞬,低聲吩咐車夫:“尋條近路。” 車夫應(yīng)下,驅(qū)車往僻靜的小道走去。 本是夏日,晉安的天說變就變,馬車駛?cè)胗陌档男〉篮?,天色也昏沉下來。黑沉的烏云從天際涌來,遮去了日光。 滴—— 一雨珠從穹中落下,緊接著,是萬千的雨珠,淅淅瀝瀝地濺在晉安的一屋一瓦上。 “……” 雨幕之下,世間仿佛安靜許多。 阮青令眉間輕凝,卻探出長指,輕輕拂開車簾。 一把凜冽的寒刀便兀地橫在他窗前,刀身銀白,映出他清遠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