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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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渚一笑:“承蒙圣上關(guān)照?!?/br> 臨徽望著祝渚,心中卻浮起不好的預(yù)感。果然,只見祝渚停頓幾許,最終還是朝宣鏵帝行禮道:“祝渚此前曾受貴國三公主照顧,如今有幸重回晉安,不求其他,但求能娶三公主為妻,迎回南國,求圣上成全?!?/br> 說罷,命隨行使臣將節(jié)禮奉上。 宣鏵帝望著竹書上長長的禮單,不由得陷入思量之中。 這位南國的太子,當(dāng)初如此落魄,如今竟已平定國中動亂,執(zhí)掌權(quán)勢,重歸晉安,且還以如此重離,向他求娶起了公主。 宣鏵帝一時感慨萬千:“……” 宮殿后,臨薇卻忽然沖了出來,一把撲倒祝渚身上,笑道:“我嫁我嫁!” 祝渚被她撲得一晃,輕輕撫了撫她的發(fā),溫柔一笑道:“阿薇,好久不見?!?/br> “……咳!” 見女兒如此不矜持,宣鏵帝不禁重重一咳,無奈道:“到底是女大不中留,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朕也不好棒打鴛鴦……此事,朕允了?!?/br> 說罷,又朝王大儒道:“慕遠(yuǎn)之雖缺乏歷練,但朕信得過他,便讓他去建安吧?!?/br> “多謝圣上?!?/br> “是?!?/br> 殿中一番何樂,臨御等紛紛拜謝宣鏵帝。唯有臨徽,垂下的眼眸中凝然,久久不語。群臣中,阮青令輕輕望了謝淮一眼,幾分幽深。 謝淮回望,清冽一笑,無聲道—— 兄長,如何? 阮青令垂眸,長嘆一聲。 看來謝淮已與臨御聯(lián)手,勢必要將臨徽拉下馬來。他雖然不想陷入爭斗之中,卻也不能放任謝淮爭權(quán)奪勢,不然他日在晉安城中,只怕要舉步維艱。 過了朝會,越過長長的宮道,朝中諸臣們便紛紛打道回府,心中卻暗暗思量,南國太子求娶三公主,四皇子漸漸得勢,看來晉安的天,是要變了。 “阮大人……” 朱紅宮墻側(cè),楚丞相正好遇到阮青令,連忙打招呼道:“大人您這是……” 阮青令容色淡淡,笑道:“丞相大人無需慌張,青令只是想問您一句,是瑾王府的月亮圓一些,還是五皇子府的?” 楚丞相混跡官場幾十年,乃精明的老狐貍一只,一聽這話,便明白阮青令是要他在皇子中站隊。 原來先前同朝為官時,楚丞相曾犯過一件錯事,險些惹怒圣上,彼時是阮青令替他化解了危機(jī)。那時楚丞相便發(fā)誓,說日后定當(dāng)報阮青令的恩情。 只是不曾想,阮青令竟要他摻于到皇子的爭斗中…… 楚丞相哎喲兩聲,忽然拍了拍腦袋:“老頭子年紀(jì)大了,不知道阮大人說的是什么……” 阮青令清眸一掃,淡聲道:“大人不記得,微臣記得,可要微臣去圣上面前說一說?” “……” 楚丞相面色變了又變,良久,卻無奈一嘆,坦誠道:“阮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瞞您……我倒覺得,瑾王府的月亮更圓一些?!?/br> “……謝淮?!?/br> 阮青令容色凝了凝,斂聲道:“是謝淮,脅迫了丞相大人?” “非也?!?/br> 楚丞相搖了搖頭,卻道:“是世子保護(hù)了我,將那些舊事處理得干干凈凈,我才能全心幫助世子?!?/br> 阮青令陷入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吾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顧陸 5瓶;快來夸夸我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哥哥并不是真的要娶若若,大家先別罵 第76章 來世千千萬 自謝淮與臨御聯(lián)手之后, 臨徽在朝中便漸漸失勢, 晉安城的老狐貍們慣會見風(fēng)使舵,瞧見南國太子娶了三公主,而四皇子又鋒芒漸露, 便在暗中站起了隊。 而安國侯府中, 發(fā)生了一件喜事。 那便是二姑娘阮青瑜要嫁給慕遠(yuǎn)之, 并隨他去建安了。 彼時慕遠(yuǎn)之前來提親, 溫文爾雅道:“在下傾慕青瑜良久, 欲娶她為妻, 求二位成全?!?/br> 阮連緒與二夫人面面相覷,良久,才憋出一句:“您說笑了, 青瑜與您相交甚少, 怎么就……” “二位不信,也在情理之中?!?/br> 慕遠(yuǎn)之悠悠嘆了一聲,恭敬道:“只是何以結(jié)恩情,美玉墜羅纓,我待青瑜的情意,全在贈與她的那枚玉佩中了,二位若存疑, 可以去問問她。” 阮青瑜立在屏風(fēng)后,瞧著手中那枚從慕遠(yuǎn)之身上偷來的玉佩,容色一緋:“……” 不曾想,溫文爾雅的夫子慕遠(yuǎn)之, 竟然是個腹黑。偷了他一枚玉佩,竟要用一生去還啊。 建安,是個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吧? “你說,青瑜要嫁給慕遠(yuǎn)之了?” 皇宮中,臨徽聽得宮人稟告,眉間一恍,問道:“他們何時起……罷了,問你你也不知?!?/br> 那宮人恭敬笑了笑,連忙道:“回殿下,奴才確實不知詳情,只是今日無意聽見瑾王世子與三皇子談起此事,才知道了罷?!?/br> “……哦?” 臨徽聞言卻是沉了沉目光,淡淡道:“只怕不是無意聽見,是有人有意為之?!?/br> 他與阮青瑜素來是知己,如今在勢微落寞時聽見這個消息,倒確實傷神了些。謝淮這趁你病要你命的狠勁,倒是了不得。 窗外陰雨朦朧,隱約雷鳴。 臨徽怔怔立了一會兒,卻還是吩咐宮人道:“……去安國侯府?!?/br> 行至安國侯府中,阮青瑜在闊朗的湖畔旁見了他。 煙雨蒙蒙,臨徽執(zhí)著金紋傘,沉默幾許,終究還是垂眸道:“晉安繁華鼎盛,為何還要去建安呢?” 阮青瑜麗眸輕斂,卻嘆道:“晉安繁華鼎盛,皇宮富麗堂皇,殿下又為何不笑呢?” 臨徽一恍,掌心緊攥:“我……” “從前在鹿鳴書院時,殿下心無雜念,連聽得一句溫言軟語都能開懷半日,如今殿下千擁萬呼,卻常常沉默不語……” 阮青瑜輕嘆一聲,話里滿是勸誡。 “不是這樣的。” 臨徽卻忽然打斷了她,斂眉道:“只有追逐權(quán)勢,萬人之上,才能尋得開懷?!?/br> “是嗎?” 阮青瑜麗眉輕蹙,憂心忡忡地望著他:“可從前謝淮一無所有時,都比殿下如今快樂?!?/br> 一語落下,宛若道破天機(jī),驚醒了癡迷不悟的夢中人。 從前謝淮一無所有時,都比他快樂,那他苦苦追尋的,究竟是為何? 臨徽一怔,久久回不過神:“……” 而晉安城中,聞玉軒里,若若正捧著一座紅珊瑚像,細(xì)心查看。 謝淮在一側(cè)抱劍而立,雖隱約不耐煩,卻還是牢牢地守在她身側(cè),只心中不悅,小表妹難得尋他出來,卻是為了給慕遠(yuǎn)之與阮青瑜挑禮。 早知如此,便不“好心”地勸慕遠(yuǎn)之求娶阮青瑜了。 若若忽然問謝淮:“表哥,這座紅玉珊瑚與這座緋玉珊瑚比起來,哪座更好看些?” “……” 謝淮闔了闔眸,隱約忍耐,朝聞玉軒的掌柜道:“……都裝起來?!?/br> 若若:“……” “選好了就走。” 謝淮瞥了若若一眼,拉起她的手腕便往聞玉軒外去。一路上了馬車,車輪悠悠,卻往煙波浩渺的崇華寺走。 到了佛殿前,見一株古樹墜滿紅繩,謝淮忽然停了下來。若若猝不及防地撞到他后背,捂著額頭哀嚎一聲:“……疼?!?/br> 謝淮回首,神色一緩,難得沒有罵她,溫和地?fù)崃藫崴念~頭,緩聲道:“……走路不長眼。” “分明是你忽然停下腳步……” 若若小聲反駁,余光掃到古樹時,又忽地一頓,眸中泛起光華,輕輕驚嘆一聲:“……喔?!?/br> 古樹上墜滿紅繩,乃千古姻緣樹,紅繩下系著許愿牌,牌上承載著有情人的綿綿相思,切切情意。 見若若定定地望著古樹,謝淮心中微動,不禁思量——特意帶她來此,難道她終于開竅了? 誰知若若卻挽起云袖道:“表哥,這是千年姻緣樹,聽說很靈的!我們?yōu)榉蜃雍蚸iejie求一枚許愿牌吧?” 謝淮神色迅速冷淡下來:“……哦。” “不許哦。” 若若一邊興致勃勃地提筆在牌上寫字,一邊道:“樹這么高,我定掛不上牌子,還得你來幫我。” 謝淮眉間不約地皺了皺,冷哼一聲,最終還是淡淡地奪過她手中木牌,不情不愿地幫她掛了上去。 若若望向他的身影,雙手交疊負(fù)于身后,輕輕一笑。 山風(fēng)里,云袖飛揚(yáng),卻露出另一枚暗中寫下的許愿牌。 上面筆跡淺淺,認(rèn)真寫道—— “愿我與謝淮,此生長相守,共白頭,永不離棄。” 卻說自湖畔旁與阮青瑜談過以后,臨徽回到宮中,竟大病了一場。半夢半醒間,那些蒙塵已久的記憶卻忽然浮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