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葉勉微微低頭邁了進(jìn)去,繼而十分沒出息地怔在門口好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掩飾過去。 倒不是他見識少,只是這一進(jìn)屋就見燈下兩個不分伯仲,各有千秋的極品妙人都笑意盈盈地看著你,是誰誰都鼎不住啊......屋子里燭光昏融,不甚通明,兩個一襲白衣的美人卻足以將人耀得目眩神搖。 葉勉揉了揉鼻子,恭恭敬敬地俯身給駙馬請安。 駙馬面上帶著笑意,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葉勉之前雖未見過駙馬,可只聽別人描述,再見莊珝與公主并無一處相近的樣貌,便知道駙馬的容貌必是不凡,哪想竟是不在莊珝之下,或者說若是莊珝再長大些便是這副模樣了。 侍人們輕手輕腳地又點(diǎn)燃了幾處燈火,室內(nèi)逐漸明亮起來,葉勉再抬眼打量,駙馬臉上依舊是看不出年齡,柔和的燭光將他的皮膚襯得細(xì)膩至極,有如美玉生暈,五官與莊珝極其相似,只沒有少年人的青澀,眼里也沒有莊珝的凌厲霸道之意,神色與眉眼都一副舒展的模樣,讓人十分的舒適。 “勉哥兒在這里睡得可好?”駙馬出聲問道。 葉勉面上十分乖巧,點(diǎn)了點(diǎn)頭恭敬回道:“睡得很好,多謝貴府照應(yīng),”心里卻又是一蕩,想著一會兒出了公主府,必央著莊珝不許與他說京話了,這吳儂軟語的,可真是好聽...... 葉勉至此也終于明白,大文朝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舉全國之物來供養(yǎng)的長公主為何殿外長跪三日,以死明志來要挾先帝,定要嫁去金陵了。 書上說的蠱惑人心,怕就是如此了。 第94章 莊珝視角番外(上) 莊珝初至京城, 日日都在和宮里那些個難纏的周旋,閑暇之余卻也讓人去打聽了一番這京里國子學(xué)的景況, 探子兩日后與他稟報, 倒也與他料想的差池不大,這國子學(xué)里人雖雜多,除了那些寒門, 俱都是些慣常的官家子弟,只少數(shù)兩三個極臣之子,莊珝漫不經(jīng)心地一面品茶一面聽探子與他說著這幾人。 只是聽到這一年的啟字生之首并非丞相之子魏昂淵,而是另一個叫葉勉的三品官之子時詫異地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吩咐探子與他講一講這個葉勉。 這葉勉雖剛?cè)雵訉W(xué)半年, 卻是個極囂鬧的人物,因而探子倒早早地將他查了個清楚, 遂半刻沒耽擱將這人學(xué)里學(xué)外的事俱與主子稟報了一番。 莊珝聽完冷笑不已, 他還以為是個多了不得的,原來又是一個莊瑜,只是這端華公子的弟弟怕是還不如他那胞弟,莊瑜雖自小就酸妒他, 卻從來不屑在外頭借他的勢為自己謀利,這個葉勉卻是一面在府里與父兄酸鬧,一面又借著他哥的勢在學(xué)里拉幫結(jié)派做起了小霸王。 說到這里莊珝便也想了起來,這幾日散學(xué)后, 每每一開學(xué)屋的門就能見到院子里的雪人身上插滿了給陸離崢的冰糖葫蘆,紅彤彤的一片, 引得啟南院眾學(xué)子一片羨嘆,可不就是那個叫葉勉的干的,倒真真是個小白眼兒狼,只翻著花樣牟勁兒與外人親近。 莊珝只聽著這人便覺厭惡至極,卻也沒想著去尋他麻煩,哪想那人卻自己找上門來。 那日莊珝正在啟南院學(xué)屋里讀書,葉勉來攛掇陸離崢假借出恭與他出去戲冰玩耍,卻敲錯了窗扇,莊珝雖從未見過他,可只看陸離崢的表情卻也能猜出,窗子外頭正對著他口出輕佻之言的人就是葉勉。 窗子推開后那葉勉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莊珝本想借著這回懲治與他,哪想這人卻比自己還生氣,一手捂著被撞痛的口鼻,瞪著一對兒形狀極好的杏眼怒視與他,只那眼里籠氳的霧氣越來越厚,眼角也是漸漸暈出一片胭脂緋色,怒色不知怎么卻變成了潮濕的麗色,在秀眸中流轉(zhuǎn)如水。 坐在他前頭的陸離崢趕緊醒著葉勉給莊珝見禮,莊珝眼見著這人起身時偷偷地白了他一眼,霧氣凝成的一滴晶瑩順勢滑出眼睫,卻被他用袖子一把給抹了去,莊珝心內(nèi)被那股被濕意浸滅的怒火騰地一下復(fù)又燃起,煩躁更甚。 莊珝初入京,每日忙得陀螺一般,宮里容王和五皇子又頻頻給他使絆子,太子那邊雖暗暗助他,卻也對他頗多算計,他每日一睜眼就要想著如何應(yīng)對他們,夜里閉眼前卻居然好多回想到那人滿眼潮濕要哭不哭的模樣。 莊珝再見葉勉是在魁元廟山上的桃李苑,他穿著一襲天碧色的春衫,卻與魏丞之子在桃樹下打鬧滾成一團(tuán)兒,粉白花瓣兒沾了一身,笑得放肆卻璨若春光。 掛祈福荷包時,滿山的學(xué)子都在祈求學(xué)業(yè),只他一人帶著他那院子要去求桃花運(yùn),口里還煞有其事的說些四象歪理,連帶著啟南院這幾個老實(shí)的都活了心思被他拐了去。 莊珝心內(nèi)十分不悅,這人小小年紀(jì)竟是滿腦女色,倒糟蹋了這一副他看著十分順意的好皮相。 他身上的東西不便落在外頭,下山之前陸離崢將他的祈福荷包取了回來,哪想著他的荷包與葉勉的纏繞到了一起,跟來的侍人正拿手細(xì)細(xì)的解著,陸離崢圍在一邊乍呼,“輕著些,那湖藍(lán)色的荷包也不許弄壞,那我是勉哥求姻緣的?!?/br> 莊珝旁邊的慧文大師呵呵笑道,“世人皆到我們這魁元廟求學(xué)業(yè),卻不知我們這里求姻緣最為靈驗(yàn),那位淘氣的小公子倒是誤打誤撞,將來定能娶上賢妻,恩愛后生?!?/br> 莊珝不自覺地皺起眉頭,慧文大師又從袖子里掏出一串赤色珊瑚珠串遞給莊珝,“這珊瑚串是長公主與你父親相遇那晚的七夕蘭夜上,在乞巧市的商肆里得的,”慧文大師輕嘆了聲,“你父親只在前頭隨意拿起來看了一眼,那丫頭卻在后頭買了來視若珍寶,在殿外長跪前跑來拿與我,讓我替她開光求福,口里只胡說著若是先帝不允,她便要白綾自戕,再將這珊瑚串與她葬在一起,以求來生。” 慧文大師說到這里呵呵笑了一聲,“如今聽你來說長公主與你父親恩愛如昔,老衲便也放心了,這珊瑚珠串一直在我這里聽經(jīng),這么些年倒也積了不少靈福,你來了,我便替你母親做主將它贈與你吧,望你以后也要同你母親一般,得個可心的好姻緣,這塵世才算完滿,不枉一遭。” 莊珝任慧文大師將珊瑚珠串繞在他的手腕上,眼睛卻看向侍人手里的兩個荷包,皺眉問道:“那個荷包隨意在那樹上掛了掛便也有了靈福?” 慧文大師笑道,“心誠則靈,那便要看那小公子的心意了。” 莊珝想到剛剛?cè)~勉那副至誠的模樣,不知怎么心里一陣惱火,掏出袖中的匕首將那湖藍(lán)色荷包上的絡(luò)子一刀割斷。 陸離崢將那殘破的荷包送還去葉勉后,回來怯怯地與莊珝說道:“勉哥說讓我給您帶個話,他說他以后要與您一同打光棍兒?!?/br> 啟南院一學(xué)子朝地上“呸”了三聲,討好莊珝道:“這人盡是胡說,咱們郡王可剛從慧文大師那里得了積福十幾年的珊瑚串,將來定是娶得絕世佳人做王妃的,哪個要與他一同打鰥!” 莊珝本就不能娶妻,被人說嘴兩句倒也不在意,只這人真是放肆的很,上回沒懲治了他,居然如此膽大,敢與他放狠話,下回定不能饒他。 莊珝垂眸心里暗道,要哭著與他求饒才行! 莊珝只隨意地想了想,卻沒想到第二日還真被他撞上了,這人因著在學(xué)里與人逞兇打架,被行思閣拉去庸光門前的廣場上當(dāng)眾執(zhí)刑打手心,他過去時這人早已不復(fù)平日里的囂張模樣,看著執(zhí)行司正的眼神里些許瑟縮,杏眼里窩了兩汪水兒,襯得漆黑的瞳仁又亮又潤,倒是副極討人憐愛的樣子,莊珝盯著看了許久,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心里在猜著那兩汪晶瑩被吮進(jìn)嘴里是個什么滋味兒。 莊珝正看得出神,就見葉勉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袖口一把將眼里那抹晶瑩拭了去。 莊珝醒過神來氣極,轉(zhuǎn)頭吩咐訓(xùn)導(dǎo)司正狠狠執(zhí)刑,這人終是忍不得疼,被打得眼淚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美人落淚,莊珝自是欣賞得滿意,只這人被打得身子發(fā)抖,嘴唇發(fā)白了都不肯與他軟聲求饒,莊珝十分不滿意地制止了行思閣停刑的命令。 莊珝許是因著最終都沒如愿聽到這人與他告饒,竟是連著幾宿都夢到他,一早醒來卻記不真切夢里都與他做了什么,只每每褻褲都會濡濕一片,莊珝一時煩悶不已,想了想便放了兩個探子在他身邊,卻不經(jīng)意知曉了他與剛剛回京的端華公子十分的親昵,這與之前他得來的消息倒是相佐,不是說他因著酸妒,與從小與他一處玩的姜家那小子都生分了嗎? 自此之后莊珝每日忙完公務(wù)和學(xué)業(yè),都會讓探子與他稟報一番葉勉那邊的動靜。 葉勉一個上學(xué)的孩童能有什么值得報的,探子前幾日心驚膽戰(zhàn)地與他說了些葉勉無關(guān)緊要的日常,莊珝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探子后面便心里有了數(shù),自此連葉勉睡前吃得點(diǎn)心是什么餡兒的都會與榮南郡王知會一聲。 莊珝在六皇子的桃溪山莊見到葉勉時心里并不是不高興的,可哪想自己還沒與他說上兩句話,那個魏昂淵便一副護(hù)崽的模樣將葉勉與他隔了開,這讓他心里十分不熨帖,便借著晚宴整蠱捉弄了他一番出氣,后來見他吐得厲害,想了想便吩咐莊子上按著他的口味準(zhǔn)備溫食給他,這人如此嬌氣,真壞了脾胃,可別賴上他! 哪想那葉勉脾氣倒是大的很,竟連他準(zhǔn)備給他的粥膳都不肯用,還自己摸去廚房,鼓搗出幾碗面出來,把他和他六表哥都給唬住了。 回了京后,莊珝第一件事就是將葉勉身邊的探子換了一撥,葉勉卻又做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這人竟自己跳下湖去救了一個平民之子,莊珝在啟南院的學(xué)屋里看到他差點(diǎn)同那人一起沉了湖底,他生平第一回 被嚇得手腳發(fā)抖。 新派去的探子更為詳盡地與他稟報著葉勉的每日行蹤,莊珝至此也知曉之前倒是誤會他了,這葉勉雖因著葉侍郎偏心,父子倆總是吵鬧,卻也沒因著這個與端華公子生分,兄弟二人伯塤仲篪,十分得和睦。 莊珝想了想幼時每日都與他形影不離,一同長大的莊瑜,心里哂笑了一聲,所有人都拿京城里的端華公子與他作比,他卻每每不屑,只覺這人沒有一處能越過他,如今看來,他這弟弟倒是十分合他的心意,若是能拿了來,他倒也十分愿意每日帶在身邊來寵愛。 第95章 莊珝視角番外(下) 莊珝午后從宮中回來, 把在陸離崢?biāo)拊防锇l(fā)熱的葉勉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在書房與人議事,卻總惦記著那邊, 少有得靜不下心來, 索性將人都給打發(fā)了,不等夜里大黑就早早地回了屋子。 莊珝一進(jìn)去就看見葉勉抱著錦枕側(cè)趴在他的床上,臉沖著床外, 雖闔眼睡著,嘴巴卻是不自覺地鼓著,一副與人賭氣的模樣,聽見他這里的動靜,便睜開了雙目, 睡眼煙氳朦朧。 莊珝的心情十分的好,屋子里有這么個家伙, 倒比平日里熱鬧不老少, 只他沐浴回來,這人已經(jīng)褪去了不自在,一面讓夏公公喂他吃粥,一面沒規(guī)沒矩地說他壞話, 還攛掇夏公公寫信回去金陵與母親告狀。 他說了他兩句,這人竟梗著脖子與他頂嘴,莊珝心中冷笑,本想著將人抱了來疼寵一番, 哪想還是欠教訓(xùn)! 莊珝知曉葉勉怕黑懼鬼神,便將他圈在床里, 吩咐侍人們熄滅燈火退出房內(nèi),果然他嚇得不復(fù)剛才那副神氣模樣,只貼在床里廂瑟瑟發(fā)抖,莊珝借著這機(jī)會編了個可怖的鬼嫁娘故事說與他聽,看他還敢不敢小小年紀(jì)就沉迷女色! 葉勉反抗的厲害,莊珝就將他鎖抱在懷里不讓他逃,哪成想這平日里走去哪里都囂張跋扈的“小地頭蛇”竟被他給嚇哭了,莊珝一時詫異不已,倒沒想到這人如此怕這鬼神之事,便也不再逗他,只將他的手拉過來哄著。 夜里葉勉好似是做了噩夢,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貼,莊珝便把他抱在身上,心里十分的滿意,還是如此才乖巧可人疼。 第二日一早,他還沒抱夠“弟弟”,下人就來報那個端華公子來接葉勉回府,莊珝十分不高興,吩咐下人不許吵醒葉勉,叫那人在外頭空等著。 他哄玩葉勉正得趣兒呢,本來依他的意是要強(qiáng)留他在這里幾天,轉(zhuǎn)念一想葉璟怕是要教訓(xùn)他前日跳湖救人之事,心里衡量了一下,便放了人。 過了幾日,莊珝隨著皇舅舅去夏苗,還沒等他去和皇外祖母請懿旨,葉勉就與國子學(xué)使了法子跟了去,倒省了他的力氣。 葉勉跟著兵武監(jiān)的幾個武學(xué)生滿山滿野地胡跑了一天去抓那錦貍,只為了要五皇子那兩顆不值錢的破珍珠,而那五皇子也當(dāng)真是上不得臺面,雖七皇子同與葉勉一般也得了一只錦貍,卻是他同母的胞弟,他竟不分先來后到的將賞頭給了他七弟,還在眾人之前獻(xiàn)給了嘉貴妃。 葉勉坐在下首,眼角瞬間就耷拉了下來,眸里也沒了神采,莊珝氣得肝兒都開始疼。 使著穿著珠鞋的侍女當(dāng)眾下了嘉貴妃的臉給他出氣,又送了兩顆更珍貴的夜熒珠哄他,莊珝這心里才爽快些,只是晚上等來等去也沒等來葉勉與他來道謝,使人一打聽,倒是去了端華公子那里再沒出來,莊珝恨得肝兒又疼了半宿。 第二日一早,下人竟送來一封葉璟送來的信箋,莊珝讀了好幾遍才明曉葉璟說的是個什么意思,無視了信里的威脅之意,只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原來他對葉勉抱的是這等心思,怪道他抱著他的時候總覺著不夠,像是隔著一層又缺了些什么,怎么都不能滿足他的親近之意。 被葉璟點(diǎn)破的莊珝十分的興奮,去司禮監(jiān)抱來了昨日葉勉十分舍不得的錦貍,一刻也不能等直接跑去端華公子的院子去尋他,后來聽嘉貴妃要召葉勉給七皇子做伴讀,莊珝借著這個由頭請了圣旨口諭,把葉勉要了來教他練寫書藝。 這日午后,葉勉被一場大雨攔在了他那處,侍人伺候他洗腳,莊珝才知道這人不僅臉長的好,一對極美的赤足竟讓他移不開眼睛,這讓莊珝后悔不已,上回這家伙生病睡在他這兒,他做什么搞得烏漆嘛黑的去嚇?biāo)?,若是早些看到,那晚便能握在手上?xì)細(xì)把玩一番了。 莊珝沒忍住去鬧他,順勢將珊瑚串繞到他的腳上,赤色的珊瑚珠顆顆如血,映在他白嫩的腳踝上艷麗無比,竟讓他當(dāng)場就有了反應(yīng),他有些受不住,便留他在他這兒過夜,哪想這家伙卻不應(yīng)他,莊珝便使了些法子。 葉勉聽了他爹娘在與他大伯商量過繼他的事,傷心不已坐在他床上哭了一個晚上,莊珝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心癢。 葉勉如他所愿留了下來,莊珝陪著他用過晚膳,本打算這夜里好好哄寵他一番,那該死的葉璟竟闖了進(jìn)來,欺他在這國子學(xué)里無法安排太多侍衛(wèi),強(qiáng)行將人給搶了去,還壞了他的姻緣珠串。 莊珝那晚上恨極,他生平第一回 知道了酸嫉是個什么滋味兒。 他等不得了,因而葉勉第二日來尋他問他心思時,莊珝便和盤托出與他說了個清楚。 葉勉顯是被他給嚇到了,連著好些天一直躲著他,莊珝氣悶不已,眼看著到了七夕了,他那小鴛侶竟還與人約著蘭夜去幫好兄弟成事,卻獨(dú)留他一人在京里孤孤單單的過節(jié)。 莊珝進(jìn)宮請了旨,七夕那晚,將自己親手串好的珊瑚珠串重新套在他手腕上。 在馬車?yán)?,莊珝稍許與他親昵,他就齜牙揮拳頭,莊珝雖未如愿,心里倒是挺高興,這人已不把自己作一般友人相待了。 那晚上他十分快活,帶著他回了公主府,一齊看了母親與他念叨了許多年的輿圖,又與他講了一些他父親母親的事,讓他心生詫異的是,他雖沒見過他母親,卻總是能說出與母親一般的話來,莊珝便也知道,待他進(jìn)了門,母親最疼的再不會是自己了。 中元節(jié)那天,葉勉被嘉貴妃派去的幾個蠢物給嚇到了,莊珝雖夜里急趕過去哄了一番,第二日依舊是病倒了,搬去了他哥的碧華閣,而那該死的葉璟攔不住那賊人,竟去攔他! 倆人好些日子沒見,再見面時卻吵了一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爭了幾句嘴而已,莊珝并未與他認(rèn)真,準(zhǔn)備從宮里回來再去尋他,哪想著他那好友魏昂淵竟敢在學(xué)苑里大聲吵嚷辱他父族,莊珝大怒,又豈能饒他? 葉勉這回倒是不躲著他了,來他這里做低伏小得與他求情,還一口一個“我們”,竟是那倆人是一伙的,他才是他們要對付的外人! 那日他們爭吵的十分厲害,葉勉這人乖巧起來討人喜歡能把人哄得暈陶陶,可傷起人來,卻也是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莊珝那段時日難過的厲害,生他的氣沒去尋他,卻忍不住去外頭為他搜尋各式的金物給他做生辰禮。 門上的下人來報,說葉勉的馬車在他們公主府門口停了好一會兒卻沒進(jìn)來,莊珝帶著兩箱子金飾玩物直直去了侍郎府尋他。 葉勉那晚上給他拆蟹,斟菊花酒,講笑話與他聽哄他開心,還笑吟吟地叫他哥哥。 莊珝十分受用,當(dāng)即便什么都不記得了。他終于知曉為什么母親每每被父親氣得,恨不得一把火將公主府燒了一了百了,所有人都給她陪葬,可父親只面上帶著些許笑意給她布一道菜,母親便立刻收了勢,一如往常。 莊珝再離不得他,陪著葉勉給他庶姐去雁棲送嫁,本想著重些給他庶姐添妝,夏公公卻攔著,說讓外人知曉倒要嚼舌頭,莊珝便只準(zhǔn)備了一萬兩的現(xiàn)銀。 兩人的生辰都在今日,夜里葉勉喝得醉了,莊珝嘲笑了他幾句,后來在他唇.舌里細(xì)細(xì)地品了一番,才知道這樣的清酒確實(shí)也能醉人,倆人折騰了半宿,葉勉身上不知道是怎么養(yǎng)的,從頸子到腳心都吹彈可破一般,細(xì)嫩如瑩瑩玉脂,讓人愛不釋口,性子卻是兇得厲害,打他直接朝臉上招呼,毫不留情,夏內(nèi)監(jiān)見著了他的傷,差點(diǎn)兩眼一翻過去了。 長公主進(jìn)京后,莊珝還沒等將葉勉帶去給他母親看,他那胞弟就去招惹他,莊珝大驚,教訓(xùn)莊瑜時第一回 下了狠手,倆人差點(diǎn)又一次鬧出人命,長公主和駙馬俱都驚怒,莊瑜與他們鬧著,問為何上回要將他驅(qū)逐出府,這回卻不肯同樣懲治與他。 長公主不可能將莊珝驅(qū)逐,卻也第一回 讓下人與他狠狠施了家法。 他帶著一身傷去尚陰尋被端華公子帶走的葉勉,身上雖疼的厲害,卻惹了葉勉憐惜,他自此便知道這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莊珝在尚陰那段時日十分愉快,只每日坐在山頂?shù)脑鹤永锟此麧M山得瘋鬧,葉勉還送了他一只蜜鸚哥兒的胎蛋,他好生地藏在袖子里帶了回去,讓下人去民間尋了會養(yǎng)鳥的人來,花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qū)ⅰ靶⊥米印苯o孵了出來。 他喜歡的厲害,取名字的紙都寫滿了好幾張,哪想?yún)s被莊瑜趁他不在給捏死了。 莊珝氣到發(fā)瘋,不顧皇外祖母的足禁要強(qiáng)闖出宮去殺了莊瑜,他不怕莊瑜沖著他來,但是他怕莊瑜他對所愛下手。 圣人也被驚動了,龍顏大怒,打了他一巴掌,可莊珝心里清楚,這人已拿捏住了他的命門,再留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莊珝視角的番外只兩章,因?yàn)樾U多人留言想看他心理活動,我就寫了兩章出來,后面依舊是正文正述,再有番外就是全完完結(jié)后了,想看什么樣的番外也可以留言。 第96章 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