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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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嫵抿嘴一笑:“果然無論什么時候,白芨都不忘記吃的東西。” 沈衍道:“白芨,你把那兩頭豬帶上來。白術(shù),你去把鮫人之淚磨成粉末?!?/br> “是?!?/br> 白術(shù)轉(zhuǎn)身進了船艙。 而白芨只得垂頭喪氣地去把那兩頭被五花大綁的豬拖到畫舫上。 不一會兒,白術(shù)帶著研磨好的珍珠粉末出來了。 他將珍珠粉末混到了豬食里,喂給了兩頭豬。 兩頭豬吃得歡快,但過了不知道多久,它們卻突然發(fā)瘋地在畫舫上打起轉(zhuǎn),嘴里更發(fā)出了驚慌的叫聲。 像是分不清方向,這兩頭豬突然撒開蹄子,往畫舫邊緣沖去,直直落入水中。 砰! 咚! 接連的兩聲落水聲。 姜嫵追了上前,看著河面激起的水花,回過頭,一臉凝重地道:“那些珍珠果然有問題!” 沈衍下令道:“白芨,先將兩頭豬撈上來。” “是。” 白芨苦著臉跑去撈豬了,白術(shù)卻有些不解地道:“只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僅僅是在上京城中制造恐慌嗎?”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姜嫵陷入了沉思中。 不,她并不認為。 這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趁著這個空隙,沈衍問道:“卷軸的事情可有進展了?” “回主上,這時間太急了,負責(zé)翻譯的人暫時只解讀出了一部分的內(nèi)容?!?/br> 白術(shù)說著,從袖中取出了一張折疊起的信箋,“目前只有這么多了?!?/br> 沈衍接過,展開信箋,迅速將上面的內(nèi)容掃了一遍。 他面色面色頓寒,畫舫上也跟著安靜了片刻。 姜嫵驚訝地道:“這是一份名單?” 沈衍攥緊了手中的信箋,“這是從前蠻族人在大盛安插的棋子的名單!” 他的語氣如霜。 “我從來不知道,以前的蠻族竟在大盛安插了如此多的棋子?!?/br> 第90章 交易 姜嫵也在那張信箋上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頗有些意外。 “梁家竟也有人牽扯在內(nèi)?” 那幾人,都是梁家倒臺前,在朝中有著一定地位的人。 “不過,這部分名單上,大多的人早已不在人世,或是已被革職查辦的……梁家倒臺的事情,倒是陰差陽錯地將這些隱患給解決了?!?/br> 沈衍抬眸,對一旁白術(shù)道:“白術(shù),最近幾天,你督促他們加快翻譯進度,盡快將名單全部翻譯出來。我要查看是否有漏網(wǎng)之魚?!?/br> 白術(shù)連忙道:“是?!?/br> “主上,我把那兩頭豬打撈上來了?!?/br> 白芨無精打采的聲音從畫舫的另一端傳來。 他費力地將兩頭打撈上來的豬拖到畫舫上,邊甩下豬蹄邊小聲地嘀咕著:“這豬跳下水后,怎么沉了這么多?” 白術(shù)連忙轉(zhuǎn)身去查看,不一會兒,他吃驚地回過頭:“主上,這兩頭豬還活著!” 兩頭豬被打撈上岸后,顯得神志不清,被白芨甩到畫舫上時,它們的嘴巴里有水吐出。但它們的氣息尚存。 姜嫵仔細打量了兩頭豬一眼,問道:“這兩頭豬中的毒,與先前的命案兇手中的一樣嗎?” 沈衍搖首道:“應(yīng)該不一樣,這兩頭豬雖然神志不清,但還有一絲氣息尚在。而被毒殺在獄中的人,都是頃刻斃命?!?/br> 姜嫵又問:“他們中的都是什么毒?” 沈衍道:“我開始懷疑是見血封喉的鴆毒,但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種毒藥,我從未見過。” “那么,這些毒都是蠻族特有的毒藥?如此看來,那幕后之人,果真是精通毒術(shù)?!苯獘橙粲兴嫉氐馈?/br> “那幕后之人……應(yīng)該是將毒封在了珍珠中,買主聽了外面的傳言,在買回去之后,將之食用或敷到身上。” “直接服用的毒性更大,因此立刻便發(fā)作了?!苯獘痴f出了自己的想法,“這種毒藥,姑且認為它并不會立刻令人斃命,但服用之后,會使人失去理智,并且會出現(xiàn)一些幻覺,就比如會看到鮫人?!?/br> 白術(shù)眼睛一亮,立刻道:“是了,落水者在被救上來后,都說落水前看見過鮫人。但是圍觀的百姓卻說,并未看到鮫人的蹤影。這證詞不一,說不定是出現(xiàn)了幻覺之故。” 姜嫵點了點頭,又道:“但至于這是否真實,還需要認證?!?/br> 沈衍想了下,命令道:“白術(shù),回去之后,你去找一些死囚,詢問他們可否愿意以身試藥。若是愿意,可適當(dāng)?shù)販p輕他們的刑罰?!?/br> “是。” “還有,你找個理由,將在城中向他人兜售‘鮫人之淚’的人逮捕,并下令不再允許在上京城內(nèi)散布鮫人的傳言,違者一律,斬?!鄙蜓苣抗馇搴?,吐字不帶分毫的感情,眼中仿佛卷起一片幽寒凜冽。 白術(shù):“是,屬下明白了。” “這樣做,真的好嗎?”姜嫵有些猶豫,“君言,這會不會引起反彈……” “不,阿嫵?!鄙蜓芑仡^看向他,語氣有所緩和,“不必顧忌太多。在必要的時候,必須要手段強硬,才能快刀斬亂麻?!?/br> 姜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沈衍一怔,有些疑惑地道:“為何這樣看著我?” 姜嫵回過神,微微一笑道:“沒什么,剛才那一瞬,我覺得君言真和傳言中的暴君相差無幾?!?/br> 沈衍無奈:“阿嫵,你啊……” 白芨蹲在兩頭昏迷不醒的豬旁,支著下巴,愁眉苦臉地問:“主上,那這兩頭豬怎么處理?” “你把它們帶回去,讓太醫(yī)院的人仔細查查,看能否查出……”似是想起什么,沈衍略一停頓,“這種毒的成分,以及是否對身體有害。” “屬下明白了?!?/br> 白芨話鋒一轉(zhuǎn),又對沈衍抱怨道:“不過,主上,你就不能多找?guī)讉€人幫忙嗎?每次就只有我和白術(shù)在忙,若是讓別人知道,還以為我們窮得揭不開鍋呢!” 沈衍沉默了下,突然嘆了一口氣道:“的確是我疏忽了。但我接手的完全是一個爛攤子,表面看起來風(fēng)光,但實質(zhì)……目前國庫虧空,人手不足,只能辛苦你們了?!?/br> “沒關(guān)系,我也可以幫忙的?!苯獘诚乱庾R握上了他的手,安慰他道。 沈衍微笑:“阿嫵,還好你在我的身邊?!?/br> 白芨卻聽得在心底里默默吐血。 那個抄了無數(shù)貪官的家,將他們的財產(chǎn)全部用以填充國庫的人是誰? 他只得跑到小船上發(fā)出信號,然后滿腹怨念地將兩頭豬運回到岸上,等待前來將豬接走的人。 他站在瀾泱河的渡口前,滿臉寫著:生人勿進。 看到接應(yīng)的人將兩頭豬搬走,一個在岸上觀看的人突然開口道:“小兄弟,你不是說那兩頭豬不賣嗎?怎么才游了個船回來,就把它們賣了?” 白芨循聲看去,抬起頭的時候,卻愣住了。 將兩頭rou豬當(dāng)成家寵,還帶著去游湖,的確夠引人注目。可沒想到,剛剛那個與他爭吵的人竟然還鍥而不舍地守在岸上? “我養(yǎng)膩了,想賣就賣,愛賣給誰就賣給誰,你管得著嗎?”白芨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也不再管對方反應(yīng)如何,飛快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哎,小兄弟,你……” *** 白術(shù)也從畫舫離開了,此時的畫舫上,只剩下姜嫵和沈衍兩人。 望著泛著微波的河面,姜嫵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沈衍,問道:“君言,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 沈衍直視著前方,語氣輕松地道:“當(dāng)然是要好好地欣賞瀾泱河上的美景。” “誒?” 姜嫵正要說話時,卻無意間看見停在不遠處的一條畫舫,趕緊出聲提醒道:“君言,快躲起來!” 她立刻轉(zhuǎn)過身,拉著沈衍朝遮擋物蹲下,沒有注意到與沈衍只有半步的距離。 轉(zhuǎn)頭的那瞬,她的額頭便自然而言地與他的嘴唇碰上。 冰涼的觸感印到了額頭上。 姜嫵愣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捂住額頭。 沈衍也是一怔,反應(yīng)過來后,不由輕笑了一聲:“難得看到阿嫵這樣的一面,真是令人意外的……可愛?!?/br> “別說笑了,說正事呢!” 姜嫵趕緊輕捶了他一下,又湊過頭去跟他小聲耳語起來:“你快看,那邊的畫舫上的人不是空王嗎?他不是被幽禁在府中了嗎?為何會在這里?” 沈衍立刻越過畫舫的圍欄,向前看去。 不遠處的那艘畫舫上,空王正被一名黑衣男子引入畫舫的內(nèi)部。那黑衣男子背對的他們,一時也看不到他的長相。 河上不知何時起了薄霧,將對面的畫舫遮掩。 沈衍站了起來,語氣凝重地道:“走,我們進去再說?!?/br> 姜嫵點了點頭,跟著沈衍進入了畫舫中。 坐下后,沈衍問道:“阿嫵,你覺得,在背后設(shè)計這一切的人,會是什么身份?” 姜嫵沉思了片刻,說道:“我猜,應(yīng)該與蠻族的皇族有關(guān)。一是,蠻族的皇族有侵略過大盛國土的歷史,二是,他們曾經(jīng)失敗過,想要卷土重來的可能性極大。即使不是,他們的身份應(yīng)該也與蠻族皇族息息相關(guān)。” 沈衍又問:“那你覺得……一個早已潰不成軍的勢力想要復(fù)國,他們最需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