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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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蹭的站起來,怒道:“臭丫頭,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我今天不但要蔥油餅和煎餅果子的方子,還有火腿腸和臘腸,以及醬板鴨的方子…所有方子都給我交出來!” 季菀怒極反笑。 這才是真正的給臉不要臉。 周氏也沉了臉色,“娘,我們已經(jīng)劃戶大分了,彼此各不相干。您這樣強(qiáng)橫的來索要我家的秘方,便是鬧到官府,也說不過去。您是長輩,我不愿與您爭執(zhí)。您如果愿意簽了這契約,蔥油餅和煎餅果子的方法阿菀會教給您。若您不愿,便請回吧?!?/br> “鄭清,鄭雪,送老夫人?!?/br> “是,夫人?!?/br> 立在旁側(cè)的鄭清鄭雪立即走過去,客氣道:“老夫人,請?!?/br> 劉氏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們算什么東西,也敢來懟我指手畫腳,賤丫頭——” 她伸手就狠狠的一耳光扇過去。 兩個丫頭卻不怕,鄭清直接抓住了她手腕,鄭雪拽住了她另一只手,強(qiáng)行把她‘送’了出去。 “放開我,你們這兩個賤婢,死丫頭,季菀,周玉瓊,賤人,你們敢這么對我,遲早天打雷劈,放開我…” 她罵罵咧咧,走到院子還想賴坐在地上不走。黃氏走出來,幫了一把手,幾人合伙把她拖拉著往外走。 管家曾元早開了門,黃氏直接把她往前一推,擋在她面前,身后曾元已關(guān)了門。 黃氏冷冷看著她,聲音很大,“老夫人,雖說我們夫人已從家里分了出來,但怎么都是季家的兒媳。您上門做客,我們夫人吃好喝的招待著,孝敬您,不比那些不相干的人對您好?我們家姑娘研究的這些個方子也不容易,也說了要教您。可這畢竟是獨(dú)門秘方,萬不能外傳。那起子小人心腸壞,整天伸著脖子往我們家院墻探,肚子里有了塊rou就當(dāng)公主娘娘似的,三五天的往我們家跑,拿我們姑娘當(dāng)丫鬟使喚,如今又去挑唆您來與我們夫人姑娘為難,真真厚顏無恥?!?/br> 周圍漸漸有村民涌了過來,她一點(diǎn)不避諱,故意要讓隔壁羅家的聽見。 “她們就是欺您耳根子軟,想方設(shè)法的挑撥您和夫人的關(guān)系。您放心,我們夫人姑娘心里明鏡兒似的,不會與您置氣,也不會讓那起子卑鄙小人得逞。前兒個下了雪,地上滑,您當(dāng)心腳下?!?/br> 她說完客氣一笑,“不早了,我要回去做飯了,您慢走。” 壓根兒就不給劉氏說話的機(jī)會,還沖著圍過來的村民們笑了笑,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再次關(guān)上了門。 劉氏站在門口,表情有些僵硬,完全沒料到自己就這么被打發(fā)了。 周圍的人卻都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劉氏,消停了沒幾天,又來找周氏的麻煩了?” “你沒聽見嘛,劉氏被人攛掇著要周氏家的吃食秘方呢。” “哼,那小戴氏,懷個孕跟懷金元寶似的,可不是以為自己做了公主娘娘嗎?前幾日我路過這,就看見于氏匆匆的把阿菀給扯著去了她家。哪家婦人懷孕也沒她肚子里那塊rou金貴?!?/br> “以為做了鄰居就能攀上人家的富貴了,居然打起人家獨(dú)門秘方的主意了,真是不要臉?!?/br> “劉大媽,你也是糊涂。阿菀做的那些個吃食那么賺錢,如果被人坑走了秘方,說不準(zhǔn)就占為己有了,以后傳給她羅家的兒孫后代,就沒你們季家的事兒了。” “就是,都是姓季的,婆媳之間再有矛盾,總比外人親厚。怎么反倒是幫著外人來坑自家人?” “我看啊,是她自個兒想貪了周氏家的秘方吧。劉氏平日里可不是那么熱心腸的人,會幫羅家?” “哦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就看見戴大娘去了季家。我還奇怪呢,他們兩家平日里可沒什么往來,戴大娘莫名其妙的去季家做什么?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啊?!?/br> 眾人一人一句,矛頭漸漸從羅家轉(zhuǎn)化到劉氏身上,眼神鄙夷而不屑。 雖然村里多的是人眼紅周氏家的錢財(cái),想分一杯羹的人很多,但想把人家的方子占為己有的,少。這年頭誰家的秘方不是獨(dú)門獨(dú)戶守著留給子孫后代? 劉氏卻伙同外人,要坑自家的秘方,何止糊涂,簡直就是沒腦子。 東邊羅家大門緊閉,早被罵得不敢吭聲了。劉氏面紅耳赤,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陰狠的瞪了眼關(guān)著門的羅家,然后粗魯?shù)陌情_眾人,氣呼呼的走了。 黃氏帶著兩個丫頭趴在門縫將外面那些人的議論聽得清清楚楚。 “黃mama,你真厲害。” 鄭雪對著黃氏豎起了大拇指,以后這劉氏就別想著來討姑娘的各種秘方了。 “咱們夫人心善,又是晚輩,攤上這種事總是被動。那羅家的也是不知恥,成天就往咱們這邊跑,真拿咱們姑娘當(dāng)丫鬟使了?!?/br> 鄭清早對羅家的那兩個媳婦不滿了。 “老爺早逝,留下一家子?jì)D孺孩子,家里有些薄產(chǎn),那些個眼紅的難免起壞心思?!?/br> 黃氏插好門閂帶著兩人往回走,“夫人待咱們不薄,咱們唯有忠心可報。以后有人來串門,都盯緊點(diǎn),廚房臥房這些地方,都守好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警醒些。雖說院子里有狗,院墻上也插了瓦片,但人的貪欲,是防不勝防的。我也叮囑阿福阿祿了,讓他們晚上別睡太死?!?/br> “嗯,知道了?!?/br> 鄭清鄭雪認(rèn)真點(diǎn)頭。 幾人去了堂屋,將外頭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 周氏點(diǎn)點(diǎn)頭,“你做得很好。今兒個算是敲山震虎,讓村里人都知道知道,我們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阿菀義診是好心,可不是義務(wù)。別都跟著小戴氏一樣,拿著這個當(dāng)借口,想討好處。那咱們家就成寺廟了,誰都能進(jìn)?!?/br> 于氏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季菀自然留著心眼兒。劉氏突然登門,一開口,她心里就有底了。劉氏今兒個怕是被人給利用了,若她把方子給了劉氏,轉(zhuǎn)眼就得傳遍大街小巷。羅家的人,不定得拿著她的方子換取多少銀錢。 “娘,您就別cao心了,經(jīng)過今天這么一鬧,沒人敢打咱們家秘方的主意了,至少不敢明著來要。咱們院墻高,又有看門狗,還有這么多人盯著,也別想翻進(jìn)來偷竊什么的。等開春后,天氣暖和了,咱們就去鎮(zhèn)上看宅子,趁早定下來?!?/br> 季菀笑著說道:“我想過了,最好是買塊地皮寬廣的,可以把院子擴(kuò)寬一些,種一片果林,改建裝潢,起碼也得兩三個月。大哥和胡家jiejie不是五月成親嗎?咱們還能吃了大哥的喜酒再搬家?!?/br> 周氏臉上帶笑,“好,那就讓曾福曾祿他們?nèi)タh里送貨的時候順便到商行問問。就按照你自個兒的喜好畫好圖紙,我就去找你宋姨,請里正幫忙請人給改建?!?/br> “行?!?/br> 母女倆在商量著買房的事兒,隔壁羅家就不那么太平了。堂屋里,祖孫二十來口人齊聚一堂,氣氛相當(dāng)?shù)统痢?/br> 羅大爺坐在主位上,臉色黑沉如鍋底。 “這是誰的主意?攛掇劉氏去周氏家騙人家的秘方?” 戴氏心虛的低著頭,坐在他身邊,沒敢吭聲。 小戴氏坐在她下首,也沒說話。 廖氏看了兩人一眼,心如明鏡,卻沒開口。 于氏卻臉色難看得緊,盯著小戴氏諷刺道:“三弟妹可真是好算盤,挑唆著人家婆媳矛盾,自己漁翁得利。娘總夸你聰明,今兒個我可是心服口服了。” 戴氏立即沉了臉,瞪著她道:“你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整天的跑去她家竄門,能鬧出這些個事兒嗎?明明是你起了那貪念眼紅人家的錢財(cái),卻拿著你弟妹做借口,害得我們?nèi)叶几阋黄饋G人?!?/br> 見她把所有臟水都往自己身上潑,于氏立即就火了,“娘說話可要講良心。我去她們家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三弟妹肚子里那塊rou。我還奇怪,您昨個兒半下午去哪兒了,卻原來去跟劉大娘合計(jì)去了。三弟妹也是好算盤,虧得我天天為她忙前忙后,她卻想著騙了人家的秘方來賣錢,想來是想獨(dú)吞了給四丫做嫁妝吧?!?/br> 她哼了聲,“大虎子今年十五了,都還沒娶妻呢。四丫才十二歲,三弟妹就開始為她打算,可真是一片慈母心呢?!?/br> 大虎子是廖氏的大兒子,羅四丫是小戴氏的大女兒。羅老大夫妻是本分人,平日里在家最是勤奮。跟季家情況差不多,戴氏也是最偏心懶散的小兒子夫妻倆。 于氏這么一說,戴氏臉皮就有些繃不住。 “大虎子已經(jīng)說親,倒是你,自己的女兒到年齡了,你這個當(dāng)娘的不放在心上你還有理了?年前我就跟你說過,把大丫說給張大爺?shù)拇髮O子,他家打鐵的,日子也寬裕,大丫嫁過去吃穿不愁…” 她不提這事兒還好,一說起此事于氏臉色更難看,“娘說得好聽,那張大力是個鰥夫,都二十二了,前頭原配還留了三個孩子。娘不就是看著他家續(xù)娶肯定會出高昂聘禮,然后都留給三弟嗎?哼,我家大丫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絕不給人做后娘?!?/br> 戴氏怒極,“你…” “都給我住嘴。” 羅大爺鐵青著臉,大喝一聲打斷婆媳兩人的爭執(zhí)。 “吵什么吵?當(dāng)著孩子的面,說這些也不嫌丟人?” 小點(diǎn)的幾個孫子孫女還不大懂事,大點(diǎn)的幾個卻都差不多該懂的都懂了。尤其是被兩人提及的羅大丫,鰥夫、續(xù)娶…這些不堪的言辭,讓她白了臉,紅了眼,恨不能鉆到地縫去。 親哥哥十四歲的羅二虎,十二歲的羅三虎都一臉憤怒的瞪著奶奶。 被這么一喝,戴氏氣焰頓消。 羅大爺已經(jīng)聽明白了,二媳婦貪周氏家的秘方,拿著三媳婦肚子里的孩子當(dāng)幌子天天去人家跟前湊臉熱。三媳婦更好,想獨(dú)占好處,和婆母合謀,攛掇劉氏去做出頭鳥,再漁翁得利。 “老二老三,這事兒你們是不是也知道?” 羅老二心虛憤怒,羅老三眼神閃爍,顯然都是知情的。 羅大爺看在眼里,臉色更難看。 “好,好得很。合著你們?nèi)际且换飪旱模疾m著我一個人是吧?”羅大爺氣得渾身發(fā)抖,“我一輩子堂堂正正,從沒做過虧心事,沒想到卻生了你們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把我的臉都丟盡了咳咳…” 氣得狠了,一句話沒說完就激烈的咳嗽起來。 羅老大趕緊走過去給他拍背順氣,“爹,您消消氣,別發(fā)火…” “不發(fā)火?”羅大爺用力拍桌子,氣得臉色通紅,“你瞧瞧他們做的這些混蛋事,還有你——”他側(cè)過頭瞪著心虛的戴氏,“當(dāng)小輩的犯了錯你非但不制止,跟著湊什么熱鬧?現(xiàn)在倒好,全村的人都知道我老羅家貪別人家的獨(dú)家秘方,一個個的都在背后戳著我的脊梁骨罵。你、你要?dú)馑牢摇?/br> 他突然一口氣上不來,卡殼了,捂著胸口,在全家驚慌的驚呼聲中向后倒去。 已經(jīng)快到午時,周氏家里正準(zhǔn)備吃午飯,院門外卻響起了猛烈的敲門聲,隱約還有哭喊聲傳來。 曾元小跑著去開門,門一打開,敲門的小姑娘一時不妨,險些整個人撲到他身上,忙抓緊了門框才穩(wěn)住了身子。曾元認(rèn)出她是隔壁羅家的姑娘羅二丫,皺了皺眉,還未問話,就聽羅二丫急急道:“阿菀…我爺爺暈倒了,曾管家,求求你帶我去見阿菀…” 又是看診。 因著這段時間于氏的做派,曾元極其不待見羅家人,見對方又拿著看診的借口來找自家主子,當(dāng)即皺了眉頭。 “我家姑娘正在用午飯…” “曾伯?!?/br> 季菀從堂屋里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季容和曾婷曾柔兩個丫鬟。 “羅大爺怎么了?” 劉氏剛鬧了那么一場,戴氏的陰謀敗露,羅家人沒這么蠢,這個時候來故技重施。 羅二丫滿臉淚痕,“我爺爺知道奶奶和兩位嬸嬸合謀想算計(jì)你們家,發(fā)了好大一通火,氣得昏厥了過去。阿菀,求求你救救我爺爺,奶奶他們做的事,爺爺從頭到尾都不知情。村里就你會給人瞧病,你救救我爺爺,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 她說著就要跪下,季菀連忙拉住她,“別哭了,我這就過去看看。曾婷,去我屋里拿藥箱,快點(diǎn)?!?/br> “是?!?/br> 曾婷小跑著往回走。 “jiejie,我跟你一起去吧?!?/br> 季容知道戴氏和于氏小戴氏都不是好相與的,擔(dān)心她們聯(lián)合欺負(fù)jiejie。 “不用,你告訴娘,讓她別擔(dān)心,我很快就回來?!?/br> 季菀拍拍meimei的手,跟著羅二丫走了。 季容神色擔(dān)憂,對曾元道:“曾伯,你跟過去看看,他們家人多,別到時候羅大爺真有個什么好歹,賴在jiejie頭上?!?/br> 自從自家富起來后,季容就見慣了那些婦人的嘴臉,尤其羅家那幾個女人,厚顏無恥比起劉氏也不遑多讓。為了錢財(cái),保不齊能做出什么惡心的勾當(dāng)。 “好,三姑娘您先進(jìn)去,別讓婦人擔(dān)心?!?/br> 曾元說著便小跑著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