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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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起公事,齊糾便收了嬉笑之色,道:“我父親已經(jīng)吩咐下去,兩道城門嚴查,來往的陌生面孔都要仔細盤問戶籍,絕對不會出現(xiàn)漏網(wǎng)之魚?!?/br> 陸非離嗯了聲,“盯緊點,尤其是往來車輛,甚至棺木,巡城侍衛(wèi)再增加一倍,以防萬一?!?/br> 齊糾點頭,問:“怎么,北狄那邊有動靜了?” “現(xiàn)在還沒有?!标懛请x目光深思,“去年他們派人來刺探,被我察覺后卻沒抓到活口。北狄近年來厲兵秣馬,有進犯之意。我原以為最多開春,他們必有動作,所以才提前動身離京,可如今都五月了,卻遲遲沒有消息,安靜得有些反常。于是我聯(lián)系了埋在那邊的探子,今天才收到消息,原來是北狄的皇帝得了重病,顧不上擴張版圖。” “哦。”齊糾恍然大悟,“你是怕北狄那邊的人來抓那丫頭過去給他們的老皇帝看???” 陸非離語氣淡淡,“她一個小姑娘,又住在鄉(xiāng)下,有再大的能耐,也沒那么快傳到北狄去?!?/br> “那你那么擔(dān)心做什么?” “北狄野心昭昭,早有犯我大燕之心。若北狄皇帝就此病逝,無論誰登基,都免不了會發(fā)起戰(zhàn)爭。我陸家世代鎮(zhèn)守邊關(guān),與北狄乃宿仇。他們刺殺未遂,難保不會遷怒他人。以后如果她再來,你派人送她回去?!?/br> 陸非離說到此頓了頓,“他們一家都是恩師的骨血。周家世代忠臣,清貴世家,這兩代卻子息單薄,恩師又年老,即將致仕。雖說周氏已逐出家門,但骨rou至親,血緣關(guān)系是斬不斷的。若因我之故折損外敵之手,豈非有愧恩師昔年教導(dǎo)之恩?” “得了,你不就是想說,你幫季家,只是出于昔日師門之誼,并無結(jié)締之心,讓我不要再去試探,省得她多思多想。也不要去招惹她,害她終生,對吧?” “你知道就好?!?/br> 齊糾被堵得一噎,有點郁悶道:“你說話還真不客氣,不懂什么叫委婉不懂什么叫迂回嗎?” 陸非離眼中帶笑,“我素來是不好相與之人,脾氣倔,腦子也不那么靈光,自是沒有你齊二公子學(xué)識淵博,長袖善舞?!?/br> 這是拿他先前與季菀的玩笑話來堵他了。 齊糾有些悻悻,“聽人墻角可不符合你們陸家人的作風(fēng)。” “背后非議他人也不是君子所為?!?/br> 陸非離語氣淡漠,淺笑依然。 這廝…明明是武將,卻口齒伶俐得很。 “行了,以后她再來,我派人送她回去,行了吧?” “等他們搬來登縣,便不用如此麻煩了?!?/br> “哎,世子爺,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mama了?”齊糾上下打量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揚,道:“你祖母母親不是天天為你的婚事煩心,如果讓她們知道你這么關(guān)系一個小農(nóng)女,怕是會不大高興。還有,那榮國侯府的千金,謝家長女…嘖嘖,臉上可不太有光?!?/br> 陸非離涼涼掃他一眼,“知道你齊二公子最是憐香惜玉,不如就娶回來吧。我母親親自考察過了,榮國侯的千金才貌雙全,性情溫和。禮部尚書的小女兒端莊持重,貞靜柔婉。謝家長女知書達理,有大家風(fēng)范。無論哪一個娶回來,都讓伯母放心,省得你日日出去尋花問柳,不成體統(tǒng)。” 齊糾瞪著他,“你不要的女人推給我,你還是我兄弟嗎你?” 陸非離微笑,“正因為是兄弟,才應(yīng)該同甘共苦,這可是你說的。再說那這幾位都是世家出身,也不會辱沒了你,總比你在外頭那些紅顏知己讓你臉面有光。” 所謂好兄弟,就是互相損出來的。 齊二公子覺得自己被坑了,而且是爬不起來的坑。他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淚,然后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上輩子作孽太多,所以這輩子才交了這么一個‘損友’! …… 季平的婚期很快到了,因新娘是同村的,兩家酒席干脆就一起辦的,幾乎把整個村的人都請了,一溜的酒席。那場面,倒是壯觀得很。更讓村民們震驚艷羨的是,朱將軍夫妻倆竟親自來道賀。 村民們瞅著那穿著氣派的長隨奉上禮盒,滿眼都是好奇和艷羨。貴人送的禮,必然非凡。 季海夫妻連連道謝,季平也是滿臉感激,連忙請兩人上座。 季家的酒席,也是村里其他人家比不了的。四葷四素四涼四熱,十六個菜,還外加瓜果點心,可謂極其豐盛。因著有貴人在,村民們也有些顧忌,不敢太過放肆,也約束著自家孩子,別搞得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狼吞虎咽丟人。 鄉(xiāng)下沒有新娘不能見客的規(guī)矩,季平拉著新婚妻子挨桌敬酒。朱將軍那桌自是重點對象,滿桌子都是男客,除了朱將軍以外,都是平日里季平結(jié)交的好友,大多都比他年長。武人比較豪放,不像文人那么講究,大碗喝酒大口吃rou,跟周圍那些刻意矜持的村民比起來,倒是更顯得粗狂。喝醉了以后,開起玩笑來也是無所顧忌。 “我們這一群人,你最小,卻是最先成親的,你小子好福氣啊?!?/br> “怎么,老葛,羨慕了?羨慕你也娶個媳婦嘛,趕明兒個咱們都來喝你的喜酒。” “就是,老葛,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該成家立業(yè)了?!?/br> “哎哎哎,你們啊都不知道,老葛在家鄉(xiāng)有個青梅,是讀書人家。老葛學(xué)藝就是為了早日考上武舉,好迎娶心上人呢…” 一番話說完,男人們便大笑起來,開始打趣追問老葛和他的青梅。 鬧哄哄的宴席結(jié)束后,朱夫人私下里拉過季菀,俏麗的臉蛋上滿是喜悅之色,“虧了你上次給我的那藥方,上個月…那幾日我明顯好多了,晚上都不覺得腳下冰涼了,胃口也比往常好些。這等事,我也不好一再請郎中,你幫我瞧瞧,是否已經(jīng)大好了?!?/br> 季菀便給她探了脈象,又問了些關(guān)于她身體狀況的問題,末了便笑道:“恭喜夫人,您的身體已經(jīng)調(diào)養(yǎng)得差不多了?!?/br> “當(dāng)真?” 朱夫人欣喜異常,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阿菀,真是謝謝你,祛除了我的心病?!?/br> 季菀一愣,然后笑道:“夫人客氣了,這是我的本分?!?/br> 朱夫人笑了笑,“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是真心感激你,拿你當(dāng)自己人,你若是不嫌棄,以后便叫我jiejie吧?!?/br> 季菀受寵若驚,“承蒙夫…jiejie看得起,季菀榮幸之至?!?/br> 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干jiejie,季菀還是挺開心的。倒不是攀附什么的,朱夫人算是她在這個異世里自己結(jié)交的第一個朋友,這和原身留下的記憶和人緣,是不一樣的。 有了這樣的關(guān)系,季平每日去將軍府,季菀都會讓他帶一份點心給朱夫人。 一來二去,兩人關(guān)系越發(fā)好了。 等到七月,他們舉家喬遷之時,朱夫人特意派人送來了厚禮,一盒夜明珠,外加一整套翡翠頭面。 這份禮太過厚重,季菀當(dāng)即推回去。 “jiejie這禮我不能收…” 朱夫人齊氏閨名齊敏,這次來的是她的心腹大丫鬟巧慧,巧慧自然知道季菀妙手回春治好了自家夫人的婦科頑疾,當(dāng)下便笑道:“大姑娘收下吧,這是我們夫人的賀禮,也是謝禮。” 她眉眼止不住的笑意,低低道:“多虧了姑娘杏林妙手,我們夫人已有一月身孕。郎中說前三月最是要緊,不可有任何閃失。我們夫人這一胎來得不易,也不敢輕易出門,所以才差遣了奴婢過來,專程道賀和道謝的。這禮,大姑娘無論如何都得收下,否則奴婢無法回去向夫人復(fù)命了?!?/br> 聽說齊敏有孕,季菀也替她高興。 “齊jiejie有孕了?這可是大喜事。你回去跟jiejie說,等我家安頓好了,一定去府上拜訪?!?/br> “那敢情好?!?/br> 巧慧喜上眉梢,“夫人就盼著姑娘去呢,也好陪她解解悶。” “好,我一定去。” 那份厚禮,季菀還是收下了。在她看來是厚禮,但在齊敏眼里,這和當(dāng)日那一百兩診金一樣,都只是九牛一毛。 再次喬遷,周氏請了全村的人。大多數(shù)的村民都沒見過什么世面,登門瞧見這么好的宅子,個個都錯不開眼睛。 “這宅子可真氣派?!?/br> “這花園真漂亮,你看那亭子,欄桿上的漆都是新刷的呢?!?/br> “三進的院子呢,周氏家加上仆人也就十來口人,這么多房間,豈不都空著?” “這么大的宅子,還得翻修裝潢,得花不少錢吧?” “那是,便是蘭桂鎮(zhèn),像這么大的宅子,也得好幾百兩。你看那廳上的桌椅,那可是紅木做的。還有咱們進來的時候,前院兩邊種的那些樹和盆栽,可都是名貴品種,這些可都是錢呢?!?/br> “后花園里還養(yǎng)了金魚,嘖嘖…周氏可真是發(fā)達了,真舍得?!?/br> “他們家這么大宅子,怕是還得添置下人?!?/br> “那不又是一筆銀子?” “怕啥?你沒瞧見剛才進來的時候,和阿菀說話的那個姑娘?那可是將軍府的人,特來道賀的。還有以前讓阿菀治好病的那幾個北地將士,也都來了。人家是軍爺,送的禮肯定不輕。我剛才偷偷看了眼,當(dāng)初在周氏家訂購臘腸臘rou的那個年輕公子也來了,周氏親自來迎接的,現(xiàn)下應(yīng)是去了正廳?!?/br> “哎哎哎,我剛才看見門口停了一輛轎子,下來一個年輕男子,是年前給周氏家送狗的那個公子。聽說啊,是太守家的公子爺?!?/br> “周氏家是真攀上高枝了,以后怕是也沒人再敢打他們家錢財?shù)闹饕饬?。?/br> 一幫鄉(xiāng)下婦人湊在一堆議論,感嘆有之,羨慕有之,悵然有之。 誰能想到呢?當(dāng)初同村的婦人,如今境地卻是天差地別,同人不同命啊。 “對了,周氏搬到縣里來了,村里的房子怎么辦?那房子他們也才住了半年多,還是新的,又寬又亮,難道就這么空著了?” 關(guān)于北坡的房子怎么安置,季菀早就和母親商量過。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給大伯他們住。也省得住在劉氏旁邊,時不時的還得受氣。 季海和苗氏不愿占他們家便宜,要花錢買下來,周氏自然是不肯收的。苗氏握著她的手,感嘆道:“我知道你不缺這幾個錢,但我也不能白白要你的。我們家現(xiàn)在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也虧了你們家阿菀。就連阿平如今的造化,也都是阿菀的功勞。你們已經(jīng)幫了我們家很多,我不能不知足。這人的貪欲一旦開了口,就受不住了。阿香阿蘭她們都還小,我也不愿她們成為那樣的人。這銀子,你一定要收下?!?/br> 牽扯到對孩子的教育,周氏便沒再推辭,但只收了十兩銀子。事實上北坡那房子,加上家具和井等等,少說也十五兩銀子。她本來也沒存賺錢的心思,苗氏知道她就是這性子,也沒再矯情的推讓。 兩家私底下把房子的事兒落定,但沒外傳,是以村里的其他人都還不知道。 周氏身為一家之主,自是要在廳上招待貴客的。好在陸非離和齊糾等都是晚輩,也省了許多忌諱。再加上有苗氏陪同,更少了些拘謹。至于自持身份的劉氏,早被馮大娘幾個拉著去逛園子了。 季菀則是邀請昔日里的小姐妹們?nèi)チ俗约旱脑鹤?,都是鄉(xiāng)野里長大的小姑娘,未曾入過大富府邸,頂多聽村里有點見識的長輩們說起富貴人家的奢華,卻不曾親眼見證過。 這可謂是頭一次。 三進的院子,從大門到后院,無一處不精致,園內(nèi)設(shè)計布置更多了幾分清雅素淡。華而不俗,貴而不奢,更襯得這宅子的主人素雅淡然,品性高潔。 “阿菀,你家的宅子可真大,剛才從長廊走過來,一眼瞧見這些院子,我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br> 宋茵打量著寬敞精美的屋子和屋外臺階兩旁的盆栽,語氣羨慕卻無妒忌。 “這屏風(fēng)可真好看?!?/br> 馮梅摸著那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fēng),滿眼的喜歡和贊嘆。 胡翠大些,也更穩(wěn)重些,但瞧著屋子里五花八門的擺設(shè),也有些錯不開眼。 季香季蘭胡曉這些小姑娘,則是湊在一堆吃東西。 綠豆糕,鳳梨酥,馬蹄糕,百果糕,青團,栗子糕,以及她們家往外售賣的炸鮮奶和沙琪瑪,另外還有牛奶布丁等甜點。 孩子們最是喜歡這些個零嘴,一會兒吃這個一會兒吃那個,都顧不上說話。 季菀讓meimei季容看好孩子們,院子太大,別到時候跑得不見人影。 正午快到了,其實在這也坐不了多長時間。 這時候,曾婷來了,“姑娘,東邊江夫人來了,說是感謝您當(dāng)初出手救了她的小兒子,特來慶賀喬遷之喜。正在和夫人說話,夫人讓您現(xiàn)在過去?!?/br> 季菀眼神茫然。 “江夫人?我們家今天才搬過來,左鄰右舍的都不認識,我何時救過她家的小公子?” 曾婷低聲道:“江夫人帶著三個孩子一起來的,這幾個孩子…姓郭,說是桃花村出來的?!?/br> 她也覺著奇怪,夫家既姓江,孩子怎么姓郭?難道是隨母姓? 季菀卻想起來了。 年前她去桃花村買鴨子,替一個患有鉤蟲病的小男孩兒診過脈開過方子,那家人,就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