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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nóng)門秀色之醫(yī)女當家在線閱讀 - 第96節(jié)

第96節(jié)

    怎么會這樣?

    她想不通。

    周長清就是不喜林若薇的冷淡,喜歡她的乖巧柔順。這些年,她就是這樣留住他的。

    這次,周長清怎會不來看她?還將她的孩子給了林若薇。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林若薇,她做了什么?她不忍了嗎?要跟自己爭了?

    許氏心里清楚,周長清對林若薇余情未了,這時候如果林若薇要爭,自己是沒機會勝的。但以這么多年她的觀察,林若薇絕不是輕易妥協(xié)之人。究竟為何,周長清昨夜歇在了林若薇房里?

    是她,是她主動把周長清推過去的!

    想到此,許氏就恨得咬牙。她急切的想要撕破林若薇故作大度的真面目,卻沒想到,竟讓他們夫妻解了心結(jié)。

    弄巧成拙。

    許氏這次是真的慌了手腳,該怎么辦?

    對,她還有孩子,還有敘哥兒和桐姐兒。

    她立即坐起來,“來人,來人…”

    有腳步聲靠近,她忙道:“念真,快去把二姑娘和三…”

    許氏忽然怔住。

    周長清走了進來,平靜而漠然的看著她。

    ------題外話------

    我突然想起,柿子被關(guān)好久小黑屋了。嗯,先讓婆母跟未來兒媳婦搞好關(guān)系,就醬紫。

    第116章 親事近了(一更)

    “老…老爺?!?/br>
    許氏連忙一掀被子就要起來,周長清卻大步上前按住了她的肩,將她按了回去。

    他動作溫柔,許氏滿心的惶恐便散了些,但還未開口把泓哥兒要回來就聽周長清道:“淑文,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br>
    許氏一愣,委屈就涌了上來,眼眶也紅了。

    “老爺,我…”

    “當年是我糊涂,才應(yīng)了你兄長,納你進門?!?/br>
    柔情喜悅剛用上心頭,就被這句話全數(shù)沖散,許氏不可置信的看著周長清,心中涌上不安。

    周長清早已松開了她,面色一如往昔的溫潤儒雅,說出的話卻如數(shù)九天寒半的冰冷駭人。

    “這些年,我的縱容給了你希望,是我的錯?!?/br>
    許氏的臉,剎那就白了,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長清看著她,目光還是溫和的,卻沒有絲毫情意。九年,他從未對她動過情,許氏知道。正因為知道,她才不甘,才憤怒,才嫉妒。但現(xiàn)在,她更害怕,害怕得眼淚嘩啦就出來了

    未等周長清說出更絕情的話,她便連忙抓住了他的袖子,“老爺…老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后我再也不跟夫人爭了,我一定乖乖聽話,真的,老爺,你別趕我走,求求你…”

    “你誤會了?!?/br>
    周長清拂開她的手,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你是良妾,生了三個孩子,周家族譜上有你的名字,我不會趕你走。”

    許氏淚眼朦朧的望著他,“老爺…”

    “你還是我的妾氏,這個西院也是你的,你一個人的?!?/br>
    周長清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會讓人在這里建一座小佛堂,以后你便日日在此吃齋念佛,靜心贖罪。既死贖罪,就無需那么多人伺候了。你原來的那些人,大多都不太懂規(guī)矩。我已將他們遣散去了前院,再讓夫人調(diào)幾個老實本分的來伺候你。敘哥兒他們幾個,以后養(yǎng)在夫人膝下,夫人不會克扣他們半分,我也會好好督促敘哥兒和泓哥兒讀書,希望他們?nèi)蘸竽苡谐鱿ⅰM┙銉洪L大后,我和夫人也會給她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良緣。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我也會讓他們來看你,以盡孝道?!?/br>
    許氏慢慢睜大了眼睛,眼里是滿滿的恐懼和不可置信。

    “不,老爺,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是你聘進門的良妾,我為你生了三個孩子,我哥哥是縣令,也是你多年好友。老爺…”許氏哭了起來,去抓他的衣袖卻落了空,整個人沒了支撐點,直接從床上栽倒在地,周長清沒有去扶,她哭得更悲切,“老爺,九年了,我過門整整九年。從來都本本分分的伺候你,為你生兒育女,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為了生泓哥兒傷了身子落下病根,你答應(yīng)會好好待我的,老爺,您都忘記了嗎?我就算是犯了錯,也是太在意老爺了啊…”

    周長清已經(jīng)站了起來,平靜的看著趴在地上哭得淚人似的許氏,道:“犯了錯的人,總是要受到懲罰的。你恃寵生嬌對夫人不敬,心術(shù)不正誤了兒女,單單這兩樁罪,已犯了我周家家規(guī)。但正如你所說,你是我聘來的良妾,你為我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我不會請家規(guī),也不會把你趕出去。你若覺得這里修行不當,我會請示父親,將你送去家祠。”

    “不、我不要去家祠,不…”

    許氏驚恐的看著他,還想去扯他的衣擺,周長清卻退后一步,道:“同樣,我也是犯了錯的人。我錯在識人不清遭了你和你兄長的算計,我錯在不該醉酒糊涂鬼迷心竅應(yīng)了你兄長納你進門。最大的錯,是冷落虧負了夫人。這九年,我們都錯了。你既不愿去家祠,便在這里贖罪吧。你我之間,到此為止,再不復(fù)見。”

    “老爺!”

    許氏尖銳的聲音已充滿絕望。

    周長清走到門口停了下來,他沒轉(zhuǎn)身,低低說了一句,“我也要去贖我的罪了。”

    說完便再不停留,大步離去,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許氏呆呆的看著空蕩蕩的大門,直到有丫鬟進來扶她,她都沒反應(yīng)。她知道,周長清雖然脾氣溫和好說話,卻是說一不二。他并不糊涂,所以在他望過來的時候,許氏便知他早已看穿自己,所以不用逼問,她全都老實交代。這樣,興許周長清還會看在她陪伴他九年的份兒上,能寬恕她??蓻]想到,他容忍了她九年,同時也在這九年中耗光了對她所有的耐心。

    她觸及了他的底線。

    他的底線,是林若薇,是整個周家。

    對林若薇不敬,已讓他徹底厭棄。心術(shù)不正鬧得家中不寧,更是犯了大忌。

    素來家族落魄,都是從內(nèi)部開始潰爛敗光的。但凡想要家族興盛,家門就必須嚴謹。整個京城,世家權(quán)貴多矣,誰不知道周家家風(fēng)最是嚴謹?如若不然,當年就不會將兩個嫡女一個逐出家門一個外嫁用不得歸,就連當家主母,都被罰去了家祠。

    周太師是讀書人,三朝元老兩代帝師,門生無數(shù),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族親和睦,那是家族鐵訓(xùn),是周家子孫每一個人都必須牢記在心的金科玉律。

    許氏到底只是小戶出身的,入了周家也只是個妾。程氏看不起她,林氏不跟她計較,她便以為自己得了周長清的寵就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其實她壓根兒不懂真正的豪門貴族是什么樣的。

    她這輩子能登頂?shù)淖罡叻?,也就是這小小的西院了。

    其實如果她能安安分分的,周長清不會虧待她,就算不喜歡她,還是會給她應(yīng)有的體面??上恢?,仗著周長清的縱容便一再的挑釁他的底線。

    這完全就是自掘墳?zāi)埂?/br>
    許氏完了。

    徹底的完了!

    周長清用九年將她捧得無法無天,一朝翻臉卻也將她打入了地獄。

    林氏得知周長清對許氏的懲罰后,什么也沒說。當晚周長清過來,握著她的手,情真意切道:“薇薇,這些年是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夫妻一場,我只望能用余生來彌補這九年的虧欠。以后,別再給我納妾了。麗姨娘是個老實本分的,身體不好,你著人好好伺候,讓嵐姐兒常去看她以盡母女情分便好。以后,咱們夫妻好好過?!?/br>
    他一共就兩個妾,許氏被關(guān)了禁閉,他也放了話此生再不見她。麗姨娘和許氏不一樣,她本來就是丫鬟出身,很有自知之明,得了林氏的提拔對她感激不盡,從來就沒有什么爭寵的心思。又能養(yǎng)育親生女兒幾年,對她來說已是天大的恩賜。所以當林氏將嵐姐兒接過去的時候,她沒半點怨恨,甚至是感激的。

    因為她知道,將來女兒的婚事,還得林氏這個主母做主。嵐姐兒養(yǎng)在林氏膝下,時間久了總有感情。林氏又素來是寬厚的性子,只要她安守本分,不生什么野心,林氏無論如何都會好好為嵐姐兒打算的。

    所以有無寵愛,對她來說都一樣。

    林氏望著周長清,良久才道:“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br>
    她是庶出,在家的時候便小心謹慎的過日子,心思敏感。當初周家來提親,她和姨娘都懵了。

    要知道,雖然周長清也是庶子,但老太師的身份在那擺著,周家的底蘊和門匾那都是實打?qū)嵉?。別看周長清是庶子,可年紀輕輕就考了進士,前途一片光明。便是娶她的嫡妹,都算低就。

    這樣的人,居然讓她高攀上了。

    姨娘滿心歡喜,父親更是欣喜若狂,嫡母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因為她的嫡姐,嫁得還不如她。

    林氏則覺得自己在做夢。

    直到花轎進了周家大門,直到微醺的周長清掀開她的紅蓋頭,她看見他眼中那抹柔情,她才清醒過來。她是真的嫁進了周家,成了周家三少奶奶,正頭夫人。

    庶女的出身讓她習(xí)慣性的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她怕惹了周長清不快,連累自己的生母。

    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服侍周長清,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他與她說話,她便聽著,從不敢多問其他事。在周長清看來,這態(tài)度便顯得有些冷淡。

    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周長清又不愿挑撥直接問。林氏謹小慎微,更不敢主動開口,兩人間的隔閡就這么產(chǎn)生了。

    許氏的存在,更是那個導(dǎo)火索。

    本來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按照林氏的性子,其實是不會太過計較的。偏偏她是新婚,偏偏她剛懷孕不久,偏偏那段時間周長清對她不錯,讓她漸漸動了心。再加上孕婦脾氣有些大,她便賭氣說了那番話,事后也悔。但許氏已經(jīng)進門了,還是聘來的良妾,有個當官的哥哥,難道還能讓周長清把許氏趕出去?

    不可能,周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哪怕心里介意許氏的存在,但她知道,作為正妻便應(yīng)該寬容大度。男人都喜歡左擁右抱,拈酸吃醋的女人,只會讓男人厭煩。

    誰知道,她的‘不在乎’恰巧觸怒了周長清。

    夫妻倆各有各的心事,卻又都死扛著不說破,僵持了整整九年。直到周氏一家回京,許氏打起了瓊苑的主意,野心畢露。周長清才如醍醐灌頂,那一晚周長清在林氏耳邊那一聲‘微微’也讓林氏當頭一棒,瞬間了悟。

    心結(jié)解開了,周長清摟著妻子,與她說了周氏的身份,說了他的嫡母和另一個嫡姐。

    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秘辛,他全數(shù)告訴了她。

    這代表著他對她的信任和看重。

    “長姐是父親的原配所出,是父親的第一個孩子,最得祖父和父親看重,自小養(yǎng)在祖母膝下,性子溫厚寬和,最是良善不過,對我們幾個弟弟meimei也素來十分關(guān)照。當年出了那樣的事,她是最大的受害者,卻被逐出家門,這些年想必過得不容易。如今他們一家住在府上,你我都要敬重她,善待她的孩子?!?/br>
    林氏點頭,“老爺不說,我會這么做的?!?/br>
    那天若非周氏說了那些話,她大概未必會這么早就對許氏出手,也就不會有后來的事兒。說起來,周氏算是他們夫妻的恩人。

    想到此,林氏便覺得明日去瓊苑,好好感謝周氏。然而周氏一大早就帶著兩個女兒去了安國公府。

    安國公府同樣是世家貴族,不過人口可復(fù)雜多了,且還沒分家。上上下下正頭主子加起來,都有好幾十號人。更別說使役了,得好幾百號人。所以同樣的七進宅子,安國公府就比周府顯得熱鬧多了。

    季菀頭一次來的時候就在心中感嘆。

    周家清貴,重點在這個‘清’字上。雖然也是頂級世家,自是富貴難言。但比起安國公府,周家的‘富’,就顯得有些遜色了。

    季容還私底下跟季菀咬耳朵,“jiejie,京城這些世家,也太奢侈了。無論是周府還是安國公府,隨便一套茶盞,都夠普通人吃一輩子了。便是有些地位的丫鬟,都是穿金戴銀的。比尋常人家的大家閨秀都氣派?!?/br>
    鄉(xiāng)下出生的姑娘,一步步走到京城,所見所聞已非當日。即便如此,季容仍舊還是為這些世家豪門的富貴驚嘆。

    季菀上輩子也是普通人,沒接觸過真正的豪門。這輩子從鄉(xiāng)下走到縣城,論富貴,她先后去過江宅和朱府。貴人嘛,她見過公府世子,太守縣令,接過圣旨受過封,見過天子。

    再加上在周家受到的熏陶和教育,基本上也能融入這個時代的上流社會了。再加上前世二十多年的歷練和經(jīng)驗,讓她比季容更成熟沉穩(wěn),思想和眼光也更為大氣。對于這些豪門的‘奢靡’,已能以平常心對待。

    “周府和安國公府都是底蘊深厚的世家,尋常那些世家或者普通貴族,未必有這樣的氣派?!?/br>
    她這樣對meimei說,“咱們剛來京城不久,也沒怎么出過門,所見所聞有限。等以后住久了,肯定會出入那些公卿之家,見得多了,你就知道了?!?/br>
    豪門那也是分等級的。

    所謂世家,那至少都是三代底蘊,還得好好經(jīng)營,要不然,連個后起之秀都不算。

    那時他們一家回京不久,沒多少人知道他們,也就靠著在北地的時候認識了陸非離有了些交情,才能光明正大登安國公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