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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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半天的季容走過來,“如果真的是三夫人貪墨了中饋,那些錢又用在了哪里?府里的用度都是有分例的。她若太過奢侈,祖母肯定會懷疑的。” “很簡單?!?/br> 季菀嘴角噙一抹冷笑,“要么就是用這些錢給自己添了私產(chǎn),要么就是藏于別處。” 第139章 審問(二更) 孔mama辦事利落,很快就把那些鋪子里的掌柜給‘請’到了榮安堂。老夫人一邊看賬簿,一邊聽周氏匯報細節(jié)。 “莊子鋪面那邊的收成我還未派人去問,只看這些,府中每年的花銷都有一萬多兩被人從中抽走?!?/br> 蕭老夫人雖放手中饋多年,但許多東西,她還記得。越看賬本,臉色就越黑。 “去,把三夫人請過來?!?/br> 三夫人管中饋那么多年,府中上下都是她的人。早在孔mama領(lǐng)著那幾個掌柜進府的時候,她就得了信兒,當(dāng)即變了臉色。 “怎么回事?不是說周氏沒從賬本上看出蛛絲馬跡嗎?怎么會突然派人去調(diào)查?那幾個蠢貨,孔mama讓他們來他們就來,那么聽話,忘記誰才是他們的主子了?” 她坐在梳妝臺前讓丫鬟給她梳頭,怒火中撒之下一偏頭,頭發(fā)一扯動,疼得她立即扭曲了面容,反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笨手笨腳的東西,滾下去?!?/br> “是?!?/br> 梳頭的丫鬟慌忙捂著臉退了出去。 金嬤嬤上前接著給她上妝,“夫人,事已至此,怕是老夫人很快就會讓人來傳話了,您得想好說辭才是。” “還能有什么辦法?” 三夫人臉色沉冷,鏡子里的容顏扭曲得近乎丑陋,“我當(dāng)那周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腌臜貨,誰想她竟這么心細。剛接管了中饋,就打我一個措手不及。那個姓孔的老貨,是她從娘家里帶來的,軟硬不吃,想收買是不行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把那些個老油條給帶進了府里。賬本一查,就全完了?!?/br> 金嬤嬤自是知道這個理,嘆了一聲。 “老奴早就勸過您,您掌著中饋,是蕭府的當(dāng)家夫人,已是足夠體面,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您何苦從中牟利。一旦查出來了,怕是老爺也會…” “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還不如給我想想法子,該怎么向老夫人交代?!?/br> 三夫人本就是心急火燎,耐心全無,再聽她說這些廢話,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一根金簪拍在化妝桌上,直接摔落了上面的珠花。 金嬤嬤默了默,道:“現(xiàn)在看來,是瞞不住了,唯有實話實說…” 三夫人一揮袖,胭脂盒象牙梳螺子黛全都揮到了地上。 “實話實說?你讓我實話實說?那不就等同于自投羅網(wǎng)?有了這個前科,我以后還怎么從周氏手里把中饋之權(quán)搶過來?你說??!” 金嬤嬤低著頭,“二夫人剛接管中饋,這樣的事兒她肯定會請示老夫人,老夫人肯定會徹查。賬簿一對,再派人去外頭稍稍一打聽,就什么都明白了。您用府中的中公給自己添置的私產(chǎn),還有…” “閉嘴!” 三夫人臉黑如鍋,早已是亂了分寸。 她怎么都沒想明白,明明自己做得那么天衣無縫,周氏是如何發(fā)現(xiàn)端倪的? 這時候,習(xí)嬤嬤進來了。她還是恭敬的,“三夫人,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br> 三夫人臉色一變,強自鎮(zhèn)定道:“母親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嗎?” 習(xí)嬤嬤面帶笑容,“老奴只是個傳話的,您過去便知道了?!?/br> 這個老貨! 三夫人心中暗恨,卻不得不跟過去。 剛進屋,就感受到屋子里氣氛的壓抑,再一看,管事們跪了一地。瞧那模樣,是都招了? 三夫人心里咯噔一聲,甚至都不敢去看老夫人的臉色。 “母親?!?/br> 她走到中央,顫顫巍巍的喚了聲。 老夫人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神情很淡,但看在心虛的三夫人眼里,卻是不怒自威。 “我給你個機會,自己說?!?/br> 老夫人語氣依舊是平靜的,“想好了再說,說清楚。” 三夫人一眼看見她手邊的一摞賬本,心里又是咯噔一聲,“母親,我是冤枉的,這么多年我打理府中內(nèi)務(wù),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萬莫聽信小人的讒言…” 話一出口,金嬤嬤就忍不住嘆息。 老夫人哼笑一聲打斷她,“我還什么都沒說,你卻上來就喊冤,那你倒是說說,誰在我耳邊進了讒言,又冤了你什么?” 三夫人當(dāng)即失色。 不打自招,說的就是如今的她。 如果不是心虛害怕,何須還在老夫人未曾問罪前就開始分辨? 周氏坐在左下首,一直沒吭聲。 “夫人?!?/br> 金嬤嬤瞧見老夫人眼底那層陰霾,擔(dān)心自家主子還拎不清說出不該說的話,忙小聲提醒,“人證物證俱在,您莫要再分辨了。如今瞧著,老夫人還未曾將此事告知老爺。若是您再狡辯,鬧到了老爺跟前,可就讓那幾個小的看了笑話去了。尤其那個鐘氏…” 醍醐灌頂。 三夫人當(dāng)即跪下來,“母親,我知錯了。我想著安哥兒和姝姐兒以后長大要嫁娶。他們都是府中嫡女,代表的是咱們蕭府的臉面,聘金嫁妝自不能少。我娘家非顯赫世家,便是將我的嫁妝全數(shù)添上,也不過九牛一毛。還有良哥兒和貞姐兒他們幾個,雖非我親生,但我是他們的嫡母,將來的前程,也得我這個嫡母cao心…母親年紀大了,早不問這些瑣事,我不敢叨擾。一時鬼迷心竅,才貪了府中中公,母親,我真的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邊說邊哭,一臉悔恨無奈,還有幾分委屈和不得已。 堂堂嫡母,為了庶子庶女的前程鞠躬盡瘁,不惜貪墨中公。如斯良苦用心,卻被揭發(fā),還要在婆母面前下跪請罪。 多可憐啊。 周氏垂著眼簾,面色無波。 如今她終于明白自己當(dāng)年為何會被meimei的楚楚可憐所欺騙。論虛偽論演技,她的確是自愧不如。 三夫人字字句句都在請罪,卻也字字句句都在為自己開脫,更是明里暗里在指責(zé)她小人之心。 她若這時候出口反駁,便是咄咄逼人,真正的居心不良。 沉默,比千言萬語都管用。 果然,老夫人見她哭訴,非但沒有同情理解,反而臉色更黑,“你還在狡辯!” 這一怒非同小可,三夫人直接嚇得連哭都忘記了。 “你非要我找人去府衙把你的私產(chǎn)都查出來,你才肯說是不是?”老夫人滿目火光,“這些年府里采辦的鋪子,大部分都是你的陪嫁。你用我蕭家中公的錢,去貼你的娘家。你那些綢緞莊首飾鋪,賣給其他買主價格大多便宜一半。若非今日,我竟不知,這些年我蕭家養(yǎng)了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br> 三夫人萬沒想到,老夫人竟已查到了這些,臉色更是蒼白如雪,腦子里翁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早已忘記了該如何為自己開脫。 “說!” 老夫人勃然大怒,“這些年,你到底貪了多少!明明白白的給我說清楚。如果說不清楚,我也不介意把你母親兄嫂請過來。問一問,他們究竟養(yǎng)了個多孝順的女兒,把我蕭家當(dāng)冤大頭,如斯的狼心狗肺?!?/br> “不、不要,不要請我母親過來?!?/br> 三夫人滿眼恐慌,她是真的害怕了,“母親,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滿面寒霜,眼中全是對三夫人的憎惡和失望。 “我念著你好歹也算大家出身,卻不想如斯的膚淺。卻是我錯了,你這般心性,教出的子女未嘗不如你一般。從明日起,姝姐兒就過來,我親自撫育。貞姐兒他們,也都交還給他們的生母教養(yǎng)。我蕭家的孩子,不能被你這樣的狹隘婦人耽誤了?!?/br> 三夫人悠然瞪大雙眼,歇斯底里道:“不,不行,母親,您不能這么做。自古小妾不為母,我是嫡母,庶出的子女,只能認我為母。我是正妻,是蕭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娶回來的正房夫人。您這么做,便是打我的臉,讓一群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來踐踏我?!?/br> “你還知道要臉?”老夫人目光冷寒,“你若知道臉面,就做不出這樣下作的事。你若還知自己是正房夫人,就該知道為人妻者當(dāng)大度寬容,而非小肚雞腸,處處刁難子女。我知你不喜歡阿讓那幾個姨娘,你是正頭夫人,平日里責(zé)罵幾句,我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算了。可沒想到,你竟變本加厲,以公謀私,還想推卸責(zé)任。你看看,你現(xiàn)在哪里還有一個正頭夫人的體面?” 老夫人越說越怒,“說,這些年,你到底貪了多少,又把這些錢都花到了何處。若不說清楚,等阿讓下朝回府,你便自己與他交代。到時他要如何處置,就看你的造化了?!?/br> 三夫人頓時面如死灰。 第140章 收回私產(chǎn)(一更) 最終三夫人還是招了。 打從她嫁入蕭家,十余年間,她一共貪墨的銀兩將近十萬兩。全都是從采買這塊兒抽走的。鋪子田莊她倒是一分沒動,不是她良心大發(fā),而是莊頭鋪面的管事全都是蕭府的老人忠仆,不聽她使喚。而且她也擔(dān)心動得太多,會被老夫人發(fā)現(xiàn)。 就因為舍去了這個大頭,所以她才在采買上變本加厲的貪污。 世家大族一年的進項怎么著也能有個四五萬,她又是從支出的開銷里抽走的,賬簿明細一目了然。有錢人家,哪里會計較那些東西的物價?甚至不知道,一兩銀子幾乎足夠窮苦三口之家半年的口糧。 所以三夫人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年年的貪。最開始她怕貪多了被發(fā)現(xiàn),所有物價都只比原價高了一成。慢慢的,胃口養(yǎng)大了,便越發(fā)大膽。尤其最近這兩年,都貪了快四萬兩。 至于這些錢用于何處? 她置辦了私產(chǎn)。 田地莊子等等,全都是她陪嫁的人在打理。這些都是要在衙門造冊的,余家又不是什么顯赫世家,豈會給女兒太多嫁妝?她置辦私產(chǎn)的這些錢顯然早已超過嫁妝,蕭家乃皇親,京兆衙門那邊發(fā)現(xiàn)了端倪,豈會不提醒?然而府尹大人太忙,這種事情并不用親力親為,交給師爺就可以了。而這個師爺,恰好和三夫人的長嫂的父親是好友。所以,自然就瞞天過海了。 當(dāng)然,她不會把所有的錢都用來置辦私產(chǎn),她還會留著一些銀兩供日常開支。府里每人的分例都是固定的。所以那些夫人太太們?nèi)粝腩~外給自己添菜添衣添收拾,都是用自己的嫁妝。 三夫人哪里舍得動自己本就不多的嫁妝?所以每月貪墨的一部分銀兩,都用來額外開支了。 府里采辦布料收拾的那些個鋪子,原本是固定的渠道,她一步步慢慢換成自己的陪嫁。 也就是說,她用蕭家中公的開支花在了自己的鋪子上,她吃蕭家的用蕭家的穿蕭家的賺蕭家的還要額外吸蕭家的血! 若是季菀在這里,一定會驚嘆三夫人的商業(yè)頭腦。 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無本萬利啊。 周氏聽完也是滿臉驚色,同時也有些后怕。 還好那日女兒在她那,看出賬本的問題,查了出來,否則這么大一個鍋都得她來背。 近十萬兩的銀子,還有那些田產(chǎn)鋪子每年的收成…一年年積累下來,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三夫人的胃口可真不小。 老夫人到底給她幾分顏面,早就讓人把跪在地上的那些掌柜和管事的以及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全都帶了出去。否則讓府里的人知道三夫人的‘惡行’,以后她就別想做人了。 屋子里一片靜謐,良久,老夫人才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了,“你娘家嫂子幫你瞞天過海,你就沒想著給她些好處?”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