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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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得回北地一趟,最近幾日怕是都得走親訪友吧?” “嗯。” 季菀點頭,“明天我就去登縣,探望大伯他們一家,還有蕭府邱姨娘拖我給江夫人帶的禮品,得送過去?!?/br> 第225章 忠勇伯府(二更) 兩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朱老夫人的院子。 季菀如今身份貴重,朱老夫人沒有誥命在身,只因是長輩,才未曾去大門迎接。此時已牽著孫子在自己的院門口等候了。見到季菀便微微彎腰,“老身恭迎世子夫人?!?/br> 季菀在京城的這兩年,幾乎沒去過陌生府邸做客。但有不少外客拜訪,世家閨秀們也對她行過禮,只是朱老夫人一把年紀(jì),還對她一個小輩彎腰鞠躬,她骨子里現(xiàn)代人的思想立即跳出來了,連忙上前去扶。 “老夫人快快請起,您是長輩,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禮不可廢,應(yīng)該的?!?/br> 朱老夫人含笑說完后又看了看正好奇望著季菀的長孫,“這是老身的孫兒朱克克,年幼不知事,望夫人見諒?!?/br> 季菀低頭看朱克。 小家伙長得很漂亮,眉毛和輪廓都肖似其父,眼睛和嘴唇更似其母,長大后也是個美男子。 “克兒長得真好看?!?/br> 齊敏滿面微笑,“克兒,快叫姨母。” 朱克仰著頭,眼神里全是陌生,卻還是乖巧的叫道:“姨母?!?/br> 小家伙聲音軟軟脆脆的,聽得季菀一顆心都化了。 她看向向凡,向凡會意的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盒子,打開。季菀從中取出一塊金鎖,彎腰給朱克戴在脖子上,“這是京城有名的工匠打造的,上面刻著克兒的生辰八字,就當(dāng)是我這個做姨母的給克兒的見面禮?!?/br> 朱老夫人連忙拉著孫子道謝。 齊敏道:“你帶的禮品桌子都擱不下了,還特意給克兒打什么金鎖,太破費了?!?/br> “克兒是我的干侄兒,本來這塊金鎖早該送的,但他出生不久后我就去了京城,好在還有回來的機會。時隔兩年才補上,我已然心中有愧。jiejie再說這些客套的話,就是拿我當(dāng)外人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行不?克兒,快謝謝姨母。” “謝謝姨母?!?/br> 朱克乖巧得很,嘴巴也甜,一口一個姨母的,叫得季菀很是歡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粉嫩的臉蛋,牽著他的手進(jìn)了屋。 季菀主要的目的是來和齊敏敘舊的,朱老夫人是長輩,也只是盡一盡地主之誼。沒呆多久,齊敏就把季菀?guī)チ俗约旱脑鹤印?/br> “你去京城的這兩年,發(fā)生不少事吧?” “嗯,不過也還好?!奔据液唵胃爬ǎ盁o非就是從周府搬到蕭府,然后再從蕭府出嫁。我呢,在京城繼續(xù)做我的生意,家里人也沒反對,倒也挺充實的?!?/br> “你就別在我跟前避重就輕了?!饼R敏嘆道:“我知道蕭府可不止一房,府里兄弟姐妹也不少,定會有人為難你們母子?!?/br> 季菀笑笑,“這人多的地方,難免有摩擦,但都是小事。祖母和父親待我們姐弟都很好,從未拿我們當(dāng)外人,我娘又生了兩個小弟弟,阿容也定了親。還有阿珩,天天跟著阿瑞同吃同住,兄弟倆感情好得很。這同一屋檐住著,便是親生的兄弟姐妹,都有口角之爭,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是嗎?” 齊敏揚眉,“我可是知道,蕭三夫人被送去了洛陽,定是沒少欺負(fù)你們?!?/br> 季菀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這事兒在京城貴族之間雖然算不得什么秘密,但不至于流傳到北地來。 齊敏悠悠道:“陸三郎沒告訴你,我齊家出京城自忠勇伯府嗎?” 季菀一愣。 這事兒,陸非離還真沒對她說過。 “齊家祖上行商,后來出了個武將,做了開國功臣,封忠勇公。但傳至我祖父那一代的時候,子孫平庸,降級為侯。我父親本應(yīng)請封世子,但祖母早逝,祖父續(xù)弦,又生了個嫡子,也就是我二叔。他們母子倆野心昭昭,為了爵位,屢次設(shè)計陷害,我祖父又偏心他們母子,生生逼得我父親放棄世子之位。還好有宗親耆老站出來說話,分家的時候?qū)⑵叱傻募耶a(chǎn)全都給了我父親。我父親對祖父寒了心,帶著母親來了松陽,二十多年都未回過京城?!?/br> 齊敏語氣淡淡,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我二叔空有野心,卻是個酒囊飯袋,無法繼承先祖大志,齊家的爵位再次降級成了伯爵。大概是報應(yīng),他的兒子也沒一個出息的,除了花心風(fēng)流吃喝玩樂,什么也不會。齊家漸至沒落,家底也要耗光了,眼看著連爵位都快保不住。這不,去年齊家老太太派人來請我父親回去襲爵。” 說到這里,她冷哼一聲。 “說得好聽,不過就是惦記這我齊家的家產(chǎn)罷了?!?/br> 季菀明白了。 忠勇伯府有求于齊太守,打聽到齊糾在和她合伙開火鍋店,所以就把關(guān)于她在京城的消息告訴了齊府的人以示討好。 “忠勇伯府如今就是個空殼子。哦,聽說三叔續(xù)弦兩個,小妾就不說了,一大堆。嫡子嫡女加起來足有七個,庶出的更多。到現(xiàn)在為止,還未出閣的姑娘都有十來個。府里的少爺們,娶了妻都眼看都要住不下了。齊家主母,也就是我三叔的第三任妻子,已經(jīng)把好幾個庶女送給富商做妾,就為了豐厚的聘禮。剩下的那些個庶女,估計也逃不了這個結(jié)局?!?/br> 齊敏撫著自己的腹部,道:“當(dāng)初他們狼心狗肺算計我父親,如今眼看齊家沒落了,又跑來阿諛諂媚,如此趨炎附勢,簡直厚顏無恥?!彼謬@一聲,“其實我父親在松陽為官多年,清正廉潔,頗有好評,早就有升遷的機會。但他不想回京,所以才一直呆在松陽。” “我想起來了。”季菀忽然道:“去年冬,忠勇伯夫人曾遞上拜帖。祖母說忠勇伯府內(nèi)里亂得一團(tuán)烏糟,忠勇伯夫人不拿庶女當(dāng)人看,刻薄到了極點,幾乎沒人愿意和她來往,根本不許她登門?!?/br> 她當(dāng)時也就聽了幾句,反正和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忠勇伯府,竟是齊家本家。 “jiejie,你父親真的不打算回京嗎?” 古代人,尤其是大家族的子孫,只要不是個混球,骨子里多少都有家族榮譽感。 齊太守那樣正直的人,只怕也不忍齊家先祖留下來的爵位被不孝子孫敗光。 齊敏默了默,道:“三叔他們不是個東西,但先祖清名不容辱沒。去年我回去探親的時候,母親就跟我說了。父親是愿意回去的,但有條件。他當(dāng)家,三叔一家就得分出去。至于齊老夫人,總歸是長輩,他愿意供養(yǎng)。其他人,則不許留在伯爵府。” 齊老夫人母子肯定不同意。 季菀已然猜到結(jié)果。 齊家風(fēng)光的時候,把原配嫡子趕走。如今沒落了,又想請人回去承襲爵位,延續(xù)齊家榮耀,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 世上有這么便宜的事兒么? “齊家老夫人把唯一的兒子當(dāng)心肝兒寶貝似的疼,哪里會同意這樣的要求?還想以長輩的身份對我父親施壓。哼,她以為我父親還是當(dāng)年那個任她拿捏的受氣包?白日做夢。她不答應(yīng),我父親也不會松口,就這么耗著,看他們能堅持到幾時?!?/br> 季菀忍不住笑起來。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溫柔的性子,沒想到也這么嫉惡如仇。” 齊敏也跟著笑道:“這人嘛,誰沒點脾氣?你以前對付你奶奶和你三叔一家的時候,不也沒手軟?” “對了,說起我三叔,我倒想起一件事?!奔据业溃骸澳瓿跹嘌鄟砭┏翘接H,說我三叔時常接觸權(quán)貴,估摸著是想走捷徑入仕。你父親是松陽太守,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第226章 匆匆一瞥(一更) “你三叔?” 齊敏搖搖頭,“這個我倒是不清楚。這兩年我都在家照顧孩子,很少出門,回娘家探親也沒聽父母說過?!?/br> 京城忠勇伯府那邊和齊家杠上了,時不時就會派人來游說,齊太守夫婦甚是煩擾,除了職責(zé)范圍內(nèi)的事,也無暇關(guān)心其他。 “不過你現(xiàn)在回來了,估摸著也要住個一年半載,憑安國公府的地位,你只要吩咐一聲,還有什么打聽不出來的?” 那倒是。 安國公雖然在松陽沒實權(quán),不過身份在那擺著,對地方官員還是有著絕對的震懾力的。 季菀笑笑,“我只是隨便問問?!?/br> 其實季遠(yuǎn)再怎么蹦跶,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根本無需擔(dān)心。但季遠(yuǎn)是個十足的為君組,這樣的人如果發(fā)達(dá),絕對是個禍害。 齊敏留季菀在府中用完午膳,才派人送她出門。第二日,她又去了登縣。 闊別兩年,登縣沒多少變化。只不過現(xiàn)在前線在打仗,百姓多少心有惶然,街道也不如平日里熱鬧。 之前在登縣的宅子當(dāng)時沒有賣,就暫時給了季海一家暫住?;疱伒昴沁呺m然也有地方住,但胡翠生了孩子,如今又懷上二胎,店里太嘈雜,不適合安胎。店里有足夠的伙計和管事,季海父子也不用天天從早到晚的守著。 可周宅太大,需要人灑掃,所以就買了幾個下人。 門房不認(rèn)識季菀,但看門口停著華貴的馬車,便知曉是貴人。 曾婷上前道:“勞煩進(jìn)去通稟一聲,就說菀姑娘回來探親了?!?/br> 季菀不想太過高調(diào),也就不用擺貴夫人的譜了。 門房不敢大意,連忙進(jìn)去稟報。 季海父子白天都在火鍋店,苗氏偶爾會回義村,巡視田地,看看蔬菜瓜果以及魚塘等。 這個時候,家里就只剩下胡翠和季香季蘭兩姐妹。聽了門房的稟報后,胡翠先是一怔,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阿菀回來了?” 她臉上露出驚喜,立即站了起來,“阿香,你幫我看著帆兒,阿蘭,你隨我去迎阿菀?!?/br> “嗯?!?/br> 姐妹倆也是一臉喜色。 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信件往來比平時時間更長,季菀就沒提前寫信告知大伯自己要回來,是以胡翠才會那么震驚。 “對了,快去火鍋店,請老爺和兩位少爺回來。” “是。” 胡翠現(xiàn)在挺著大肚子,季蘭小心的扶著她往外走,兩人步伐飛快,很快就來到大門口。 季菀已經(jīng)下了馬車。 她通身的富貴難以掩飾,再加之容貌出眾,左鄰右舍以及路過的行人都紛紛側(cè)目。 一腳踏出大門的胡翠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眼前這個美麗無雙氣質(zhì)高貴的少婦,與她印象中的好姐妹,甚有差異。她有點不敢認(rèn)。 季蘭卻已歡喜的叫道:“菀jiejie。” 她松開嫂子的手臂,飛奔一樣跑了過來。 十歲的姑娘,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心思單純,沒大人的那些種種顧慮,看見闊別兩年的堂姐,也就忘記了所有尊卑禮數(shù)。 胡翠都來不及阻攔,她已跑到季菀跟前。 “菀jiejie,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好想你。二嬸和阿容阿珩呢?他們也回來了嗎?” 季菀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你一口氣問這么多問題,要我先回答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