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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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當(dāng)初余氏被趕出門的時候,蕭老夫人都沒這么連名帶姓的叫過她。這次,是真的震怒了。 皇帝的丈母娘,那威嚴(yán)還是妥妥的。 余氏再猖橫,在婆母盛怒之下,也有些怵,神色微斂,嘴唇卻還抿得死死的,未有絲毫悔改之意。 “我已派人去了余府,請你的母親和兄長過來?!?/br> 余氏眼里閃過亮光,那是希望。 “我蕭家,絕不容殺人犯?!?/br> 蕭老夫人話音剛落,外頭響起丫鬟的稟報聲,余老夫人攜其子媳來了。 自打余氏被發(fā)落洛陽后,兩家就生了嫌隙,余老夫人一來心有怨恨,二來身體也不大好,便是年節(jié)之下,都未曾登門拜訪。時隔近兩年,蕭府來人,說是請,態(tài)度卻不那么好,還刻意點(diǎn)名讓她帶著兒子隨行。 余老夫人起先不明所以,聽了這話便有些猜測。但她要問的時候,對方卻閉口不答。 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蕭府,一進(jìn)門,就看見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女兒,余老夫人震驚之下險些就要發(fā)怒。 “母親,您可來了,女兒好苦” 余氏一見親娘,立即眼淚嘩嘩的,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余大爺和余二爺也是面有驚色,兩個女人倒是很默契的對視一眼,不吭聲。 “這是怎么回事?” 余老夫人上前幾步,怒氣根本壓抑不住,質(zhì)問的目光直逼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比她更怒,“她私自逃跑,并刺殺我蕭氏長孫,觸犯大燕律法。余老夫人,你說,我到底該如何處置她為好?” “什么?” 余大老爺震驚失色。 余老夫人身體一晃,險些摔倒,兩個兒媳趕緊上前攙扶,仍舊沒說話。 “不,母親,是他們逼我的…”余氏哭著狡辯,“他們虐待我,不給我吃的,天天都綁著我,從早到晚都監(jiān)視我。內(nèi)戰(zhàn)打起來了,我怕,只能逃走,外面那么亂,人人都欺負(fù)我,女兒好苦,好苦…他們不給我活路,他們要我死,母親,我沒殺人,他們冤枉我,他們一個個的都想置我于死地,母親…” “胡說八道!” 蕭三爺忍無可忍,他一怒而起,“蕭家何曾虧待過你?你打傷丫鬟索取財物私自逃走,還用匕首刺傷阿瑞害他險些沒命,如今還敢惡人先告狀,你…” “不必多說了?!?/br> 蕭老夫人迎上余老夫人驚怒又微帶惶惑的眼,冷聲道:“她手持利刃傷人是不可爭辯的事實。你余家若不認(rèn),我不介意鬧上府衙,也不介意遠(yuǎn)赴北地尋找證人。她刺傷阿瑞的匕首,阿瑞隨行的侍衛(wèi),還有給阿瑞診治的大夫…不過就是花些時間罷了,等阿菀回京就可順道帶回來。到時候就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們余家到底養(yǎng)出了個什么樣的女兒!” 第259章 以命相抵(二更) 蕭老夫人態(tài)度十分堅決,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 余老夫人震驚,脫口而出道:“那怎么可以?先不論此事是非如何,我也不能聽?wèi){你們一面之詞。再者,即便我女兒有過,也罪不及子女。若是鬧上府衙,安哥兒和姝哥兒將來要怎么辦?他們也是蕭家的子孫…” “你不用拿這個來威脅我!” 蕭老夫人不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當(dāng)初就是因為顧及安哥兒和姝姐兒的前程,才沒有休了她,只讓她去洛陽老家吃齋念佛,修身養(yǎng)性,靜思己過??伤堑凰蓟诟?,還變本加厲。這次阿瑞命大,才逃過一劫。但她如此惡毒行徑,已是罪大惡極,我蕭家,絕不能再容忍?!?/br> 余老夫人看出來了,以前蕭老夫人還念及兩家聯(lián)姻的情分,一再寬容,如今是真的半分情面都不講了。 她心里一沉,神情也有些慌亂。 “你若不服,盡可去報官。看看到時候,丟臉的是你余家,還是我蕭家?!?/br> 蕭老夫人發(fā)了狠話,“安哥兒姝姐兒便是因此背上污點(diǎn),那也是我蕭家子孫。有我蕭家護(hù)著,誰敢輕視半分?” 余老夫人臉色微變。 她沒忘記,蕭家出了一個皇后,那是正經(jīng)的皇親國戚。蕭安和蕭姝哪怕因有個惡毒的娘而受人非議,但有蕭家做靠山,也不至于真就毀了一輩子。再則,如今兩個孩子還小,再多的流言,過幾年也慢慢散了。頂多就是蕭姝將來嫁人可能不會那么如意??扇羰挵材軕{自己的能力考中進(jìn)士,入朝為官,蕭姝也會跟著沾光。 總之,如果余氏傷人的事傳出去,影響最大的,還是余家! 在蕭老夫人跟前,余老夫人沒有倚老賣老的資格。她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婿,蕭三爺。 “姑爺,佩心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說?” 蕭三爺并未理會余氏看過來的目光,淡淡道:“她持刀傷人,是不爭的事實,自然是公事公辦?!?/br> 余氏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一般,“蕭讓,你什么意思?” 余老夫人又晃了晃,勉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繃著臉道:“夫妻一體,你當(dāng)真要這么絕情?” “不是我絕情?!?/br> 蕭三爺素來敬重長輩,但如果余老夫人一味偏袒女兒而不分青紅皂白,他也不懼。 “是她作繭自縛?!彼溃骸耙郧八阌羞^害死庶子的先例,后有苛待蔚哥兒,如今更是膽大包天持刀傷人,阿瑞胸前的傷口尚在,岳母若還覺得是我蕭家一面之詞,那不妨擺上公堂,孰是孰非,論個清楚明白?!?/br> 余老夫人臉色一白。 哪怕是議親議貴之臣,殺害世家子弟,都是要論罪的,更何況余家已不復(fù)昔日盛世。女兒是別家媳婦,持刀殺人,殺的還是侄兒。傳出去,說法可就多了。 外界最大的非議,大底就是女兒要給自己兒子爭家主之位。 畢竟如果蕭瑞死了,蕭安就是這一輩的長子。至于蕭瑯和蕭鈺…長孫都敢殺,更何況是兩個才牙牙學(xué)語的嬰兒? 她幾乎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流言會有多么瘋狂。 “母親,救救我,救救我…” 余氏最大的倚仗就是娘家,如今見丈夫和婆母都如此堅決,而母親似乎也已無能為力,她心里頓時慌了。又聽得女兒的哭聲,她眼中又是一亮,道:“姝兒,安安,我的孩子,快救我,他們都要害我,都要害我…” 蕭姝偏開頭,哭得更傷心了。 蕭安紅著眼,滿眼都是失望。 他在期待什么呢?期待母親說一句,她并非有意傷了大哥?她只是被逼無奈?她還良心未泯? 到了如此地步,她還句句狡辯,字字攀誣他人,就和從前一樣,從不肯認(rèn)錯。無論做了什么,錯的永遠(yuǎn)都是別人。 他閉了閉眼,雙手緊握成拳,又慢慢松開。 “娘?!彼鹕恚谒腥梭@詫的目光中,跪在了余氏面前,聲音沙啞,道:“如果您還認(rèn)我和姝兒,就認(rèn)罪吧?!?/br> 余氏目光睜大,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兒子說出的話。 余二爺已斥道:“安哥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她可是你親娘…” 余二夫人一把扯住丈夫的衣袖,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管。 今天這事兒再清楚不過了。小姑子不堪忍受佛堂清苦,打傷了丫鬟逃走,正逢戰(zhàn)亂,肯定吃了不少苦頭。任性清高的小姑子把這筆賬全都算在了蕭家的頭上。所以在蕭瑞找到她的時候,惡向膽邊生,直接想要?dú)⑷藴缈凇Ul知道,殺人未遂反被抓。 怪得了誰? 這就叫報應(yīng)。 余大老爺本也想說話的,同樣被妻子制止。 余家上下,就她最清醒最理智。小姑子是個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這些年闖的禍?zhǔn)逻€少了?驚動娘家來給她收拾殘局的,這已是第三次。 就是因為婆母縱容偏袒,才養(yǎng)成了她這般的性子,如今甚至都敢殺人了,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別忘了,余氏險些殺死的,那是蕭家長孫,人家可還有個皇后姑姑皇帝姑父,還有個太子表哥公主表姐。 別說余家了,說句難聽的,就是季菀這個出嫁的繼女,若是在陸家行為有不妥之處,只要蕭家肯為她出面,陸家都不敢太過追究的。 越是名門望族位高權(quán)重,就越注重顏面。 說白了,季菀哪怕不姓季,那也是從蕭家出嫁的姑娘,代表的是蕭家的顏面。況且,人家母親是當(dāng)家夫人,還有兩個親弟弟是蕭家子孫,蕭家能不護(hù)著? 陸家那樣的勛貴都不可能跟蕭家明著翻臉,更別說早已不景氣的余家了,拿什么給一個早已罪行累累的女兒撐腰? 簡直癡人說夢。 余老夫人別的還行,唯獨(dú)碰上自己這個女兒的事,最拎不清。兩年前就各種裝病要逼兩個兒子把女兒接回來。還好兩個兒子足夠理智,沒被孝道所蒙蔽,事后雖遭了余老夫人的斥罵責(zé)罰,但也就這么過去了。 現(xiàn)在這可是在蕭家,人家老夫人在此,余老夫人有臉裝?有底氣給自己罪行滔天的女兒洗白? 要她說,這小姑子早就沒救了,就該如蕭三爺說那樣,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當(dāng)然,這話她是不能說出來的。 “安安…” 余氏目瞪口呆的看著兒子,突然抬頭看向周氏,神情狠厲,“是你,是你挑撥離間我們母子,你攛掇安安,你巧言令色,不安好心,你這個毒婦” “閉嘴!” 蕭時忍無可忍,低喝出聲。 他做皇營統(tǒng)領(lǐng)這么多年,素有威嚴(yán),如今氣場全開,余氏一個內(nèi)宅女人哪里敢挑釁?當(dāng)場就被震懾住,驚駭?shù)目粗?/br> 蕭時看向余老夫人,冷冷道:“她傷我兒,證據(jù)確鑿,不是你余家?guī)拙湓庌q之詞就能洗脫得了的。” 余老夫人目光一縮。 此時方才反應(yīng)過來,傷的是蕭時的兒子,這個時候他最有發(fā)言權(quán)。當(dāng)朝國舅,天子寵臣,連被攀誣上和叛賊私通的罪名都未曾下獄,真相大白后仍舊官復(fù)原職,天子依舊倚重。 蕭家若鐵了心要公事公辦,那女兒還有什么活路? 她看著被五花大綁滿臉憔悴的女兒,再次看向蕭讓,閉了閉眼,猛然跪了下來。 “母親!” 這一跪,不止驚著了余家眾人,連蕭家上下也有些吃驚。 誰也沒料到,余老夫人能為女兒做到如此地步。 余家兩兄弟神色驚變,兩個兒媳也有些無措。婆母跪著,她們做媳婦的豈能站著?可若跟著跪下,就等同于和蕭家作對。兩個女人都不約而同看向自己的丈夫。 兩個男人一驚之后就去扶母親。 “母親,您這是做什么?先起來再說…” 余老夫人一把拍開兩個兒子的手,她知道,兒子們是絕對不會給女兒說情的。女兒若送去官府,就真的沒命了。 “老姐兒?!?/br> 她顫抖著嘴唇,滿臉祈求和悲痛,“她犯此惡行,我無顏為她申辯。但兒女都是母親身上掉下的rou,你也是做娘的,你也有女兒,可憐天下父母心…子不教父之過。她父親已逝,便是我的罪過。是我沒有教好她,才讓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愿意替她承擔(dān)罪過?!?/br> “母親” 這下子,余家兩兄弟也跪了下來。 兩個媳婦一看這陣仗,也只能跟著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