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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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 休妻?陸五郎雖說對段氏的善妒很是不滿,但也是不敢休妻的,甚至連想都不敢想。段氏過門尚且不足一月,又無行差踏錯,他根本沒理由休她。倒是他自個兒,若是讓他爹知道他是因著兩個丫鬟休妻,非打斷他雙腿不可。陸家素來就容不得言行不端之人。他可沒忘記家族史上,某個因私德有虧而被逐出家門的先祖。他沒那個本事,哪里敢挑釁家規(guī)家訓(xùn)? “看來夫君還沒糊涂到失了分寸的地步?!?/br> 段氏語氣淡淡,聽在陸五郎耳里,卻總有那么幾分輕嘲。不禁再次惱怒,“我是沒什么本事??煞驗槠蘧V,身為妻子,你也沒資格指責(zé)自己丈夫的不是。再則,自古男子誰不是三妻四妾?我只是收兩個通房而已,你便如此大動干戈,‘妒’字當(dāng)頭,又怎能做到‘賢’?便是我大哥,在大嫂過門后不久,也是收過一個通房的。大嫂出身將門,經(jīng)沙場殺叛軍,自己掙來六品誥命。你又拿什么和她比?二嫂和四嫂,也都是名門之后。三嫂更是得陛下看重,為著天下民生,做了多少事。且她們都已為陸家誕育子嗣。你出身品貌盡皆不如他人,憑什么要對我諸多要求?” 段氏沉默了。 陸五郎方才被壓下的氣勢,漸漸抬頭。 “既然夫妻同心,你便應(yīng)以夫為天。女子三從四德才是本分,順從丈夫,也是第一準(zhǔn)則。你是我的接發(fā)妻子,我便是納再多女人,將來也頂多只是一個妾,永遠都越不過你去,你又何須這般怒發(fā)沖冠,平白失了該有的風(fēng)度和…” “夫妻一體。”段氏平平打斷他,卻很奇異的沒有顯得無禮,“你不思進取,耽于女色,也有我這個做妻子的責(zé)任?!?/br> 陸五郎一怔。 這話看似妥協(xié),實則卻又不是那么回事。還未等他想明白段氏到底何意,段氏又繼續(xù)道:“所謂相夫教子,而我膝下尚無子嗣,無法教子。就該盡心輔佐丈夫。我沒有好的出身,不能讓你臉上有光,就得付出比別人百倍的努力。你們陸家的爵位乃是先祖從沙場上廝殺掙來的,陸家男兒,都世代習(xí)武。作為你的妻子,我自當(dāng)以你為榮。從明天開始,我就去請大嫂授我武藝。每天我與你同起而漱,共同練武,互相監(jiān)督。若有懈怠,便行家法。” 陸五郎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段氏神色如常,“我一女子都不懼吃苦受累,你堂堂男兒,難道畏怯不成?”她目光上下打量陸五郎,似了悟,“當(dāng)然,你若無懼流言蜚語,或者可以無視陸家祖宗的鮮血尸骸,大可繼續(xù)這般游手好閑蹉跎一生?!?/br> 陸五郎年輕氣盛,受不得這般激將,道:“好。我一堂堂男子漢,難道還會輸給你不成?但你作為妻子的本分,也不能丟。從今以后,你不許干涉我的私事?!?/br> “如果你能擔(dān)當(dāng)起作為男人作為丈夫的責(zé)任,不辱先祖宗祠。別說兩個通房,我親自給你納妾?!?/br> 段氏這話說得輕飄飄,卻堅定無疑。 她越是這般云淡風(fēng)輕看不起他的模樣,陸五郎就越發(fā)不認輸。 “行,你等著。” 夫妻倆就這么杠上了。當(dāng)天下午,段氏便去找長嫂竇氏,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竇氏十分驚訝,“學(xué)武?” “是。” 段氏的語氣全然不似玩笑。 竇氏默了默,和緩道:“弟妹,不是我打擊你。習(xí)武要看根骨,而且得從小開始,經(jīng)過演練比拼,數(shù)年后才有成效。你這個年紀(jì),全身骨骼已成形,而且從未涉及此道,從頭開始的話,會十分辛苦?!?/br> 段氏則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沒有三寸不爛之舌,勸服不了五郎。唯有以身試驗,才可使他醒悟。” 竇氏又沉默半晌,頗有些唏噓道:“但愿五弟能明白你的苦心?!?/br> 陸家?guī)讉€男子,老大老二老三都是有出息的。老四是被三夫人給養(yǎng)歪了,老五則是胸?zé)o大志,老六走的是文官的路子。庶子當(dāng)中,唯有七郎很有上進心,已入了禁軍。老八自小和嫡兄三郎關(guān)系好,估摸著也會從軍。老九還小,不過身為國公爺?shù)牡兆?,等過兩年,大底也是也要上戰(zhàn)場的。 其實陸家的男兒,從來都不缺門路,只是在這個顯赫的家族中,難免也有那等不思進取坐享其成的紈绔子弟。陸五郎就是其一。但他又何其有幸,娶了段氏這樣大賢的女子。若是還不知珍惜,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段氏笑笑,真誠道:“叨擾大嫂,實為無奈。大恩大德,必將報答。” “你我妯娌,說這些客氣話做什么?” 說實話,竇氏看不起陸五郎。一個大男人,尤其是武將公門世家的公子哥兒,不思先祖功德,成天就只知道尋花問柳,忒混賬。尤其是那次在花園撞見陸五郎調(diào)戲唐靜閑,讓她對丈夫的這個庶出弟弟好感度由零降為負。婆母對這些個庶子庶女雖不見得多好,但也沒苛待過。身為正妻,有教導(dǎo)子女之責(zé),卻也不能太過,否則就會落得一個刻薄虐待庶子的名聲。所以陸二夫人素來對陸五郎的所行睜只眼閉只眼,反正陸五郎再是荒唐,也不敢挑釁家規(guī)。當(dāng)初之所以為陸五郎求娶了段家嫡女,就是看準(zhǔn)這姑娘性子剛烈正氣,卻也不乏端莊知禮。全然不如尋常大家閨秀的柔順,和兒媳婦竇氏頗有些相似。 這么個厲害的姑娘娶回來,必能管住陸五郎。 不得不說,陸二夫人的眼光還是極好的。嫡親兒媳雖在過門之初鬧出了些風(fēng)波,卻是個深明大義正氣凜然的女子,和丈夫同氣連枝,如今夫妻和睦孕有一子。這個庶子媳婦,對長輩恭謹孝順,御下極嚴(yán),還能約束陸五郎,讓他啞口無言。這個兒媳婦簡直太合陸二夫人的意了。 竇氏將段氏來請自己指導(dǎo)教授武藝的事兒告訴婆母后,陸二夫人更愉悅了。 “少濯那性子,的確是該磨礪磨礪。洗去些紈绔習(xí)氣,多些沉穩(wěn)內(nèi)斂,畢竟是已成婚的人,可不能再如從前那般荒誕不羈,只是苦了云蔓。”陸二夫人嘆息一聲,“她家中兄弟有三,唯獨她這一個姑娘,自小也是千嬌百寵長大的,卻難得的沒有半分嬌奢任性。少濯能得此良妻,是他的福氣。你讓大郎也多督促督促他,既已入仕,也該收收心了,好好經(jīng)營,將來有了出息,也不枉他父親為一番籌謀?!?/br> “是?!?/br> 竇氏含笑點頭,“兒媳曉得?!?/br> 第337章 幡然醒悟 段氏說到做到,真的開始練武。她是從零開始,又自幼嬌生慣養(yǎng),便格外辛苦。即便如此,她也沒叫過累,硬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份毅力,倒是讓陸五郎刮目相看。 本來他還以為段氏是故意刺激他,身嬌rou貴的大家閨秀,哪里懂得練武的辛苦?等她吃了苦頭,絕對會主動放棄,到時候看她還怎么來管他。誰成想,這女子看著柔弱,骨子里卻十分要強,硬是不服輸。弄得本來想敷衍了事的陸五郎,不得不認真起來。 除了從小被親娘當(dāng)寶貝養(yǎng)著的繡花枕頭陸四郎,陸家其他兒郎,從小都是習(xí)武的。習(xí)武這種事情,一看天分,二看后天培養(yǎng)。 陸五郎這種胸?zé)o大志的,除了幼時被親爹和兄長押著苦練了兩年,后來就懈怠了,到得如今,就只剩下花拳繡腿。不過他有基礎(chǔ),再重新拿起倒是不難,就是許久不曾這般辛苦練過,幾日下來就腰酸腿疼的。反觀段氏,還在練最基本的蹲馬步,她也累,但她從不吭聲。陸五郎受她刺激,存心要與她比個高低不可,越發(fā)認真起來。偶爾看見段氏動作不規(guī)范,還提點兩句。語氣里雖滿是嫌棄,可作為旁觀者的陸大郎夫妻卻看得分明。陸五郎明顯對段氏的關(guān)注多了起來,散漫的性子也有所收斂。 竇氏觀察了幾天,悄悄對陸大郎說道:“五弟妹這招可真高。既刺激了五弟上進,又讓他沒心思再去尋花問柳。這么下去,庸才也得培養(yǎng)成能才。而且我看五弟還是頗有天分的,就是平日里懶散懈怠,才會一事無成。以后他若有了出息,五弟妹絕對功不可沒?!?/br> 陸大郎也面露贊賞,“真沒想到,五弟妹看著柔柔弱弱的,倒是有一腔傲骨。五弟能得此賢妻,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這樣也好,省得他天天游手好閑,弄得院子里烏煙瘴氣,母親也頭疼?!?/br> 夫夫妻倆旁觀者清,當(dāng)局者迷的夫妻倆卻還在互相較勁。 陸五郎說話難聽,一邊諷刺段氏打腫臉充胖子,可見她擦傷或者摔倒,還是會第一時間沖上去攙扶,回頭又給她新來創(chuàng)傷藥丟在一旁,既傲嬌又別扭。 冬梅一邊給主子上藥一邊道:“少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天天把自己弄得一身傷,五少爺還不領(lǐng)情。若是給夫人知曉了,不定多心疼。” 這個夫人,自然指的是段氏的親娘段夫人。 雖說段老爺只是個五品小官,段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段氏作為嫡女,配個門當(dāng)戶對的嫡子還是綽綽有余的。陸五郎若非生在國公府,看著出身好一些罷了。段氏父母倒是沒想著攀附國公府什么的,女兒嫁給一個庶子,又是二房,也攀不上。作為從小到大當(dāng)心肝寶貝養(yǎng)大的女兒,二老只希望女兒能嫁個對她好的人就行了。 當(dāng)初陸二夫人派人提親,二老便是看重陸家家風(fēng)嚴(yán)謹,男子自持自律,不似尋常世家子弟風(fēng)流紈绔。早知他是這般性情,段家二老未必肯答應(yīng)把寶貝女兒嫁過來。 “你不說,娘如何會知道?” 段氏坐在榻上,左手袖子挽上去,露出破了皮的肘彎。清涼的藥膏涂上去,絲絲的疼,她卻一聲不吭。 “可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這才幾日,您這身上就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既嫁過來了,日子就得過下去?!倍问系驍嗨半y道讓我天天跟個深閨怨婦一般,顧影自憐怨天尤人?從前他怎樣我不管,但現(xiàn)在他既娶了我,就不能再吊兒郎當(dāng)散散慢慢蹉跎一生。男人不成器,女人也有責(zé)任。為人妻者,總要有所承擔(dān),焉能坐享其成?你瞧我那做世子夫人的三嫂,多少人說她出身卑賤配不上三哥,辱沒國公府。不過是些酸話罷了。人家發(fā)明溫房蔬菜,人工造冰,造福了多少人?京城那么多世家貴族,誰沒受其益?誰沒吃過她的火鍋和點心?嘴上嫌棄,實際上不過嫉妒。換了旁人來做這個位置,未必比她強。真當(dāng)陸家的媳婦那么好做?異想天開。但凡世家大族,榮耀其表,內(nèi)里多少明槍暗斗,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明白,旁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安國公府家規(guī)嚴(yán)謹,不容子息內(nèi)斗,妯娌和睦。我能入得陸府,是我的福氣。既擔(dān)了這榮幸,總要有所付出才行。天上是從來不會掉餡餅的,只會掉陷阱?!?/br> 上完了藥,包扎完畢,她一臉淡定的將袖子放下。 “五郎是我的丈夫,他縱有萬般不是,我做了他的妻子,也要承擔(dān)一半。幫他改過自新,我責(zé)無旁貸?!?/br> 冬梅沒再吭聲。 門外,悄然靜立的陸五郎神色從嫌棄擔(dān)憂漸漸轉(zhuǎn)為沉凝默然。 他生母是丫鬟出身,有幸得了主子青睞懷了他,才提拔為姨娘。嫡母雖算不得多寬厚,卻也沒虧待過他。頭上有年輕有為的嫡兄,還有自小立為世子的堂兄,國公府的爵位榮耀,有的是人承襲。他一個庶子,便是一生無作為,也是不缺吃穿的,何必還要辛苦經(jīng)營籌謀? 深植內(nèi)心多年的想法,在這一刻,動搖了。 上次段氏說的那番話,突然浮現(xiàn)在腦海。 她是他的妻子,嫁過來應(yīng)該是跟著他享福的。她也應(yīng)該和這京城里所有的世家夫人們一樣,穿金戴銀悠閑度日。如今卻因為他的庸碌無為,去碰那些陌生的刀劍長槍,弄得滿身傷痕。 陸五郎頭一次,對一直被他嫌棄的妻子,生出了愧疚之心。 他打算找機會和段氏好好談?wù)劇?/br> 是夜,他推門而入,看見段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燭臺上燈火朦朧,照見桌子上一疊賬本。段氏緊閉雙目,滿臉都是疲憊。以至于連他進門,都不曾發(fā)現(xiàn)。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訓(xùn)練,她的敏銳度提高了許多。若是平時,她定能察覺他進來。 陸五郎心中又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就如她白天所說,世家夫人們,也不是白白享受著潑天富貴的。內(nèi)宅主母,其實要做的事很多。要cao持里里外外,還要打理自己的嫁妝。他每日回來,她都會第一時間替他寬衣,幫他整理他所需的公文。他覺得輕松,那是因為她在為他負重前行。 她白日里陪他練武,還督促他看書,其他的事,就只能晚上做。天天這么忙碌,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卻只顧著奢侈享受,讓妻子受累。 陸五郎長嘆一聲,將滿腔心事壓下,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將段氏打橫抱起來,往床榻上走。剛走了兩步,段氏驚醒。看見陸五郎,她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兩人現(xiàn)在的姿態(tài),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 陸五郎悶不吭聲,走到床榻后將她放下來,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云蔓,以后你不用再陪我練武了。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后,一定好好學(xué)文習(xí)武,不負你的期望?!?/br> 段氏看他的眼神很是怪異,好似他突然被神秘東西附體了一般。 “你今天受刺激了,還是又去哪兒喝酒了還沒醒?”說著還湊近他,聞了聞,“沒有酒味啊…” 陸五郎哭笑不得,握住她的雙肩推開她些許,“今天你和冬梅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段氏看著他,無言。 陸五郎在她身邊坐下,“從前我一個人,覺得怎樣都無所謂。反正背靠陸家這顆大樹,總有我棲身之地。如今方才明白,大錯特錯。陸家的殷容,是所有陸氏子孫撐起來的。我享受了這份榮光,就不能無所作為。所以我答應(yīng)你,日后定然努力上進,將來封蔭妻子,讓你以我為榮?!?/br> 他這話說得真誠,眉眼都寫滿了認真。讓段氏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陸家子女皆好顏色,陸五郎也不例外。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shù)目粗行┹p浮,為那份顏色大打折扣。如今這般情真意切的模樣,淡去了昔日的輕浮浪蕩,多了些凜然正氣。原本的好顏色,瞬間顯露無疑。段氏恍惚過后,便有些驚艷。這份驚艷,在新婚之夜體會過一次。 自從去年除夕花園烏龍后,陸五郎被老太君斥責(zé)不許再喝酒。但新婚大喜,他要招待賓客,比那次喝得還多,入洞房的時候也醉醺醺的。沐浴后,尚且未曾完全清醒。那般慵懶迷醉的神情,別有一番韻味。而今日的陸五郎,有別于從前任何時候的模樣。 正氣凜然,瑯鈺俊秀,尤其一雙眼睛,生出些許纏綿柔情,讓段氏不禁怦然一動。臉頰也因此生出暈紅,眉梢眼角,都添了些許嫵媚。讓那張本不太出眾的臉,似雨后滋潤的花骨朵,瞬間綻放。剎那的美麗,讓陸五郎也看得有些呆。也興許是因著這些日子的相依相伴,互相嫌棄又忍不住偷偷關(guān)注而早就種下的情根,故而此時瞧著對方那張原本讓自己覺得厭憎的臉,瞬間光彩奪目起來。 情人眼里出西施,真不是沒道理的。 一夜之間,陸五郎和段氏握手言和,夫妻和睦。第二日倆人攜手去給二夫人請安的時候,二夫人都不禁多看了幾眼,同時心里松了口氣。 竇氏帶著玙哥兒去找季菀,說了這事兒,末了嘆道:“我以為女子不該困于內(nèi)宅,也有自己應(yīng)有的戰(zhàn)場,所以看不慣那些嬌嬌弱弱的大家千金。卻未曾想過,內(nèi)宅之中,女人也可做男人的將軍。我甚少佩服什么女子,如今瞧著五弟妹,方知自己從前太過狹隘。” 她能說出這番話,倒是讓季菀頗有些驚訝。 竇氏慣來心高氣傲,府里的那些個小姑子,她幾乎沒一個看得上眼的。原因就一個,嫌棄那些姑娘們手無縛雞之力,白瞎了生在安國公府這樣的武將世家。那眼高于頂?shù)哪?,看得有時季菀都覺得,幸虧自己不是蕭家的姑娘,否則估計也會被她嫌棄。 “所謂人生百態(tài)。咱們女人生于內(nèi)宅,養(yǎng)于內(nèi)宅,后半生目之所及,也只有后宅那一畝三分地。之所以狹隘,是因為封建禮教對咱們的約束過多。似大嫂這般巾幗女英雄,和五弟妹那樣特立獨行的女子,理該得到男人的尊重和珍惜。索性五弟如今幡然醒悟,也不枉五弟妹這段時間為他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br> 竇氏點點頭,又想起了什么,歪頭看她,笑道:“我和五弟妹再如何的與眾不同,也比不上你于社稷民生的功勞大。” 季菀淺笑。 “難得聽大嫂夸我一次,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竇氏哈的一聲,“你知道我最煩那些個虛禮客套。你若如此,我以后鐵定不踏足你褚玉苑半步?!?/br> 兩個女人都笑。 蹲在地上玩兒拼圖的行哥兒和玙哥兒疑惑抬頭,看向各自的母親。一個目光好奇,一個傻傻愣愣的,別提多萌了。 竇氏又忍不住笑,“我以為你只是懂民生,沒想到對小孩兒這些個奇巧玩具也那么在行。那木頭塊上的圖案,奇形怪狀的,線條簡單,不過倒別有一番韻味?!?/br> 季菀道:“小孩子智力尚且不足,難道你弄一副復(fù)雜的山水圖來給他們拼?先拼簡單的,以后慢慢增加難度,這對于提高孩子的智商,很有助益?!?/br> 說完這話,她突然想起小藍氏的女兒卿姐兒。 卿姐兒已經(jīng)一歲多,一般的孩子,最起碼已經(jīng)能由旁人扶著站起來,或者走幾步。但卿姐兒,至今站不穩(wěn)。連模糊的字都吐不出來,而且瘦瘦弱弱的,看起來像個不足歲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