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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nóng)門秀色之醫(yī)女當(dāng)家在線閱讀 - 第275節(jié)

第275節(jié)

    呂氏冷然吩咐。

    念真走過去,將含雙的嘴掰開,溫?zé)岬乃幹还赡X的從她口中開始灌。

    含雙被五花大綁著,又有丫鬟按著,根本掙脫不開,嗚嗚的想要吐出來。然而那一大碗藥,還是給灌下去一大半。

    她娘在旁邊看著,又驚又怒又害怕,嗚嗚的掙扎,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強(qiáng)行灌藥,沒多久,就倒在地上,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她離得近,已然看見女兒的褲子上有血在向四周擴(kuò)散蔓延…

    第341章 絕育

    嬌生慣養(yǎng)的陸四郎沒見過這樣血淋漓的場面,看著便覺得滲人,忙偏開頭,揮手道:“快拖下去?!?/br>
    念真和嬤嬤應(yīng)了聲,喚人進(jìn)來,將含雙與其母一并拖了出去。

    呂氏又道:“含雙的娘偷天換日,欺上瞞下,也要懲罰。”

    陸四郎想起含雙剛才那模樣就心煩意亂,“你自己看著辦吧。”

    呂氏點(diǎn)頭。

    她算是看明白了,含雙最開始的謙恭卑怯全都是裝出來的,不過就為了哄騙她放松戒備。當(dāng)著陸四郎的面便立即開始控訴她,如果真的生了孩子,還不得翻天?

    想了想,她對念真吩咐道:“找一個科考的丫鬟去照顧含雙,再尋個由頭,把她娘發(fā)賣了。還有她的父兄,都盡快處理了?!?/br>
    含雙能和自個兒娘合謀換了避子湯換上孩子,她父兄也未必不知實情,必須處理干凈。

    “是。”

    含雙的娘是在廚房負(fù)責(zé)采買的,她被扣押起來,這事兒自然有人稟告國公夫人。得知是呂氏授意,國公夫人暫時沒插手。第二日,呂氏便來了落梅居,稟明了前因后果。

    內(nèi)宅人多口雜的,這事兒想瞞也瞞不住,不實話實說不行啊。

    “含雙膽大包天,妄圖偷偷生子壞我陸家規(guī)矩,實在可惡。夫君得知后也是震怒非常,已經(jīng)灌了藥。”

    她眉眼低垂,“夫君忙于內(nèi)務(wù),不曾插手內(nèi)宅,此事也是蒙在鼓里,是我失察,險些讓此賤婢壞了家規(guī),還請大伯母恕罪?!?/br>
    四夫人就坐在她對面,心中五味陳雜。

    有可惜,有憤怒,也有些微的慶幸??上Ь瓦@么沒了一個孫子或者孫女,憤怒呂氏知情不報,直接越過她向長嫂告狀,讓四房的丑事給旁人知曉了。也慶幸這事兒沒鬧到老太君跟前去,否則兒子少不了被責(zé)罰。

    安國公夫人先是微微皺眉,看了眼臉色變了幾變的四夫人。妯娌那么多年,她哪里不知道四夫人的心思?

    陸四郎那優(yōu)柔寡斷耳根子軟不太拎得清的性子,就是遺傳了其母。

    “這事兒也不能怪你?!卑矅蛉苏Z氣溫和,“行了,此事我已知曉,你回去吧?!?/br>
    “是。”

    呂氏知道她定有話和婆母說,識趣的告退了。

    等她走后,安國公夫人屏退了屋子里的丫鬟,看向四夫人,“四弟妹。按理說你四房的私事,我本不該插手??晌谊懠壹绎L(fēng),任何人不可違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那么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了?!?/br>
    四夫人素來對她很有些畏懼,聞言也不由得微微緊張。

    “長嫂有話不妨直言?!?/br>
    安國公夫人點(diǎn)頭,“四郎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性子我了解。若非他素日里對含雙縱容太過,含雙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此事,他也有責(zé)任?!?/br>
    四夫人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兒子的性格,她再了解不過。含雙那丫頭,她也不大喜歡。可兒子喜歡,又寵得緊,她也無可奈何。

    “自古世家大族的衰落,都是從內(nèi)部開始的。本朝百年世家大族不少,可到得今日,已所剩無幾。我們陸家的昌榮,是先祖上戰(zhàn)殺敵拼來的。而能維持至今,除了陸家男兒的不世軍功,還有鐵訓(xùn)家規(guī)的約束?!?/br>
    四夫人慣來眼皮子淺,沒啥長遠(yuǎn)目光,只想著一家安穩(wěn),跟她講什么道理她也聽不進(jìn)去。就比如說育兒之道,早些年安國公夫人也勸過她,慈母多敗兒,不可縱容寵溺。四夫人嘴上應(yīng)著,卻還是把兒子當(dāng)寶貝樣,含著怕壞了,捧著怕摔了,比個姑娘家都養(yǎng)得精細(xì)。

    陸非離的嫡親長姐陸非瀾最是看不起這個堂弟。一個大男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還不如她一個女人。對一味寵愛兒子的四嬸子,也沒什么好感。

    陸非瀾私下里和母親可惜過好幾次,說四嬸子那么不喜歡庶子女,偏生又不督促著兒子努力上進(jìn),寵成個繡花枕頭,一事無成,還不如個庶子,真是丟盡了陸家的臉面。只一味的心疼兒子擔(dān)心他吃苦,卻沒想過,日后脫離了陸家這棵大樹,他還有什么?一輩子都熬不出頭來。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陸家兒郎們,誰生來就是萬人敬仰高位奉送?哪怕陸非離身為長房嫡子,自幼被立為世子,但他的軍職也是他自己用實打?qū)嵉膽?zhàn)功換來的。陸大郎陸三郎這些,也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誰幼時練功不是吃過百般苦頭的?誰沒挨過鞭子罰過跪?

    四夫人現(xiàn)在心疼兒子,卻是害了他一輩子。

    二夫人三夫人都明里暗里的勸過四夫人。陸四郎才是四房嫡子,以后是要繼承家業(yè)的。若是讓庶子搶了風(fēng)頭,將來有得你后悔的??蓜竦迷俣嘁矝]用,四夫人通通充耳不聞。陸家那么多兒郎,就她兒子是個瓷娃娃,碰不得挨不得。久而久之,幾個嫂子也就不再勸。至于更深的大道理,安國公夫人也懶得與她多說,省得浪費(fèi)口舌。

    今兒個還是頭一次,與她說起宗族興衰的根本。

    四夫人愣了一下。

    安國公夫人神情難得的凝重,“前兩年的武陽伯府,忠勇伯府,還有長寧伯,這些和咱們安國公府一樣,先祖都是開國功臣。傳至今日,卻一代不如一代,均是因后代子孫不孝,敗家亂矩。我陸家之所以有這般的鐵訓(xùn)家規(guī),就是約束族親子弟,讓他們謹(jǐn)記家族榮光責(zé)任,莫為女色所迷而懈怠。自古嫡庶有別,尊卑分明,便是這個道理。子息繁衍固然重要,可若嫡庶不分,則尊卑不明,必然亂宗亂家,便是家族敗落傾覆的開始?!?/br>
    這話說得嚴(yán)重卻不夸張,四夫人聽得心尖兒亂顫,又驚又慌。

    “大嫂,我…”

    安國公夫人搖頭打斷她,繼續(xù)道:“以前我與你說過多次,你把四郎嬌慣得太過了。少年人,年輕氣盛,有些微的脾氣本也不算什么,貪歡愛美也算不得大毛病??捎谧铀靡坏?,若是沒了分寸,便是亂家的開始。你有沒有想過,若今日此事未能及時扼止,必有效仿者,到時便是宗親之亂?!?/br>
    四夫人睜大眼睛,臉上終于露出惶惑之色。

    “屆時我陸家世代男兒以鮮血尸骨鑄就的尊榮富貴,也將化為烏有?!卑矅蛉艘馕渡铋L道:“四郎雖非我親生,卻也是陸家子孫??v然將來分府別居,也是旁支族親,與我長房一脈相承。你如今寵著他縱著他,若干年以后呢?他自己當(dāng)家做主,若是還這般的糊涂不分輕重,輕則內(nèi)闈不睦,重則就此敗落。”

    四夫人臉色微白。

    “我說這些不是危言聳聽。”安國公夫人看著她的眼睛,“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而非一味的縱容。你看五郎,從前和四郎一般性情,懶散懈怠不思進(jìn)取,娶妻以后便成熟多了,讀書練武兩不誤,明年便要參選禁軍選拔。四弟妹,聽我一句勸,趁著四郎還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年輕人嘛,就是該多歷練歷練。你也不希望,四郎一輩子就這么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吧?”

    四夫人低著頭,默默無言,雙手卻不自覺的交握,顯然已有動容。

    安國公夫人又道:“就從此事開始。含雙一家子的處置權(quán),我全數(shù)交由你負(fù)責(zé)?!?/br>
    四夫人微驚。

    “大嫂,含雙雖是四郎的通房,但她父母兄長在國公府各行其職,賣身契都在你手上。按規(guī)矩,除了內(nèi)宅伺候的下人可任由主子處置以外。其他的,該由當(dāng)家主母處置,小妹不敢越矩。”

    四夫人雖是對幾個嫂嫂羨慕嫉妒,卻也很有自知之明,素來對處事公允的長嫂還是很敬重的。

    安國公夫人笑笑。

    “你說得不錯,所以素心才過來稟明于我?!?/br>
    四夫人先是一怔,隨后尷尬的低下頭。之前她還在心里責(zé)怪呂氏直接越過她這個婆母向長嫂告狀,現(xiàn)在就自打臉了。

    “不過我既說了交給你處置,你便無需有任何顧忌?!?/br>
    安國公夫人點(diǎn)到為止,沒有繼續(xù)揭四夫人的短,命人將含雙一家人的賣身契找出來,全數(shù)交給了四夫人。

    四夫人看看賣身契,又看看自如品茶的大嫂,抿了抿唇,起身道:“大嫂今日的訓(xùn)誡,小妹都記住了,必會好生管教四郎,今日之事,必不再犯。”

    總算是開竅了。

    安國公夫人略感欣慰。

    “嗯?!?/br>
    四夫人得了長嫂提點(diǎn),回去后便將兒媳呂氏叫到了自己跟前。呂氏做好了被婆母斥責(zé)的準(zhǔn)備,但婆母一開口,卻是讓她吃驚。

    “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br>
    呂氏愕然,腦子有些短路。

    她遲遲沒能給丈夫生個嫡子,婆母近來對她已不如從前親切。如若不然,她又豈會病急亂投醫(yī),險些被個別有居心的丫鬟蠱惑上當(dāng)?含雙有孕,她不曾稟明婆母,而是當(dāng)著陸四郎的面把含雙的孩子給流掉,又直接稟明了大伯母。她還以為以婆母有些狹隘的性子,必然覺得顏面無光而對她疾言厲色的斥責(zé)一番。她都做好準(zhǔn)備,無論婆母怎么罵,她都絕不頂撞辯駁。婆母刀子嘴豆腐心,罵兩句,氣出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反正含雙的孩子也沒了,婆母再生氣又能如何?總不能讓她去給含雙賠罪道歉。這一點(diǎn),婆母還是拎得清的。

    誰知道,婆母開口不是問罪,竟是安慰。

    這著實大大出乎呂氏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愣在那里,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四夫人又道:“含雙野心勃勃,心眼兒又多。這樣的人留在四郎身邊,遲早會闖下大禍?!?/br>
    呂氏沒接話。今日婆母太過反常,她不確定婆母這話是否存心試探,不敢輕易回應(yīng)。

    “她畢竟是從小伺候四郎的,縱然犯下大過,四郎終對她還有余情。你若處置得太過,則難免有傷夫妻情分。所以此事你便不用再插手了。剛才你大伯母已將他們一家的賣身契交到我手上,我會讓人找來牙婆,將他們一家子發(fā)賣。含雙剛落了胎,身子虛弱。四郎又耳根子軟,省得過兩日去見了又心疼。明日你將她送到我這來,等養(yǎng)好了身子再行發(fā)賣?!?/br>
    呂氏先驚后喜。

    含雙城府頗深,陸四郎又是個色令智昏的,所以這個女人不能留。誠如婆母所說,含雙的孩子都沒了,她若再咄咄逼人,陸四郎難免會覺得她太過強(qiáng)橫得理不饒人。幸而含雙雖是陸四郎的通房,但其家人則是國公府的家生子,去留還是得報于大伯母一聲。

    敢混淆宗室血脈,這等膽大包天之徒,大伯母定不會輕易善了。頂多就是婆母事后罵她一頓,丈夫再冷落她幾天。過一段時間,此事也就煙消云散了。畢竟,她是陸家三媒六聘娶進(jìn)門的原配嫡妻,陸四郎再混賬也不敢因為一個丫鬟就鬧得和她決裂的地步。說白了,這事兒若真鬧大,不糾其他,陸四爺就得重懲陸四郎。

    呂氏做了最壞的準(zhǔn)備,誰知道往日里對她頗有些挑剔的婆母,竟變得如此的‘通情達(dá)理,深明大義’,倒是免去了她不少麻煩。

    只短短一瞬,她便想明白了緣由,婆母此番變化,定是因大伯母的提點(diǎn)之故。

    她立即起身,面帶感激之色,“是?!?/br>
    等怒火消退后的陸四郎想去探望含雙的時候,卻被告知,含雙給自個兒母親接走照顧了。他有些詫異,還以為母親擔(dān)心呂氏狹隘會苛待含雙,才接過去親自照顧的,便沒有去打擾。又想起含雙素日里的溫柔體貼,知書達(dá)理,覺得含雙這次不過是一時糊涂罷了,自己也的確是說過讓她替自己生兒育女的話。這事兒,也算不得多大的罪過。母親都憐惜她,可見她也不是個心術(shù)不正之人。想著等她養(yǎng)好了身體,再去探望。等將來呂氏生下嫡子,再多多寵愛以作補(bǔ)償。

    她想得挺好,然而等了好幾日都未曾見到陸四郎來探望自己的含雙,以為陸四郎徹底厭了她,絕望之下竟抑郁成疾。丫鬟有孕落胎,亂家之本,這等事肯定不能讓外人知曉,否則傳出去有傷陸家顏面,為此四夫人不得不請季菀來給含雙診治。

    “她抑郁寡歡,不思飲食,再加上剛服了墮胎藥,傷了根本,日后只怕子嗣艱難?!?/br>
    第342章 比武招親

    同為女人,四夫人難免有點(diǎn)同情含雙,但長嫂都發(fā)話了,含雙還是得被發(fā)賣的,所以她也不過一聲嘆息罷了,只拜托季菀將她治好。

    季菀應(yīng)了,回去后與陸非離說起此事,道:“四嬸子將四弟養(yǎng)得這么金貴,縱容得丫鬟這般放肆,險些亂了內(nèi)闈規(guī)矩。也得虧是他膽小,否則必闖大禍。”

    陸非離卻道:“你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四弟小時候,可不是這般模樣。”

    “哦?”

    季菀來了好奇心。

    “小時候他膽子大得沒邊。陸家的兒郎,開蒙都早,我三歲學(xué)文四歲習(xí)武,大哥二哥也是一樣。唯有四弟,五歲了才開蒙。練武場上練基本功,他插科打諢,搗亂。讓小廝爬上樹掏鳥洞,給長姐知道了,揪著他的耳朵把他訓(xùn)斥了一頓,罰他跪了半個時辰。他從來都是四嬸子捧著長大的,從沒吃過苦,當(dāng)時就嚇哭了。大哥二哥看他可憐幫著求情,卻跟著被長姐劈頭蓋臉罵了一頓?!?/br>
    陸非離很少說起自己的嫡親長姐,但每次提起,神色都帶著幾分敬意和溫暖。

    這次,也一樣。

    季菀托著下巴,笑。

    “長姐這么威風(fēng)???”

    陸非離也笑笑,“父親膝下子女五人,最得他寵愛的,其實是長姐?!?/br>
    季菀偏頭,道:“我聽母親說過。她剛懷長姐的時候,父親就帶兵出征,回來的時候長姐已滿月?!?/br>
    陸非離點(diǎn)頭,“她是父親第一個孩子,也是國公府這一輩第一個孩子,無論性情還是容貌,都更像父親。我聽母親說過,長姐剛會說話那會兒,喊的第一個人,是‘爹’。所以理所當(dāng)然的,父親很喜歡她,讀書寫字都是手把手親自教的?!?/br>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你入京晚,大概不知道。我長姐出嫁前,也是這京城中的風(fēng)云人物?!?/br>
    季菀想到自己出門做客時聽到的那些謠言,遲疑道:“我聽說,長姐似乎從前,名聲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