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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歸墟老祖他一身正氣在線閱讀 - 第69節(jié)

第69節(jié)

    老祖讓她在屋內等著,他有事要去同姞靈商議,她若無趣可在附近賞玩走動。

    老祖要去商議何事?當是白日里所提的封后一事。

    白日在大殿之時,姞靈斷然拒絕老祖的提議,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讓姞靈絲毫不做考慮地否定。

    雖說無禮,但她著然想直接拽著老祖的手離開這里,哪有什么心情再賞看這世外仙境。封后她不曾想過,也并不在乎,她要的只是與老祖生生世世在一起。

    姞靈拒絕后,老祖甚也沒說,只是面色沉得很。她知道他在忍,不愿令她難堪,卻才夜間單獨去找姞靈商談。

    也不知老祖為何執(zhí)意要為她封后,甚至要將她納入族譜中。

    “唉......”楠艾撐著臉,嘆出一口悶氣,本因來到此處而雀躍的心情頓時散個罄凈。

    希望老祖的生母不會太為難他,倘若姞靈真不喜歡她,她也無計,不如勸老祖放棄,她實在想回歸墟。

    “小小年紀就開始長吁短嘆?”

    調侃聲打斷楠艾思緒,她轉頭望去,借著月色看清來人,姞元正微笑走來。

    楠艾趕忙站起身,點頭算是行了禮。既然是老祖的兄長,且姞元對他們溫和許多,禮數(shù)還是要的。

    姞元走入亭中,指了指石凳:“坐吧,在我面前無需太過拘謹,既然你是姞玄的妻,那便是我弟媳,也可稱我兄長。”

    楠艾只“嗯”了一聲,卻未作此稱呼,畢竟老祖也自始至終未喊他一聲‘兄長’,她若貿然喚了,的確不妥又顯唐突。

    姞元也知她顧慮,并未堅持。

    兩人隨意閑聊會兒,多半是楠艾在聽。大家今日才相識,她尋不著話題。

    姞元忽認真道歉:“母親今日言語的確有些刺耳,她性子向來如此,還望你多包容,莫要與她見怪?!?/br>
    楠艾一頓,又是一聲短促的“嗯”。

    姞靈對她的不滿已顯露無疑,她無所謂見怪不怪。她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忖思片刻,楠艾終是忍不住問道:“他們母子之間......是不是有什么化解不開的芥蒂。”

    姞元斂了笑,將她端看一眼,輕微一嘆:“我今晚來,正是想與你說這事?!?/br>
    見他停頓沉默,楠艾靜在一旁默等。

    片刻,姞元又是一嘆,好似這事有些難以啟口。

    “今日見你神色幾分驚訝,我猜到姞玄并未同你提及過往之事。他性情從小內斂,即便發(fā)生什么,寧愿自己忍著,也絕不同身邊之人多言半個字。而那些往事,有些本是不可傳出的秘事,但他如此看重你,我思前想后,你的出現(xiàn)或許就是最恰當?shù)钠鯔C,可以幫他們母子化解多年恩怨?!?/br>
    “恩怨?”楠艾錯愕,母子間的關系竟會用到這個詞嗎?

    姞元點頭,神色倏然幾分凝重:“或許,也可稱之為仇恨。”

    “.........”

    楠艾詫異得徹底沒了聲,便更好奇當初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會令母子之間如此深的仇恨,以至于幾十萬年都未曾消除。

    姞元視線一轉,落在遠空暮色,淡藍的月光在他眼中傾入一片幽清水色。

    他目光些許發(fā)散,似沉浸過往年月,緩緩啟聲:“這事還得追溯到遠古開天辟地后,金烏族祖先所行之事?!?/br>
    ***

    族王殿——議殿內。

    姞靈厲喝而起:“若論及封后,當初我與帝紀為你和帝溪結下姻緣,你卻忤逆父母之命!帝溪出身高貴,生母乃女巫族長,生父乃統(tǒng)管天界仙山的帝君,又是炎帝摯友。你如何看不上?我卻以為你當真寡淡冷情,卻不想你如今帶來的女子,一無出身二無后盾,不過樣貌不俗,你竟這般膚淺?”

    老祖眉頭擰起,艴然不悅道:“你身為前任族王,眼光卻局限在出身,何須依靠旁人出身而興旺我族?帝溪詭計多端,心懷惡念,配不上族后之名!明日還望你請出長老,為楠艾封后入譜?!?/br>
    “哈哈!你當我死了不成!”姞靈惱然駁道:“金烏族族王若要封后,族后的品性修為出身皆要考量,豈是你隨隨便便帶個成仙不久的小妖就能入我金烏族的族譜?”

    老祖驟然冷目,斥出一句警告:“你當謹慎言行!”

    他聲音裹夾法力,破頂般的氣勢,卻又掌握得十分恰當,只震裂了周圍的墻體,漆面如雪花般洋洋抖落地上,在殿內蕩出不絕于耳的回音。

    饒是作為生母,姞靈仍被他凌厲的怒意驚了神。縱然對她,他也不會手下留情,仿佛他們不是母子,而是死敵。

    她也深知,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他是天生的強者,生來便有神力護體,是金烏族有史以來最強的族王。這樣的他,在二十幾萬年前,他尚小時,便讓她深刻體會到寒如刺骨般的懼意。

    一個母親,竟會害怕自己的孩兒。而他的疏離冷漠,她又不得不承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老祖一雙黑眸凝成霜,直攝她眼,聲色極冷:“金烏族封后何時有了規(guī)定要考量修為品性?況且,楠艾品性純良端正,修為更是我一手扶持,即便她未成仙,只是妖體,她此生也是我拂墨的妻子!”

    他刻意提及這個名字,便是告訴她,曾經那個名字早已被他舍棄。

    老祖見她開口欲駁,不給機會,強勢接道:“我?guī)ч瑏恚⒉皇且髟兡愕耐?,我同她已結為夫妻,此次回來只是走個過場,封后一事由不得任何人置喙!但族譜在你手中,當初我年幼離開,并未將族譜接管過來,你若執(zhí)意反對,我便以族王權利強行迫使你交出族譜,你敢違抗命令嗎?”

    他話語不留半點情面,面容寒涼如冰,緊繃的下頜更是顯示他在極力隱忍怒火。

    倘若姞靈不是自己生母,又倘若族譜不在她手上,他怎會同她諸般廢語,就在她言語羞辱楠艾之時,便會接下他勃然大怒的一掌。

    “你......”姞靈瞪目憤惱指著他,未料他竟拿族王的威嚴壓她,一時氣得大喘數(shù)口。

    片刻定息后,姞靈萬般惱火俱斂胸口,呵呵冷笑:“如今你是族王,而我只是個掛名幫你打理族內事務的前族王,早已名存實亡,又豈敢忤逆族王之意?只是族王當初隨炎帝離開歸墟后,已有二十萬年不歸族,將族王責任置之度外。如今卻突然回來,只因要封后,整個金烏族又豈服你這等肆意妄為之舉?封后入譜之日,你當如何服眾?”

    老祖默看她,沉暗晦澀的眼底忽而略過一絲恨,這恨仿佛透著血光一般,森冷悚然。

    姞靈看了個清楚透徹,倒不如說,是他故意顯露給她看的。

    姞靈恍然驚覺:姞玄從未原諒過她,一絲半毫也未曾消除那抹恨意,已在他心底根深蒂固!

    老祖眨眼消卻眸中狠色,只剩通眼的冷漠:“相較于前任族王當初因一己之私,為保自己長子性命,而犧牲次子,并愿意將族王之位拱手相讓。族人若知真相,該會更信服誰?”威脅的話語極盡譏諷。

    姞靈愕得身形微晃,瞠目無言。

    老祖不愿再贅言,留下兩句吩咐:“明日召集族人于宣羽谷,屆時封后入譜!”

    話音落,轉身蕩霧,身影頃刻消失。

    姞靈腳步趄趄兩下,望著他早已離去的背影,清冷的麗眸終是裂出懊悔,竟隱隱幾分傷色,須臾氤氳淚光。

    她搖搖頭,長嘆一聲,頹然坐了下來,滿身傲骨再端不住。

    悔恨和懊惱在她心里如荊棘般,經過長久年月早已將她的心刺得千瘡百孔,鮮血直淌。

    她終究要為自己當初自私的一意孤行而付出慘重代價,這個代價便是,永遠求不得自己孩兒的原諒,在他心里埋下了永生的恨。

    ***

    同姞元談完后,楠艾便回了寢屋,坐在屋外的長椅上一邊等老祖一邊發(fā)呆。

    沒多久,就聽得輕微腳步,她抬頭,心尖上的那人正朝她走來。

    楠艾忙起身,歡喜地沖了過去,撲入他懷中,老祖將她接了個滿懷。

    “分別只有一個多時辰,我卻覺得過了一日那么久,想得緊?!彼谒麘阎胁渲?。

    老祖見她像只小貓一般撒嬌,嘴里說著軟糯的情話,眼中的寒色漸漸消融在她俏皮的舉動中。

    他輕輕擁著她,低頭在她發(fā)頂一吻,沉沉一句:“我也想你?!?/br>
    *

    兩人回到屋中,房門一關,楠艾正往里走,腰身忽然被他長臂一攬,后背猛地貼靠他胸膛,被老祖擁在懷中。

    楠艾一愣,察覺出他有些不大對勁,隱約猜到了什么,許是同姞靈之間的談話而聊到了過往?

    她伸手攀住他手臂,柔聲地問:“怎么了?”

    老祖沉默未言,只是雙臂將她摟緊了些,好似怕她離開一般,越來越緊,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骨血中。

    “你答應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彼褡匝宰哉Z般呢喃。

    楠艾鼻頭一酸,他果然心底深處會惶恐,患得患失。難怪帝軒曾說他雖看起來諸事淡漠,但他的感情卻是最為深沉和純粹。

    其實這些年,她多少也感覺到老祖有時壓抑著什么,應該是在抑制自己的感情。

    他表面看起來的十足冷漠,更像是長久以來,自然而然形成的屏障。

    宛若一頭雄獅,幼年時被母親拋棄,靠著一己之力存活下來。它將爪牙磨得尖銳,是為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可它內心卻極度渴求從未有過的親情。

    待遇到此生想保護的人,它的利爪便成為保護愛人的利器。而它的愛也會來得比任何雄獅還要洶涌,無法遏制,它生怕自己的利爪會傷害到在乎的人,便竭力壓抑感情。

    老祖便是在幼年時期,因姞靈的決定,為了金烏族的名譽,為了蒼生,而被迫頂替自己兄長,去做一件會隨時丟卻性命的事。

    楠艾一想到姞元今晚同她說的往事,心里仿佛被刺狠狠扎一般的疼,心疼老祖,疼得她眼眶都盈滿了淚。

    她轉過身,將臉埋入他衣襟,緊緊回抱他,再次承諾:“我已是你的妻,怎可能會離你而去,我們不是發(fā)誓過嗎?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老祖聽出她的哽咽,松開懷抱,抬起她臉,果見她眼中淚珠掛在眼下,再多積攢些就得滴滴墜落。

    他伸手接過一滴,滾熱的,他不喜。蹙眉問道:“怎突然哭了?方才還好好的?!?/br>
    楠艾并未隱瞞:“姞元來找過我。”

    老祖驀然一愣,即刻猜到什么:“他同你說了?”

    楠艾點頭。

    “說了多少?”

    “應當,是全部......”

    老祖目光一沉,全部......他所不愿提及的過往,她都知曉了。

    楠艾有些嚴肅瞪看他:“你這表情什么意思?怪我多事,還是覺得我不該知道這些?不論是過去的你,還是如今的你,我都想了解。而我身為你的妻子,許多事卻要從他人口中得知,而他人所言又是否真實?我一向只信你的話,你能同我說說嗎?我想知道最真實的過往,關于你的一切!”

    老祖未料她忽然發(fā)脾氣抱怨,而她的氣惱實則源于他的隱瞞。

    見她紅了眼,他著實心疼,不免懊惱:自己的確做錯了......

    老祖彎身將她抱起,走至床榻坐下來,把她放坐在自己腿上。他喜歡這么抱著她,有種將她全部圈裹在懷里的滿足感。

    他在她額上輕落一吻,說道:“你將他告訴你的說一遍,我再做補充,今晚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絕不再隱瞞?!?/br>
    楠艾瞬時驚喜,便將姞元所言俱陳一遍。

    第六十五章

    遠古早期,宇宙混沌,盤古開天辟地,輕清之物升為天,重濁之物形成地。而后,他以雙眼化為平衡陰陽的太陽和月亮。

    在遠古創(chuàng)世之期,因太陽月亮皆是不升不落,常年高掛空中,世間無晝夜之分,永遠都是白灼亮堂,刺目耀眼。

    而太陽的神火威力無比強大,且越燃越旺。炎炎烈火終日不歇地炙烤大地,本欣欣向榮、綠蔭繁茂的天地景象,日漸衰敗。

    山林枯萎、草木枯竭,荒漠肆虐、戈壁橫生,江川河流幾近干涸,飛禽走獸骸骨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