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猶豫了許久,沈其煜還是沒有進去。轉(zhuǎn)身,原路返回了外院。 此刻,沈其煜壓根兒就忘記了路管事所說的事情。 第二日,沈其煜打算盡快處理完事情,早一些回府去。 正當他打算離開時,衛(wèi)希卻過來了。 “表哥?!?/br> “嗯?!?/br> “表哥,聽說富春樓近日來了個新廚子,做飯極好吃,要不要去嘗一嘗” “沒空?!鄙蚱潇暇芙^。 衛(wèi)希也不死心,就跟在他旁邊。他知道沈其煜最近心情不好,本來也不敢過來找他說話的。但時間久了,覺得自家表哥也甚是可憐,每日除了政事就是政事,比從前拼命多了。也因此,就想著做些事情讓表哥放松放松。 “那要不然福氣樓也行,那里新上了一種好酒,我早就想去嘗一嘗了,表哥要不要一起” “沒空?!鄙蚱潇显俅尉芙^。 衛(wèi)希拉了拉沈其煜的胳膊“表哥,我可是聽說了,最近馬上就要過年了沒那么多事情要處理,您也別太繃著了,去放松放松多好。” 沈其煜微微蹙了蹙眉,不悅地看了一眼衛(wèi)希的手。 衛(wèi)希連忙笑著把手縮了回來。 沈其煜正想要說他幾句,突然想到了一事,道“我想問你個問題?!?/br> “什么問題,表哥盡管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惹了一個姑娘不高興了,該如何哄她” “這還不簡單,送她禮物啊。買最貴的衣裳首飾,買她喜歡的吃食,買各種好玩兒的玩意,再對她說一些好聽的話,保準她絕不會再生氣了。”說著說著,衛(wèi)希突然反應過來,“不過,表哥,你是惹嫂子生氣了嗎還是小嫂子或者,哪家的姑娘” 沈其煜原本前面聽得還算認真,等聽到衛(wèi)希說后面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衛(wèi)希看著沈其煜這個眼神,頓時不敢講話了,捂著嘴巴,一言不發(fā)。 沈其煜瞪了衛(wèi)希一眼之后,大踏步離開了。心中再一次后悔,他就不該問衛(wèi)希,這就是個不靠譜的。 不過,雖然心中如此想,在出了宮之后,沈其煜還是朝著店鋪而去。買了不少林灼灼喜歡的東西,貴重的首飾,還去買了一只燒雞。 原本沈其煜并不知道林灼灼喜歡吃燒雞,只是,最近他腦海中的片段越來越多,也漸漸地想起來兩個人一起吃燒雞的事情,便鬼使神差地就過來買了一只。 做完這些事情之后,在天黑之前,沈其煜回到了王府之中。 只是,當他滿心期待的來到正院之后,卻被人告知王妃并不在府中。 “王妃去哪了”沈其煜問。 方嬤嬤看著自家王爺這個冰冷的眼神,嚇得哆嗦了一下“不,不知道,老奴也不知王妃去了哪里。” 聽方嬤嬤如此說,沈其煜突然想起來前幾日路管事來說的事情。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王妃什么時候出去的” “走了有五六日了。”方嬤嬤有些著急地說道。她一直以為王妃是因為濃荷淡菊的事情生氣,所以才離開的??蛇@兩個小蹄子都已經(jīng)被王爺處置了,也不在府中了,王妃為何還沒回來。 她也曾去找過路管事,可路管事也無能為力。路管事去跟王爺說過,可王爺禁止他再提此事。 一聽這話,沈其煜抿了抿唇。靜靜地思考了約摸一炷香左右的時間,終于再次開了口。 “來人,去安離公主府把王妃接回來?!?/br> 這件事情是他做錯了,低一次頭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是,王爺。” 兩刻鐘后,從影匆匆忙忙地來報了“王爺,王妃并不在安離公主府上。而且,自從上次回來之后,就沒再去過?!?/br> “你說什么”沈其煜微微蹙了蹙眉。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王妃若是沒去公主府,還能去了哪里 西盛侯府不對,若是去了西盛侯府,方嬤嬤不可能不知道。 那還能是哪里 這一刻,沈其煜心突然開始慌亂起來。想到最后一次見王妃時,王妃含著淚絕望的眼神,沈其煜突然覺得心像是被什么扯住了一般。 這時,方嬤嬤終于想起來林灼灼臨走前留下的東西,匆匆忙忙去拿了過來。 “王爺,這是王妃給您留下的東西,說您要是來,讓老奴交給您。” 沈其煜低頭看了一眼方嬤嬤手中的荷包,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生平第一次,他害怕打開這個荷包,害怕看到里面的東西,害怕結(jié)果會是他猜測的那般。 當他終于打開荷包,看清楚里面那張紙所寫的內(nèi)容時,整個人都像是石化了一般,僵硬著一動不動。 王妃要跟他和離 一時間,記憶如同海浪一般瞬間就將他淹沒,他無力反抗,如同溺水的人一樣,呼吸困難。 眼前霎時一黑,暈了過去。 第124章 尋找 “今日我沈其煜答應西盛侯府二姑娘林書宜,等我恢復記憶之后,會滿足她一個要求。同時,一定不會為難她,給她寫和離書,還她自由?!?/br> 暈倒之后,沈其煜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自從恢復記憶以來,他腦海中時常會浮現(xiàn)出來一些片段。那些畫面零零碎碎,讓人抓不著,摸不透。而且,他總覺得之前自己是個局外人,那些畫面中的人只是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并不是他。 可這一次,畫面卻突然連貫起來。而且,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錯得離譜,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分明就是他。 初遇之時,他被人追殺。他懷疑她的身份,對她不信任,可她卻不計前嫌,救了他。給他看病,喂飯。他不小心親到了她。從前,他對這段記憶總是非常的模糊,猶如在夢中一般。 可如今,這些記憶卻甚是清晰。 不得不承認,他其實第一眼見到她時就喜歡上了她。不知她的身份,不了解她的性格,不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就這么突然的喜歡上了她。 要不然,后來不會時常會夢到她,也不會會發(fā)了瘋似的尋找她,更不會全世界只信任她一個人。 好在他當時雖然沒想明白,但卻情感戰(zhàn)勝了理智,堅定地娶了她。 兩個人一起坐在榻上看書,一起在院子里散步。他教她寫字,她給他講新鮮有趣的故事。無數(shù)個夜晚,兩個人相擁而眠。 失憶后的時光是他最輕松最快樂的日子,感覺那時的生活突然變得鮮活起來。而那束照亮他枯燥乏味生活的光,就是他的王妃。 她沒出現(xiàn)之前,他一直對情愛之事嗤之以鼻,覺得這東西是世界上最無聊最狹隘的東西。在這上面沉迷的人難成大事。可她出現(xiàn)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沉迷情愛依舊可以做大事。 原來,情愛不僅會讓人身心愉悅,更會讓人身體充滿了干勁兒,更好地去完成自己的事業(yè)。 情愛跟事業(yè),本就不一定會沖突。 白日他用心完成朝堂上的事情,處理父皇交給他的任務(wù)。晚上,他的精神不再那么緊繃,能放松一下。有了她之后,他不僅沒耽擱正事兒,反而能更輕松更愉悅的完成。 他從前就覺得這般愉悅的生活像是夢境一般,而且還是一個非常不真實的夢。他常常怕自己有一天突然就醒過來了,然后,周圍的人告知他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從未失憶,王妃也不存在。 而如今,這一切仿佛都成真了。 他的確突然醒了過來,然后,忘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忘了那段與她有關(guān)的時光。 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可他醒過來之后,不僅冷語相向,還斥責了她。懷疑她,不信任她。再后來,他跟她明顯不喜歡的姑娘私下見面。明知她會不開心,后面還去見了幾回。甚至還把找過她麻煩的兩個婢女接回來,險些害死了她。 他還當眾打過她。 前些日子還告訴她他會納側(cè)妃,會收婢女入房。 他可真是個混賬東西! 想到她傷心絕望的眼神,想到她數(shù)次落淚的樣子,沈其煜的心難受到了極致,強烈的刺痛迫使他從無盡的悔恨中醒了過來。 “王爺,您終于醒了??捎惺裁床皇娣牡胤??”太醫(yī)問道。 沈其煜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從影,沙啞著嗓音,道:“快去把王妃找來,快去!” 從影從未見過自家主子這個樣子。在他的印象中,自家主子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冷靜自持,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可現(xiàn)在,眼角含淚,頭發(fā)散亂,聲音慌亂而又急促,哪里有半分往日的風姿。 “快去!”沈其煜見從影愣了一下神,連忙催促。 這三個“快去”,讓從影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連忙應下:“是,屬下馬上就去?!?/br> “路管事呢,讓路管事來見我?!鄙蚱潇侠^續(xù)吩咐。 太醫(yī)見沈其煜沒搭理他,想到剛剛沈其煜似乎病重的樣子,連忙又問了一句:“王爺,您的身子……” “出去!” “呃,這個……皇上那邊……” 沈其煜冷冷地看了太醫(yī)一眼。太醫(yī)接收到這個眼神,立馬閉嘴不敢再說了,弓著身,拿好藥箱退了出去。 路管事本就院子里守著,一聽到沈其煜的傳喚,連忙進去了。 “王爺。” “去安離公主府、西盛侯府……還有陳御史府等等,但凡跟王妃關(guān)系好的府邸去問一問,王妃最近一次跟他們聯(lián)系是什么時候。” “是,王爺?!?/br> 從影是侍衛(wèi),他去查的話主要是聯(lián)絡(luò)各處的暗衛(wèi),查林灼灼的行蹤。路管事是在明面上查,查一查各個府邸,跟林灼灼接觸的人。從這些人的口中,猜測有可能去的方向。 這樣雙管齊下,也更全面一些。 等人都出去之后,沈其煜又坐回了床上。聞了聞這熟悉的味道。往日,這些熟悉的味道總能讓他覺得安心與愉悅??扇缃瘢寥瞬辉?,再聞起來時,心中就不再平靜了,反而多了一些慌亂和刺痛。 可這味道就像是有著巨大的魔力一般,雖然聞了難受,卻忍不住一聞再聞。 側(cè)頭看了看床上擺放的枕頭,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林灼灼躺在上面的樣子。她總是喜歡賴床,早上不喜歡起太早。大多數(shù)時候,他醒來時她都還在沉睡。不過,偶爾也有被他吵醒的時候。那時,她總喜歡抱著他的胳膊,對他撒嬌。 而他,卻是毫無抵抗之力。 想到那些溫馨而又美好的畫面,沈其煜抱起來充滿了她身上味道的枕頭,躺在了床上,細細的回味起那些往日的時光。 從影和路管事的辦事效率都非常高。然而,再高也沒用。 一個時辰后,兩個人回來了。 沈其煜坐在椅子上,木著臉,不知看向了何方。 從影看了一眼自家王爺陰沉的臉色,開始稟告:“王爺,王妃那日離開之后,她的痕跡就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什么都查不到。門房只知道王妃出了門往南邊去了,但卻不知道王妃究竟去了哪里。而那日王妃走得早,路上沒什么行人。并沒有人看到王妃。屬下還去城門口問了,時間過去太久了,那些人也不記得當日早上王妃有沒有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