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事情越來越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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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放在香案上,它還在側(cè)臥著睡覺。 “三位,我也不瞞你們了?!敝芫S民對我們說。 現(xiàn)在密室里只有我們五個人,從始至終的五個知情人。事情發(fā)展到這里,我們知道周維民要袒露自己本來的目的了。 “空不二,你說?!敝芫S民道。 空不二道:“三位施主,你們可知丹術(shù)成仙講究龍虎之道,行此秘術(shù),需要三樣?xùn)|西配合。陽龍為童子,陰虎為女童,最后還需一難得的人身鼎器??梢哉f,童男和童女好得,而鼎器難求,如今天機(jī)巧合,鼎器已然顯身?!?/br> 我看向躺在香案上的怪嬰:“你的意思是,它就是鼎器?!?/br> “正是?!笨詹欢蚍鸲Y。 鳥爺看他:“空不二師父,你說句實(shí)在話,你到底是僧還是道,怎么了解那么多東西?” 空不二笑:“僧道有什么區(qū)別,無非皮囊無非表相,空不二可僧可道。” 我們心中都有定論,這和尚純粹是妖僧,估計是假和尚,自己剃了光頭弄一身僧袍,假充長老。 周維民說:“空不二師父跟我頗有淵源,他是我請來的高人,當(dāng)然,這些跟你們沒什么關(guān)系,以后少打聽。你們小哥仨聽我安排就行了,我老周不會虧待你們,事了之后,絕對讓你們過上富足生活,一輩子不愁吃喝?!?/br> 尤素嘗試著問:“周總,我大膽猜測一下,你不會也是想修仙吧?” “哈哈。”周維民大笑:“修仙不敢當(dāng),求個長生罷了。要求不多,讓我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五十歲就行。我小時候經(jīng)常跟在老爺子身邊,看他和那些方外之士交流玄學(xué),耳濡目染啊,也動了修煉的心思。如今機(jī)緣齊備,我如果不加以珍惜,那可就太對不起老天爺了?!?/br> 他想不想修仙,想怎么修,跟我們沒關(guān)系。有錢人怎么折騰我們也不能管,只是我一想到要拿嬰兒當(dāng)鼎器,心里就不舒服。 這時,寂靜的室內(nèi)突然發(fā)出一聲吼叫。誰也沒料到會冒出這么個聲音,我嚇得頭皮發(fā)炸,全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是嬰兒,它在叫!”鳥爺喊。 我們看向香案上的怪嬰,只一眼,我就差點(diǎn)嚇尿。這個嬰兒已經(jīng)醒了,身體舒展開,把外面襁褓的白大褂踢掉,全身暴露出來。 它頭部的皺褶張開,皺褶中間,生出無數(shù)雙眼睛,一眨一眨,密密麻麻一片,就那么看著我們。 嬰兒咧嘴全是尖銳的牙,嘴里不斷發(fā)出如牛一般的吼叫,不歇?dú)獾厮汉?,一聲高一聲低?/br> 它一翻身要爬起來,周身黃色黏液淋漓,像是掉進(jìn)了糞坑,惡心得不行。 連鳥爺也不敢上前了,此時此景實(shí)在駭人,充斥著無法言語的負(fù)能量。 嬰兒坐起來,后腿蹬著香案,前手伸開呈爪形,腦袋皺褶里的眼睛不停眨動,用極為怪異的姿勢沖著我們。能感覺出,它是在觀察我們。 嬰兒后腿一蹬,要飛過來,看方向正是周維民。 周維民嗅到了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急喊:“空不二!” 空不二一個箭步竄到香案前,快速拈動佛珠,居然從僧袖里拿出一張黃色道符,口誦經(jīng)文,快速把符咒貼在怪嬰的腦袋上。 嬰兒不動了,歪過臉看他,喉嚨里發(fā)出哭泣一般的哽咽,聲音簡直非人類。 “妖孽。”空不二冷冷地說:“找個籠子來。” 上哪找籠子去,我們都束手無策。空不二一只手壓住怪嬰頭上的道符,說道:“把墻角的香爐拿來!” 我們?nèi)齻€過去,墻角果然有個三腳香爐,上面還有蓋子,搬起來特別沉。我們費(fèi)了吃奶的勁才把爐子搬到香案前,空不二開蓋,順手抄起怪嬰,看這個架勢是要把它封在爐子里。 嬰兒像是知道了什么,扭動著丑陋的身軀掙扎,空不二手上一較力,把它硬塞進(jìn)去。嬰兒畢竟是嬰兒,坐在香爐的底部,抬頭上望,滿頭的眼睛不停眨動,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們。 周維民走到香爐旁邊,探身往里看,居然還能笑出來:“黃前輩,你一生追求仙道,最后沒想到為他人作嫁衣裳,我要謝謝你嘍?!?/br> 嬰兒看著他,咧開嘴竟然笑起來,十分滲人,最可怖的是,它居然開口用嫩嫩的聲音說了句話:“哥,不要害我,你還要背著我上山哩?!?/br> 聲音稚嫩,依然能聽出是女人聲。我和尤素面面相覷,難道這個嬰兒是雌性不是雄性? 最難以置信的是周維民的反應(yīng),他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臉色一下白了,退出爐口。下一秒鐘空不二把蓋子蓋上,在上面貼上三張黃色的道符,算是把這怪嬰封印在里面了。 周維民一翻身坐在地上,靠著香爐不說話,胸口劇烈起伏。 空不二蹲在他身旁,勸慰:“老周,這是妖孽攻心,你不要放在心上?!?/br> 周維民擺擺手:“你們不懂?!彼嗳嘌?,摸索著兜里的煙斗,顫著手點(diǎn)燃,嘬了一口說:“小時候,我最寵周秀這個小meimei了,那時候老爺子在城里做生意,我們寄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親戚家里。后面有座大山,我沒事就領(lǐng)著周秀上山編花環(huán)抓鳥,有時候她撒嬌,說自己走不動了,就讓我背著?!?/br> 周維民聲音有些哽咽:“周秀和我說,哥,我要你永遠(yuǎn)都這么寵著我。我說好,我永遠(yuǎn)寵著小meimei。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都老了,因為家里的事,兄弟姐妹都分家出去,我再也找不回童年,再也找不回原來的小meimei了?!?/br> 他說得這么傷感,我們不好意思打斷,沉默半晌,鳥爺疑惑說:“為什么剛才怪嬰會說出那句話,他怎么知道你和你meimei之間的這個小秘密?” 周維民扶著香爐站起來,不斷地重復(fù)著:“不對,不對,有問題。不行,我得馬上去看守所,周秀會不會出危險?” 我們趕緊阻止住,現(xiàn)在太晚了,不急于這一時。 周維民拿出電話和警察聯(lián)系一下,警察說周秀還在關(guān)押期間,沒出什么意外。周維民明天要過去探監(jiān),看看meimei。 周維民問空不二,這個香爐能不能關(guān)住怪嬰。 空不二笑:“黃九嬰的壽命到頭了,他的命運(yùn)就是要做你修煉的鼎器,放心吧?!?/br>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周維民親自點(diǎn)將,讓我跟著他一起到看守所,去看他meimei。 周秀是重刑犯,沒有經(jīng)過法院判決,還羈押在看守所。我們到的時候,警察已經(jīng)安排了接待室見面。略等片刻,周秀穿著一身囚衣押來,她的頭發(fā)披散,垂著頭,毫無往日的精氣神,像一具行將就木的老人。 警察告訴我們,她自從進(jìn)了看守所,就沒開口說過話,審問時候也不張口,成滾刀rou了。 我們坐在她的對面,周維民看著自己的meimei,能看出他對meimei還是有感情的,這時候匯集千言萬語,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好半天,周維民才道:“秘密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他產(chǎn)下一個嬰兒?!?/br>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就算按著監(jiān)控,后面坐一百個警察,也解讀不出其中的意思。知者自知,不知者必然不知。 他觀察著周秀的反應(yīng),周秀果然緩緩抬起頭,我看到她的臉,嚇的一哆嗦。 周秀此時像一個老嫗,看面相足有七八十歲,頭發(fā)花白,皺紋滿臉,眼袋浮腫,極度憔悴,就像剛從塌陷煤窯里解救出來的煤礦工人。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出演安徒生童話里的老妖婆都不用化妝。 她的精氣神已經(jīng)被黃九嬰吸走了,現(xiàn)在人老珠黃,生息衰竭,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周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說什么沒有說出來。 周維民看著她,繼續(xù)說:“那個嬰兒在我這,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正好我缺一個修煉的鼎器?!?/br> 我能感覺出來,周維民說這話的目的,其實(shí)是刺激周秀,想看看她的反應(yīng)。 周秀彎起嘴角,忽然蕩起一絲笑意。她的笑很嚇人,我屏息凝神看著。 周秀終于開口說話了:“你不會得逞的,仙途玄奧,非是你這種世俗之人可以窺視。” 周維民咧著嘴說:“那咱們就試試,恐怕你看不到那天了?!?/br> 周秀盯著他,一字一頓:“怎么會看不到呢?我就在香爐里看著,看著你死那天!” 聽到這話,我們都愣了,周秀說的是誰?“我在香爐里”是什么意思?難道她知道黃九嬰的怪胎被封印在香爐里?不可能啊,這件事那么秘密,我們又是和周秀第一次見面,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全身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