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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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維民驚疑地看著meimei:“周秀?你是周秀嗎?” 周秀臉上笑意更加陰森,眼神非常陌生,那種神情絕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我頭腦發(fā)暈,猛地意識到了什么,脫口而出:“你是黃九嬰!” 周維民一把握住我的手。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出于感情,不敢猜測,現(xiàn)在被我一語道破,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周秀陰笑著看看我,緩緩垂下頭,滿頭白發(fā)飄散,把臉龐遮住。 這時看守所警察走過來,拉住周秀的胳膊:“走吧,時間到了?!?/br> 周維民苦苦哀求:“警察同志,再讓我和meimei說一句話,一句話就好?!?/br> 警察猶豫一下:“說吧?!?/br> 周維民深吸口氣,態(tài)度忽然恭敬起來,對周秀說:“我有兩個問題希望你解答,我meimei現(xiàn)在在哪呢?那個嬰兒又是什么,和你什么關(guān)系?” 周秀抬起頭,表情不悲不喜,道:“她現(xiàn)在和我在一起,我們永遠在一起?!彼俅未瓜骂^,跟著警察出門走遠了。 周維民坐在座位上,不停擦著汗。臉色蠟黃,嘴里不停地喃喃,怎么回事。 回去的路上,周維民躺在后座,全身顫栗抖動,像是打了擺子,看著車篷,不停說著,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心情也壓抑得厲害,今天見到周秀的全過程在腦子里像過電影一樣播放,其中有一個細節(jié)讓我久久不能忘卻,一想起來全身為之膽寒。 那就是周秀的笑。 她的笑非常陰森,眼睛周圍的皺紋堆積,嘴角裂開,鼻子緊緊擰成疙瘩,這種笑所帶來的感覺絕對是非人類的,只有在噩夢的夢魘中才能見到,充滿了無法言語的負能量。只有一個詞能形容,那就是惡毒。 極端的惡毒。 她的笑能在記憶的視網(wǎng)膜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不敢閉眼,要不然腦海里全是周秀那張老臉和惡毒的笑意。 好不容易回到山莊,當我們走進小白樓的時候,空不二迎上來,上上下下大量我們:“兩位,怎么一身邪氣,你們到什么不干凈的地方了?” 旁邊的尤素和鳥爺也過來,皺眉說:“老馬,你的精氣神太差了,發(fā)生了什么?!?/br> 周維民癱坐在廳的沙發(fā)上,顫抖著吸煙,我強自鎮(zhèn)定,把今天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空不二取來幾片柚葉,用清水洗過,讓我和周維民拿著擦臉,也不知是不是精神作用,擦過之后,清爽了許多。 據(jù)空不二說,柚葉驅(qū)邪,我們身上的邪氣不重,一擦即掉。 鳥爺若有所思:“周秀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素冷冷道:“我覺得沒那么玄,這個女人可能是精神分裂,她原來的人格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把自己想象成了黃九嬰?!?/br> 空不二搖頭:“就怕是另外一種可能。” 我們看他。 空不二半晌不語,不斷地拈動佛珠說:“黃九嬰雖成仙未成,卻可能因此契機進入到另一種修行境界中,他開始傳播自己的神識?!?/br> 周維民翻身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問:“什么意思?” 空不二道:“我這僅僅是個猜想,需要實驗證明。周總,只能麻煩你了。” “你說?!敝芫S民認真地說。 空不二提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他要周維民動用資源,去找一個女人。 要找的女人不是特定的某一個,而是有種共同性的群體,只要在這個群體里找到其中一個,疑問就解決了。 我們問他,是什么群體的女人。 “周秀曾經(jīng)找過犯罪團伙,從被拐賣的婦女中挑選出合適的人,與黃九嬰的干尸進行交配?!笨詹欢f:“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群體,和黃九嬰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女人們。” 周維民來了精神:“長老,你怎么想的?” 空不二道:“如果黃九嬰能夠傳播自己的神識,他是通過什么渠道傳播呢?是不是和他發(fā)生過關(guān)系?只要找到其中一個,我們就能知道了。” “好,交給我了?!敝芫S民興奮地說。 他馬上安排人手進行相關(guān)調(diào)查,我們幫不上忙,只能靜靜地等待結(jié)果。 大概一天之后,手下反饋信息,那些被拐賣的婦女,現(xiàn)在暫住在救助站里,還沒有遷回原籍。他們挨個詢問過,這些婦女大部分智商很低,問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一提大師姑,有一些女人反應(yīng)特別強烈。 他們無法判斷這些女人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只能通過關(guān)系暫時把這些女人控制在救助站。具體我們需要什么人,必須到現(xiàn)場親自甄別。 周維民的手下能在一天之內(nèi)做到這些成果,工作能力已經(jīng)很強了。周維民帶著空不二和我們?nèi)齻€,馬不停蹄到救助站查找真相。 和救助站的關(guān)系網(wǎng)已經(jīng)讓手下們打通了。我們一路暢通無阻,跟著工作人員來到后院,這里有一排平房,里面布置類似士兵宿舍,放著七八張床位,暫住著還沒有發(fā)回原籍需要救助的人。 我們來到其中一間房,推門而進,一股很濃的氣味襲來,辣的人睜不開眼。房間里住著八個人,床鋪亂七八糟,這八個人或是躺在床上,或是在房間內(nèi)無意識走動,誰跟誰也沒有交流,像是精神病院的病房。 工作人員介紹,你們要的人都在這里,有什么需要問的趕緊問吧。 我們來到靠門的那張床,躺著一個女人,用被子緊緊把自己裹起來,僅留下一雙眼睛,十分驚恐地看著我們。 周維民俯下身說:“大師姑?!?/br> 他聲音不大,全屋都聽見了,所有的女人都來看我們,下一秒鐘,她們集體發(fā)出了嘶喊,反應(yīng)特別激烈,有的甚至拿頭撞墻。 工作人員守在外面,聽到情況不對,趕忙推門而進,連連叫苦:“周總,怎么搞的,別給我惹麻煩?!?/br> 周維民陰著臉不說話。 工作人員進到屋里安撫,緊忙活,好不容易把這些女人都勸住。 他走過來,苦著臉說:“周總,不好意思,要不你們先回吧。” “等等?!笨詹欢鋈恢钢罾锩嬉粡埓驳呐藛枺骸八钦l?” 工作人員看來還挺信佛,看到空不二十分氣,說道:“那人叫張阿花,是從河北拐過來的?!?/br> 這個張阿花長得十分秀氣,長頭發(fā),穿著救助站發(fā)的白衣服。她的表現(xiàn)很怪,其他人鬧的時候,只有她安靜地坐在床上,盯著前方虛無的點。 空不二一甩僧袖,拈動佛珠,大步流星走過去,還真有點高僧的意思。 他來到張阿花近前,雙手合禮,直接說道:“黃施主,請了?!?/br> 空不二直接喝破黃九嬰的姓名,我們捏了把汗,看著這個女人。 張阿花抬起頭看他,嘴角流出涎液,癡癡傻傻地笑,“嘿嘿嘿嘿”,一看這人就是個癡呆。 工作人員皺著眉,低聲對空不二說:“小師父,趕緊回來吧,這些人智商低,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br> 周維民打了個響指,站在旁邊的司機打開隨行公文包,從里面取出一沓錢,從袖子底下硬塞過去。那工作人員用手摸了摸,迅速縮手拿回,走出門外不催我們了。 空不二彬彬有禮,對著張阿花說:“黃施主,你裝瘋賣傻,不承認也罷。我施展大指力,讓你離開這個可憐女人的軀體,魂飛魄散吧?!?/br> 說著,他把右手抬起,形成鷹爪狀,覆在女人的額頭上,嘴里念念有詞,五指開始用力。 張阿花抬頭看他,眼神忽然凄厲起來,無比尖銳,嘴角竟然漾起和表情十分不和諧的笑意,那絕對是惡毒的笑。 我看了差點閉過氣去,頭發(fā)根一下就炸了,這股笑我在周秀的臉上見到過,沒錯,就是這個笑! “是他,真是他?!敝芫S民喃喃:“是黃九嬰?!?/br> 張阿花笑著說:“小師父,井水不犯河水,何苦呢?!?/br> 空不二緩緩把手放下,雙手合十,凝重地說:“黃施主,你為何奪舍?” 張阿花靠在床頭緩緩念道:“東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共四之。戊已本居生數(shù)五,三家相見結(jié)嬰兒。” 念完,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張愚昧癡傻的臉,像是瞬間換了另外一個人。 空不二沒有說話,緩緩倒退,從房間中出來,回到我們身邊。 “怎么回事?”周維民急著問。 空不二道:“黃九嬰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