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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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知道當今皇上對于這位權臣的日漸猜忌,畢竟是這般功高震主的存在,萬一生出異心,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可此時,眼前這樣的背影卻是讓他第一次萌生出了異樣的念頭。 這樣看起來似乎不落凡塵的男子,真的如皇上想的那樣,會因為貪戀權勢而再次在朝堂之上攪起血雨腥風嗎? 等玉樓回過神時,魏楚銘已經(jīng)走出了甚遠,他當即收斂起了心神,帶上一眾侍衛(wèi)快步跟了上去。 唐陽焱當初給他們的指令,是讓他們與這位首輔大人寸步不離,此時可不是適合胡思亂想的時候。 魏楚銘就這樣獨自一人施施然地走在前頭,仿佛完全聽到后頭跟上來的陣陣腳步聲。 一路過去,他還頗有閑心地欣賞了一會兒沿途的美景,不緊不慢地,終于抵達了千人宴的會場。 此時宴會已經(jīng)舉行了一段時間,一個不知從何處來的戲班,正在中央的高臺上進行著演出。 民間雜耍的團隊總是藏龍臥虎,這個戲班是禮部花了不少心思才千里迢迢請來的,此時正好放出了一個紙鳶,想要隨機邀請一人上臺,共同參與接下來的表演。 魏楚銘在門口處站了片刻,正準備走入,無意中一抬眸恰好看到了那紙鳶飄向的人影。 步子便悄然地頓住了。 玉樓近幾日來看慣了這位首輔大人云淡風輕的樣子,此時還是第一次見他像這樣神色微沉,不明所以之下,不由警惕地朝周圍審視了一番。 …… 從宴會開始之后,鄭茹蘭就一直安靜如雞地低頭吃著點心。 今日負責宴會烹制的都是宮廷御廚,雖然她在魏楚銘那也沒有少吃,但這次畢竟是自己的身子,自然該多吃上一些。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始終只希望在這里安靜地做個陪襯,上天居然還不愿意輕易放過。 當紙鳶這樣輕飄飄地落在跟前的時候,鄭茹蘭只覺得剛送入口中的糕點仿佛忽然間變了味道,都不香了。 落在身上的是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的視線,其中有幾道尤為突兀。 她默不作聲地將糕點放回了盤中,不由地抬頭看了看萬里無云的天空。 真不愧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居然可以讓這紙鳶輕飄飄地吹上那么遠,如此“幸運”地落在她的身上。 鄭茹蘭不知道的是,這種民間戲班都是極有眼力勁的存在,正是因為知道越偏遠位置上的官眷身份越低,才在紙鳶上做了些手腳,好讓它在選人時往遠處多飛了些。 當然,最終能夠在這么多人當中選中她,也確實是有那么些許命中注定的意思。 戲班早就安排了成員候在人群中,這時候跟著紙鳶一路過來,熱情地向鄭茹蘭發(fā)出了登臺的邀請。 這種場合,眾目睽睽之下更是推脫不得,鄭茹蘭也只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用余光瞥過,遙遙地,她可以看到坐在上位處的楊玥盈驚訝地險些起身,又被旁邊的左丞楊正卿一把拉了回去。 她不由幽幽地嘆了口氣,認命地跟著那個領路的人往臺上走去。 反正也藏不住了,就這樣吧。 光是那片區(qū)域中便有楊嬌嬌和那個左丞,有蘇雁菱,有德月郡主,有寧容,還有一位皇上唐陽焱……還真是不少的熟人呢。 正好,此時鄭茹蘭所面對的環(huán)境也不允許她多想其他,便干脆不往上頭看了。 宴會正中央的高臺搭建在一片瀲滟的湖面當中,四面環(huán)水,中間只靠幾條狹隘的小道與周圍的地面相連。 鄭茹蘭在戲班成員的帶領下一步一步往臺上走去,雙手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緊張地握成了拳,在心里瘋狂祈禱著千萬不要掉下去。 嗚,這里的水真的好深的樣子!好可怕! 她也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今日的第幾次后悔了,所以,到底為什么想不開要來這里折磨自己! ……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精彩紛呈的演出上,沒人留意到門口處久久沒有走入的一行人。 玉樓好不容易才盼到魏楚銘主動走出庭院,卻見他站在這里又不動了,忍不住遲疑地問道:“大人,不準備入座嗎?” 話音落下,卻仿佛泥牛入海,沒有得到半點回音。 玉樓張了張嘴,本還想再問一句,但是當視線掠過那人側臉的神色時,下意識便住了口。 魏楚銘的臉上明明沒有半點表情,但這一瞬間身邊仿佛攏著一層寒氣,讓人不得逼近。 不難看出,此時的他,很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魏楚銘:聽說評論區(qū)里有人想爬墻? 第35章 通常這種頂級戲班的演出, 多是宴會當中最精彩的節(jié)目。 只不過此時此刻落在鄭茹蘭身上的視線情緒不一,眾人各懷心思下, 也讓周圍的氛圍產(chǎn)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楊玥盈被左丞相拉回了位置上,此時一瞬不瞬地盯著臺上的身影,緊緊地抿了抿唇。 她顯然不明白為何鄭茹蘭會出現(xiàn)在這里,按照當初魏楚銘護著的寶貝勁兒, 應該好好地留在首輔府上才對, 莫不是幾日不見就已經(jīng)徹底失寵了? 相對而言, 蘇雁菱倒是更抱著幾分看好戲的態(tài)度,雖然上臺的并不是她向來看不過眼的鄭初柔, 卻也巴不得鄭家的人在大庭廣眾下出丑。 在這個時候, 本是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的德月郡主卻已經(jīng)站了起來, 也不顧旁人的態(tài)度, 直奔到了武將群中, 拽著寧容的袖子就想將他從位置上拉起來:“借一步說話!” 寧容知道德月想說什么, 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隨后將手中的折扇一舉, 示意她朝對面看去。 德月郡主在這樣的引導之下,遙遙地, 終于看清楚了站在門口處的那個高挑身影。 她的動作微微滯住, 訥訥道:“終于來了……” 寧容看了德月郡主一眼, 微微一笑,示意她俯身下來,湊到耳邊輕聲說道:“你的楚銘哥哥花了那么多心思, 就是不希望鄭三姑娘因為他而被朝中的那些人盯上??墒?,現(xiàn)在鄭三姑娘既然已經(jīng)被請上臺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你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乖乖回位置上當作完全不認識。若不然,如果逆了魏楚銘的意,我可不能保證事后,他會不會把火撒在你的身上?!?/br> 這樣說著,他狹長的眼眸朝著那個身影淡淡瞥過,嘴角勾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鄭三姑娘居然因為這種原因,不得不在這大庭廣眾下露面,怕是已經(jīng)讓某人很是惱火了?!?/br> 若是平時,寧容這樣說大概還有些許調侃的意思,可此時不知為何,雖是笑著,卻是讓人莫名感到有些肅然。 德月郡主聽著背脊微微一直,很快也把臉上急切的表情按捺了下去。 臨回位置之前,她到底還是不放心地多嘀咕了一句:“這雜耍表演看起來危險得很,要不,你找些人去保護著些?” 寧容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很快,德月郡主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又犯傻了。 鄭茹蘭如今只是一個協(xié)助表演的普通官眷,如果突然這般興師動眾,反倒才引人懷疑。 德月郡主默了默,到底還是一言不發(fā)地回了自己的位置,緊張地看著臺上表演的情況。 不過相比起之前那慌慌張張的樣子,她現(xiàn)在顯然已經(jīng)平靜了很多。 在德月郡主看來,既然知道了魏楚銘已經(jīng)在場,以他那護短的勁頭,必然不會允許鄭茹蘭出什么事的。 臺下這番折騰,不知不覺間,高臺上的演出已經(jīng)進行地甚是熱鬧。 鄭茹蘭進行著配合,始終目不斜視地將視線落在了正前方,堅決不往高位的方向多看上一眼。 老朋友太多,不管哪一個都讓她感到承受不來。 看得出來,為了討當朝天子的歡心,戲班為今日的表演做足了準備,可這樣一來就著實辛苦了鄭茹蘭這個“天選之女”了。 再次腰酸背疼地舉起了對方遞交到她手上的道具,她忍不住暗暗地瞪了跟前的姑娘一眼。 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可惜這戲班的表現(xiàn)欲著實出眾,壓根沒有顧慮她感受的意思,直到拉著她在臺上東西地轉了好幾圈,才終于到了最后環(huán)節(jié)。 聽到是最后一個項目時,鄭茹蘭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釋然。 但是隨著成員將她一點點地引去,臉上的表情也不由地凝滯在了那里。 等最后站定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背脊緊繃,臉上已經(jīng)微微白了幾分。 鄭茹蘭:“……” 配合歸配合,非要她站在這高臺邊緣做什么! 不需要回頭,她都可以隱約地感受到腳下不遠處流動的湖水,大約只需要稍微挪去半步,就可以來上一次無比親密的接觸。 對于落水的畏懼,讓她本能地警惕了起來,話語落入耳中幾乎沒印入腦海,身體就本能地跟著擺出了需要的各種動作。 此時此刻,鄭茹蘭唯一希望的,大概就是盡早結束這份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熬到了一切結束。 鄭茹蘭感到背上的冷汗都快要下來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就想要離開這個過分危險的位置。 然而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什么東西劃破虛空的聲音。 呼嘯的風聲幾乎是擦著耳畔掠過,就在她邁開腳步的一瞬間,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腰間重重地撞了一下。 緊接著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視野頓時一片天旋地轉,整個身子便是一空,隨之而來的就是分明清晰的墜落感。 這樣的感覺未免有些過分熟悉,鄭茹蘭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本就因為緊張而泛白的唇角認命地緊抿了起來。 這一瞬,腦海中只閃過了這么一個念頭——她大概是真的跟水犯沖! …… 看臺上,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寧容。 若是平常女子也就罷了,這些時日來這位鄭三姑娘對于魏楚銘而言顯然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所以,眼見這個單薄的身影如脆弱的蝶翅般直直墜落,寧容當即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 這幾日魏楚銘與唐陽焱這位新君之間的糾紛他深有了解,越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就越不能有半點動搖局面的不安契機存在。 正是因為知道干系重大,寧容在沖出去的第一時間,也同時朝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個中干系他既然知道,在他看來,此時救人這件事交予他就好,魏楚銘則是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寧容的本意是想給個眼神,好讓摯友安心,誰料這一眼看去的時候,卻只看到了那道飛奔而來的身影。 他奔至一半的步子微微一頓。 看著那個毫不猶豫地躍入水中的男人,素來萬事云淡風輕的臉上,也因擰起的眉心露出了一抹復雜的神色。 以前寧容也曾設想過那些可能會讓魏楚銘感到不夠冷靜的場景,卻萬萬沒想到,會是因為一個女人。 魏楚銘不可能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絕對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任何弱點,但很顯然,身體的本能到底還是了暴露了本心。 如果說第一聲落水的聲音讓在場的眾人有些發(fā)懵,那么緊接著又一個躍入湖水中的身影,終于讓整個局面開始徹底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