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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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支侍衛(wèi)隊當即涌入了會場,臺上的戲班心驚膽戰(zhàn)地跪了一片,所有人茫然下不由噤聲不語,而高臺上始終端坐著的唐陽焱,也在這樣的局面當中緩緩地站起了身來。 周圍人聲沸騰,而他的視線冷靜無比地從眾人之間掠過,毫無情緒地看著那漣漪層層的水面。 沒有人留意到,他唇角浮起的一抹淡到微不可識的弧度,微啟的雙唇在虛空中無聲地說道:還是讓朕找到了。 …… 鄭茹蘭在整個人浸入水中時,下意識地想到了好多人。 有父親,有李氏,有鄭初柔,有鄭子晉,還有魏楚銘這個老yin賊……至此為止,再后頭的其他人,沒能來得及細想。 因為想到這個老yin賊的時候,她迷迷糊糊間仿佛真的在跟前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然后一邊咕嚕嚕地喝著水,一邊還暈乎地腹誹自己,到了這時候還白日做夢。 魏楚銘明明今日都沒有來,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個時候呢? 莫不是,她回光返照才產(chǎn)生了什么幻覺。 鄭茹蘭覺得,既然都已經(jīng)回光返照了,也就不要浪費了,于是,身體就比腦子快一步行動了起來。 眼見男子漸漸靠近到跟前的時候,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抱救命稻草一樣牢牢地攀了上去。 那一刻,魏楚銘正準備伸手撈人。 他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營救的對象反倒是這樣主動,毫無防備下,他就這樣硬生生地被完全禁錮住了手腳。 他抬眸看去,瞥了眼咫尺那慘白的臉色,并沒有將她推開。不動聲色地改變了一下姿勢,帶著鄭茹蘭往上面浮去的同時,俯身上去,緊緊地堵上了她的嘴,渡去了幾口氣。 大概是終于可以緩過些許,整個縮在她懷里的人緊接著連連咳嗽了幾聲,頓時在水中嗆起了一串的泡泡。 魏楚銘沒有辦法,為避免她還沒窒息就先給嗆死,又再次堵上了她的嘴。 上浮的過程因為姿勢受限而顯得有些徐緩,他垂眸掃了一眼,莫名覺得這丫頭扒拉著他的姿勢,似乎有那么幾分眼熟。 但此時顯然不是多想的時候,他迅速帶著人浮上了水面。 上頭早就已經(jīng)沸沸騰騰地鬧成了一團。 因為一切都發(fā)生地太過突然,先前還沒有人注意到下去救人的是誰,直到那個修長的身影抱著女子一步步走上湖岸,曾經(jīng)見過首輔大人的眾人對著這一身濡濕又難掩風華的背影忍不住狠狠地揉了揉眼,顯然不太確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沒能做出其他反應(yīng),倒是出于敬畏,先齊刷刷地起立站了一片。 魏楚銘從水中出來,所有的衣衫就這樣濕漉漉地黏在身上,與以往比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他的眉目間依舊沒有太多的情緒,垂眸看了一眼懷中雙唇緊閉的人,視線淡淡地掃過匆匆趕來的玉樓:“外套給我。” 玉樓奉命看緊魏楚銘,剛才眼睜睜地看著他跑出視野,這時候好不容易追上卻是聽到了這么一句話,不由愣了一瞬。 魏楚銘沒有說什么,不耐煩地擰了擰眉。 玉樓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照做。 隨后便見魏楚銘面無表情地一把接過,又隨手無比地給懷中的姑娘披上了。 玉樓見他這般舉動,心中一驚,就想要去看那姑娘的樣子,便聽魏楚銘道:“去傳御醫(yī)?!?/br> “是!”玉樓下意識地應(yīng)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為堂堂統(tǒng)領(lǐng),面對這個男人居然下意識地這樣低卑,不由沉默了片刻。 他轉(zhuǎn)過身去,猶豫地朝高位上站著的那位黃袍少年看去。 唐陽焱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響起:“傳御醫(yī)?!?/br> 魏楚銘抱著鄭茹蘭站在那里,回眸時,遙遙地恰好與唐陽焱對上視線。 彼時,迤邐的陽光就這樣落在少年天子的身上,皇室的威嚴在這一瞬顯得無比的光彩奪目。 而這邊的男子,甚至未穿朝服,只是一身普通的輕衣,分明應(yīng)該無比狼狽的樣子,卻讓人一眼看去,便難以挪開視線。 除了一君一臣,周圍一片寂靜無聲。 “臣,多謝皇上?!痹捳Z平靜地沒有半點多余的情緒,魏楚銘微微垂了垂眼簾,在萬眾矚目當中抱著鄭茹蘭緩緩走去,眾人還未來得及驚愕,便阻斷了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看誰能抓住本章的重點。 第36章 亂哄哄的鬧劇隨著一行人的離開而漸漸安靜了下來, 但是,臺上的表演雖然還在繼續(xù), 眾人的心思卻也有些無法平靜了。 表面上的一片太平之下,不少高官已經(jīng)暗暗地支會了人去,要求務(wù)必打探出落水那位姑娘的底細。 當然,他們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徒勞。 魏楚銘將鄭茹蘭抱入附近獨立的庭院之后, 當即來了一群侍衛(wèi)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除了匆匆趕來的御醫(yī)們, 就連憂心沖沖的鄭家人都毫無例外地被攔在了外頭, 只能伸長了腦袋焦急地等待著。 鄭鴻儒不知道情況,只能在原地來回地打著轉(zhuǎn)兒, 這個時候才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剛才救了茹蘭的那位大人, 是誰???” 鄭子晉與鄭初柔互相交換了一個復雜的視線, 生怕父親知道真相后一口氣喘不上來, 齊齊地搖了搖頭:“不知。” 好在鄭鴻儒這時候的心思倒沒落在這個問題上, 朝著庭院里面忙忙碌碌的人影看了一眼, 注意力頓時又被吸引了過去:“怎么就不讓我們進去呢!” 外頭有人焦急, 房間里面的氛圍卻也輕松不到哪里去。 這時候四五個御醫(yī)圍在床頭, 卻因為落在背后的那一道視線,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們在進行診斷的時候, 免不了地有些手抖。 先前只聽說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官眷落了水, 還覺得讓他們來有些大材小用, 可現(xiàn)在卻是完全沒有了半點怠慢的心思。 這種感覺就好像脖子上架著一把刀,稍有不慎就可以讓他們嘗嘗那血濺三尺的滋味。 過分壓抑的感覺讓御醫(yī)們憋著一口氣 ,以至于診斷結(jié)束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因為緊張而徹底緊繃在了一起。 魏楚銘坐在桌旁靜靜地等待著,聽到動靜抬頭看去,視線掃過那一張張神態(tài)僵硬的臉,聲音略微一緊:“有什么問題嗎?” 被這樣冰冷的視線刮過,為首的太醫(yī)頓時覺得一陣冷汗就流了下來,慌忙道:“大人放心,這位姑娘就是受了些驚嚇,睡上一會就沒事了。” 魏楚銘靜默片刻:“那為何你們臉色如此凝重?” 還不是被您給嚇的! 眾太醫(yī)心中哀嚎一聲,努力地在僵硬的臉上扯出了一抹誠摯的笑容:“大人放心,真的無礙!” 魏楚銘的嘴角微微抿緊幾分,擺了擺手:“去配藥吧。” 太醫(yī)本想說鄭茹蘭的情況并不需要吃藥,但是被視線一掃,當即挺直了背脊:“微臣這就去!” 既然首輔大人想讓這位姑娘用藥,那就隨便開些補身子的配方吧。 反正,吃上一些也沒什么壞處。 聽到身后的房門關(guān)上,魏楚銘的眼睫微微垂落幾分,伸手攔住了端水走入的婢女:“我來。” 婢女恍惚間似乎沒能理會這話中的意思,等回過神的時候手中的臉盆一空,就已經(jīng)落入了魏楚銘的手中。 他就這樣神色淡然地到了床邊,擰干了毛巾上的水漬,一點一點地擦拭了起來。 婢女以前也沒少聽關(guān)于首輔大人的傳言,一時間愣在了原地,隨后在這樣的畫面當中,臉上莫名漫起了一抹紅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 窗外隱約可以傳來若有若無的樂曲聲,宮廷宴還在繼續(xù)。 魏楚銘確定打理干凈了,才滿意地收回了毛巾,垂眸看了一會兒跟前熟睡的面容。 說起來,這樣不聲不響的樣子,倒還稱得上乖巧。 他眸底的神色微微一動。 原本以為悄然將她送回家去就沒事了,沒想到到底還是因為他的關(guān)系,將她也拖入了這個旋渦當中。 但事已至此也再無別的選擇,也就只能,好好地護著了吧。 魏楚銘站起身來,邁步走了出去。 不出意料的,門外已經(jīng)等了幾人。 為首的太監(jiān)見他出來,恭敬地行了一禮:“首輔大人,皇上有請?!?/br> 魏楚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康公公最近看來,似乎很受皇上重用。” 康德是目前唐陽焱跟前的統(tǒng)領(lǐng)太監(jiān),顯然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zhuǎn)到他的身上,微微一愣,臉上的笑意依舊:“為皇上分憂是奴才份內(nèi)的事,何來重不重用一說?!?/br> 魏楚銘眉目微垂:“也對。公公領(lǐng)路吧。” 當一行人到的時候,唐陽焱正在亭中品酒,柔軟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若不是一身耀眼的黃袍,此情此景像極了當年初遇時的模樣。 他聽到步聲轉(zhuǎn)身看來,視線落在魏楚銘身上時也隱約有些恍惚,遙遙地揮了揮手,屏退了眾人。 魏楚銘剛剛行了個臣禮,便聽唐陽焱忽道:“首輔這幾日,似乎清減了?!?/br> 魏楚銘語調(diào)無波:“謝皇上體恤。” 唐陽焱眉心微微擰起了幾分,看著這般神態(tài),心中莫名有些不悅。 現(xiàn)在回想,似乎從認識魏楚銘至今,他就永遠是這樣一副淡然的樣子,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讓他動搖,又仿佛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當中。 這人曾是他的老師。 不管是書籍上的浩瀚學識,還是無處了解的君王權(quán)術(shù),要說全是由魏楚銘傳授的都不為過。 一度的,這人是全天下他最為敬重的存在。 而這一切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或許是在登基之后,坐上皇位后才忽然發(fā)現(xiàn),朝中上下盡在這樣一人的掌握當中。 這個天下,仿佛只需要魏楚銘一人,就可以保證永恒的和平安康。 那么,他這個皇帝又有何存在的意義? 當初是他們一步一步互相扶持贏下那場奪嫡的斗爭,可在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他卻反倒成了朝堂之上的局外人,只需要冷眼看著這位權(quán)傾天下的首輔大人,將所有出現(xiàn)的紛爭與難題輕描淡寫地逐一解決。 可是,明明他也可以做到! 這些年來他苦讀書籍,勤學權(quán)術(shù),就是想要成為一個可以讓全天下人滿意的君王。 然而,明明他已經(jīng)成長了這么多,這一切落在這個男人的眼中,似乎依舊那樣的微不足道。 就像如今眼前這樣的態(tài)度,表面上恭敬禮讓,卻也,僅僅只存在于表面罷了。 多么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讓這素來自若的男人,也感受到深深地震撼。 唐陽焱緩緩地閉了閉眼,隨手倒了一杯清酒,仰頭一飲而盡:“首輔不必多禮,坐下說話?!?/br> “謝皇上?!蔽撼懺谂赃叺目瘴簧献拢裆乜粗脐栰蜑樗股弦槐?,遞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