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她一邊哭,一邊不停地抽動肩膀,當真是沒了嬌憨之相。 陸玉安冷眸等她開口,馮靜蘭哭起來沒完,他也就等的失去了耐心。 “哭夠了嗎?” 如同黑夜里的審問,馮靜蘭愣住,聲音也壓低了一些。 “我且問你,尋死覓活便罷了,跑到燕王府做什么?” 馮靜蘭抹了把淚,很是委屈的解釋道。 “日里我去過公主府,在那受了羞辱,一時想不開,才會這般失了分寸。 表哥,我知道你鐘愛公主,我也尊她。可她竟然告訴我,要讓我嫁給李公子,我跟李公子是君子之交,她那般辱沒我,還說你一定會同意她所說的一切。 表哥,靜蘭雖然是從京外來的,可依然受不了旁人這樣侮辱,故而才會..” “我只問你,為何尋死要來燕王府?!?/br> “我,我,靜蘭一直喜歡表哥,若不能成為表哥的枕邊人,靜蘭只能死了做表哥的鬼了?!?/br> “荒謬!” 陸玉安拍案而起,額上青筋暴露,當真被這個人氣到腦疼。 “你膽敢死在燕王府,我便叫人把你尸身挫骨揚灰,灑了當花肥?!?/br> 這下,馮靜蘭連哭都不敢哭了。 “還不滾回驛館,明日我會跟你父親說親事,你若是與李廣珍清清白白,也不會隨便贈人錦帕,明明不喜,又非要吊著被人,真當他們是傻的?” ... 馮靜蘭走得慢,行至門口,陸玉安忽然問道,“窗幾上的酒水是你備的?” 她轉過頭,眼中一絲慌亂飛過,只得點點頭。 “那個,表哥若是不喝,靜蘭倒掉吧?!彼肷锨叭ツ帽?,卻被陸玉安出言阻止。 “你先走,若是日后敢對我用下三濫的手段,別怪牽連到你父親的官位。” 連舅舅都不叫了,馮靜蘭自然分得清孰輕孰重。 那扇門被風一吹,咔噠一聲合上。 陸玉安端起酒杯,濃烈的香氣熟悉而又致命,他舔了舔嘴唇,又想起鸞玉說過的話,于是一仰頭,將杯中的酒喝得半滴不剩。 趁著思維還算正常,他又悄悄摸回了公主府。 屋子里只燃了一盞燈,有些暗,屏風上面掛著一件嶄新的中衣,薄而不透,清涼適宜。 里頭有水聲傳來,如意從屏風后面出來,對上來人,險些驚叫出聲,陸玉安瞪了她一眼,如意趕忙回到里屋,拽出如煙。 兩人腳步放輕,大氣不敢出,面紅耳赤的出了房門。 水溫舒適,里面漂浮著幾朵花瓣,一天的疲憊被這一桶水安慰,鸞玉閉著眼睛,耳朵卻能聽到細碎的腳步聲。 “如意,你貓著腰做什么?” 陸玉安臉色發(fā)紅,如今聽到那水聲更是口干舌燥,縱歡在體內不斷叫囂,難怪陸玉明會醉于姚燕云的蠱惑。 他掐了把rou,疼痛感讓他保持暫時的清明。 “是誰?” 沒聽到回音,鸞玉有些緊張,她看了眼衣服所在處,又從桌上的鏡子里看到屏風后面撲朔不定的影子,剛要起身,那人忽的撲了上去,一把從后抱住她。 “是我。” 聽到聲音,鸞玉暫且安定下來,可下一刻卻如同火燒火燎,她這樣的姿態(tài)與陸玉安相對,簡直太羞恥。 濕淋淋的身體,明明遇風變冷,可莫名的燥意涌上心頭,尤其是陸玉安,那人更是不像話。 他的臉全是紅的,連同脖頸耳朵,紅的發(fā)紫。 那雙手力道大得很,所到之處留下一個個紅印。 “你怎么回來了?你先松手,出去,待我穿好衣服,好嗎?”她有些緊張,說話便不如往昔那般沉著。 陸玉安點點頭,應了聲“好”,粗啞的嗓音明顯不正常。 鸞玉摸摸他的額頭,心情更加焦躁。 “你怎么了?方才走的時候不是這樣,頭熱的厲害,你是不是中毒了?” 陸玉安也不說話,只是時不時嗯一句,這幅樣子讓鸞玉無端害怕起來。 “誰給你下的毒,你先靠在床上,我穿好衣服找大夫?!?/br> 陸玉安卻跟黏在她身上似的,越是用力,越推不開。 “不用找大夫,你讓我抱著便好?!?/br> “別,萬一毒發(fā)怎么辦?” 陸玉安跟個鯰魚精似的,任憑鸞玉如何好生相勸,仍舊不為所動。 “縱歡。” 訥訥的兩個字,卻叫鸞玉猛地一顫,“你說什么,你怎么會中這種媚藥?” 她知道姚燕云一直用此藥挽留陸玉明,可姚燕云已死,陸玉安如何會被下藥,還是在回去之后,這樣短的時間,誰有機會? 她百思不得其解,陸玉安又哼唧了兩句,“難受,救我?!?/br> 怎么救? 那人溫度越來越高,呼出的氣都熱到驚人。 “那個,我去給你找兩個有經(jīng)驗的?!丙[玉有些結巴,腦海中幾乎有了主意,對,去青樓,找倆姑娘回來。 陸玉安是練武的,體力好,兩個沒準還不夠。 “不行?!?/br> 這人,即便如此,還要挑三揀四。 鸞玉跺腳,細聲安慰,“這樣下去,你會憋死的。” 她能隔著衣服覺出異樣,臉色更紅了一些,她從未見過這般強悍的陸玉安,真的有些嚇人。 “那你救我?!?/br> 陸玉安閉著眼睛,雖然縱歡藥效強,可起碼的理智尚存,他在等鸞玉的回答。 那杯酒他不后悔喝,大不了,這次計謀不成,他自己回去用手解決便是。 可若是成了,鸞玉即便回到母國,他也會安心不少。 他就是害怕,李旦的愛實在太過綿長炙熱。 萬一鸞玉一時心軟,改變了心意,他也無能為力。 鸞玉倒吸一口涼氣,輕輕推了推他,陸玉安跌倒在地,水桶里的水濺出去不少,有些灑到陸玉安身上,鸞玉扯過外衣,罩住身體,邁出水桶,又俯下身子。 她半跪在地上,輕輕扯開紫色腰封,那人長睫顫了顫,連呼吸都變得輕柔許多。 一股舒適感撲面襲來,陸玉安嗯了一聲,卻還是閉著眼睛,鸞玉見他沒有好轉的跡象,便咬咬牙,低聲說了句。 “怕了你了?!?/br> 說罷,一抬身子,陸玉安幾乎立刻睜開眼睛,那人眉心緊蹙,牙齒咬著下唇,很是難受。見狀,陸玉安雙手扶住她的腰身,輕聲安慰。 “你可慢一些,我能忍得住?!?/br> 這話叫人如何接,鸞玉啐了一口,雖然痛,還是坐了下去。 后來也不知多久過后,陸玉安愈發(fā)不知厭倦,眼看著天色蒙蒙亮,院中漸漸有了人影走動,他還是感覺不到累,臉上的熱度早就消減下去。 枕邊人睡得很沉,臉上壓出幾道紅印,低緩的呼吸聲就在他耳邊,陸玉安發(fā)誓,他真的不是誠心驚醒鸞玉的。 他只想輕巧的做,卻沒想到那人蹙眉抱怨,“疼!” 很是無賴的人,半是哄勸,半是央求,從慢到快,帷帳內,不知休止。 如意跟如煙候在門外,偶爾傳來的聲音讓兩人不由面色全紅,雖沒經(jīng)歷,可他們亦知兩人在做什么。 “殿下可真是威武?!?/br> 如意撇撇嘴,佯裝鎮(zhèn)定。 如煙咳嗽一聲,“的確如此,一夜,這可是一夜啊?!?/br> “何時進去伺候,照這個架勢,我覺得起碼得明天?!?/br> “你小點聲,一會兒叫公主聽到?!?/br> “如煙進來?!?/br> 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被點名的如煙輕輕推開門,低著頭站在外廳。 “殿下有何吩咐?!?/br> 陸玉安已經(jīng)穿好中衣,走到屏風后,沉聲吩咐,“備一桶熱水,準備好點心飯菜,你們公主想必醒來之時會餓。 還有,先別喊她,我還有事,若是公主醒了,立時派人通知我?!毕肓讼?,陸玉安又轉身看向床頭,“算了,你去找一下蕭子良,就說今日到公主府議事。” 這是要住下的意思。 這一覺睡得可真長,醒來的時候,疼痛感還在,鸞玉剛一翻身,便覺得如同被車子碾過,忍不住叫了一聲。 如意湊上前,“公主可算是醒了。” 天都要轉黑了,睡得可真是踏實。 看到床上的狼藉,鸞玉忍不住撇開眼,清了清嗓子,“那個,可有餐食..” “有的,有的,馬上讓小廚房送來。蓉mama做的都是清口小菜,公主可還要什么?” 如意迫不及待的回答,如煙也上前。 “我瞧著衣服得換,新縫制的衣裳都被撕爛了,咱們未來姑爺,怕是屬虎的?!?/br> 鸞玉啐了一聲,跟著一同笑了笑。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