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等這些人回來了,楚懷瑾都想給他們舉辦殺青慶功宴了好嗎?! 808 然后,再扣半年的俸祿。 終身制包吃包住包日用單位的老板娘,就該黑心一點! 809 等楚懷瑾和北郡就郭盛海那踢館式演技究竟值多少粗糖錢,終于扯完了皮,也到了第二年初春。 楚懷宇自在西郡舉兵以來,除了遺詔,又真真假假地拋出了數(shù)個證據(jù),足以作證如今龍椅上的那位并非先帝血脈,甚至,就連楚威帝的“病”與死,都與他脫不了關(guān)系。 楚懷宸先前不過監(jiān)國四載,就算曾實權(quán)在握,卻也經(jīng)不住這又是混淆血脈,又是謀害先帝的罪名。 在失了民心之后,朝廷內(nèi)部是一片動搖,時不時有大臣東逃投奔新君不說,更接連有數(shù)位領(lǐng)兵的將領(lǐng)和守城的官員,直接降了楚懷宇這位真龍?zhí)熳印?/br> 再加上,那“薛應(yīng)川”是個難得的將才,不過是五月初的時候,西郡的兵馬就一路摧枯拉朽,到了皇城根底下。 與此同時,先前一直隔岸觀火的南、西、北三郡,也紛紛揮兵,直指京城。 于是,楚懷宇圍了京城一個月,還沒等到“偽帝”開城投降,卻先等來了其他三位藩王的大軍,和那他一直沒放在眼里過的九皇弟。 不過,楚懷宇也不慌,畢竟遺詔在手,天下他有。 810 南郡的軍隊是最后抵達(dá)王都的。 那一日,大寧的四位藩王各領(lǐng)一路大軍,與轉(zhuǎn)投了楚懷宇的文武官員們,齊聚在京城的南大門外。 而一直深居皇宮中的“偽帝”,今日也站到了高聳的城門上,向下看著這些勢不可當(dāng)?shù)摹芭衍姟薄?/br> 穿著一身輕便的鎧甲,立馬于南郡眾將士前的楚懷瑾,與身著明黃色的龍袍的楚懷宸遙遙相望。 他與曾經(jīng)親密相處的太子哥哥,在時隔近五年后的重逢,卻是這樣的場景,楚懷瑾只覺得是命運弄人。 他如今已從稚嫩少年,初長成了青年模樣,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 而楚懷宸卻比他們于城外一別時,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竟是連鬢邊都有了白發(fā)。 811 楚懷宸面無表情,看向城樓下并肩而立的兩個“故人”,眼神卻極其復(fù)雜。 他重活了一回,終于弄清了種種真相,卻又被那真相里的骯臟與烏黑所吞噬,走向了一條黑暗又血腥的不歸路。 楚懷宸已不知,究竟像前世那般,被蒙在鼓里作為一個清高的廢太子“病逝”,與像現(xiàn)在這樣,成為一個眾叛親離的“偽帝”,哪個才是正確的道路? 他有時在午夜夢回之際,還隱約懷念著當(dāng)年在東宮教他的小九讀書的那段時光,卻又更深刻地記得,他驟然聽到楚懷洲的招供時的驚愕,與那種被楚懷瑾背叛的憤怒。 在這殺機四伏、兵臨城下的時刻,楚懷宸終于不甘卻無奈地承認(rèn)了,那個前世做了攝政王、最終又奪了天下的男人,才是這場以江山為賭注的棋局的真正執(zhí)棋者。 早在當(dāng)年他答應(yīng)與封晏舟結(jié)盟時,就已注定了滿盤皆輸。 他在一年前殺楚威帝時有多志得意滿,今日便有多荒唐可笑。 812 在西郡陣前的楚懷宇清了清嗓子,照著手中的長卷,怒斥了“偽帝”的二十八條大罪,最后沖著城門上的明黃身影大喝道:“楚懷宸,你知不知罪?!” 楚懷宸看了看身旁早已失了斗志的士兵,仰天大笑三聲,然后面露嘲諷地問道:“朕知罪或不知罪,又如何?倒是這京城里的龍椅只有一把,今日到場的皇弟卻有兩個,不知……待城破后,是你們中的誰要坐上這寶座?” 楚懷宇難掩得意地回答道:“先皇的遺詔上明明白白寫著,傳位于朕……楚懷宸,你這挑撥離間毫無用處!” “呵呵,是嗎?”楚懷宸又是一笑,然后沖封晏舟問道:“封王爺也是這般做想?” 封晏舟就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在場的諸位藩王與文武百官們說道:“本王本是打算在攻破皇城、局勢已定后再說,但既然被這‘偽帝’問到了,那本王也只能提前把話說出來了。四殿下……” 封晏舟說著轉(zhuǎn)向了楚懷宇,卻沒有像其他人一般稱其為“陛下”,語氣中更是帶著幾分輕蔑。 “先帝的確曾留有一份遺詔,但那遺詔一直是在本王的手中保管著,所以……敢問殿下的‘遺詔’,又是從何而來?” 封晏舟說著,竟是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明黃色的絲綢卷軸。 那卷軸從外表看來,竟然與他先前留給“薛應(yīng)川”,現(xiàn)在被楚懷宇當(dāng)寶貝一樣供著的遺詔,別無二致。 甚至,就連里面的內(nèi)容也極其相近。 只除了,封大攝政王現(xiàn)在手中的這份遺詔,上面寫著的,是傳位于九皇子楚懷瑾。 于是,在場的文武百官驚了。 楚懷瑾他也驚了。 ……楚威帝是瘋了,才會留遺詔把皇位傳給他這顆冷宮白菜吧?! 813 顯然,不止是楚懷瑾很有逼數(shù)地這么想,就連在場的文武百官也在交頭接耳后,看向封晏舟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微妙。 最后,還是曾經(jīng)的兵部尚書,楚懷宇的岳祖父,梁家的族長梁子安第一個站了出來。 他冷笑著,沖封晏舟高聲駁斥道:“先帝曾將遺詔交由了封王爺你保管,這沒錯。但那遺詔是先帝在我和溫大人的共同見證下寫的,正是如今陛下手中的這卷!還不知,封王爺又是從何得來的第二份遺詔?!” 此時,楚威帝在時最心腹的大臣溫友仁溫大人也在場,既然梁子安講了這番話,他按理說怎么也該站出來,一同對那膽敢偽做矯詔的鎮(zhèn)南王駁斥一二。 然而,溫友仁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是在探頭又看了一眼楚懷宇手中的遺詔后,喉嚨幾番滾動,但卻沒有開口,更沒有做聲。 封晏舟看了溫友仁一眼,知道這只老狐貍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就笑著揭了蠱。 “若本王沒記錯的話,那傳國玉璽在前朝戰(zhàn)亂時被磕碰過,缺了一個角,后來雖然以金補之,但在蓋出的御印右下角會留有一道細(xì)縫??杀就蹩此牡钕逻@份‘遺詔’上的御印……怎么這般完整無缺?” 封晏舟看著一臉驚愕,慌亂低頭仔細(xì)看向手中遺詔的楚懷宇,嗤笑道:“莫不是,殿下找人做矯詔的時候,把傳國玉璽缺過角的事給忘了?” 封晏舟的話有如驚雷,在場的文武百官一時間連低聲耳語都不敢做了,各個心如擂鼓。 卻是將“遺詔”給了楚懷宇的假薛應(yīng)川“眼見事情敗露”,面上露出灰敗又蒼白的神色,“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楚懷宇的面前。 他眼中流出好似悔恨的淚水,口口聲聲說道:“是我不愿殿下這般良主明珠蒙塵,才與梁大人共同偽作了這封矯詔……沒想到,卻百密一疏,反害了殿下?!?/br> “你,你胡說!”梁子安怒起爆喝道:“我何時曾與你同做矯詔?!何況,先帝確是留有遺詔傳位于陛下,薛應(yīng)川,你莫要血口噴人!” “可先帝給本王的這份遺詔上,分明寫著要傳位于九殿下?!狈怅讨叟ゎ^看向溫友仁,面上帶著笑意,好似請教一般地問道:“既然先帝寫遺詔時,溫大人也在場。那溫大人當(dāng)初看到的,是何樣的遺詔???” 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溫友仁。 這位溫大人看了看已經(jīng)“招供”的平東王,再看了看封晏舟遞給他的沒有任何疑點的“真遺詔”,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他最終還是一臉正氣,言之鑿鑿地說道:“諸位大人也知道,溫某自先帝駕崩后就大病一場,如今時常會忘了事。五年前先帝寫遺詔時,究竟是要傳給兩位殿下中的哪一位,溫某著實記不清了。只是……依溫某看來,封王爺手中的這份遺詔,的的確確是真的。” 溫友仁這話一說,此次代父領(lǐng)兵的西郡赫連兄弟與定北王郭盛山,就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既然如此,自然該是由九殿下登基?!?/br> 能在先帝與“偽帝”兩朝為官,現(xiàn)在還能穩(wěn)穩(wěn)站在“叛軍”隊伍里的,無論是文是武,那個頂個都是人精,全都是識時務(wù)的人。 事到如今,先帝究竟是要傳位給楚懷瑾還是楚懷宇,都無所謂了。 封晏舟在名義上拿著“真遺詔”,在實際上又已聯(lián)合了眾藩王,那他想由誰來坐江山,就能是誰來坐這江山。 而且再怎么說,這九皇子也是純正的真龍血脈,比現(xiàn)在京城里的那位“偽帝”要好得多。 于是,楚懷瑾還沒能跟得上節(jié)奏呢,轉(zhuǎn)眼間他面前就齊刷刷地跪了一片大臣,各個口稱他“陛下”。 …… ………… 不是,怎么都重來一回了,怎么又是封大攝政王推楚少帝登基這個劇情? 楚懷瑾瞪了一眼居然事先沒跟他商量的封晏舟,眼見對方也在他面前跪下了,心里除了惱火,還是惱火。 誰他媽的想要天天早起去上早朝?。?/br> 說好的紙醉金迷、混吃等死呢? 封江遠(yuǎn),你個大豬蹄子! 814 楚懷宸站在城門上,像是看耍猴一般地觀賞著這一出“陣前換主”的好戲,直到最后,看著他曾經(jīng)的小九被拱上了新君的位置。 他便大笑著拍了拍手,“封王爺果真好手段,朕自愧不如,輸?shù)眯姆诜?!?/br> 楚懷宸說著,又對那些守了一個月的城,早已疲憊不堪又人心浮動的兵士們笑道:“你們還不趕緊開門迎接新君?記得,要對封王爺更恭敬一些,畢竟……以后他才是我大寧的真正主人!” 說罷,楚懷宸再不理旁人的反應(yīng),就大笑著回了皇宮去。 未幾,瑞陽宮竟是自宮殿內(nèi)燃起了大火。 縱然踏入了皇城的楚懷瑾急急命人救火,這個歷代皇帝居住的寢宮最終還是付之一炬。 就與那位只做了不足一年皇帝的“偽帝”楚懷宸一般,再不見于青史之中。 而歷史的車輪,則要滾向了新的方向。 第81章 815 北上入主朝廷什么的,封大攝政王已經(jīng)是第二次干了,自然是熟門熟路。 無論是諸位藩王的大軍在返回前各該暫駐何地,還是后宮中先帝與“偽帝”的妃嬪們該如何安置,到傍晚時分,封晏舟都已安排得井井有條。 唯有他家的小祖宗,擇黃道吉日要正式登基稱帝的楚懷瑾,他還沒找到時機安撫得了。 瑞陽宮已經(jīng)燒得只剩些許殘垣斷壁,楚懷瑾又是后位空虛,所以未來一段時間里,他就暫住在鳳儀宮,這個皇后中宮之所。 楚懷瑾坐在圓凳上,看看回到他身邊伺候的老熟人二五仔,看看被這位玉蟬姑姑指揮著打掃宮殿、擺放新家具與飾物的侍人們,再看看窗外的樹、樹上的鳥、鳥旁的葉子…… 反正,他就是不去看正坐在他身旁的封晏舟。 封晏舟無奈地笑了笑,就示意殿中的所有侍人與侍衛(wèi)全都退下,向楚懷瑾解釋了起來。 “我當(dāng)初帶你離京前,還上了第三份自請削藩的奏折,你父皇察覺京中局勢微妙,又以為我是真心投靠了朝廷,就把遺詔交由我保管,為的就是防他在山崩前還未能廢了楚懷宸的太子之位?!?/br> “所以,我曾手握遺詔的確是真,只是你父皇親筆圈定的人選卻是楚懷宇。而我在看過那份遺詔后,就把它給燒了。無論是我先前給東郡的那份,還是我今日再拿出來的這份遺詔,全都是假的。只是在給楚懷宇的遺詔里,我故意留下了破綻。而給你的這份,縱算是你父皇在世,只怕也找不到一丁點瑕疵……” 封晏舟停頓了一下,不像是炫耀,反倒似自嘲般地說道:“我對大寧的圣旨有多熟悉,懷瑾你是知道的?!?/br> ……楚懷瑾就說,他爹就算腦子再不清楚了,也不可能要傳位給他這顆白菜啊! 敢情是黑心商人毀了正品,再拿著1:1高仿去斥責(zé)a貨是假冒偽劣產(chǎn)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