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藍浼浼:【昨天沒有發(fā)生什么事吧?】 她想了想,指尖快速敲了幾個字,回:【能有什么事?】 藍浼浼:【昨晚的你好猛啊,死抱著他不撒手】 戚蓓蓓努力回想了一會兒,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過了幾秒,那邊又彈出了一道消息。 【你把他強上了沒?】 戚蓓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羞又惱地盯著手里屏幕,她像是那種粗暴的人嗎?! 【我沒有,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藍浼浼幾乎秒回:【我們戚?;ǘ歼@樣了,他居然還坐懷不亂,我看他是不是不行啊!】 戚蓓蓓臉上驟然一紅,腦海里不由得浮起那張充滿危險氣息的臉,還那有那天露在浴巾外的身軀,八塊腹肌分明,應該行的吧...... 她慌張地回:【那叫正人君子!】 回過信息后,時昏的電話適時打了過來,她接過:“喂?!?/br> 那邊傳來小姑娘輕快的聲音:“你在哪?” 戚蓓蓓給她報了個地名,時昏明顯興奮了一下,道:“頂層有間空中餐廳,一會兒在那里見!” 她還想問點什么,時昏便已經(jīng)匆匆掛了電話。 頂層的空中餐廳裝潢光潔明亮,白色的設計簡單明了,落地玻璃外看到的是a市的景貌,車來車往,店內(nèi)放著悠揚的音樂,帶著一份午后的閑愜。 戚蓓蓓開了一桌,喝著檸檬水,等著時昏。 幾個服務生突然聚在一塊竊竊私語,接著紛紛涌到了門邊排成兩列。 七八個穿著筆挺的西裝的人出現(xiàn),為首的那人五官分明,鼻梁很高,下頜線堪稱完美,桃花眼正好朝她看來,看到她時視線微微一頓,很快收回。 戚蓓蓓一愣,是盛景初啊。 她抬頭瞥了兩眼,很快就低著頭裝作自己不存在。 盛景初在她身邊經(jīng)過時,看到的就是頭差點埋到桌子底的她。 他忽然停下腳步,有意無意地看了她柔軟的發(fā)一眼,開口:“不坐包間,坐外面透風?!?/br> 戚蓓蓓驟然抬頭,看著的就是他們浩浩蕩蕩一群人落坐在她的隔壁桌,她愣了愣,慢慢坐起身來,告訴自己把他們當透明就好了。 杜可溫熟練地點著盛景初喜歡的菜,他們的氣氛很詭異,安靜得連蚊子飛過都能聽見,除了盛景初之外,每個人都是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直直的。 五分鐘后,一個穿著紅色包臀裙,精致的妝容配上大波浪長發(fā),手里拎著當季新款包包,腳上的高跟鞋“踏踏”作響的女人走了進來,銳利的視線掃了一圈,徑直走到盛景初他們桌邊。 “砰”的一聲把包砸在桌上,女孩趾高氣揚地問:“盛總,你為什么又不答應來我生日會?這都第三次了!” 戚蓓蓓把臉藏在透明杯子后,眼睛卻不自覺地地往那邊瞟,好像有熱鬧看。 來者是糜氏集團的千金糜安,因著是糜家的第一個孩子,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誰對她都得客客氣氣,自然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副見誰都不順眼,天下唯她獨尊的性子。 戚蓓蓓偷偷看了眼盛景初,他反應極快,幽深的視線對上她的,她連忙瞥開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用吸管戳著杯里的檸檬片。 見盛景初沒看她,糜安心里的火氣又燒旺了幾分,語帶嘲諷:“盛景初,我看你今年三十了吧,這么老了還把自己吊高來賣,真以為有錢了就一堆女的上桿子趕???你以為自己這么拼命工作賺錢就會有女的看上你?我和你說,再拼幾年你頭發(fā)掉光成地中海了,看你還怎么挑?” 戚蓓蓓忍不住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得又連忙捂嘴低頭。 努力憋著笑。 她覺得,這個女的雖然兇了點,但是說起話來還挺有意思的,而且膽子也大,居然敢直接懟盛景初。 杜可溫和其他幾個人在第一戰(zhàn)線感受著這尖銳的氣氛,觀察了一下盛景初的臉色,一臉平靜淡然,好像被說的不是自己。 杜可溫想開口,盛景初一個眼神逼他收了回去,他微微抬眸,烏黑的眼眸看著戚蓓蓓的方向,語氣冷漠:“是啊,我三十了——”頓了頓,他又說:“糜小姐這次生日宴過后,也是三十了吧。” 糜安臉色一白,女人最忌諱就是年齡了,特是邁向另一個字頭的女人。 糜安覺得自己一向保養(yǎng)極好,皮膚就和校園里的小姑娘差不多,對外一向都是報小五歲的,這回盛景初直接爆了她的年齡,氣得她的臉漲得通紅。 “你說什么呢?我今年才二十四而已!”默了默,她聲音大了兩分,眉頭緊皺,破罐破摔地問:“你到底是不是喜歡男的?” 戚蓓蓓興致勃勃地朝他看去,說實話,她對這個問題也挺感興趣的。 盛景初沉默片刻:“不是?!?/br> 他嘆了口氣,垂眸看著縮在杯子后面的小姑娘,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疏離又淡漠:“我喜歡女生愛畫畫的、長得小小但抱起來軟軟的、我喜歡大眼睛容易臉紅的、我喜歡喝多后變身母老虎的——” 我喜歡...... 戚蓓蓓越聽,臉色越是難看,耳根子泛起一陣燙意,瞪著大眼看他。 她怎么覺得,這些描述和她有點像? 盛景初略微勾了勾唇,指尖放在桌上輕敲。 糜安忽然察覺到什么,瞥了一眼戚蓓蓓所在的桌子,下一秒,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縮到桌底,只有她的后背出現(xiàn)在人群的視線之中。 她皺眉,道:“挑挑挑,就你會挑,不來拉倒?!?/br> 一把拎過桌上的包,氣呼呼地離開現(xiàn)場。 戚蓓蓓悄咪咪從桌邊探出頭來,還沒來得及看盛景初一眼,手里握著的手機傳來細微的震動。 一條短訊:【熱鬧看得高興嗎?】 心里默默吐嘈這年代居然還有人用短訊和人聊天,她回:【還好還好】。 他又回:【看得這么高興的話,是不是得給門票錢?】 捂住手機,她驚訝地抬頭看他。 盛景初眼里難得有了笑意,驅散了眼底常有的陰沉。 她回:【你想干嘛?】 他垂眸,發(fā)送:【走吧,吃飯去】 ***** 和時昏說了聲抱歉后,她先溜出餐廳,和盛景初約在商場的某個廣告牌門口等。 五分鐘后,盛景初慢吞吞地朝她走來,長腿在她面前站定。 黑睫微微下壓,沒什么溫度的臉看著她,薄唇微抿,“吃什么?” 戚蓓蓓猶豫地開口:“那個,你為什么要和我一塊吃飯?” 他的眼神天生帶著直擊人心的銳利,盯著她看時,總是讓她感到心慌,他說:“你不是自己一個吃飯嗎?” 戚蓓蓓“???”了一聲,眼神有點恍惚看他。 他是以為她是一個人吃飯,所以特意來陪她吃嗎? 剛剛他說過的話一直在心間纏繞,她低頭,扁著唇小聲地問:“你剛說喜歡什么什么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盛景初笑了,走近了一步,道:“現(xiàn)成的模版,借來用用?!?/br> 她愣了愣,反應過來后,眨眨眼,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這就好,嚇死她了。 見她不說話,男人邁著長腿往前走了一步,斂睫垂眸,桃花眼眼角微揚:“吃什么?” 她想了想,聲音軟軟:“吃火鍋好不好?” 盛景初應了聲:“嗯,你請?!?/br> 戚蓓蓓:“......” 商場里面就有好幾家火鍋店,戚蓓蓓隨意挑了一家常去的,古色古香的裝潢,店內(nèi)處處都是檀木桌椅,火鍋的味道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又香又辣的刺激鼻間,連口水分泌都旺了些。 盛景初和她相對落坐,她熟練地翻著餐牌,“能吃辣嗎?” 盛景初默了默,語氣寡冷:“沒吃過,不知道?!?/br> 她疑惑地抬起頭來,水亮的眸子閃過幾分疑惑,她撓了撓腮邊,不情不愿:“那我點個微辣吧?!?/br> 這家火鍋店的辣以香為主,辣為其次,點個微辣就和不加辣差不多。 盛景初隨她點菜,她便點了一堆平常愛吃的......毛肚、鴨腸、黃喉、巴沙魚等等。 鍋底上來時,戚蓓蓓看著鍋里零星飄著的幾根辣椒,心里默默嘆了句可惜。 盛景初一看就是沒吃過火鍋的,肥牛涮了幾秒就想要拎上來、毛肚放了兩三分鐘都不拿上來,瞧他弄了半天都沒一塊能吃的。 她忍不住壓下他作亂的手,“你別動,我給你弄。” 盛景初黑睫微壓,看著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柔軟小手,輕輕“嗯”了一聲。 五分鐘后,戚蓓蓓把堆成小山的碗給他遞去,臉上被火鍋悶得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唇上泛著水光,一雙泛著火光的鹿眼清澈干凈,朝他笑著:“給你?!?/br> 他心不在焉地接過,拿著筷子開始夾菜往嘴里放,喉結有力地上下滾動。 戚蓓蓓見他開始吃,自個兒也連忙撈撈鍋里的東西。 對面的人忽然急促咳著。 她連忙放下筷子,挪到他的身邊坐下,一下又一下地給他拍著背,像是給小動物順毛一般,溫柔又細心。 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嗆得通紅的臉,微涼的手搭在他guntang的頰邊,眼里盡是憂心忡忡的神色,睫毛撲扇撲扇眨著。 “怎么了?”她給他遞了杯水。 盛景初喝了兩口水,總算緩了過來,夾雜在火鍋香辣氣息之間的,還有小姑娘身上獨有的香甜氣息,像是夏日特有的草莓奶昔,誘人得很。 她冰涼的指尖觸碰他頰邊的溫度似乎還在,涼涼的,軟軟的。 盛景初微微愣神。 他清了清嗓子,出口的聲音有點沙啞:“辣到了。” 戚蓓蓓眼皮一跳,居然被微辣給辣到了?! 皺著眉頭苦惱地看著他的唇,顏色比平時深了不少—— 果然是辣腫了。 她下意識地抬手想摸,手剛抬起,又立馬放下,她仰著小腦袋瓜看他,聲音軟軟的像顆布丁:“還好嗎?” 盛景初搖頭,憂郁地嘆了口氣:“不太好,疼?!?/br> 盛景初盯著她同樣微微泛腫的紅唇,看了好幾秒,喉尖微微滾動,他舔了舔唇瓣,緩慢道:“要不,你給我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