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不是說用處不大嗎?! 冉星辰卻似是早有預(yù)料,苦惱地嘆了口氣,下令讓身后的軍隊將人綁起來。一群人被綁起來還興高采烈,伸著手催促著官兵快些綁,看向冉星辰的目光居然感激涕零,甚至帶著一種看見天神下凡的狂熱。 冉星辰看著看著,無奈地笑了起來。等到這一隊"棄暗投明"的人全部被控制起來,冉星辰重整面色,發(fā)出號令。 "全軍聽令——進攻南風館!" …… 悄無聲息,卻又戰(zhàn)況激烈的一戰(zhàn),在經(jīng)過了一夜的奮戰(zhàn)后,終于結(jié)束了。 當南風館所有的地界都扎上了冉星辰的軍隊,天邊便露出了曙光。 天亮了。 第38章 一夜之間,讓人紙醉金迷的南風館被封了。 這南風館封得悄無聲息,封得莫名其妙,只有某些真正見識過南風館的酒池rou林的人,悄悄地閉緊了嘴巴。 在院子里,僵硬地衣冠不整的人群像是待宰的雞一樣排排站好,有些人家里的長者明明是能面圣的人,有些人明明在江湖上是聲名赫赫的大俠,現(xiàn)在卻全都一動不動地杵在院子里,乖得不像話。 畢竟圍著他們的是地方的官兵和武林盟的義士,前面坐著的是當今的太子,后面立著的是聽風樓的樓主,而在那邊的院子里,查看著小倌傷勢的人,是任誰都惹不起的圣手毒醫(yī)。 冷汗淋漓,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穿梭在人群中的小童,明明靈動可愛,在院子中眾人的眼里,卻無異于看見了閻王爺。 “這個?!?/br> 隨著小童的一指,周遭虎視眈眈的士兵立刻一擁而上,將那人一舉拿下,期間想要反抗,看見小童卻軟了腿,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那玉面公子暴露了身份想要反抗,被小童輕而易舉地折斷了四肢,廢了丹田,然后運到了毒醫(yī)所在的院落中。 若是老老實實沒準還有一條活路,但是落到他的手里,一定是生死不如。 “好了,就是這些?!?/br> 洛書憑借他在十個日夜的“上房揭瓦”,把常來南風館人的底細摸了個透徹,那些想蒙混過關(guān)的人被他一一扯了出來,隱藏在普通龜公小廝中的黃門也被全部揪了出來,甚至比李麟給出的名單還要多出幾人,怕是淵臨安排在李麟身邊的眼線。 洛書爬到椅子上,懶洋洋地把自己攤成了一張餅子,毫無形象。 昨夜那一戰(zhàn),有武林盟的眾人分別扮做南風館侍衛(wèi)與衙役離間,有李麟控制機關(guān)將侍衛(wèi)與衙役移動到館中另一處造成混亂,有洛書與聽風者師爺扮做鬼怪造成恐慌,有子車痕用易容術(shù)畫出的引路侍衛(wèi)的妝容,亦有一把藥粉紛紛揚揚灑在空中,讓南風館在明月之夜籠在了霧氣中。 累嗎? 其實對于一個內(nèi)家功夫高手來說算不了什么。 只是這一場噩夢方醒,讓人的腦袋渾渾噩噩,沐浴在陽光下,忍不住就想好好松一口氣。 有冉星辰在,那些孩子會被用最快的速度送回自己的家,在子車痕的藥物下忘記在噩夢中發(fā)生過的一切,然后由洛書賦予他們虛擬的記憶,開始新的人生。 一個沒有絕望與煉獄的,最大煩惱不過是爹爹不給自己買糖人的童年。 洛書想起夏至,那個幾經(jīng)煉獄,想要回家的孩子,他一定會得到自己的幸福的,對吧? 清風郎朗,洛書癱在椅子上看著湛藍的天空,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冉星辰一看,立馬沖著百骨知打了個手勢,接過錢公公手中的薄毯給洛書蓋在了身上,然后帶著眾人退了出去。 門被輕輕帶上的瞬間,空氣一陣扭曲,二零八八憑空出現(xiàn)在了洛書身邊。 睡著的洛書臉頰帶著淡淡的粉色,皮膚白皙得幾近透明,整個人小小軟軟的一團,就像是一個糯米團子,完全看不出他方才近乎殘暴的懲治手法。 洛書不喜歡“以德報怨”這個詞,因為洛書說他自己既不灑脫,也不豪爽,比起以德報怨,他更喜歡以血還血,因此方才那些人的身體里都被他種上了血蠱。 若是他們不作怪,老老實實地服了刑罰,血蠱便會化為一攤血水。若是那些人,或是他們背后的人的手伸得太長,那么化成血水的就不是血蠱,而是他們。 面對死刑犯的真誠懺悔也不會手軟,面對想要放下屠刀的人,也會讓他們在皈依之前還了他們的罪過。 真是完全不像一個大俠。 可是,他就是、就是…… 二零八八看著洛書,帶著淡淡的疑惑,內(nèi)核卻忠實地反應(yīng)著主人的心情,變成了淡淡的綠色微微地發(fā)著燙,莫名的情感幾乎要噴涌而出。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 二零八八抿了抿唇,遮住了洛書頭頂?shù)年柟?,靜靜地坐在了椅子旁邊,守著他從天光大亮到晚霞漫天。 【主線任務(wù)階段一完成。】 …… “李阿婆是在這里嗎?” 洛書滿臉嚴肅,可惜配合著一張嫩乎乎的臉只會逗人發(fā)笑,況且洛書現(xiàn)在被系統(tǒng)用抱孩子的姿勢抱在懷里,完全沒有身為一個過百的人的形象。 然而,洛書也不想這樣?。?/br> 他六歲大的時候跑來跑去尚且可以,但是一個三歲的包子在街上跑來跑去就不得不讓人注意腳下…… 沒錯,洛書的體型又變小了。 變成了他最不喜歡的三歲孩子的體型。 當時他正揪著冉星辰的耳朵,“友好”地和他討論自己莫名多出來的一個爹的問題,突然就感到了熟悉的劇痛,洛書疼地直不起腰,第一次當面看見洛書體型轉(zhuǎn)換的太子殿下嚇得大驚失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要不是洛書已經(jīng)幾乎疼到要失去意識,真想狠狠往混入狼窩的二哈腦袋上來一下子——我特么還沒死呢! 不過看在小三子哭到快要斷氣兒、要不是二零八八攔著就要強行把試藥的子車痕拖出來的份上,他還是放下了自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爹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洛書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體型。 雖然人小不容易被人防備,而且做很多事情都可以被歸為“他還是個孩子”,比如喜歡吃零食可以隨便吃……但是這么小的孩子別說自己去買東西容易被坑了,就連上街都可能被好心人送回去,還不如半只腳踏入棺材的老爺爺,起碼那一把白胡子看著就讓人感覺很可靠啊! 現(xiàn)在上街還需要大人陪同,幸好二零八八有了人形,否則他那幾個徒弟的下屬會跑到他面哭死。 洛書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適應(yīng)良好。 不過“小八你放我下來吧,這樣見李阿婆不太好?!彪m然他年齡比李阿婆大得多,但是在別人眼中他還是個孩子,見長輩還待在大人的懷里,就有些不尊敬了。 洛書腳落了地,被二零八八拉著往門口走,順便體驗了一下這個體型的第二個壞處,腿短。 終于到了門口,洛書整整衣服,敲了敲門。 “丫丫,是丫丫回來了嗎?”李阿婆驚喜的聲音響起,門隨之打開,洛書看著李阿婆期待的目光,莫名地心里一酸。 “哎呀,丫丫怎么還不回來,糖餅都涼了?!?/br> 見門口沒有她想找的人,李阿婆也不管洛書與二零八八,失落地嘟囔著往回走,拿起了縫了一半的衣服。 那衣服的大小,差不多就是六歲孩子的體型,與丫丫失蹤那年的年齡一樣。大概是相信這個俊小伙子能幫她找回自己的孫孫,李阿婆犯了迷糊的時候不再往外跑,而是拿起了手頭的布料,開始一件一件地做衣服,都是夏裝。 她的時間隨著丫丫的失蹤,被定格在了那個夏天。 “李婆婆好,我是洛書。”洛書走上前去,聲音是獨屬于孩童的軟嫩,帶著一絲奶氣。不管是什么動物,對幼崽總是相對寬容的,人類也是。因此面對著二零八八的臉都不為所動的李阿婆,第一次放下了她的衣服,對著洛書露出了一個充滿慈愛的笑容。 “娃,咋了,是不是找不著爹娘了?”李阿婆看上去有點擔心,從行李里拿了一塊糖餅塞到了洛書手里,“婆婆請你吃糖餅,別著急,啊?!?/br> 洛書看著手里的糖餅,因為幾天的奔波早已不在溫熱,為了保證儲存時間十分堅硬,雖然使一片好心,但這個糖餅,三歲的孩子是吃不下的。 雖然行為舉止看起來正常,但其實阿婆的精神已經(jīng)錯亂了。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又不是普通的三歲孩子,他可是洛書啊~ 洛書狠狠咬了一大口糖餅,硬到杠牙的餅子被他輕而易舉地咬了下來,淡淡的麥香充斥在唇齒間,先是微微的酸,隨著咀嚼就慢慢品出了糖的甜。 “謝謝婆婆,好好吃??!”洛書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一個吃到喜歡食物的真正孩子。 “好好,我家的丫丫也喜歡吃我做的糖餅。”李阿婆笑開了花。 “哎?丫丫jiejie?” “不是jiejie,是哥哥。小哥哥?!?/br> …… 一問一答,其樂融融,兩人就像是一對祖孫。 不管結(jié)果如何,至少現(xiàn)在讓李阿婆能快樂。 *** “省剩下這些人里,有沒有二十四五歲,眼角有淚痣,原姓為李,小名叫丫丫的?” 時過境遷,許多年過去,有些小倌的家已經(jīng)成為了一片廢墟,有點小倌因為種種原因不想回家,所以幾經(jīng)清點,最后還是剩下了一些人無處安置。 洛書問的就是負責將他們送回家的冉星辰。 “師父您等等,我去問問。” 冉星辰帶著幾個侍衛(wèi)匆匆過去,不一會就回到了洛書身邊。 “師父,沒有這個人,有大名嗎?” 洛書面色凝重地搖搖頭。 在鄉(xiāng)下賤名好養(yǎng)活,李阿婆說丫丫身子弱,所以用了女孩名,所以更是不可能會叫除了“丫丫”以外的名字。況且在鄉(xiāng)下起名,不求好聽或是有寓意,最重要的是能把家里的孩子分開,叫張三郎,李四娘的比比皆是,大名不被重視。 既然系統(tǒng)接收任務(wù)時,檢測到他在南風館的時候,任務(wù)完成可能性接近十成,那么丫丫十有八九就是在南風館。 然而南風館并沒有找到丫丫。 冉星辰的效率與準確率毋庸置疑,那么洛書就不得不思考最糟糕的可能性。 丫丫早就不在了。 不行,還是問問李麟吧,不要這么悲觀,丫丫據(jù)說長得很好,說不定李麟就有印…… 洛書的動作突然僵住了。 李麟,姓李,二十四五歲,眼角有淚痣,長得好看…… 這南風館的人,其實還有一個沒有問啊。 第39章 越想越覺得可能,洛書與二零八八對視一眼,二零八八一把將洛書抱起來,向李麟的房間掠去。 洛書:???等等大兄弟,我的意思是一起走不是讓你抱著我走!腿短就沒人權(quán)嘛?! 不過洛書不愧是洛書,臉這種東西被劃分為可要可不要的類型,從牢獄到李麟房間這短短的一段路,洛書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被人抱著的狀態(tài),并且十分愜意。 "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