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宿主……你吃的那一塊血靈芝將功法催化了?!?/br> 洛書滿頭問號,看著二零八八滿臉“讓你亂吃東西”的怒意,慫巴巴地小聲辯駁,“以前不是吃過嗎,也沒事啊……” 他對自己的身體愛惜得很,若不是之前吃過沒事,也不會去吃。 二零八八看著洛書委屈巴巴的表情,不由得閉了閉眼,系統(tǒng)生中第一次知曉了無奈的感覺。 【宿主體內(nèi)殘留的藥性被血靈芝激發(fā)了。】 系統(tǒng)商城里好東西不少,九生又是對身體的重塑,以前洛書沒少用草藥,體內(nèi)難免有殘存的藥性。 洛書聞言在意識海中哀嚎一聲,【小八,我還有差不多多長時間?】 【一炷香?!?/br> 洛書松了口氣。 【那就要速戰(zhàn)速決了?!?/br> 這些對話發(fā)生在洛書與二零八八的意識海中,不過短短一剎,在旁人看來就是洛書往二零八八身上靠了一靠,就像是……愛侶之間的親昵一樣。 子車籌的臉色古怪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子車痕,子車痕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子車籌陷入了糾結(jié)。 那應(yīng)該管小八兄……小八前輩,叫師娘還是師爹呢? 子車籌按了按額角,卻見子車痕徑直走了過來。 他身上熏著驅(qū)蟲香,衣擺被洛書悄悄讓紅柚沾了些紅柚的毒,所過之處蠱群微微sao動,避開一條路,竟然就這么走了過來。 這些蠱被四只蠱王壓得已經(jīng)沒了銳氣,只想著躲避。 子車痕走到子車籌身前,低頭翻找著藥箱,聲音清冷,“右手?!?/br> 子車籌一呆,下意識地要將右手伸出來,到半路又想往回縮,被子車痕順手抓住,纖薄的刀刃翻轉(zhuǎn),將已經(jīng)被血rou粘住的衣袖割開撕下,子車痕看著數(shù)道傷口沉默不語。 子車籌原本還在擔心子車痕在眾人面前竟然為自己療傷會不會有什么問題,看見洛書笑意盈盈的眼睛,后知后覺地開始擔心自己用血喂蠱,還沒處理傷口,會不會被兄長給弄死。 子車痕只是盯著子車籌的傷口,輕輕嘆了口氣。 他動作熟練地開始為子車籌包扎,帶著草木香氣的膏藥被涂抹,然后層層包裹上雪白的紗布。 子車籌既為逃過一劫輕輕松了口氣,又為感知到子車痕莫名的低落與憤怒而惴惴不安。 他求助地看向師父,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誰不知道神醫(yī)雖有圣手,卻藥毒嘴毒手毒,偏偏醫(yī)術(shù)高絕,無人膽敢不聽,想求醫(yī)的人遍布了大半個江湖,看與不看全憑神醫(yī)心情,多少人捧著千金難換的珠寶卻依舊被拒之門外,這血蠱師究竟與圣手什么關(guān)系,竟然得了圣手青眼? 一圈的江湖客嫉妒得眼睛發(fā)紅,就連丁香都睜大了眼睛,滿臉不甘。 “圣手,鄙人上次的那一株千年紫靈芝您哪里不滿意,這血蠱師究竟是憑了什么得了您的青眼?” 他一激動,聲音不由得拔高,越發(fā)尖細,聽得人直皺眉頭。 子車痕冷白的手指將紗布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眉眼無波無瀾。 他將子車籌挽起的衣袖放下,抬眼看向丁香,淡淡道:“憑他是我弟弟。” *** 聽風樓的效率向來是極高極快的,不過片刻,竟然就帶回了消息—— 一張紙。 上面寫的是當今所有皇子皇女的名字,被一一勾去,只剩下了一個“冉星辰”。而這三個字被圈了起來,旁邊有零星的墨汁,顯然是想劃去又猶豫不決留下的。 說來也巧,聽風者眼看著應(yīng)該是國師的一個徒弟,鬼鬼祟祟地揣著一張紙出了占星臺,不費吹灰之力就拿走了,若是放在國師那里,免不得要費一番功夫。 “應(yīng)該是冉蒼安插的人?!?/br> 冉蒼疑心重,沒有安插人在國師身邊才奇怪。 冉星辰更為關(guān)注這張紙上的內(nèi)容。 “師父曾說,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無論再如何不可置信,就是真相?!?/br> “國師也是這樣想的,才會來試探我嗎?” 第276章 “就憑他是我弟弟?!?/br> 子車痕的聲音如同驚雷一樣在子車籌耳邊炸響,既是一陣沖上心頭的狂喜,又是難以遮掩的擔憂,既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哥哥是誰,又怕壞了子車痕的名聲。 種種復雜情緒交錯之下,子車籌伸出去捂子車痕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形成一個滑稽好笑的姿勢。 子車痕皺著眉頭將他的手拉下來,冷聲道:“還想把傷口再撕裂一次是嗎?” 子車籌本能地察覺到危險,連忙搖頭。 周圍的江湖俠士目瞪口呆地看著方才還玩味生死的魔頭血蠱師,現(xiàn)在一幅被掐住后頸的貓咪似的慫成一團,任由圣手將他的傷處一一包扎。 洛書笑瞇瞇地看著兩人的互動,在子車痕轉(zhuǎn)頭的時候比了個大拇指,子車痕眼神罕見地飄忽,轉(zhuǎn)過了腦袋。 這是他的弟弟,是他的半身,為什么不能讓別人知道? 雖然是這樣想,但是不知為何莫名的有點難為情。 這是一次當著整個江湖的、最徹底的握手言和,是對當年事情的徹底釋然,也是對子車籌的最有力的維護。 子車痕不善言辭,卻不代表他情感淡漠。 武林盟與魔教都為子車籌洗清罪名,他有什么理由不出手? 他曾想過召四方來人診治,將這件事公之于眾,也想過負篋游歷,將這件事一一說與眾人,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景下說出來。 不過說出來就說出來。 子車痕感受著自弟弟那邊傳來的欣喜與擔憂,突然覺得之前的難為情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事實上,作為江湖中“醫(yī)手遮天”的圣手毒醫(yī),今日的這一番言論,比武林盟和魔教更為有用。 畢竟那兩派掌管的是武林中的“法”,而他掌管的卻是“命”。 丁香死死地盯著子車痕的一舉一動,被啃咬地殘缺的指甲抓撓著面具,最后竟然抓出了道道血痕。 “弟弟、弟弟……弟弟?” 子車痕戴著斗笠,子車籌戴著面具,子車痕長發(fā)及腰,子車籌堪堪到肩,兩人具是廣袖長袍,一身白衣。子車痕衣衫素白,無紋無理,子車籌的袖口上用素白細絲糅著銀線繡著朵朵佛蓮,只有在光下才能看出朦朧的輪廓。圣手清冷,是一種神觀眾生的高,血蠱師清冷,是一種視人命為草芥的邪。 兩人好像是處處不一樣的,又好像是處處一樣的。 直到子車痕轉(zhuǎn)過了身,與子車籌并肩看向他,兩人的身影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就像是當年的兩個孩子,一模一樣的身形相貌,一個活潑,一個靦腆,同樣的長相精致,同樣的……育蠱之體。 “你是子車歡!” 子車痕冷聲道:“吾以前確實叫這個名字?!?/br> 丁香身形一動,猛地往前沖,似乎是想要將抓住子車痕,還未到面前便被洛書的暗器逼退。他不曾分出半點注意力給洛書,只是死死盯著子車痕,“育蠱之體、完全沒有被開發(fā)的育蠱之體,誰做的,居然讓你學了醫(yī)術(shù),實在是太浪費了,太……” 丁香說了一半的話噎在嗓子里,他想起自己捧著奇珍異草多次求醫(yī)又被拒絕的情景,臉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你……” 丁香還未說出口的話被一陣清脆的掌聲打斷,洛書懶懶的聲音響了起來,“死的都是話多的,你現(xiàn)在算不算是拖時間?” 丁香被戳破的心中的打算,終于將目光移向了洛書。 怎么又是他? 這人到底是誰? 洛書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他仰頭,似乎透過重重天幕看到了什么,側(cè)頭笑了笑道:“還是盡快動手比較好?!?/br> “你的援軍沒有到,我們的卻已經(jīng)到了?!?/br> 遠處馬蹄聲急,正是冉星辰的軍隊。 ……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zhàn)役。 四只蠱王同時出現(xiàn),將蠱群壓制地無法喘息,而沒了蠱幫忙的蠱師,在幾倍的人數(shù)面前,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洛書默默計算著時間,紅柚爬回了他的肩上,撒嬌似的輕輕蹭著他的脖頸。 他走到丁香身邊,他在意的精致妝容已經(jīng)花得什么都看不出來了,指甲上描摹精致的丁香花也斷為了兩截,只是聲音依舊尖細,聽得人眉頭直皺。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籌備了這樣久的計劃竟然會失敗,他一腔怨氣無處發(fā)泄,周圍的人又擔心蠱蟲手法詭譎,他周圍竟然生生空出了一圈,看見洛書,索性將一腔怒火發(fā)泄到了洛書身上。 卻不曾想,這火氣還真沒發(fā)錯地方。 洛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就是這個人渣,發(fā)現(xiàn)了阿痕阿籌的特殊體質(zhì),將這件事捅到了施己教,以他們兩個的體質(zhì)做出了種種猜測與計劃,導致為子車一家?guī)チ藴珥斨疄?zāi)。 地蠱相通,當初在阿籌身上的蠱,又有幾只是他放上去的? 洛書突然一腳踩上了丁香的肩頭,將他踩得仰面躺了下去。 他一想當初小小的,縮成一團的阿痕,一想遍體鱗傷,千瘡百孔的阿喜,就覺得心口像是被挖了一塊rou一樣,恨不能將眼前的人剝皮拆骨。 丁香突然尖叫了起來。 毫無征兆地,他尖細的驚吼聲劃破了夜色,拼命在地上打滾,似乎要將什么東西趕出去。 紅柚嫌棄地用尾巴掃開試圖順著腳鉆進洛書衣襟的蠱,得意洋洋地向洛書邀功。 洛書看著紅柚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師父!”子車痕與子車籌聽見這邊的動靜,便看見紅柚將蟲尸掃開的一幕,登時又驚又怒。 “沒什么事,”洛書隨意擺了擺手,道:“只是他想給我下蠱,然后被紅柚給破了,現(xiàn)在被他的蠱反噬呢?!?/br> “你們有什么事情要問就趕快了,過不了一會他就要被他的蠱吃得渣都不剩?!?/br> rou眼可見的,被養(yǎng)在身體里的蠱咬破皮膚血rou鉆出,不一會已經(jīng)看見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