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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住手!這是你師弟??!在線閱讀 - 第289節(jié)

第289節(jié)

    吳御醫(yī)在帷幕外連連點頭,“難尋。不要說是這年份上百上千的人參靈芝,就單單說這九色靈,據(jù)說是江湖上藥莊里特有的,五年才產(chǎn)一滴,千金難換。還有生長在外的藥材野草,有些長在雪山之巔,有些生在懸崖峭壁,就算是經(jīng)驗豐富的采藥人,除非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也不會摘取?!?/br>
    冉蒼聽著,手上漸漸用力,將紙張捏地微微發(fā)皺。

    感受著體內(nèi)苦修的內(nèi)力消散的時候,是恨的。恨他強奪他多年內(nèi)力,毀他根基。

    是怨的,怨他不懂自己心思,將他看做那些郎莽之徒,不懂他苦衷。

    是慌的,慌他內(nèi)力盡失之后所面臨的種種,慌寧恒是否當真對他一刀兩斷。

    然而種種情緒,最后都落筆與此時的茫然與疼。

    他錯了嗎?不對啊,他怎么會錯呢?錯的分明是阿恒啊,他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自己呢?

    可是他沒錯嗎?也不對啊。

    如果他沒錯,怎么就把那個愿意為自己歷盡千辛萬苦去求藥的人,弄丟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私以為虐渣最好的是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后悔不當初,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老寧會涅盤,而渣蒼會將自己禁錮于牢籠,就像是他當年囚禁老寧一樣。

    第280章

    隱門。

    木卓走了,折在了幽冥墓里。

    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眾人在回到宗門等待了七八天,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最后的清剿,將幽冥墓里掃了一遍,不知那家拿出的黑火藥將所有的暗室炸了個通透,于是有尸收尸,有骨埋骨,里面的蛇蟲蟻獸都被清了個干凈。

    沒有找到木卓。

    但是有rou屑與血蟲。

    這些貪婪的蟲能將一切吞噬殆盡,是最好的化尸水。

    木卓走了,以后的隱門再沒有大師兄。

    木盡的師父聽聞消息放下手頭研究了一半的機關(guān)出關(guān),老淚縱橫。

    他擔心極了木盡,他怕自己沒了一個徒兒,還會再沒第二個。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被寵著的、未曾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小師弟未曾崩潰。他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整整七天,就在掌門急眼要去翻墻的時候,木盡出來了。

    他臉上的嬰兒肥瘦成了錐子臉,下巴上多了一層胡渣,眼底青黑,眼睛卻說不出的明亮。

    像是什么都沒變,又像是什么都變了。

    收拾完自己的木盡,像以往一樣穿著門派服飾,有條不紊地安排著隱門的事務(wù),安排著木卓的葬禮,為隱門的大師兄立起了衣冠冢。

    隱門上下沉于機關(guān)陣法,不理俗事,因此向來由掌門弟子接手。

    現(xiàn)在木卓走了,還剩下木盡。

    掌門看著立于木卓墳前的木盡,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眉眼間,依稀有了幾分木卓的影子。

    ***

    洛書被二零八八按在椅子上,為了防止洛書到處亂竄,還從雪暮枝那里把雪月歸“借”了過來看著洛書。

    洛書和小伙伴大眼瞪小眼,小心翼翼地道:“小歸,我想……”

    雪月歸把剝好的枇杷放在盤子里,往洛書面前一推,“不,你不想?!?/br>
    洛書欲哭無淚,拿起枇杷狠狠咬下一口,泄憤似的嚼了嚼,甜美的果汁在唇齒間充盈,帶著果子特有的清香,洛書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雙手捧著枇杷專心致志地吃著,像只倉鼠似的,兩只腿觸不到地面,懸空一晃一晃。

    雪月歸欣慰地點了點頭,少年老成地在心里感嘆,果然是小孩子,吃到喜歡的就滿足了,也不想想自己也只有八歲,比洛書現(xiàn)在的身體還小上一歲。

    洛書出醉仙樓時是白發(fā)老人,回來時是垂髫小兒,一口氣進行了兩次體型轉(zhuǎn)換,二零八八擔心洛書體型轉(zhuǎn)換太快身體會受不了,骨頭太脆經(jīng)不住折騰,一路上把洛書當成瓷娃娃,他的反應(yīng)同時也影響到了眾人,洛書毫不夸張地說,自己這一路上腳就沒沾過地。

    為了讓洛書的身體早日恢復(fù),路經(jīng)山林時,二零八八出去了一趟,捉回來了一頭野豬,想了想索性燉了一路大骨頭湯,將第一只野豬剝皮拆骨料理干凈,最后和香料一起燉煮,香氣勾得諸位俠士頻頻往大鍋的方向看,可憐諸位俠士,拿著金銀利器就為了換一碗湯,被二零八八統(tǒng)統(tǒng)冷酷無情得駁回。

    百骨知悄咪咪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完美地給醉仙樓打了一波廣告,有人嘀嘀咕咕說以后餓死也不去吃,至于最后有沒有去,管賬本的洛晴最清楚。

    二零八八燉骨頭湯還不算,他還從隱門那里換了一輛機關(guān)車,把鍋架在上面,一路走一路燉,反正在山林里枯枝也不少,這味道一香就香了一路,深山多野獸,期間引來的野獸基本被眾人料理了,鍋里的骨頭就沒少過。

    到了最后,基本每個門派都有點收獲,尤其是洛書的車,為了給洛書保暖,上面掛了一張虎皮兩張鹿皮,屁股底下墊著一張狼皮,洛書懷疑若不是現(xiàn)在冬天熊蛇之流在冬眠,估計還會多熊皮和蛇皮。

    一群人苦笑著,都說沒想到這次最大的收獲居然是最后走的這一趟,打下的這些野味。

    洛書喝了一路的大骨頭湯,期間還吃了幾頓燒烤,鹿寶和鹿鞭全被二零八八給洛書烤了,看得菜刀門和醫(yī)谷的人直跺腳喊浪費。洛書吃得倒是很爽,只是心里暗暗慶幸,心道幸好現(xiàn)在不過是十歲的身體,要是之前那三四十壯年的身體,天天這么補著,心上人還在身邊,這誰頂?shù)米“ ?/br>
    洛書就這么補了一路,連帶著寧恒他們幾個都吃了個爽,二十多天的路程,雪月歸竟然生生拔高了一截,導(dǎo)致洛書老盯著雪暮枝看,懷疑他沒給雪月歸吃好,雪暮枝請教了二零八八菜單,雪暮枝心里苦,雪暮枝不說。

    這一路下來,洛書覺得自己元氣滿滿,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巔峰狀態(tài),奈何二零八八不放人,堅持要洛書把他的大補菜單吃完再開始運動練武,看得子車痕欲言又止,最后想想之前師父到處亂竄加上功法原因,身體還是留下了一些暗傷,就把話又收了回去,甚至興致勃勃地與二零八八探討藥膳的做法。

    對于這件事,洛書甜蜜的抗議被打壓在二零八八檢測洛書的身體狀況時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素質(zhì)竟然真的又提上去了一截。

    那還能怎么辦?老老實實繼續(xù)喝唄。

    洛書吃完了盤子里的枇杷,托著腮晃了晃腳,“小歸,你知道小宇什么時候過來嗎?”

    雪月歸停下了剝橘子的動作,想了想,道:“之前聽爹說過,應(yīng)該就是這幾天了。”

    洛書眼前一亮,“這幾天有雪,小宇來了正好一起打雪仗。”

    雪月歸不喜歡冬天,更不喜歡雪天,因為破舊單薄的被褥擋不住漏雪的房檐,他的屋子自然是沒有炭火的,往往一凍就是一個冬天。但是今天看著洛書興致勃勃地描繪著打雪仗的情景,竟然莫名期待了起來。

    “……還可以堆雪人,咱們堆一個超——級大的!小宇的輕功和劍法已經(jīng)小成了,咱們可以雕一個像醉仙樓一樣高的!”

    雪月歸也跟著起了興致,“還可以堆一個雪屋。”

    洛書和雪月歸討論得眼前發(fā)亮,后廚一片忙忙碌碌,熱火朝天。洛晴著了一身書生青衫站在柜臺后面,他輕輕撫摸著賬本的封面,滿意地點頭,又妥善地放好,忽聞大門被扣響的聲音,他暗道奇怪,門前明明掛了謝客的牌子,怎么還會有人來。

    洛晴上前打開大門,面前的人亮出牌子,原來是聽風(fēng)樓的聽風(fēng)者。

    洛書見他步履匆匆,頓時坐直了身子,聽風(fēng)者走到洛書身邊附耳。

    “宮里出事了。”

    ***

    宮里出事了,正巧出在冉蒼生病臥床這個節(jié)骨眼上。

    先是宮中流言四起,說道太子外表正直仁義實則心懷不軌,又是將皇上遇刺的一套說得條理分明,言辭之間似乎兇手就是太子所派,一時之間冉星辰被放在了風(fēng)口浪尖上。

    這勢頭過了許久也不曾歇,有人難免動了心思,這件事傳得這樣瘋狂,皇上也不曾出手,是不是太子已經(jīng)式微,皇上欲另立太子?還是說這一切不過是皇上想為太子鋪平道路,將左右搖擺不定的人給剔除出去?

    然而事情沒過多久,又起波折,道是那傳言中隨著皇后去為皇上祈福的五皇子,居然見廟中尼姑生的俊秀,起了旁的心思,結(jié)果被他家中那嫉妒心極重的妻子知道,一怒之下殺向了寺廟,鬧得一片雞飛狗跳,本是家丑不可外揚的事情,奈何隨著上香的還有旁的貴妃美人,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一來二去就傳了整個朝廷。

    后來也不知道錢大人家是怎么和五皇子和解的,反正等風(fēng)頭過去,有關(guān)太子的傳言就消散無蹤了。

    期間太子殿下依舊是照著之前的軌跡,似乎外物不曾動他半分,有心人心里隱隱有了猜測,見了冉星辰時的動作越發(fā)恭敬。

    穹殿。

    冉蒼依舊是臥在床上,隔著床簾,看不清模樣。

    “辰兒,你弟弟的事情是你做的?”

    冉蒼聲音略帶沙啞,不復(fù)從前中氣,卻如同林中窺伺暗處的惡狼,令人莫名悚然。

    冉星辰立在床帳外,遲疑了一下,下一刻雙膝落地,發(fā)出重重的一聲,“父皇,孩兒對兄弟出手,罪該萬死,請父皇責(zé)罰!”

    冉蒼看著床簾上映出的模糊人影,語氣莫測,“我的孩子長大了?!?/br>
    冉星辰額頭抵在地上,“請父皇責(zé)罰!”

    冉蒼沉默不語,一時之間室內(nèi)寂靜無聲。

    冉蒼本身不是被刺客所傷,自然知道這段時間冉星辰所受皆是污名,也知道這些名聲對太子的打擊有多大。這些他是不在乎的,因為他根本沒有想讓人繼位,索性讓他們互相爭斗,消耗了勢力,還更好控制。

    其實就在前幾天,他是想出手的,關(guān)于冉星辰的猜忌已經(jīng)到了一定程度,有人已經(jīng)開始往五皇子等人站隊,原本不會發(fā)生這樣快的事情,都在他病危期間變得理所應(yīng)當起來。制衡之術(shù)是每一個皇帝都知道的,如果冉星辰這個太子太快被朝臣廢棄,勢力將會有大半站到五皇子身邊,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德皇后和她的娘家作圖不小,冉蒼自始至終都知道,當年先皇后與冉星辰遇襲的事情,與他們脫不了干系。只是他當年的先皇后,她的父親是開國元老,她是當朝皇后,而他上位不久,皇權(quán)不穩(wěn),容不得他們。

    功高蓋主了。

    所以就順水推舟了一把,為了打壓先皇后一家,順帶提了德皇后親爹的官職,掃了她沒做干凈的手腳。

    制衡,對于一個君主是極為重要的,哪怕那個功高蓋主的,是開國元老,是忠于皇室的滿門烈士。

    說是感情,又有什么感情呢?

    當年的文家大小姐,會跳脫著起身撲蝴蝶,會去爬上樹摘紙鳶,也會為了他去學(xué)女紅,變得安靜而端莊,最后當真成了最合適的皇后的模樣。從叫他蒼哥哥,到喚他夫君,最后終于變成了圣上,在他面前始終是那個會在他疲憊時端來一杯茶的文姑娘。

    喜歡嗎?

    當然喜歡啊,這樣乖巧又一心一意愛著他的女孩,他當然喜歡。

    可是也只是喜歡罷了。

    與他庭前百花,與他腰間玉佩,與他背后長劍,也不過是一樣的喜歡。

    要是不喜歡了,扔掉再換一個罷了。

    最重要的,該是他眼前的江山,他座下的皇位,他手中的權(quán)勢。

    他是喜歡文家小姐,可是她哪里比得上阿恒半分。

    為了阿恒,他是什么都愿意做的,這片江山不就是……

    冉蒼驀地僵直了身子。

    是了。

    當初就是為阿恒才當?shù)幕实?,就是為了阿恒以后自在游走大好河山才取的江山,可是阿恒怎么就走了呢?/br>
    第281章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久到不敢運功舒活經(jīng)脈的冉星辰雙腿已經(jīng)沒了知覺,冉蒼才緩緩道了聲起來。

    冉星辰搖搖晃晃地起身,沒了知覺的腿腳發(fā)軟,膝蓋生疼,像是針扎。

    “辰兒,你為什么要對你弟弟動手?!?/br>
    明明是問句,冉蒼的聲音平穩(wěn),沒有半點的好奇,事實上其中答案他也已經(jīng)知曉。

    “父皇……”冉蒼遲疑著,像是不知道該不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