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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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影不答,只是松開了搭在顧之烽肩上的手,方才踮起的鞋跟落在地上,發(fā)出無比清脆的聲響。 她不可覺察般的低笑了下,然后仿佛是踩在火上,一步步朝著辦公桌走去,接著伸出手,拿出最表面上那張照片。 顧之烽轉(zhuǎn)身,看見謝知影的動作,眉頭微皺。 “雇人去拍多麻煩?!?/br> 謝知影似乎是嗤笑了下,她轉(zhuǎn)過身,松開手,將那張照片丟落在地上。 繼而,她撐住桌子,坐了上去。然后抬起手,纖長的十指撫上自己領(lǐng)口的扣子,緊接著慢條斯理地,一個個解開。 謝知影:“直接和我說不就好了。” 一枚扣子解開,露出了那對精致漂亮的鎖骨。 往下,就是玲瓏的曲線,和翻涌的雪色。 顧之烽眉頭皺緊,那股薄怒在心底燒了又燒,最后再也無法遏制的燎過一片原野。 他跨步走到謝知影面前,抬手箍住她的手,強(qiáng)行止住她解衣領(lǐng)的動作。 顧之烽聲音帶怒:“謝知影!” 這句帶著些低沉的怒斥,在一瞬間點(diǎn)燃了謝知影腦海里的某根弦。她垂下眼,吸氣的動作都帶著細(xì)微的顫抖。 然后再也遏制不住的哽咽了一聲,眼淚撲簌地從眼角滾落,宛若一面看似完好無損的鏡子,在一瞬間就被戳的支離破碎。 “如果你想毀掉謝家,我毫無怨言。十年前謝氏欠你的,今天即使家破人亡也毫不過分。你要想去做,我可以心甘情愿地給你遞上一把刀。” 謝知影俯首,將自己的額頭輕輕靠在顧之烽扣住自己的那只手上,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拉扯著整個胸腔一般,隱隱作痛。 “但是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方式?!?/br> “至少,再給我留些尊嚴(yán),不好么?” 既然都已經(jīng)施舍給了她那些溫柔,讓自己以為兩人至少能坐回陌生的朋友時,再這么猝不及防的戳碎,告訴其實一切的冰釋前嫌,都是在風(fēng)雨欲來前捏造的幻境。 別的人這么做,謝知影覺得無所謂。 但是顧之烽不一樣。 她愛他。 這對于謝知影來說,是最令人痛入骨髓的凌遲。 顧之烽能夠聽明白謝知影的意思,再加上今天早上他剛通過調(diào)查知道是誰借給了顧志盛這筆高利貸,所以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概。 他薄唇緊抿,眼底宛若夜間中唯一的星子,閃爍著讓人覺得冷寂的光。 顧之烽伸出手,捏住謝知影的下巴,抬起她的頭,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所以,你不相信我?!?/br> 第016章 謝知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夢見過顧之烽。 在一片白茫茫的光暈之中, 能夠突然聽見遠(yuǎn)處傳來的風(fēng)聲。 順著著道風(fēng)聲一路朝前走, 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花海。有白鹿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竄了出來, 發(fā)出呦呦的鳴叫。 歸鶴銜枝,白鹿吻花。 她突然看見了顧之烽。 似乎所有的美好都以他為原點(diǎn), 在一瞬間蔓延開來。 顧之烽穿著最干凈的白色襯衫,有風(fēng)撩起他額前的碎發(fā)。 在一片靜逸之中, 他朝自己伸出了手。臉上帶著最明朗的笑意, 宛若少年時。 謝知影笑著朝他走去,每一次都是。 只要你招手,我就會向你奔來。 * “你不相信我?” 聽到這句話, 謝知影眼簾微動, 然后兀自笑了聲。她直起身子,看著顧之烽的眼睛,眼淚未干,聲音還帶著些沙啞:“我相信啊?!?/br> “只要你開口,我就相信啊。” 謝知影的呼吸都帶著些顫抖,她眼眶通紅,剛才拼命遏制住的淚水,卻在一瞬間涌了上來,充盈了眼眶:“可是顧之烽, 你什么都不說,要我怎么相信你?” 一滴眼淚落在了顧之烽的手背上,灼熱的發(fā)燙。 顧之烽心里的那股火突地被澆滅。 在謝知影的眼淚面前, 他從來都會潰不成軍。 每一次都是。 “這十年我一直在想,萬一你還沒有對我恨之入骨呢?萬一你還能對我留一點(diǎn)點(diǎn)的感情呢?你那么聰明的一個人,為什么就看不出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害你?” 謝知影的聲音逐漸變得越加沙啞,最后因為哽咽,還帶著些含糊的鼻音。 顧之烽的心臟狠狠一抽,他抬手,用拇指抹去了謝知影的眼淚,然后替她一粒粒地扣好扣子:“別說了?!?/br> 謝知影抿唇,她垂下眼,眸光黯淡:“可我沒想到,你會這么恨我?!?/br> “這樣羞辱我會讓你感覺到快感嗎?” 顧之烽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后扯了下唇角,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哂笑。 寧可相信薛安陽,謝知影也不愿意相信他。 下一秒,他將手按住謝知影的后背,另一只手箍住她的后腦,猛地拉近兩人的距離,然后低頭銜住她的唇。 廝磨,啃噬。 這個吻和方才那個,似乎帶著截然不同的意義。 一股帶著強(qiáng)烈氣息的控制欲,和這么多年難言的痛苦與發(fā)泄,甚至還能的讀出幾分無聲質(zhì)問。 比想象中持續(xù)的還要漫長,仿佛要和她抵死折磨一般。 分開時,謝知影的呼吸都帶著些急促,她按住自己的胸膛,咳嗽了幾聲,腦袋里一片空白,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漫長中緩過神。 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顧之烽。 顧之烽在得知自己的父親在獄中畏罪自殺時,在出席的葬禮上按著瘋癲的繼母手中的匕首刺進(jìn)自己心窩時,他的神情都是平靜的。 他好像生來就冷靜的可怕,宛若世界沒有一件事,能讓他撕開臉上端莊而又寡淡的外殼。 而在這一刻,謝知影第一次看見顧之烽撕下看那層面具。 他將頭擱在謝知影的肩窩處,許久后從嗓子眼發(fā)出一聲哂笑:“如果我恨你的話,還會這樣對你嗎?” 謝知影一滯。 顧之烽將眼閉上,沉默了幾秒后重新直起身。 他眸色深沉,伸出手繼續(xù)替謝知影扣好衣領(lǐng)上的扣子:“我想毀掉謝氏,有一萬種光明正大的方法,不需要用這種手段?!?/br> 謝知影呼吸細(xì)微不可察覺的一顫,卻被顧之烽精確捕捉。 顧之烽抬眼,語氣里全是嘲諷:“謝知影,你怎么還是這么聽薛安陽的話?!?/br> “她要你和誰睡,你就和誰睡,無所謂那個人是誰,對嗎?” 包括今天。 如果薛安陽想要發(fā)難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任何一個其它人。 謝知影也會這樣將自己送到那人面前嗎? 這句話宛若一把刀,劃破了空氣。 謝知影的情緒在這一刻被點(diǎn)燃,她將拳握緊,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推開顧之烽,腳尖踩實,下了桌。 接著,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顧之烽原本想任由謝知影離開,卻在她即將消失在自己可控范圍內(nèi)時,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掌的熾熱蔓延開來。 謝知影卻順勢轉(zhuǎn)過身,抬手,無比干脆利落地扇了顧之烽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起。 顧之烽偏著頭,有些碎發(fā)搭在臉側(cè)。他臉上沒有半點(diǎn)慍怒,漆黑的瞳仁里黯淡無光。 兩人之間的氣氛仿佛在一瞬間,重新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謝知影往后退了下,想要轉(zhuǎn)身離開。 顧之烽的手突地扣緊,限制住她的行動。 謝知影笑了,語氣里全是嘲諷:“不嫌我臟嗎?” “對不起?!?/br> 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輕輕敲在了謝知影的心上。 這三個字,讓謝知影的瞳孔猛地一縮。她反應(yīng)過來,將眼閉上,卻能夠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指尖在輕顫。 這或許是顧之烽人生中,第一次致歉。 謝知影咬了下牙,用力掙開顧之烽的手,朝前走去。但沒走一步,卻又再次停下身,整個人宛若被死死釘在了原地。 她揚(yáng)起頭,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然后下一秒,謝知影無力地蹲下身,用手撐著自己的額頭,語氣里帶著些痛苦:“不是這樣的顧之烽,不是的?!?/br> 女孩為什么會放下自己所有的尊嚴(yán),為什么要放下自己內(nèi)心的那點(diǎn)高傲,在自己不喜歡的人面前露出精心訓(xùn)練過的微笑。 為什么會輕而易舉的被點(diǎn)燃所有的理智,將自己所有的不堪撕扯的干干凈凈。 任何一個人都有所謂。 除了你。 顧之烽邁開步子,走到謝知影面前,蹲下身。他伸出手,握住謝知影的臉,讓她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