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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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趕到的農(nóng)民工和跑長途的小販們喊著讓車老板打開下面的貨箱——他們好往上裝載貨物。我跟歐先生相視一下,冬冬也在這個時候有微微變 色,他還是個小孩子,他還不會完全撒謊,完全掩蓋真相,至少在我面前還不會。我跟歐先生馬上下車,終于在大巴下方,貨箱深處的一個袋子里找到了歐仰安。 所幸她還有氣。 … …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歐仰安大小姐緊閉著雙眼,渾身腌臜地被裝在一個巨大的麻布袋子里,跟雞鴨鵝狗,甲醛味道的劣質(zhì)衣服,還有一籠子的蛇裝在一個地方。歐先生一點都不嫌棄,把找回來的女兒緊緊地抱在懷里,仰安仰安的叫她名字,可怎么都叫不醒她。他流淚了,把她的額頭貼在自己臉上,心疼得要了命。我就站在他旁邊,看著我愛的人把害我的人當作最珍貴的心肝寶貝。 徐冬冬也下了車來,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終于從懷里拿出個褐色的小瓶子走上前去,開了瓶塞,在歐仰安鼻子底下晃了晃?;杳灾械臍W仰安忽然倒抽了一口氣,聲音像是恐怖電影里的怪物一樣,接著她伏在路邊嘔吐起來,吐在她自己的衣服上頭發(fā)上。她爸爸還是一直摟著她。 冬冬把瓶子蓋上,朝著我滿不在乎地晃了晃:“給她吃的藥物,還有這個,都是藥店里買到的?!比缓笏窨葱υ捯粯拥乜粗仟N至極的歐先生歐仰安父女,又帶著點大事沒成的遺憾,自言自語似的,“要不是我jiejie救你,我就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你自己慢悠悠地爬回來吧?!?/br> 因為剛剛找回了女兒 而慶幸的歐先生終于忍無可忍,他放下仰安,猛地回頭,拎著冬冬的領(lǐng)子把他推到大巴車上抵住,惡狠狠地:“小赤佬,你害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我女兒性命了,你知不知道?!你還敢在這兒說俏皮話!” “我害人?”冬冬一點都不怕他,還帶著點閑閑的勁頭兒,“她害我jiejie受傷住院不算數(shù)了?這點點懲罰算什么呀,又沒流血。活該!” 那一瞬間我在腦海里面整理出這事情的前后周折:冬冬來醫(yī)院看我,恰巧遭遇了來這里看我慘相的歐仰安,我迷糊之中指責(zé)歐仰安害我受傷,而冬冬并沒有馬上替我報復(fù)回去,而是巧妙地用手段把歐仰安帶出了家門,弄到了長途大巴車站,跟我之前預(yù)想的一樣,他也沒想要她性命,只是想要把她扔到偏遠山區(qū),荒郊野外,讓她好好吃吃苦頭… …此時我心里也是五味雜陳,一邊因為終于找回一個囫圇個的還喘氣的歐仰安而慶幸無比,一邊因為她被冬冬修理得這么悲慘狼狽而心里暗爽,我更是感激冬冬始終站在我這一邊給我出氣,但我同時也看見自己在短暫的時間里與歐先生迅速疏遠。 冬冬說的沒錯呀,每一個字都在道理上,歐先生在片刻之中松了手上的勁兒??墒乔逍堰^來的歐仰安不依不饒,她坐在地上指著冬冬,同時對歐先生大喊:“爸爸,你不要放過這個壞人,是他騙我! 你不要放過他!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他打的,他一直毒打我!” 冬冬被冤枉,一下子氣紅了眼睛:“你身上的傷是你自己摔的!我騙你?你哪里值得我騙呀?!哈哈,是你自己輕浮,你賤!” 這一句話,這一個字,冬冬說他女兒“賤”,解釋了我腦袋里面關(guān)于冬冬是如何把歐仰安帶出來的疑問,也終于把為人慈父的歐先生逼到了最后的底線,他松開冬冬了,同時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他臉上又是那個無風(fēng)無浪的表情了,真正讓我害怕的事情來了,歐先生他恢復(fù)了理智,他要采取行動了。 “你不用跟我說了,跟警察講吧?!彼B看都不再看一眼冬冬,他拿出電話,聲音平靜,“還要我告訴你,你先開始的,你敢動我女兒,我要你全家負責(zé)。” 這是什么意思?他要報警?三天之后冬冬就要去美國念書了,他報警的話,別說冬冬跟歐仰安真的用了手段,就算冬冬沒有任何責(zé)任,那他也不能成行了。 車上車下的人都在看我們。 歐先生在撥號。 骯臟的歐仰安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半笑著看戲。 冬冬居然是毫無懼色的,毫不在乎的,好像從醞釀這個主意開始就打算承受這個結(jié)果。 我一直沒說話。但我覺得我該說點什么了?;蛘呶以撟鳇c什么了。 我走上前去,受傷的手臂輕輕地扶著歐仰安的肩膀,我把她端端正正地扶好了, 同時另一只手掄圓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抽在她臉上!我從小到大都很會張揚聲勢嚇唬人,我說過我是鉗工的女兒,我打人很厲害的,就是我?guī)缀鯊膩頉]有真的動過手,這一次是歐仰安的運氣,是我送給她的禮物,我的動作穩(wěn)準狠,她啊地一聲倒在地上,嘴角出血,一側(cè)的臉迅速地腫脹起來。 第十七章(1) 然后我站起來,走向歐先生,他手里還拿著電話,此時呆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您要報警?報警抓誰?還是抓我吧,我剛剛打了您的女兒。不過如果警察來了,我也要他們?nèi)ツ莻€花房現(xiàn)場查一下,是誰害我受傷,不,不對,那塊玻璃本來應(yīng)該砸在我頭上的,那是故意殺人的陷阱。您的女兒要殺掉我的陷阱!”我看著歐先生,緊緊地看著他,我覺得我們的距離足夠遙遠了,我在這個迅速拉開的遙遠的距離里不再害怕離開他了,不再害怕跟他說我的心里話了,“如果今天,您報警要抓徐冬冬的話,那我保證,我也不會放過歐仰安!我不僅要讓她進精神病院,我還要一直追著她被判刑!進監(jiān)獄!而您,您別想再見我一面。哪怕一面。永遠別想?!?/br> 我一字一句地告訴歐先生。 他看了我好久,好像在他面前這樣說的我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他不再認識我了,他重新審視著我,他判斷著我的道理,衡量著我的勇氣和決心,我耳朵發(fā)熱,在那個片刻失去了時間的概念,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我堅定無比,歐先生終于按掉了手里的電話。他轉(zhuǎn)身去扶歐仰安,卻還是回過頭來看看我,聲音冷淡,悅悅,你累了,我們改天再談吧… … 歐先生帶著歐仰安離開了。 剩下我和徐冬冬。 客運站里看熱鬧的人們散去,我也走了。 冬冬一直跟在我 后面。 我們穿過擁擠嘈雜的車站,經(jīng)過天橋,車水馬龍的街道,我在一個便利店門口停下來,回頭看看他。 冬冬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有件事情還是沒明白。我說。 什么。他看看我。 怎么我什么事兒你都知道呀?我說。冬冬你,怎么… …你總在呀? … …我,冬冬猶豫著,我,其實,我家出事了之后,我一直住得離你不遠。就在那個黃魚面館的樓上。我在那里租了個房子。其實經(jīng)常能看見你。但是你沒注意過。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 jiejie,冬冬說,你跟歐先生… … 不行了,不行了呀… …我搖搖頭,剛剛離開,歐先生這三個字進了耳朵,我就一下崩潰了,我的心好疼好疼呀,我從此以后都聽不得這三個字了,我的眼淚噴涌而出,滿臉都是,那么多的淚,來不及擦,流到脖子上,手臂上,我還想忍著不要出聲,可是終于嗚嗚地哭起來。 我的樣子一定是嚇到冬冬了,他好像終于明白了什么,他皺著眉頭,懊悔無比,嘴巴里低低地說了一聲啊呀,我這是做了什么呀… …jiejiejiejie,他走過來,兩只手扶著我的肩膀,jiejie你惱恨我嗎?我對不起你呀,我,我… …jiejie你打我吧,罵我吧… … 我沒讓他說完,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了他,我雙手抓住冬冬的胳膊,臉埋在他胸前,冬冬,你哪里做得對不起我了?jiejie為什么要 打你呢?罵你呢?誰對我像你這么好呢?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嗎?我沒有心嗎?我不知道你有多好嗎? 他也哭起來,把我緊緊抱住。他是那么年輕純潔,他對我是那么的毫無保留,我們彼此依靠,溫暖無比,但這擁抱不涉及一點點的欲望。 “那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愛我呢?”冬冬哭著說。 因為我,因為我的心給了別人,它現(xiàn)在碎成一地渣子,收斂不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