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但若真是其他人干的話,手段也太毒辣了。 沈沉淵搖了搖頭,“也未必,撞壁而死是極大的痛苦,死前掙扎出這幅神情也是常有的事。” 沈沉淵想了想,又對顧寧道:“剛才來的那女子,你知道她是誰嗎?” 顧寧搖頭,“聽你這話,你知道?” 沈沉淵微微瞇了瞇眼:“年前范學(xué)士來府上的時候我見過她,當(dāng)時她跟在范學(xué)士長子身邊,應(yīng)當(dāng)是他的姬妾?!?/br> 顧寧皺眉,“姬妾?為什么是姬妾?就算跟在范學(xué)士長子的身邊,也不一定是這種關(guān)系,是侍女也說不定?!?/br> 沈沉淵聞言卻咳了下,“不會是侍女,我還看見范達對她做了些……親密的舉動。” 顧寧一看沈沉淵這幅表情,立馬就反應(yīng)過來他所說的“親密”是有多露骨。 他是有多背,撞見這種場景? 可若她真是范達的姬妾,為什么要偷偷跑來看范成拙? 顧寧想不通,問沈沉淵道:“這女子跟范成拙認(rèn)識?他們倆有私交?” 不然也不至于偷偷摸摸地也要來。 沈沉淵:“何止,范成拙在他哥哥范達之前,還曾準(zhǔn)備娶了這個女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的我有點短……[撓頭] 第15章 顧寧訝異:“什么?” 沈沉淵肯定道:“當(dāng)時范成拙還曾提著刀去找他哥哥算賬,只是還沒走近就被人給攔下來了,他爹發(fā)了怒,嫌范成拙為一個女人要死要活丟臉得很,打了他三十大棍,把他扔到柴房去關(guān)了十天?!?/br> “自此之后,范成拙就對此事閉口不提?!?/br> 范成拙好歹是范學(xué)士的兒子,更何況這事錯不在他,范學(xué)士竟能狠得下心如此懲治他,這般雷霆手段,倒半點不像士儒出身。 顧寧皺著眉,“這女子和范成拙的關(guān)系,范達知情嗎?” 話一出口顧寧就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范成拙既已向他爹提過這門婚事,范達作為大哥,又一向受范學(xué)士的器重,怎么可能不知情? 沈沉淵冷笑一聲,“范成拙若是不提這事,這女子怕一輩子也入不了范達的眼,恰恰是因為事先知道了,才有了這么一遭事?!?/br> 顧寧眉頭擰得更深了,“為何?” 沈沉淵卻沒直接回答,只說:“他倆并非一母所生,范成拙母親身份卑微,只是范家主母身邊的一個洗腳婢?!?/br> 顧寧恍然。 她偶然間聽過一則范家的逸聞,說的是范學(xué)士年事雖高,卻還如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一般自詡風(fēng)流,平日里就喜歡扯著人酌幾杯酒,偏偏酒品又不好,一旦沒人看著就要鬧出點事。 久走夜路必撞鬼,范學(xué)士有一回醉酒后,硬把一個洗腳婢拖上了床,翻云覆雨一個晚上。 沒十個月范家就多了一位公子。 顧寧當(dāng)時沒把這事放心上,這會聽沈沉淵提到一嘴才想起來。 原來那婢女就是范成拙的生母。 沈沉淵繼續(xù)道:“范達十分瞧不起他的這位弟弟,一旦碰上非打即罵,有這么一個往范成拙心口上捅刀子的機會,他怎么可能放過?” “內(nèi)中詳情我就不細(xì)說了,怕那些齷齪手段說出來污了你的耳,總歸范成拙最后是如愿以償,徹徹底底地破了范成拙的念想?!?/br> 顧寧想了想,道:“這女子身份如此不便還偷偷跑來見范成拙一面,難不成也是對他有男女之情,迫不得已才被范達棒打鴛鴦的?” 沈沉淵笑著看了顧寧一眼,“你平日里看的是不是就是這種類型的話本,一猜就往這個方向猜?” “……” “怎么,”顧寧挑眉,“我說的不對?” 沈沉淵用拳頭掩唇,肩膀抖動了好幾下,片刻后才又抬眼看向顧寧,語氣里還夾著笑音,“恰恰相反,范成拙雖有意于她,也跟她頗為相熟,這人喜歡的卻不是范成拙,反而是他那位哥哥,范達。” 顧寧愣了,半響才憋出來一個字,“……???” 沈沉淵:“范達相貌隨他母親,雖是男子,卻長得格外精致,我小時候也見過他幾回,那時他只有七八歲,唇紅齒白的,在我見過的小孩里面能排到第二……” 顧寧思緒一時跑偏了,“范達排第二,那誰排第一?” 沈沉淵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我覺得……”顧寧沒接收到,低下頭從沈沉淵的角度揣測了片刻,表情突然嫌棄起來,“你總不可能說的是你自己吧?” 這得不要臉成什么樣? 更可怕的是,顧寧覺得他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沈沉淵氣得胸口起伏了幾下,一開口語氣就沖得不行,“你好好用用腦子!” “……”這她怎么可能想得到? 但再說下去這人恐怕真要動手了,顧寧一邊安撫他,一邊轉(zhuǎn)移話題,“別生氣別生氣,你接著往下說。” 沈沉淵恨恨地瞪了顧寧一眼,接著道:“范達長得本就出色,更何況他確實也有些本事,騎射之類的本事也能占個中上游,兩相比較,比范成拙更討歡心也挺正常?!?/br> “他就是不使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也難保人家姑娘不會自己送上門去,但也正因如此,范成拙和他的仇怨就更深了。” 顧寧著實沒想到這里頭還藏著這么多事,凝著臉色問沈沉淵:“你說,這女子和你受傷的這件事有關(guān)系嗎?” 顧寧雖在問她,自己心中卻已有計較,兩件事風(fēng)馬牛不相及,從表面上實在扯不上半點關(guān)系。 沒成想沈沉淵聽了,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難說?!?/br> “嗯”顧寧抬眼。 沈沉淵半瞇著眼看顧寧,“若是真有人暗中拉攏范成拙,要他幫著做什么事,什么條件對范成拙來說誘惑最大呢?” 顧寧愣了一下,恍然,“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還可能牽涉到范達?” 顧寧繼續(xù)往下想,目光驟然凌厲了一下,“或許更進一步……范達會有性命之憂?!” 沈沉淵跟她對視一眼,“我會派人盯著的?!?/br> 如今尸體也看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接下來就沒什么事了,顧寧跟著沈沉淵出了牢房,正要往長平侯府走,沈沉淵卻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攔住了她。 顧寧以為沈沉淵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問道:“怎么了?” 沈沉淵頓了好一會,等顧寧都快不耐煩了才吞吞吐吐道:“你平??吹脑挶咀?,真的都是那種夫妻之間是青梅竹馬的嗎?” “……什么?”顧寧一時間連表情都僵在臉上了。 沈沉淵吁了一口氣,“我說,你是不是??茨欠N寫青梅竹馬的話本?” 顧寧這會回過神來了,但心中還是茫然一片,“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問這個干什么?” 沈沉淵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日后再要看,不妨看看其他類型的?!?/br> 顧寧:“……” “一個尚未婚嫁的女子,本來就有許多的選擇,若是在求學(xué)途中或別的什么,偶然遇見一個更優(yōu)秀的,就沒必要那么死心眼,非得想著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你說是不是?” 顧寧:“……” 為什么總感覺這話別有用意呢? 沈沉淵繼續(xù)諄諄善誘,“就如你剛才說的,青梅竹馬往往修不成正果……” 顧寧:“……” 等到最后,沈沉淵才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到一句,“對了,你有沒有什么青梅竹馬?” 顧寧自己都佩服自己,硬是靠著驚人的意志強忍怒氣,沒讓沈沉淵血濺當(dāng)場。 作者有話要說: 愛你們mua 第16章 沈沉淵不止派人注意著范達,也順帶把他身邊的那個姬妾一并盯起來了。 這期間顧寧又把整件事了解了一番,這才知道那日來的那女子叫做小橋,父親是范學(xué)士手底下的一個門生,官職不高,常帶著小橋去范學(xué)士府上拜訪。 一來二去,小橋和備受冷落的范成拙漸漸熟識起來,兩人經(jīng)常玩在一處,成了青梅竹馬的關(guān)系。 誰能料到,這小橋最后心儀的竟然不是朝夕相處的范成拙,而是只有寥寥幾面之緣的范達? 顧寧兩輩子都沒把心思放在男女□□上,本來就對這種事情知之甚少,眼見了這一番折騰,對這種虛無縹緲之物更加避之唯恐不及了。 還好她爹娘從來沒跟她提起過她的婚事。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沈沉淵三天兩頭被辰王叫去問話,顧寧卻在府中閑著沒事干,背著手把院子里各個角落的花花草草看了個遍,偶爾還能捏著針線裝模作樣地在繡布上扎兩下。 顧寧百無聊賴之下還去找過陳嫣,打算拉著她四處走走,看看京城的風(fēng)土人情,只是去了好幾次人都沒在,問下人下人也不知道,最后也只得作罷。 顧寧重生回來,自己手底下值得信賴的人還沒發(fā)展起來幾個,不好隨便拿出去用,只能指望著沈沉淵那邊,心癢難耐地等了好幾日,總算等來了沈沉淵的一封信。 ——速來,急。 上頭的字跡龍飛鳳舞,幾乎潦草成了一團,看起來字的主人確實急得不行。 這當(dāng)口給自己寄這種信,難不成沈沉淵那邊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顧寧來不及多想,火速收拾了一下,出門直奔綏遠侯府而去。 顧寧離著綏遠侯府還有一箭之遙的距離,遠遠地就看見門前的臺階上站了一個奴役打扮的男子,支著脖子往四下里張望,一看見顧寧就趕緊迎上來。 “是顧小姐吧?主子吩咐了,要您跟著奴才走,奴才給您帶路?!?/br> 不止是沈沉淵,連他派來的人都是一副急吼吼的樣子,兩條腿在前面走得飛快,帶起的衣袍能掀起一陣風(fēng)來。 這得是什么事才能急成這樣? 顧寧也跟著提起心來。 這仆役領(lǐng)著顧寧繞過一根又一根廊柱,走了好長一段路,總算帶她到了一扇木門前,還沒推開里頭就傳來一片喧鬧之聲,跟雞飛蛋打似的。 顧寧看了仆役一眼,“是……這兒?” 這句話說得十分不確定,主要是顧寧實在難以想象,沈沉淵居然喜歡這樣的居住環(huán)境,跟有十個戲班子在里頭唱大戲似的。 這仆役不知怎的臉上突然顯出些笑意,又不好光明正大地笑出來,憋得肌rou抽搐,“主子就在里頭,奴才還有別的事,就不陪著顧小姐進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