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嗯, 就叫玉食樓,說是取自八珍玉食之意?!绷重S解釋道。 他之前還問過這名字的含義,只得到了這個回答,更多的這小丫頭卻是不肯說了。 不過見小丫頭的表情,應(yīng)該也是比較重要的含義了。 “那這小丫頭以后莫不是還要開一家八珍樓?玉食樓都好說,八珍樓可就不好弄了,八珍之意過于厚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取的,不然可就畫虎不成反類犬?!倍挪┪膿u了搖頭。 “這以后可不好說。”林豐說道。 門口站著幾個小老頭的事服務(wù)員通知了宋冬梅,宋冬梅今天穿了一聲利落的襯衫套裝,看著就是一副女強(qiáng)人的模樣。 待出來見到門口的林豐,笑臉盈盈的上前,“林師傅,您來了?這幾位是?” 她心里打著鼓,這些應(yīng)該就是白微說的幾個重要人物吧?這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幾分。 “哦,這都是我的朋友,我們進(jìn)去吧,堵在門口擋著進(jìn)客了?!傲重S招呼著一塊進(jìn)去。 宋冬梅側(cè)開身子,親自帶著人上了樓,進(jìn)了一間包廂。很快服務(wù)員就送上了一份茶。 “這是白微做的爭艷茶,取了二十二種花瓣,配上龍井茶葉研磨成粉,再煮成茶水,各位可以嘗一嘗。”宋冬梅在服務(wù)員動作優(yōu)雅的倒茶時,站在一旁輕聲細(xì)語的介紹著。 而杜博文等人的目光也被這淺紅色的茶水吸引了,尤其是隨著茶水倒出來,悠悠然的淡香味,傳到鼻尖,讓人恍若云端一般。 杜博文和林豐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興味。還能自己做專門匹配宴席的茶水,看來是真的用心了。 其實(shí)這爭艷茶是陳白微陡然想到的,原本是想著日常用的龍井就行。但既然是舉辦專門的宴席,那就最好是有專門的茶水來匹配。 陳白微還想了好一陣子,這爭艷茶該怎么做呢。最后想著百花爭艷的含義,就去取了二十二中能入口的,味道甘平的花瓣研磨成粉,過水熬煮出色。然后再用這水泡龍井茶葉。 扁平挺秀,芽葉色綠的茶葉飄忽在淡紅色的茶水中,浮浮沉沉,仿佛清晨朝霞透過一層濃霧般,漂亮得令人心醉。 茶水被一一送到每個人手邊,林豐端起一杯,湊到鼻尖嗅了嗅,然后喝了一口。 “不錯,很不錯?!倍挪┪脑谝慌钥洫劦?。 他是個愛茶的,家里的好茶無數(shù),平日閑得沒事就愛泡著茶喝。所以對這爭艷茶還真有點(diǎn)興趣,雖然聽著宋冬梅的介紹,像是小女孩搗騰出來的小玩意兒。 但這香味確實(shí)是不錯,待嘗了味道,就更不錯了,既有花瓣的甘平又有龍井的清醇之味,緩緩的在空中彌漫,口齒生香的同時,又帶有回甘。 宋冬梅聽到了這聲夸獎,稍微松了口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各位請慢飲?!?/br> 說完,她就和服務(wù)員一起,悄悄的退了出去。 陳白微邀請的人不算特別多,但都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姜校長還有白校長,他們就帶了一伙重量級的人物,據(jù)說里面還有個書記。 張教授帶來的就是一群海城的老餮了。 再加上沈清越,帶的則是海城的年輕公子哥們。 再加上一些平日里經(jīng)常來吃的食客,樓上樓下在十一點(diǎn)半的時候,就全部坐滿了。 這會大家都喝著茶聊著天。 而此時后廚也忙得不可開交,陳白微冷著一張小臉,來來回回的指揮著,自己還要盯著自己做的那些菜的火候。 昨晚她幾乎是熬了一個大通宵,一宿沒睡到現(xiàn)在。 她看了眼時間,十一點(diǎn)四十五了。 “差不多可以上菜了。錢師傅,你那邊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陳白微高聲問道。 錢樂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了?!?/br> “行,招呼服務(wù)員進(jìn)來,先上冷盤,四道冷盤統(tǒng)一上上去。之后的菜,按順序上,每道菜間隔五分鐘送上去?!?/br> 冷盤陳白微選擇的是一道香鹵牛rou一道桂花糖藕一道饞神醉魚,還有一份糟醬蘿卜。 其中鹵牛rou,是店里常備的鹵菜,鹵味香濃,向來受食客喜歡的。 而桂花糖藕,則是年輕廚師做的,在陳白微的指導(dǎo)下,做的桂花蜜,藕塊蒸熟之后澆上濃甜的桂花蜜,女士們向來喜歡。 至于饞神醉魚,則是魚塊煎過之后,裹上油辣子浸透,再放涼,味道鮮辣,很容易開胃。 糟醬蘿卜則是陳白微搭了點(diǎn)手做的,原本年輕廚師是準(zhǔn)備做醬蘿卜的,但陳白微覺得味道不夠驚艷,就教他做成糟醬蘿卜。 蘿卜甜脆,糟醬味濃,也是很開胃的一道冷盤。 一份份的冷盤上了桌,也到了林豐他們這邊。 “香鹵牛rou,桂花糖藕,饞神醉魚,糟醬蘿卜,各位輕慢用?!狈?wù)員介紹完,就躬身退了出去。 “居然是冷盤,讓我嘗嘗?!倍挪┪纳煜蛩麘T常喜歡醉魚,嘗了一口。 “喲,烹了一種酒,味道很清冽,辣味也剛剛好,還可以。”他夸了一句。 但也不是太感興趣,因?yàn)闆]有特別驚艷。 “應(yīng)該是其他師傅做的,那小丫頭做的菜還沒上上來。不過這香鹵牛rou你們可以嘗嘗,這里面還有個小故事呢?!绷重S讓大家嘗嘗香鹵牛rou。 然后又把之前聽說的這家店是怎么租下來的故事講了出來。 杜博文嚼著嘴里的牛rou,說道:“那這小丫頭應(yīng)該能做出更好吃的來,只是因?yàn)榇饝?yīng)了這房東,才一直保持著這個味道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這小姑娘只憑一小碗剩下的鹵料,就將味道原本的復(fù)制出來,這水平就不簡單??!”另一位老頭感慨了一句。 這話說得確實(shí),放他們幾個老頭身上,都做不到這樣。 “我之前一直覺得奇怪,這么年輕的小丫頭怎么會有這么好的手藝,后來聽說了這個故事。才知道原來這小丫頭的舌頭就比一般人要敏感。”林豐覺得這小丫頭是天生混這行的,一個廚師,如果舌頭比一般人敏感,那就說明了她能嘗出別人嘗不出來的味道,在做菜的細(xì)節(jié)方面,也比其他人抓得更嚴(yán)格一些。 正說著話呢,又有服務(wù)員來上菜了,這回是直接上的一份燒鵝。 這燒鵝一進(jìn)包廂,林豐他們親耳聽到了旁邊包廂發(fā)出了歡呼的聲音,像是一伙年輕人。 雖然他們聞著這濃香的味道也想歡呼,但這么大年紀(jì)了,做不出那么輕浮的舉動,就只好眼巴巴的看著。 “這道菜我們小陳師傅叫它鳳凰趴窩。”服務(wù)員笑臉盈盈的說道,又從托盤上取下一把薄刃,然后當(dāng)著大家的面,開始利落的將燒鵝片出來。 這吃法跟烤鴨差不多了,只不過是鵝rou而已。 陳白微選的是成年白鵝,皮肥rou厚,烤制的時候滋啦啦的油脂滲出,將整只鵝都裹上一層濃香味,陳白微在外層抹上酸梅糖水,一邊抹一邊慢慢的烤制,酸梅的味道從表皮浸透到了內(nèi)里。 而烤制的柴火則是用的荔枝柴,自帶甜香味,比尋??局频涅Z口感更加的豐富。 一片片鵝rou被擺放在盤子里,又有服務(wù)員送上一份酸梅醬放在桌上。 杜博文早就等不急了,酸梅醬一送上來,他就夾了一塊,“我先嘗了啊,小姑娘你慢慢片?!?/br> 那服務(wù)員笑了笑,將剩下的鵝分好,就拿著薄刃退了出去。 “唔。”杜博文連酸梅醬都沒沾,而是直接送到嘴里的。 只是一入嘴,就忍不住的感慨了一聲,薄薄脆嫩的鵝皮,帶著油潤的鵝rou,還有甜香的滋味,每一種味道的分寸都把握得極好。 做過烤鴨烤鵝烤雞的都知道,這烤出來的rou,很容易出現(xiàn)一種問題,那就是味道沒進(jìn)去。 外面是好吃了,但里面rou太柴或者太死,不好吃。 那這烤出來的,也沒什么滋味。 但他吃的這一嘴就不一樣了,從外皮到內(nèi)里,全都是剛剛好的,包括里面的rou,也嫩得恰到好處。 他趕緊嚼完,拿起筷子直接夾了一根鵝腿。 第82章 鵝腿rou更厚些, 沾上一層厚厚的酸中帶甜的酸梅醬,然后連皮帶rou的撕咬下一大塊, 大口大口的嚼著。 油潤綿韌的鴨rou在嘴里翻滾,讓杜博文這個吃遍了美食的人,都忍不住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不是沒吃過好吃的鵝rou。 相反他吃過好吃的鵝rou著實(shí)不少。 豆豉汁浸泡整鵝兩個小時,然后加上生糯米、橘皮一起去蒸。蒸好之后, 整只鵝端上桌, 塊頭那么大,表皮金黃, 還有豐富的油脂附著在上面,清香撲鼻的味道縈繞其中。 想吃的時候直接上手扯下一塊, 沾上醬料大口咬下一塊, 鵝rou又滑又嫩, 滿口清香。 這蒸鵝不好吃嗎?看似做法粗放, 但卻將原本rou粗的鵝rou做得仿佛嫩牛rou一般, 自然是好吃的。 還有把鵝肚子給掏空,塞上rou桂五香等, 再抹上鹽,直接掛在廊檐下風(fēng)干的風(fēng)鵝, 等到能吃的時候切成小塊, 自帶一股濃郁的香味, rou質(zhì)又酥又綿嫩。 這風(fēng)鵝不好吃嗎?那必須是好吃的。 還有廣城那邊的鹵鵝, 就更不必說了, 鹵好之后的鵝rou, 又軟又滑,仿若膏脂一般,皮白rou嫩,什么都不沾,就這么空口吃,都鮮甜至極。 你說這鹵鵝不好吃嗎?當(dāng)然也是好吃的。 但杜博文吃過的所有好吃的鵝,在這一刻,都褪去了原本印在他味蕾中的閃光點(diǎn),轉(zhuǎn)而被陳白微做的這道烤鵝,霸道的占領(lǐng)了。 他腦海里電光火石,這爭艷宴,不說這場宴席中所有菜色各展春秋吧?而是同他們以往吃過的好菜爭斗才對。 他咬著鵝腿的同時,對剩下的菜越發(fā)的期待了。 鵝rou沒吃完,下一道菜緊跟著就上來了。 是一道素菜,姜汁扁豆。 剛吃完大鵝,這會配合清口不占肚子的扁豆,倒是正好可以歇一會再戰(zhàn)。 “這鵝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小姑娘做的,手藝?yán)系溃沁@個?!倍挪┪纳斐鲆粋€大拇指。 這一整只鵝腿,就讓他吃得有點(diǎn)飽了,但還是忍不住筷子往那伸,又夾了一塊慢慢的吃。 不只是他,整桌的人吃這燒鵝都吃愣了。旁邊的包廂的年輕都罵娘一樣叫著好吃,似乎還搶了起來。 他們年紀(jì)大了,做不了那么年輕的動作。 只好憑著自己的手段,搶著最好的rou了。 得虧選的鵝不是很大的那種,他們幾個老頭也都吃得完,不然杜博文都忍不住要打包帶走。 一盤子的姜汁扁豆被吃得七七八八的,服務(wù)員端著一盅盅的東西進(jìn)來了,然后兩位服務(wù)員一起,將每一盅放到食客的手邊。 “清燉蟹粉獅子頭,各位請慢用?!狈?wù)員微笑著說完,就拿著托盤出去了。 林豐打開上面的蓋子,看著里面一整個比李子大一些,比拳頭小一些的獅子頭臥在金黃色的湯汁里,獅子頭不是慣常的那種醬紅色,而是清白白的顏色,頂上撒著一些蟹黃粉。 至于香味,那是香而透鮮的味道。 他拿起勺子,很輕松的就從獅子頭舀下一塊,送到嘴里后,只輕輕一抿,這獅子便化在了嘴里。 豬rou剁得極碎,和蟹粉一起,估計(jì)是捆的時候,力道掌握得精妙,所以煮的時候外形保留得非常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