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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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弼之笑道:“我都看見了。” 陳星笑容更加燦爛,動了動嘴唇,眼神看起來與平時想接吻時很像。 蔣弼之用余光看看左右,攬住他肩膀讓他同自己湊得更近了些,將指間的香煙遞到他唇前。 陳星微微傾身,啟唇將香煙含住,輕輕吸了一口,吐煙時感覺蔣弼之似乎在他鬢角若有若無地吻了一下,耳邊傳來一聲低語:“星星真棒?!?/br> 已經(jīng)是周五,是蔣安怡回家的日子。 蔣懷中在蔣弼之這里賴了幾天,把蔣弼之煩得要命,故意用蔣安怡嚇唬他,這招果然好用,蔣懷中聽聞后立刻就要跑,口里說的是“避難”。 陳星十分納悶,問他原因,蔣懷中倒是沒白長這幾歲,如今知道要臉了,支吾著不肯說,向蔣弼之借了那輛氣派的suv就逃之夭夭。 蔣弼之本來也不想說,怕陳星聽了心里添堵,卻架不住他好奇追問,只得將蔣懷中和蔣家?guī)讉€孩子小時候干的糟心事說了。 “安怡小時候因?yàn)樯?,天天待在室?nèi),也沒有同齡的玩伴,本來就內(nèi)向,貓被送走以后就更不愛說話了,小小年紀(jì)就老是心事重重的。” 陳星怔忡半晌,問道:“那貓呢?” “貓?”蔣弼之一怔,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以前也有親朋好友聽說這事,都是問后來有沒有給蔣安怡再買一只貓,或者買狗更好,狗抗打,跟主人也親,就算受了傷也不會反咬。 這是第一次有人聽完這故事以后,問他,那貓呢? 蔣弼之突然覺出慚愧:“貓好像是被送到一家寵物商店寄養(yǎng)了,我也不太清楚?!彼贸鍪謾C(jī),“我問問鐘喬?!?/br> 他拿著電話等回復(fù)時,聽見陳星低聲嘆了口氣。蔣弼之突然明白貓尾巴那件事其實(shí)與年齡無關(guān)。他以前只覺得蔣懷中那群孩子晚熟、調(diào)皮,如今看到陳星才明白,那和年齡無關(guān)。 蔣弼之掛斷電話后對陳星說:“貓還在,就養(yǎng)在寵物商店。” 傍晚時候,司機(jī)送蔣安怡回來了,陳星簡直要按捺不住,連連用眼神催促蔣弼之跟蔣安怡提貓的事。 蔣弼之頗沉得住氣,直到吃完晚飯才說,問蔣安怡:“要不要把貓接回來?” 蔣安怡愣了半晌,小聲道:“算了,她在那邊肯定都住習(xí)慣了,再換地方對她不好……”她微微垂下眼簾,用更小的聲音說道:“她肯定也把我忘了。” 蔣弼之一時不知要說什么。 “安怡小姐,你還喜歡什么小動物???”陳星問道。 蔣安怡只是搖頭。 “要不,再養(yǎng)只貓?” 蔣安怡抬眸看了他一眼,似有些埋怨地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陳星惶然地看向蔣弼之,蔣弼之面露不悅,低聲道:“又鬧脾氣。不用管,越慣脾氣越大?!?/br> 陳星不安道:“是我說錯話了?!彼酒鹕碜妨诉^去。 “安怡小姐……”陳星在樓梯口追上蔣安怡,“對不起,我不該那么問?!?/br> 蔣安怡回過頭來,眼睛紅紅的,小聲道:“沒關(guān)系……” 陳星替她難過,安慰道:“我聽蔣先生說,那家寵物商店挺好的,貓?jiān)谀抢锍缘挠玫亩际菍I(yè)的,心理陰影也治好了,現(xiàn)在不怕人了,反正……貓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得挺開心的。” 蔣安怡眼睛紅得更明顯了,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陳星簡直手忙腳亂,不知自己又哪里說錯話,惹得小女生更難過。 “安怡小姐……別難過了……”他口舌越發(fā)笨拙,可就是這份笨拙在蔣安怡心里輕輕敲出一道縫隙,小女生抽泣一聲,傾訴道:“陳管家,要是貓沒被送走,我也能治好她,她在我身邊也能過得挺開心的?!?/br> “……那現(xiàn)在為什么不要回來呀?” 蔣安怡惆悵道:“要回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了,沒有意義?!?/br> 陳星不太理解她這種獨(dú)占欲,不知要如何接話了。倒是蔣安怡主動開啟一個新話題:“陳管家,你今天要給你meimei打電話嗎?” 一提陳月,陳星不自覺就笑了,話也多起來,“我不能給她打,都是等她打過來。我妹一般周末會給我電話,有時候平時晚上睡前也會給我發(fā)消息,有時候就沒有,得看室友們睡得早不早。你懂,手機(jī)都是偷偷帶過去的,她馬上要高考了,學(xué)習(xí)特別緊,沒那么多時間碰手機(jī)?!?/br> 蔣安怡也笑了,鼻頭還紅著,說話也殘留著些鼻音,羨慕地說道:“你對你meimei真好?!?/br> 陳星想起什么,“哦對啦,蔣先生說等小姐回來以后要給你量身高,以后每三個月都要量一次,用來督促我們兩個好好吃飯好好鍛煉?!?/br> “……???” 于是那面墻上又多了一道線,在陳星那道線的下方,蔣弼之用紅色馬克筆在旁邊標(biāo)注日期和高度。 蔣安怡看著蔣弼之寫字,欲言又止,蔣弼之后腦勺能視物似的回過頭問她:“怎么了?” 蔣安怡忙搖頭,“沒什么?!?/br> 直到蔣安怡心情不錯地上了樓,蔣弼之才問陳星:“安怡剛又怎么了?” 陳星揣摩道:“可能是不喜歡用紅色吧。”陳月就不喜歡紅色粉色之類的顏色,嫌娘,這令他很是費(fèi)解。 蔣弼之皺眉,“小姑娘家的不用紅色用什么?你已經(jīng)用了黑色了,總不能和你用一個顏色吧。” 陳星樂了,半哄半勸地說道:“蔣先生,安怡小姐很敏感,有點(diǎn)耐心好不好啦?” 日子如此平穩(wěn)地滑過,檀闕嘉宜的餐廳都已經(jīng)裝修完善,餐飲部開會討論各個餐廳日后營業(yè)的事宜。大屏幕上滾過一張張圖片,到日式餐廳時,蔣弼之突然喊了停。 照片里是一只鼓起的河豚,張著弱小的鰭歪在案板上,旁邊另一張圖片里是一盤白嫩削薄的魚片。 蔣弼之盯著那兩張圖片,有種渾身冒冷汗的后怕——他的小河豚也曾差點(diǎn)被人開膛破肚,躺在砧板上奄奄一息……幸好他的小河豚生命力旺盛,只用給他一個房間、一個張床、一盞燈,他就很快重新甩起他的小尾巴,又變回活蹦亂跳的樣子。 他突然十分想念陳星,于會議中途出了會議室,想給陳星打電話,只要聽見他聲音就好。 仿佛心有靈犀似的,他剛拿出手機(jī),屏幕就亮了,正是陳星打過來的。 這似乎是陳星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