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蔣璃心中狐疑。 這個時候楊遠(yuǎn)回美國?為什么? 正想著,就見陸東深又湊過來了,一張俊臉幾乎貼上她了,似有逗弄,“小姑娘,你別想甩開我?!笔Y璃回過神來,這次沒推開他,只是不動聲色地朝后一靠,避開了蠱惑人心的男人氣息。“既然你想尋求我的保護(hù),行啊,那咱們就談樁買賣吧,反正你是生意人,利益交換更適合你?!?/br> 這話倒是讓陸東深饒有興致了,也朝后一坐,“你說?!?/br> “我不喜歡不盡不實(shí)的人,從今以后但凡我問你的事,你都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笔Y璃開出條件。 陸東深一手控杯,笑看著她。蔣璃似漫不經(jīng)心地跟他對視,可月色下,他含笑的目光里也是睿智得很,有著一眼看穿人心的鋒利,果不其然,他似無奈又似寵溺,“蔣璃啊蔣璃,你果然沒白在我身邊待了一年。” 蔣璃微微蹙眉。 “沒問題,我答應(yīng)你?!标憱|深意外應(yīng)了她的條件,“還有其他嗎?” “當(dāng)然,我面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陸家長子?!笔Y璃悠哉,“對陸門權(quán)力交椅勢在必得的人,我總得討些好處才行?!?/br> “說說看?!?/br> “護(hù)你周全就是保留了陸門權(quán)力的火種,我可以助你平了陸門的天下,但是——”蔣璃漸漸收了笑,唇角泛冷,“從你坐上交椅的那刻起,陸門的財富版圖我分一半?!?/br> 陸東深聞言笑得爽朗,那眼里也像是藏了星似的熠熠生輝,爽快道,“你嫁給我,我的就全是你的,何止一半?”這話陸東深說得底氣十足,成功地讓旁桌聽了去,紛紛怔愣。蔣小天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不是吧?都談婚論嫁了? 第414章 江湖令 印宿白敲敲桌子,“蔣小天,愿賭服輸?!?/br> 蔣小天開始耍賴,“直不愣的一句話,沒頭沒尾巴的我怎么就輸了?再說了,姑娘可沒同意呢?!眲倓傞_局,以半年為期,蔣小天為首賭的是蔣璃不會原諒陸東深,印宿白為首賭的是原諒,說為首有點(diǎn)夸張,因?yàn)橛∷薨椎年?duì)伍里就他一人,連馬克都站在蔣小天那一支里了。 形勢一片大好,可怎么就見風(fēng)轉(zhuǎn)了? 蔣璃抿唇,一字一句,“陸東深,我在跟你說認(rèn)真的。” 陸東深道,“我也在跟你說認(rèn)真的?!?/br> “如果我不嫁呢?”蔣璃勾起嘴角,“是不是陸先生就不舍得給呢?打算空手套白狼?” “給,怎么不給?”陸東深眼里柔和,“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br> 蔣璃嗤笑,“陸東深,你可真敢承諾啊,我要的可是陸門的半壁江山財富,生意人,說出來的話就是吐出來的核釘,你這還沒坐上交椅呢就失了半副身家,可惜啊?!?/br> “蔣璃。”陸東深低嘆,看著她,眼神里漸漸凝重,“我奪陸門交椅,圖的從來都不是財富。如果只是為錢財,我賺得已經(jīng)足夠幾輩子花了。” 蔣璃看著他許久。 再開口時語氣干脆,“白牙。” 白牙正在鼓舞蔣小天要振作堅(jiān)持呢,一聽蔣璃叫自己,馬上上前,恢復(fù)平時的正兒八經(jīng),“姑娘你說?!?/br> 蔣璃朝椅背一靠,目光沒離陸東深的臉,問白牙,“江湖令多久沒出了?!?/br> 白牙不用想,“三年。” “好。”蔣璃語氣清淡,“出江湖令?!?/br> 白牙驚愕,但沒表出太多,低聲問,“目標(biāo)人物?” 蔣璃朝著陸東深慵懶一指,“陸東深?!?/br> 白牙領(lǐng)命。 蔣小天那桌暗自沸騰了。 印宿白這次敲的是蔣小天的胳膊,呵呵一笑,“看見沒,江湖令都出了,給錢吧?!?/br> **陸起白于董事會上的提議第三次被拒,駁回他意見的人仍舊是charlesellison,相反,陸北深平步青云,短短數(shù)日就贏了在座一些股東們的青睞,主要是他進(jìn)入董事會后自主帶了些項(xiàng)目進(jìn)來,運(yùn)作得風(fēng)生水起。原本屬于陸東深手底下的幾大賺錢項(xiàng)目暫且移到陸北深手下,除此之外,陸北深還手持“北深基金”,這基金會之前在陸北辰的打理下順風(fēng)順?biāo)袛埩瞬簧偕藤Z名流,現(xiàn)如今陸北深相當(dāng)于借了東風(fēng),擁有了基金會就相當(dāng)于擁有了大批人脈。 如此,陸門董事局自然對他另眼相看。 陸起白在吸煙室抽煙的時候,陸北深進(jìn)來了。 他沒抽煙,只是走到咖啡機(jī)旁,手動磨了咖啡。兩人份的量,煮開,倒了兩只杯子里,其中一杯端給了陸起白。 陸起白看了一眼咖啡,吐了煙霧出來,“有咖啡機(jī)不用,用手磨?堂弟,你果然是閑庭信步啊?!?/br> 陸北深笑了笑,“我的個人修為可沒達(dá)到堂哥說的標(biāo)準(zhǔn),只是覺得,手磨咖啡的時候可以思考,又或者可以觀察,其樂無窮。” “吃生意奪人脈也是其樂無窮吧?甚至不講商界規(guī)矩胡作非為?”陸起白隱隱壓著怒火。陸東深原本手邊的項(xiàng)目就有跟他重疊的,本來就存在資源爭奪,但這陸北深來了后幾番破壞行規(guī)強(qiáng)行奪人,甚至跟他常年合作的一家王姓老板遭到暗道上的威脅,嚇得寧可毀約都要跟他解除合作關(guān)系。 他陸起白也不是吃素的,一番打聽方知是陸北深所為。陸北深并未否定,笑道,“堂兄,陸門兒郎自小就是抱著生意經(jīng)睡的,從來學(xué)的都是正經(jīng)八百的經(jīng)商手段,我不同,我雖然長在陸門,但陸門從沒教過我如何做生意,怎么辦?我只能憑著我自己的本事去做。” 陸起白微微瞇眼。“做生意哪有干凈的手腳?堂兄把自己摘得太干凈了。”陸起白喝了口咖啡,笑談,“再說了,我早就跟你打過預(yù)防針,我跟陸東深的行事手段不一樣。陸東深在商界拼的是狠,我呢,拼的是毒。” 說到這,陸北深又笑看陸起白,“我倒是好奇,堂兄在商界拼的是什么?” 陸起白夾煙的手指緊了緊。 “堂兄在商界拼的是陰?!标懕鄙钐嫠卮?,“其實(shí)陸門兒郎都一樣,雖說各自有各自的拼法,但實(shí)際上,都是一群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誰能比誰清高?” 陸起白冷笑,“看來,你也想趟陸門的這場渾水了?!?/br> 陸北深挑眉,“陸門的交椅嗎?嗯……這倒是有點(diǎn)意思。” “你要的不是交椅?”陸起白目露精光。 “自古權(quán)財不分家,但如果二選其一,我更喜歡財?!标懕鄙盥朴频溃八?,吞了堂兄的客戶我只求財,照這么看,我跟你并不是死敵。倒是那個charlesellison……” 他笑了笑,又端杯喝了口咖啡,“你繼續(xù)提議他就繼續(xù)反對,他是元老,你沒辦法的,除非陸東深死了,或許他能轉(zhuǎn)移陣地。” 陸起白看著他,“基因生物是塊巨大蛋糕,你不心動?”“心動?!标懕鄙钜粩偸郑暗?,在我沒站穩(wěn)董事局之前動不了這塊蛋糕,堂兄也心知肚明的很,所以,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對手,等到我真成為你的威脅,你再對付我也來得及?!?/br> 陸起白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陸姓多疑是通病,同樣的,我也不相信你?!标懕鄙钪毖?,“你想對付我,沒問題,先過了眼前這關(guān),你可千萬別忘了,陸東深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你呢,雖然他不在,可他的勢力還在?!标懫鸢嘴o靜地抽著煙,隔著煙霧盯著陸北深,許久,他開口,“這么多年來,有人說你已經(jīng)死了,有人認(rèn)為你失蹤,不管怎樣,你就這么突然回來了,在陸東深出事了之后。陸北深,換做是你,你會相信這是個巧合嗎?”陸北深眼里的光有些陰暗不明,似云遮月,就連嘴角的笑都似有非有,他緩言,“巧不巧合的要看最后誰坐上了交椅。是陸東深,那我的回來就是巧合,但如果不是陸東深……” 剩下的話就沒說。 只是笑得意味深長。最后,又抿了半口咖啡,看了一眼陸起白后起身離開了。 第415章 散了也就散了 竹屋的夜晚變得不一樣。 陸東深昏睡著的時候蔣璃不覺得什么,該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日子也不受打擾。 現(xiàn)在他醒了。 屋子里冷不丁多了個能走能動的大活人,蔣璃頓時覺得這竹屋的面積有點(diǎn)小。尤其是入了夜,這屋子里的氣氛就有了變化,說不清道不明。 就像蔣璃收拾完原料回屋,一推開浴室的門,怔愣數(shù)秒后又趕忙退出來。 沒一會兒陸東深從浴室里出來,腰間系了浴巾,上身裸著,結(jié)實(shí)的胸肌還掛著水珠,頭發(fā)還沒干,隨意甩了一下,發(fā)梢水珠飛濺。 讓蔣璃冷不丁想起他在祈神山上的時候,掬冷水過臉,一甩頭的樣子像頭狼。 他現(xiàn)在,也像。 陸東深走上前,對故意視他不見的、冷靜自持的蔣璃說,“你去洗吧?!?/br> 剛剛撞見他洗澡一幕后,蔣璃就進(jìn)了客廳,坐在窗子旁做干花碎。滄陵的夜晚溫柔,入室的風(fēng)也帶著花香。 月色清朗,落在窗棱,耀在她的頭發(fā)上,像籠了一層紗。陸東深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不理睬的樣子也是好看的,尤其是低垂的眉眼,漂亮的如鉤子。 他話音落下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蔣璃沒對他的這番舉動刺激得一驚一乍,只是很冷漠地?fù)荛_他的手,起了身。 剛要走,陸東深的腳步移了一下,結(jié)實(shí)的胸膛將她擋了個嚴(yán)實(shí)。 男人肌rou氣息混著她浴液的清雅,一并落進(jìn)呼吸。 蔣璃眉頭微皺,往旁移了一下,豈料,陸東深也跟著移了一下。 有意為之。 蔣璃不悅,抬眼冷淡,“讓開。” 陸東深低頭看她,沒理會她的不滿,卻伸手過來。蔣璃剛要躲,就聽他低語,“別動。” 蔣璃怔了一下。臉頰感受到他的手溫時,她不經(jīng)意想到他掐住她脖子的那幕。毫不留情的手勁,讓她一度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會見閻王,當(dāng)時他的手很冷,眼睛更冷,哪還有昔日來一絲情人的情分? 多少次夜里她都能夢到那一幕,醒來后,脖子是透不過氣來的疼。 想到這,蔣璃的眼神冰冷,心底深處那絲怨、那縷恨像是長了腳似的藤蔓,纏死了她的心臟。 陸東深的掌心卻是擦著她的臉頰過去的,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頭發(fā),輕輕捋了一下,就像今晚這夜風(fēng)般溫柔。 蔣璃的呼吸忽而一窒。 他再收回手,她瞧見他指間有片花瓣。 是院落的梨花,隨風(fēng)入室,一片落在她發(fā)間。 陸東深將花瓣一碾,指尖就沾了香,他輕聲說,“囡囡,我不怕你記恨我,只怕你心里再沒我了?!?/br> 蔣璃的心臟漏跳了一下,然后覺得……真是該死啊,是因?yàn)榇阂沟木壒蕟?,他的嗓音看真是好聽?/br> 她愣神的樣子有點(diǎn)呆呆的,心愛的姑娘近在眼前,陸東深有些把持不住,忍不住低頭來親她。 唇息即將相貼,蔣璃反應(yīng)過來,一把將他推開后抽身離開。 陸東深沒追,站在那,看著她的背影淺笑。 由此,進(jìn)了浴室的蔣璃才活過來。 活著的代價就是不但心跳加速還面紅耳赤。 耳邊蕩著他低沉的聲音,臉頰似乎還留著他掌心的溫?zé)幔矍坝址路鹎埔娝麆傁赐暝璧臉幼印蛣倓偟哪且谎邸?/br> 蔣璃狠狠鄙視了自己。 又不是第一次看,之前無數(shù)夜里,她都攀著那尊健碩身軀放縱,還沒看夠嗎? 心里的聲音回了她:是,沒看夠…… …… 洗澡的時候,蔣璃將門鎖反復(fù)查看了幾遍,因?yàn)樗傆X得,褪去西裝革履的陸東深,骨子里總是野的,登門入室這種事,他未必做不出來。 倒浴液的時候,蔣璃又在想,如果他真長期賴著不走,那勢必要給他換一款浴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