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從charlesellison身邊人下手,又或者是醫(yī)院的保安,再不行就買通醫(yī)生護士,哪怕派人去查用過的醫(yī)學(xué)垃圾,這很難嗎?” 這兩天陸起白看著愈發(fā)焦躁,每次景濘進辦公室都能瞧見他在抽煙,而煙灰缸里已經(jīng)是滿滿的煙屁股,又或者小吧臺上總是有開著的酒,或朗姆或威士忌。 景濘站在那,許久說,“能用的辦法我都用了,除非我會空降,直接進重癥病房看看里頭什么情況。” 陸起白陰沉著臉,抿著唇。 景濘暗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快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陸起白問,“有那么重要嗎?” “什么?”陸起白皺眉。 “知道charlesellison病情如何對你很重要嗎?”景濘眼底淡涼,“我覺得,你現(xiàn)在是被陸北深牽著走了?!?/br> 陸起白眉心一肅,語氣不悅,“出去。” 景濘頭也沒回就走了。 辦公室里安寂得很。陸起白僵站在吧臺旁邊,良久后,將已經(jīng)燃盡了的煙頭摁在煙灰缸里,想倒一杯酒。酒杯攥在手里,腦子里轉(zhuǎn)著的都是景濘剛剛的話,越想就越是郁結(jié)在心,一抬手,杯子砸在落地窗上,玻璃碎片四濺。沒一會兒,有人敲了辦公室的門。 第463章 有沒有魅力靠的也不是臉 秘書帶了一人進來,又無聲無息離開。 那人進了辦公室后,摘了口罩,瞧了一地狼藉,鴨舌帽下,一雙眼睛帶笑,“越是這個時候,陸副總就越是要壓住性子啊。” 陸起白看了一眼來者,陰沉的臉稍稍緩和。 重新拿了酒杯,倒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遞給他,走回辦公桌旁,“有什么進展?” “陸東深的動向了如指掌?!蹦腥嗣蛄丝诰?,“追蹤器現(xiàn)在還算是能派上用場?!?/br> 陸起白坐回椅子上,輕輕晃了晃酒杯,“衛(wèi)薄宗,你去過那個地方嗎?” 衛(wèi)薄宗轉(zhuǎn)了一下酒杯,“沒有?!?/br> 陸起白笑了,“真沒有?” “是?!?/br> 陸起白眼睛微微一瞇,看了他許久后,冷不丁說,“四年前實驗失敗讓你很不甘心吧?” 衛(wèi)薄宗不動聲色,“陸副總這是在懷疑我?” “只是要提醒你?!标懫鸢桌淞松ひ?,“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清楚得很,但我不是我父親,不管什么配方我都不感興趣。我唯獨感興趣的,就只有陸東深的命?!?/br> 衛(wèi)薄宗猛地抬眼,“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标懫鸢桌湫Γ捌鋵嵥哪昵?,陸東深就該死于意外?!?/br> ** 寂嶺腳下,夜風(fēng)很輕,似乎都被高高的山嶺擋住了來路。 陸東深去拾柴了。 荒郊野外,雖說入睡的時候不需要篝火,但燒火的木柴還是有必要準(zhǔn)備充足的,萬一遇上夜襲的動物,也能點火防身。 蔣璃在整理繩索設(shè)備,以便落懸崖用。饒尊斜躺在帳篷里,看著地圖研究路線,又叮囑蔣璃重點檢查萬能繩的長度。蔣璃拾掇好裝備后跟他說,“最后我們得留一根主繩在懸崖上,一旦有什么事,我們跑也好跑。” 饒尊“嗯”了一聲。 蔣璃拿了腳撐過來,進了帳篷,在饒尊的腳上套了一下,衡量了大小然后進行調(diào)整,這種腳撐在下降時用不著,但一旦需要上升,就是必備的裝備。 “哎,問你件事兒唄?!笔Y璃收好腳撐。 饒尊剛要抬頭,蔣璃馬上道,“別別別,你看著地圖答我就行。” “恕不待客!”饒尊不悅,說完就把她往外推。 蔣璃控住他的胳膊,盯著他一臉的大蝴蝶,忍住笑,“你答了我的問題我就走?!?/br> 饒尊沒好氣收回胳膊,“問。” 蔣璃清清嗓子,“陸東深不是找你單聊過嗎?你們聊什么了?” 饒尊挑眉看著她。 蔣璃又想笑了,但生生忍住。 “你想知道啊?!别堊鹨娝兴?,瞬間就提了氣。 蔣璃瞧著他副幸災(zāi)樂禍的勁就來氣,出言恐嚇,“趕緊說,不說的話想我可不幫你治臉。”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更何況一張臉?”饒尊一反常態(tài),“無所謂了,反正男人有沒有魅力靠的也不是臉。” 蔣璃掐不著他的軟肋一時間真是氣短,起身就出了帳篷。 “哎你不聽了?”饒尊在她身后喊。 蔣璃把他的背包踢到一邊,在火堆旁坐下,“愛說不說?!?/br> 她才懶得求他。 饒尊在帳篷里趴下,腦袋伸出來,笑得挺氣人,“素楠妹子別這樣,我告訴你?!?/br> 蔣璃覺得,他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果不其然,饒尊慢悠悠說,“陸東深說,鑒于咱倆的青梅竹馬,他這個第三者是怎么都插不進來了,所以決定成全咱倆百年好合。” “合你個鬼?!笔Y璃懟了句。 “你不相信???不相信你去問陸東深?!?/br> 蔣璃沒搭理他,她相信他才怪呢。 饒尊拄著臉,嘆了口氣,“天下男兒何其多,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蔣璃扭頭盯著他。 火光的映襯下,饒尊笑得十分燦爛,臉上的蝴蝶就像是展翅飛翔似的,“我肯定比陸東深長命,因為我不用去爭什么權(quán)力交椅。夏夏,你沒想過以后嗎?” “什么以后?”蔣璃皺眉?!瓣憱|深坐上權(quán)力交椅以后。”饒尊懶洋洋的,“陸老爺子坐上交椅后也沒見得有多輕松,陸東深成為陸門掌舵的就能高枕無憂了?別天真了,除非陸家的旁支和外親的軟肋都被陸東深捏在手里,否則就是星星之火,咱們退步一萬步,假設(shè)陸東深真能做到這一點,你可別忘了陸門是上市公司,他所面臨的競爭對手可不單單只有陸姓人?!?/br> 蔣璃心口緊了一下?!瓣懠议L媳不好做,陸門長媳更不好做?!别堊鹁渚湔囱?,“陸東深不是神,不能樣樣都顧及到,你想過你們的后代嗎?生個女兒也還好,一旦生了兒子,陸東深現(xiàn)在什么樣,你們的兒子就會什么樣。” 蔣璃舔了舔嘴,她覺得嘴巴里有些干澀,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要說什么。 但很快有人替她說了。 “饒尊,你我都一類人,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陸東深回來了。 他拾了不少柴,用繩困成大束背在后面,夜真是太黑了,不是走近了壓根就瞧不見他。 將柴往火堆旁一放,陸東深看著蔣璃,“別聽他瞎說,我不會讓那種情況發(fā)生。” 蔣璃沒吱聲。 心想著,不會讓哪種情況發(fā)生? 他不會遇上危險?還是,他們的孩子不會重蹈覆轍? 后者的念頭令她心頭微微一顫,趕忙拉回了理智,怎么都想那么遠了?饒尊見陸東深回來也逗不了蔣璃了,覺得沒什么意思,剛要返回帳篷里休息,就聽陸東深說,“我拾柴的時候隱約聽見鈴聲,像是從山嶺北翼方向傳過來的,我記得印宿白是不是說過那支送葬隊伍帶頭的拿著鈴鐺?” 蔣璃一怔。 饒尊一聽這話馬上收了吊兒郎當(dāng),從帳篷里一瘸一拐出來,“難道真被咱們趕上了?” 陸東深看了蔣璃一眼。 蔣璃心領(lǐng)神會,將鍋里的面湯全都潑火上。 瞬間,眼前漆黑一片。 從印宿白之前的路線來看,他當(dāng)時沒闖進秦川,一來他不可能往懸崖下面去,二來他也沒找到通往秦川的密道,那他當(dāng)時就在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附近轉(zhuǎn)。他說他到了一個三岔口,一邊郁郁蔥蔥的林地,一邊是通往山上,所謂的山上就是寂嶺。 第464章 這些可不怎么像人啊 陸東深之前在勘察周遭地形的時候的確瞧見一個三岔口,按照路線去看,秦川的人出密道登寂嶺的話,三岔口是必經(jīng)之路,然后再一個弧線到寂嶺的南翼,南翼下面就是懸崖。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在三岔口的正后方,有段距離,中間又有茂密的林木和山坡?lián)踔?,照理說這篝火熄不熄的沒太大影響,但三人還是擔(dān)心煙霧會隨風(fēng)刮過去引起他們的注意,以防萬一還是熄了好。 黃銅鈴聲音綿長悠遠,是開路的最好工具。 但也給了三人提醒。 三人沒耽誤一刻工夫,背上隨身的背包,將帳篷藏好后就快速前往林地。 他們盡量往寂嶺南翼靠,這樣一來就能瞧個正著。 等他們找好了藏身的山坳后,搖曳在天地間的鈴聲也越來越近了。 蔣璃借著月光看了一眼手表,果然,近午夜了。 這時就聽饒尊壓低了嗓音說,“快看。” 蔣璃抬眼看過去,下一刻頭發(fā)倏地發(fā)麻。 清冷的月色,有薄霧的山林間,有一眾人影穿梭其中,十余人的樣子。他們走得不快,除了有節(jié)奏的黃銅鈴聲,近乎都聽不到他們穿行在草地上的腳步聲,各個身穿青色布袍,上身裹著白色素衣,腰間扎著黑色麻帶,有四人扛著棺槨,瞧不見棺槨上的圖案,因為用黑布蓋著的。帶頭的人穿著特殊,通身黑色袍子,頭戴高帽,手里拿著只黃銅鈴,就跟趕尸人手里的鎮(zhèn)魂鈴差不多,他斜后方有一人抱著相框,相框的四周扎了黑布,照片上的人看不清,被月光反得有白光。 印宿白當(dāng)時在講述有關(guān)這段經(jīng)歷時還在瑟瑟發(fā)抖,蔣璃聽的時候總覺得他有夸張的成分,現(xiàn)在看來印宿白沒有撒謊,他甚至都沒渲染出親眼瞧見時恐怖的十分之一。 這是群什么人啊…… 各個都低垂著頭,臉色白如臘,像一群毫無聲息的鬼魅。 蔣璃看得清楚,他們都沒穿鞋子,就那么赤腳踩穿過山林,踩過草皮緩緩前行。 饒尊搓了搓胳膊,像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的。 據(jù)印宿白說,當(dāng)時他是跟他們撞了個正著,后來反應(yīng)過來時驚叫著一路狂奔離開,跑差不多的時候回頭再看,那群人就像是消失在天地間似的。 陸東深指了指他們的行進路線,“他們?nèi)氲氖羌艓X南翼,那邊坡度大,很容易擋住一群人的身影?!?/br> 蔣璃這才明白。 等他們漸漸南行的時候,三人尾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