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余文軒道:“我跟羅姐夫關(guān)系一向不錯,沒有不愿意的道理??墒沁@……實在是不好辦吶!” 整整衣裳接著道:“我可不敢打包票,只能問一問?!?/br> 趙氏忙道:“問一問便行了,我跟我jiejie也有個交待。” 趙氏手里攥著帕子,低著頭道:“多謝!” 余文軒擺擺手,“不必,我也是看在羅姐夫的面子上,只是我丑話說在前頭,成不成看他自己,我可沒那個本事做吏部的主?!?/br> 趙氏道:“這我知道的,我也跟我jiejie說過了。” 書房里氣氛凝重,客院里卻是一片輕松自在。 趙姨媽從正院回來后,心情大好。 羅孝蓮看她臉色極佳,便笑問道:“母親這么高興,可是姨母答應(yīng)幫我們了?” 趙姨媽笑得眼睛都瞇成縫,“那是自然了,來的時候你父親格外囑咐的,我能不上心嗎?你姨母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想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說著又橫了橫眼睛,“不過我瞧她答應(yīng)的倒是有點不情不愿的樣子,也不知她肯不肯用心辦?” 羅孝蓮擔心道:“且不說用不用心的事,您怎么就這么肯定能辦成呢?要是這事沒成該怎么辦?” 趙姨媽驚呼,“怎么會?你姨夫好歹是個伯爺,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人家總得給幾分面子的,你姨母既然答應(yīng)下來了,那肯定是能辦成的?!?/br> 此刻趙姨媽已經(jīng)全然忘了自己在趙氏那里信誓旦旦的說只要幫著問兩句即可的話,她覺著既然是答應(yīng)了,那肯定是心里有底的,怎么會辦不成? 羅孝蓮偏過頭去,心中很是無語。 趙姨媽笑瞇瞇的坐下了,又見桌上擱了一個碧綠的瓷盤,里面裝的是清甜的荷葉蓮子薏仁粥。 趙姨媽光是聞聞味兒便食欲大動,趕緊盛了一碗吃起來,邊吃邊問,“這是廚房里送過來的?” 羅孝蓮道:“不是,是二jiejie送過來的。” 趙姨媽哦了一聲,“是映容?。∷故菚??!?/br> 趙姨媽吃著粥,又道:“也沒個醬菜什么的,味兒太淡了,吃兩口還行,多吃就不行了,嘗不出味,要是來碟辣椒醬,酸豆角什么的才好?!?/br> 羅孝蓮覷她一眼,“可別挑三揀四了,荷葉粥就是吃個清香的,哪能用辣椒醬來配?” 趙姨媽吃完了一碗,用勺子刮一下碗底,對著羅孝蓮道:“你哥哥的書也要讀出來了,要是明年春闈中了,我就讓你父親幫他謀個官職,能把他留在安陽就最好了?!?/br> 羅孝蓮聽了臉都變色了,趕緊制止道:“母親是想氣死哥哥不成?他這么費心費力的讀書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自個考功名掙前程!哥哥最看不得這些走后門托關(guān)系的事兒了,您要是托人幫他謀官,那不是上趕著打他的臉嗎?” 趙姨媽重重擱下了碗,“好的不學(xué),盡學(xué)那些學(xué)堂里老學(xué)究的樣子,好好的小伙子,偏腦子那么迂腐,托關(guān)系怎么了?那些沒的關(guān)系可托做不了官的酸腐讀書人才可笑呢,就知道拿這些屁話來糊弄學(xué)堂里的學(xué)生,他們一個個的倒還奉為圣人賢語一般,真是荒唐!” 羅孝蓮氣的坐在旁邊不說話! 趙姨媽還沒說夠,正要開口,可巧羅孝然推了門進來。 趙姨媽見了羅孝然,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下去了。 立刻換了張笑臉迎過去,“然哥兒回來啦!” 拉著羅孝然坐下,又盛了碗荷葉粥遞給他,“嘗嘗,這是你二meimei送過來的,味道清淡,應(yīng)該合你胃口?!?/br> 羅孝然接過粥,笑道:“難怪今兒看見二meimei帶了那么多荷葉回來,原來是用來做粥的。” 又問羅孝蓮,“你今兒不是也去游湖了嗎?玩的如何?” 羅孝蓮道:“好玩著呢!” 羅孝然笑了笑,嘗了口粥,清香爽口,味道微甜,這甜味不是加了糖的甜味,而是糯米和蓮子里自有的淡淡的甜味。 羅孝蓮坐在旁邊,自顧自感慨一句,“二jiejie人倒是挺溫柔的,好相處,要是哥哥娶她就好了?!?/br> 羅孝然被這話嚇得嗆了一口,忙拿起帕子擦拭嘴角道:“二meimei只是meimei,你可別亂說!” 羅孝蓮甩甩手里的絲絹,滿不在乎道:“我就這么隨口一說?!?/br> 羅孝然嗆的厲害,趙姨媽心疼的拍著兒子的背,嘴里罵道:“死丫頭!” 可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 孝蓮這話是點醒她了,之前為孝然的親事愁斷了腸,如今這不是正有一樁大好的姻緣等著嗎? 為何非要在安陽地界找媳婦呢? 映容不就很好 京城世家,伯府嫡女,與孝然又是表兄妹,自然比旁人更親近了! 趙姨媽默默思索著,心里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 第二十五章 翌日,工部 余文軒坐在桌前埋頭苦思。 他是工部郎中,委實不算個大官,手里也沒權(quán)勢,就是個混俸祿的,能幫著安排什么呢? 而且今兒一大早上值的時候,趙家的姨姐竟然親自到門口送他上馬車,嚇得他都愣了! 知道這事不好辦,可奈何已經(jīng)應(yīng)下來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去試一試了。 正愣著神,工部侍郎大人從余文軒的桌前走過,叫了一聲,“余大人!” 余文軒一激靈,回了神。 心里還想著事,站起來寒暄了兩句,“唉呦,侍郎大人早?!?/br> 待到人一走,他就又蔫蔫的坐下了。 周圍的人都忙著公務(wù),宮里要建新殿,太廟要整修,皇陵更要嚴加看護,早年風(fēng)吹日曬的把外頭一層弄壞了,滲了不少水進去,現(xiàn)下得把外頭一層全掀了重蓋。 林林總總下來,需要督辦的事不少。 工部是苦差事,干的盡是累死人還沒油水的活。 余文軒一聲苦嘆,哪天他要真有本事了,絕對先把自個的差事給換了。 一邊翻著書,一邊琢磨著。 要不去問問荀尚書? 他是吏部尚書,這遷調(diào)之事應(yīng)該是歸他管的。 不過吧,這個荀尚書不好說話。 他爹荀首輔是個老jian巨滑誰都不得罪的人,可這兒子跟爹是一點都不像。 成日冷著張臉,少言寡語不愛廢話,要是沒個正事去攀關(guān)系,絕對被轟出來,他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 想想心里就打顫,如今坐在高位上的,要么是積年的老臣,要么是年輕脾氣怪的新臣。 一個是官油子,一個是鐵柱子。 不是jian猾就是硬茬。 唉,官場難吶! 可最難的還是他們這些中不溜的。 余文軒心不在焉的辦著差,反正不是他做主,也不用動腦子費心。 上頭大人們已經(jīng)下了令蓋了章,按著上頭的意思辦就行了。 待到午休之時,余文軒是第一個出去的。 出了工部的門,一路疾步走到了吏部的大門口。 余文軒站在門口觀望了一會,想看看荀澤在不在。 不過看了半天也沒見著人。 也是,尚書大人不是那么好見的。 吏部隔不遠,便是兵部。 兵部尚書是靖寧侯傅伯霆,不過那位爺更忙,還管著京畿軍和內(nèi)廷禁衛(wèi)軍,一個人恨不得掰成三個用,常常是十天半個月都不在兵部的。 原先還監(jiān)管著五城兵馬司,不過后來扶了自家的表兄弟秦六爺上位以后,也就卸了這差事,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起秦六爺,余文軒一怔。 對呀,秦六爺。 他之前還跟秦六爺喝過酒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算不錯了吧! 要是找荀尚書不成,便去問問秦六爺好了。 雖說秦六爺不是吏部的人,不過對于這些捏著權(quán)的大人物們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想罷,余文軒理了理衣領(lǐng)子,抬腳先進了吏部。 畢竟荀澤才是直轄吏部的官員,找他絕對是最快最便捷的。 因是午休之時,進了吏部只見到一個穿著綠色袍子的掌修在抄錄卷冊。 余文軒上前揖了一揖,問道:“這位大人,請問荀尚書可在?” 那掌修不過一個七品小官,抬眼一看余文軒,便知比他官大,怎敢干站著受禮? 忙回禮恭敬道:“尚書大人在里間,不知大人是哪位?我好去通報一聲?!?/br> 余文軒道:“我是工部郎中余文軒,有事求見尚書大人,煩請您通報一聲?!?/br> “工部?”那掌修撓撓頭,甚是不解的樣子。 工部有什么事要找到吏部這來? 掌修愣了愣,再看一眼余文軒,也就大概明白了。 近日吏部辦大事,京城二百里開外的地方官員換了一大批。 吏部上到尚書,下到員外郎,家里的門檻子都要被踏破了。 看來這位,多半也是為了家里哪個親戚來的! 掌修搖搖頭,這位腦子不大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