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別鬧別扭了,”石姣姣嘖嘖兩聲,坐在床邊上,去拉樂正海的手。 “快點,我給你抹藥膏,看看破沒破,你真是嬌氣?!?/br> 樂正海臉色通紅,咬著牙不讓石姣姣拽他毯子。 “嘖,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別扭?”石姣姣皺眉,勁兒用大了一些。 樂正海卻額角的青筋都蹦起來了,死命捂著,主要是他洗完澡為了舒服,就空襠狀態(tài),看腿,那……就都看了。 他不相信石姣姣不知道,她又不是沒伺候過自己。 樂正海覺得她就是嘴上說的好聽,把她當兒子養(yǎng),卻實際上抓住一切機會在耍流氓! 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惦記著瓢里的——徹頭徹尾的混球! 石姣姣拽不開,瞪著樂正海,“你干什么,不擦藥膏啊?你……哎,你哭什么?” 石姣姣見小少年眼淚掉下來,整個人都懵了,正要安慰,聽到空間怨念值上漲百分之二。 石姣姣那點稀薄的良心煙消云散,頓時黑了臉。 “你做這樣子干什么?我怎么你了你就哭,好賴不知!” “我好賴不知?!”樂正海年紀在那里,就算再能故作深沉,被“欺負”成這樣也繃不住了。 “你變態(tài)!混蛋!yin……”樂正海本來想說她婬蕩,但是說不出口,氣鼓鼓的瞪著她,還不忘死死按著毯子。 “我變態(tài)?”石姣姣氣笑了,“混蛋?yin什么?啊?” 石姣姣站起來,照著樂正海的腦門戳,“你還不是要我這個混蛋變態(tài)的女人養(yǎng)著?!” 她今天本來就被“親閨女”江雪氣的肝兒疼,現(xiàn)在“親兒子”又氣她,她感覺后脖子血直朝頭頂上沖。 “你也就跟我能耐,”石姣姣指著他,“要不是……”要不是為了做任務(wù),為了與怨念值,這樣的“親兒子”直接一筆寫死! “要不是什么?”樂正海對著石姣姣指著他額頭的手指頭就“吭哧”一口,幸虧石姣姣躲得快。 “你說??!”不就是為了耍他玩才把他撿回來的! 樂正海低吼,睫毛狂顫,眼淚再忍,也不爭氣的往下帶掉。 可悲的是,他這個樣子,明明拜她所賜,卻只能和這個混蛋女人周旋,沒有其他的選擇。 石姣姣見他又哭,抿了抿嘴唇,到嘴邊的傷人的話咽進去。 對著這張和卓溫書一模一樣的臉,石姣姣閉了閉眼睛,真心實意道,“樂正海,我對你夠有耐心了,我這點耐心,都給你了?!?/br> 上輩子連這輩子的,卓溫書到最后也沒得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都給這個小癱巴了。 不知好歹。 石姣姣不欲跟他說話,沉著臉沒什么溫度的看他一眼,藥膏扔在他面前,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走。 樂正海還沒見過她這種眼神,這眼神真的太冷了,像看個……無關(guān)緊要的物件。 讓他本能的害怕,本能的覺得,不能這樣讓她走。 但他又拉不下臉示弱,只咬牙喊道,“你就是想看我……我……你不要臉!” 石姣姣腳步頓住,回頭看樂正海還保持著捂著小毯子的姿勢,整張臉上都飛著紅霞,眼神帶著羞惱。 石姣姣反應(yīng)了一會兒,看著他的小毯子忽然笑了。 想起了他這個習慣還是自己伺候他的時候嫌麻煩,洗完澡就不給他穿了,告訴他空著舒服,有利于血液循環(huán)。 瞬間那點氣都散了,靠在門口看著樂正海道,“不是……等會,咱們之間好像有誤會?!?/br> 樂正海耳朵都通紅,心中唾棄惡心自己這樣去討好這個滾蛋女人。 但是卻真的害怕石姣姣給了他站起來的希望,又把他重新打入深淵。 “你故意的……”樂正海再開口,就沒了剛才刺人的厲害勁兒,更像是撒嬌。 石姣姣轉(zhuǎn)身又回來,站在床邊上也有點無措,低聲堪稱溫柔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掛著空襠吶。” 作者有話要說:樂正海:這個混蛋變態(tài)!就是想看我!還在裝! 石姣姣:我真的對你這種哭吧精小雞仔沒什么執(zhí)念,你清醒一下! 第28章 別哭了小寶貝兒 “滾!”樂正海一個枕頭甩出來。 石姣姣側(cè)身一躲,抱住即將落地的枕頭,笑瞇瞇走進屋,把枕頭放在床上。 “早點休息吧,”石姣姣拿起書,放在床頭柜上,“學習也不是一天就能學成的,休息好第二天才有精神。” 樂正海本來正羞憤,石姣姣這么突然一本正經(jīng),滿嘴好話,他憋著火,發(fā)不出咽不下,只瞪著石姣姣。 石姣姣道貌岸然的說了些關(guān)切的話,起身回自己房間去了,把樂正海氣的半宿沒睡著。 混蛋女人,總有一天,他要讓她為所做的所有事情,付出代價! 這天之后,江雪沒再來,石姣姣又給樂正海請了個家教,大學在校生,給樂正海補課。 石姣姣則是解除過了名單上三個人,還剩下兩個,東拼西湊后得到的信息,當時樂正學掉下深坑摔死的事情,比她當初設(shè)定的謀殺還要復雜。 牽連到的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石姣姣最近在接觸名單上最后一個人,跟著去了個飯局。 飯局上烏煙瘴氣,她順著尿道跑出來,實在不想再回去了。 要不是樂正海怨念值掉的太少,她就能直接兌換修改劇情,把這些人都修成小綿羊,何苦要這么費勁的迂回曲折。 石姣姣從后門出去透氣,看到對面一個蛋糕店門口圍著很多人,想到樂正海這時間應(yīng)該在康復中心,就開著車買了幾盒他喜歡的布丁,去康復中心看看他現(xiàn)在的恢復情況,順便和醫(yī)生聊聊。 但是石姣姣去了之后,本來應(yīng)該是理療時間的樂正海,根本不在康復中心、。 詢問過護士之后,得知他被一個中年男人接走喝咖啡了,說是一兩個小時送回來。 “郝天成呢?”石姣姣問,“就是送樂正海來這里的那個人。” 小護士神色怪異,手朝著后院窗戶的方向指了指,石姣姣有種強烈的不好預感彌漫上來。 走到窗邊朝著樓下一看,她頓時捂住了后脖子,手動按壓減緩飛速上竄腦殼的熱血,要不然她怕她會忍不住高層拋物,把底下兩個偷偷私會,正耳鬢廝磨的來勁的狗男女砸死。 江雪怕是瘋了! 石姣姣覺得她真的不正常了,設(shè)定里面她是個十分柔軟甚至懦弱的女孩子,這樣才能讓男主不斷的自我強大,兩人間的各種阻礙,是男主一點點著爬上高峰化解掉的。 她就是個軟綿綿的治愈系小可愛。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小可愛不光不治愈男主了,還喜歡上她隨手修改的炮灰,把她攆走,她竟敢找到這里偷偷約會了! 石姣姣看著底下明明坐在一個長椅上,卻非得擠的像是坐不下,恨不得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勉強壓下糟心的感覺,現(xiàn)在不是管這對狗男女的時候。 “樂正海被接到哪里喝咖啡你知道嗎?”石姣姣頓了頓,又問,“這不是第一次了吧?!?/br> 從小護士那里得知,樂正海早在幾天之前就和陌生的男人有接觸,只要郝天成去和江雪私會,必然會有人來接樂正海出去…… 石姣姣從樓下朝下走,整個人怒火中燒,但是等她真的透過小護士告知的那家咖啡店的窗外,看到了接觸樂正海的男人,她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上頭的熱血又慢慢的回流。 不止是剛才氣的那點,而是所有的,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所有的,不應(yīng)該產(chǎn)生的熱度,都散了個干凈。 石姣姣隔著玻璃窗,看著前段時間猛給她甩錢的老板,她根本沒在意這個人,聽了他的名字都懶得去記,現(xiàn)在想想,他叫原什么……哦,原季。 這個人曾經(jīng)招貓逗狗的讓她處理,處理之后就會給她錢,她原本只當是有錢人的惡趣味,但是心里不是沒有疑惑過的。 現(xiàn)在她算是清楚明白的知道,包括最后給她的名單,還要那些看似曖昧的話,都是一種試探。 那個老東西的目標始終就是樂正海,至于為什么? 不難想象。 哪怕她書中沒有仔細的寫出來,可稍微想想就知道,那個男人給的那么多名單人都脫不開關(guān)系,他自己難道就脫得開嗎? 接觸樂正海,不是心虛怕報應(yīng)想揮霍一下有限的同情心——就是想要斬草除根。 而石姣姣這段時間,就算沒有發(fā)現(xiàn)原季的陰謀,又為什么沒看出樂正海的異常? 石姣姣站在深冬小巷,寂靜蕭瑟的墻角,把自己的心臟撥開,親手撕開一層層皮rou包裹,深度剖析了一下自己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異常的原因。 最后的結(jié)果竟然是——她心軟了。 對著這個她親手寫出來的人,生出了那些根本不應(yīng)該有的同情和憐惜,因為她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無論樂正海,還是上一世的卓溫書,都是一個人物模板,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個人。 所以她心軟了,因為上個世界卓溫書知道她將死的時候,為了她玩命去掙回的那一筆醫(yī)藥費,她到底還是有了動容。 就算她知道世界是假的,是她親手締造,知道她死了也還能再活,可是她的心也是rou做的,難免總會生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 帶到了這個世界,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牽絆了她的腳步。 石姣姣看著櫥窗里面樂正海似乎是笑了,輕輕的吁出一口氣,也把那些所謂的復雜情緒,一起緩慢的卻不容殘留的呼出身體。 石姣姣轉(zhuǎn)身回到了康復中心,沒有進去咖啡店,甚至沒有去找江雪和郝天成。 她只是告訴小護士,讓她把她來過的事情保密。 晚上很晚,石姣姣才回到家里,第二天早上,樂正海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郝天成不見了。 石姣姣伺候著他,溫柔又周到,哪里都不去了,親自動手給他弄吃的,給他按摩,陪他去康復中心,再陪他上課。 就算樂正海故意說不好聽的,石姣姣也是溫柔的笑笑,眼中柔情能把人溺死。 石姣姣覺得自己腦子先前真的是被屎糊住了,才會不忍心,該搞事還是要搞事的,對這個小崽子好也沒有用,你看她這么溫柔體貼,怨念值照樣絲毫不動。 石姣姣洗了澡之后,坐在小床上,背對著樂正海擦頭發(fā)。 “郝天成呢”樂正海終于問出了憋一陣天的疑惑。 “哦,”石姣姣聲音低沉溫柔,像大提琴在吟唱,“他老家有事,這段時間我來照顧你?!?/br> “你……”樂正海盯著石姣姣的后腦勺,“你不忙了?” “我要忙什么?”石姣姣把毛巾撲在枕頭上,躺上去,拿出手機說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其他也沒什么好忙呀。” 樂正海被她猝不及防的噎住,臉色漲的通紅,想罵人,可面對石姣姣一臉認真的樣子,再加上他今天聽到的錄音,他只覺得心驚到要蹦出嗓子,太……太變態(tài)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對他一見鐘情,因為年紀相差太大了,接近他爸爸就是為了接近他啊。 ——他爸爸出意外了,就是我的機會,我必須斬斷他的翅膀,折斷他的脊梁,他才會依賴我,愛我啊。 樂正海想到今天原叔叔說的那些話,還有錄音筆里面石姣姣說的那些話,樂正海甚至都不太敢看石姣姣,只覺得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可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