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原叔叔是他爸爸生前最好的朋友,葬禮的時候他在國外沒有回來,他今天又和樂正海說,要幫他爸爸照顧他…… 樂正海本來還在猶豫,但是內(nèi)心已經(jīng)偏頗了,因為原叔叔今天又給他看了轉(zhuǎn)賬記錄,他康復(fù)的錢,其實一直都是原叔叔在出,原叔叔給了石姣姣那么多錢…… 關(guān)了燈,他見石姣姣沒有朝著他這面,才敢看石姣姣,他是真的有些怕她,尤其是聽到那些錄音之后。 她不只是有點喜歡自己,是……近乎病態(tài)的喜歡他 ,喜歡到不惜毀了他,也要得到他。 樂正海怕了,他不要做石姣姣圈養(yǎng)的鳥雀,原叔叔還給他看了他吃的藥其中的成分分析,外包裝都是替換過的,她根本就不想讓自己恢復(fù)健康。 今天石姣姣讓人毛骨悚然的溫柔,成了壓垮樂正海最后一顆稻草,他心里決定,要跟原叔叔走,逃離石姣姣的禁錮。 做了這個決定,他心里的除了畏懼憎恨和怨,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糾結(jié)了半夜都沒能睡著。 第二天早上一切照常,但沒什么意外的,晚上石姣姣去康復(fù)中心接人,樂正海不見了。 石姣姣并不著急,在空間兌換了一些技能,吃飽喝足,去原季的公司樓下等著,要見他。 “原總在開會,請問小姐你有預(yù)約嗎?”石姣姣聳肩,“你就跟他說,他姘頭來了,不出來見我,”石姣姣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說道,“我就把他兒子打了?!?/br> 這簡直像是一個重磅炸彈,直接在把大廳里面的所有來往的人,包括一個剛剛從里面談完合作的老總,都炸的一個趔趄。 沒用半小時,據(jù)說要開一整天跨國會議的原總,黑著臉接待了石姣姣。 石姣姣被秘書帶進屋的時候原季還正襟危坐,除了臉色不好,其他滴水不漏。 “你沒有他的監(jiān)護權(quán),況且他已經(jīng)年滿十八了,可以自由選擇和誰生活在一起?!痹鞠劝l(fā)制人,石姣姣嘴角帶笑,信步走到落地窗邊上,看著下面繁華的商街。 “這里地段不錯,”石姣姣說,“我聽說這是你新?lián)Q的公司地址,樂正學(xué)的人血饅頭好吃嗎?” 本來一臉不屑的原季,聞言臉色有瞬間的震驚,但是很快壓住。 他提供給她的消息,絕不可能讓她查出什么,而且那片山上沒有任何監(jiān)控設(shè)備,那件事,永遠就只能是個意外…… “你以為那片上沒有任何監(jiān)控設(shè)備,那件事,永遠就只能是個意外?”石姣姣笑瞇瞇的轉(zhuǎn)頭看著他,卻讓原季悚然站了起來。 “你們幾個誰也沒有出手,樂正學(xué)是自己掉下去的,”石姣姣套著技能,聽著他心里的話,慢慢開口,紅唇似血,輕輕一碰,就把原季的偽裝徹底撕碎了。 “你們只是……見死不救。”石姣姣輕飄飄的話,像千斤重的大石頭,砸斷了原季的骨頭,他一下跌坐回椅子上。 石姣姣不著急,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沙發(fā)上,男人嘴唇顫抖,死死的盯著她,好半晌恢復(fù)了一些,突然笑了一下,有點扭曲,“你猜的吧,猜到又怎么樣?!你沒有證據(jù)!那里根本就不可能留下證據(jù)!” 石姣姣從兜里掏出了一只筆,在手上轉(zhuǎn)了半圈,歪頭看他,“你以為,只有你會錄音?” 男人面色巨變,起身大步流星的朝著石姣姣走,眼見著是要去搶她手上的筆,他甚至忘了,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承認他見死不救。 只瘋了似的過來要搶,石姣姣站起來,連退都沒退半步,伸手把筆遞給了他。 原季抖著手,按響了錄音筆,卻半晌什么都沒有。 石姣姣笑的像個魔鬼,“啊,才買的,沒裝電池?!?/br> 原季哆嗦著瞪石姣姣,恨不得把她原地掐死,但是這里是他的公司,他要是真的有那個傷人的膽子,也就不至于因為她幾句話嚇成這個德行。 半晌,他瞇眼擦了擦額角的汗,恢復(fù)了一點道貌岸然的人樣,說道,“你來這里,是為了要回樂正海?” 原季說著,臉上又出現(xiàn)了那種不屑,“他不可能跟你走的?!?/br> 石姣姣聽著他心里想的那些,知道他是怎么把樂正海騙走的,半晌嗤笑了一聲。 在原季疑惑的視線里,臉上逐漸冷下來。 “你不應(yīng)該的。”石姣姣囈語一樣輕聲說。 “你要他到你身邊干什么?原先我以為你要斬草除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你可能根本不敢殺人,是想把他養(yǎng)廢了?” 石姣姣嘖了一聲,“現(xiàn)在午夜夢回,也會驚醒吧,還敢搞他的兒子,不怕樂正學(xué)找你索命嗎?” 心思被這么毫不保留的戳穿,原季臉色黑沉,眼皮都直抽搐,被反復(fù)戳痛腳,他的沉穩(wěn)假象要維持不住了。 心里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她沒有證據(jù)! 石姣姣冷笑,直接順著他心里想的接話,“我確實是沒有證據(jù)?!?/br> “但我說的不應(yīng)該,是你不應(yīng)該惹我?!?/br> 石姣姣站起來,慢慢朝著原季的身邊走,“我本來沒有創(chuàng)造你,劇情把你搞出來填充世界,可你不惜命啊……活著不好嗎?” 原季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石姣姣,根本聽不懂她說什么。 石姣姣一曬,伸手飛快的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空間技能套上去,原季整個人僵住,意識還沒失去,看到看向石姣姣的眼神,充滿了驚懼。 他不能動了! “別怕,”石姣姣伸手拍了拍他腦袋,笑瞇瞇的湊近他,“我不殺人,但是得讓你聽話,你這種在劇情里面,連一滴墨都沒有的填充角色,我親自給你加戲份,你應(yīng)該高興?!?/br> “你既然要養(yǎng)著樂正海,那你就先養(yǎng)著吧,聽話點,我給你留個人意識,按照我要你做的去做,算是我親自給你加戲的籌碼?!?/br> 石姣姣站在落地窗前面,眉梢輕挑,還是喜歡自己這種無所顧忌的感覺。 所以何必要心軟。 原季很快就在技能的作用下失去意識,沒多久等石姣姣把他修改的十分順滑之后,他又醒過來,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不同,只是面對石姣姣的時候,溫順的像個兔子。 石姣姣走的時候,是原季親自開車把她送回去的,不用伺候人的滋味不要太爽,她回到家,把主臥里面樂正海床上的各種東西一股腦的掃到地上,然后趴在柔軟的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覺。 她又把郝天成搞回來伺候她,再不去問他和江雪的事情,綠帽就綠帽,也不是她戴,她只管把怨念值徹底消除了就完事兒。 樂正海滿心歡喜的和他好叔叔走了,結(jié)果一進原家沒到半天,就被關(guān)在看逼仄臟污的地下室里。 他信賴的好叔叔,在第二天喂狗一樣給他扔吃的東西的時候,告訴了他爸爸的死因,順便說了下石姣姣一直在查他爸爸的死因,還說了那些給他看的所謂證據(jù),都是偽造的。 這當然是石姣姣的手筆,在家里躺著就能聽到怨念值下降的滋味,還真是久違了。 她想了想又撥通電話,電話那頭,原季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溫潤,“您有什么事。” “你讓他吃苦可以,但是不能讓他瘦了,”石姣姣躺著張嘴,接郝天成塞在她嘴里的水果,“營養(yǎng)均衡一點?!焙罄m(xù)治療腿是徹底消除怨念的重要條件,身體不好可不行。 于是樂正海每天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小屋子里,食物卻還算是好,只是如果吃不完或者挑食,就會有人進來給他硬塞進去。 伺候他方便的人對他冷嘲熱諷,甚至還會順手打他,并不是疼的那種,可是羞恥讓他恨不得去死。 他一個不慎,又跌進地獄,這樣僅僅五天的時間,他每天對著巴掌寬的小天窗朝外看那一條細窄的光亮,好容易養(yǎng)下去的頹敗和麻木,重新回到臉上,連晶亮的眼底,都蒙上了一層灰霧。 他心里的憎恨,又開始增長,恨上了所有人,但是這時候,石姣姣來了。 樂正海透過那細長的小窗子,聽到她被原季趕出來,正想開口喊,屋子里突然闖進了一個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發(fā)出聲音。 石姣姣尋摸了半天,專門摔在小窗子只能看到一點點,卻不能完全看到的角度,痛呼了一聲,叫道,“你照顧他我沒有意見,是他自己跟你走的,但你讓我見見他!” 石姣姣聲音帶著哭腔,“他在哪,你要是不讓我見他,我就報警了!” 她喊完,原季冷哼一聲,“轟出去!” 說完之后,他趕緊上前把她扶起來,石姣姣使勁兒拍身上的土,邊拍邊發(fā)出像是被打的聲音。 屋子里的樂正海嗚嗚著卻掙扎不過按著他的人,眼淚簌簌的朝下滾,卻再也聽不見石姣姣的聲音。 殊不知石姣姣演完了,回到了客廳里面,原季親手沏了茶給她,把小屋子里的監(jiān)控給她看。 石姣姣接過來,漫不經(jīng)心的撇了眼,神色頓時不好了。 “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少年蜷縮在地上,rou眼可見的全身顫栗,房間里面昏暗臟污,他看上去十分的不好。 石姣姣同情心有限,而且越看越生氣,想到先前自己把他養(yǎng)的那么白白胖胖的樣子,他非要和怪蜀黍走,現(xiàn)在弄成這樣,能怪誰呢! 她抿著嘴唇,正想說什么,空間里面今天早上漲的一些怨念值,驟然下滑了。 來這個世界這么久,她前面廢那么大的勁兒只掉20%,現(xiàn)在她不過演場戲,就掉了20%。 石姣姣心里那點不舒服,又很快消失了。 這小崽子不就是賤的?好賴不知! 樂正海一共被關(guān)了十天,等到石姣姣空間怨念值停留在了39%不動了,她又讓原季把他收拾干凈,帶去酒會,安排了點小狗血,準備把人接回自己身邊,畢竟腿還得治。 酒會上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原季直接和樂正海說,要是他敢不老實,下次石姣姣再去別墅,就讓她悄無聲息的消失。 這當然也是石姣姣要原季這么說的,主要是試探一下,自己現(xiàn)在在樂正海心里,有沒有一點分量,到了什么程度。 就算原季不威脅,樂正海而已根本不會求助,到現(xiàn)在這種境地,所有人對他避而遠之,他根本無人可求。 石姣姣在酒會一開始,就坐監(jiān)控房去了,這酒會是再原季的酒店辦的,石姣姣靠在椅子上,看著樂正海一個人坐著個輪椅,在大廳里面接受別人的視線,一直低垂著臉,看上去神情有些恍惚。 請的這些都是樂正海曾經(jīng)接觸的,上流社會那個圈子里的人,甚至都是以前和樂正海玩在一起,捧他為老大的。 但是此刻大多數(shù)裝作不認識他,不肯沾他的邊兒,就算有打招呼的,也都是神色怪異,淡淡一兩句,以他為中心,簡直像是雷區(qū)一樣,根本沒有人踏足。 樂正海坐著,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石姣姣隔著屏幕看了一會兒,不喜歡他死氣沉沉的樣子。 “你不是安排了小節(jié)目嗎,上吧?!笔瘜υ菊f。 樂正海其實什么也沒想,經(jīng)歷過這么多,這種程度的羞恥,已經(jīng)不足以讓他動搖。 但是他的椅子突然被推動,回頭看了一眼,當初和他混的最后的一個朋友,叫徐旭。 “這屋子里多悶啊,我推你去陽臺上待會兒,”徐旭快速推著樂正海朝陽臺邊上去,開放式的大陽臺,外層的欄桿不翼而飛,只剩下淺淺的一層水泥槽。 徐旭一直推著他,樂正海起先沒在意,一直到到了陽臺上,徐旭還在向前,眼看著就要把他順著陽臺推下去,樂正海才開口,“徐旭!” 徐旭卻在輪椅的底部撞上了水泥臺的時候才停下,樂正海膽戰(zhàn)心驚的抓住了輪椅的扶手,震驚的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徐旭。 “害怕了?”徐旭突然笑起來,笑的讓人毛骨悚然,蹲在身,湊近樂正海耳邊,“你也會怕死?我以為你那么驕傲,落到這個地步,寧愿去死呢……” “你這是干什么?!”樂正海低吼道。 “我干什么……”徐旭松開樂正海的輪椅,站在他的旁邊,笑容有些怪異,沒有回答樂正海說的話,而是說到,“要是我落到你這種境地,我寧愿去死。” 徐旭側(cè)過頭問樂正海,“你為什么不去死呢?” 樂正海神色陰沉,自己試圖抓著輪子挪動輪椅,卻被徐旭用腳把輪子別上了。 “上哪去,這么久沒見面了,老大不跟我敘敘舊嗎?沒有什么指示嗎?” 徐旭居高臨下的看著樂正海,笑容里面滿是嘲諷,“想當初老大多威風(fēng)啊,整個學(xué)校的女孩,有誰不喜歡你……” 樂正海不知道為什么昔日的朋友,他以為關(guān)系很好的,現(xiàn)在卻會變成這樣,咬著牙兩腮崩的緊緊的,抖了抖嘴唇問道,“我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嗎?” 樂正海抬頭,銳利的眼光直視徐旭,“我和你有什么仇?” “我跟你沒仇,”徐徐淡淡的道,“我只是想好好欣賞一下你現(xiàn)在這個德行,在這待著吧,一會兒小連要過來,我想讓她看看當初讓她差點自殺的混蛋,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的報應(yīng)?!?/br> 樂正海眉頭皺的死緊,“什么小連,什么自殺?” “你不記得了?哈!”徐旭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片刻后又戛然而止,陰沉著臉盯著樂正海,咬牙切齒道,“對呀,我都忘了老大是天之驕子,怎么可能會記得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