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時間過得格外漫長,傅明灼都覺得自己起碼站了一個小時了,教官四處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要說風涼話:“這就堅持不住了?才站了15分鐘,還早著呢?!?/br> 傅明灼的心當場就死過去了。 一共站了近30分鐘的軍姿,當宣布結(jié)束的哨聲終于從主席臺上吹響,傅明灼發(fā)誓,這是她這輩子聽到過的最悅耳動聽的聲音之一,僅次于爸爸的“灼灼”和倪名決的“喜歡”。 教官又帶領(lǐng)他們做了幾個最基本的動作練習,畢竟是一隊嬌滴滴的姑娘家,教官還是大發(fā)善心讓解散休息了。 cao場上的女生方隊都休息了,男生方隊都沒有休息,至于沒分男女的幾個隊就看教官心情了。 傅明灼坐在樹蔭下遠遠看著幾個男生方隊訓(xùn)練。 每個男生方隊看起來都很辛苦的樣子,有兩個方隊在練敬禮,手舉在半空中舉了好幾分鐘了,倪名決那隊更慘,不知道為什么還在繼續(xù)站軍姿。 倪名決好可憐啊,白天訓(xùn)練這么辛苦,晚上還得睡沙發(fā)。 傅明灼的思維開始發(fā)散。 所以倪名決為什么不肯跟她一起睡床呢。 他就這么忍不住嗎?而且他白天那么累了,難道還有多余的精力嗎? 倪名決中午帶她一起在食堂吃飯了,所以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跟倪名決在談戀愛了,沒有人再敢當著她的面談倪名決。 傅明灼很快發(fā)現(xiàn)問題了,大家都是成群結(jié)隊的,只有她孤身一人,沒有朋友。 當務(wù)之急是交幾個朋友。 她在樹蔭下晃了一圈,隨便挑了一隊加了進去。 好死不死的,里面好幾個人上午才當著她的面濤完倪名決。 女生們原本在興致勃勃地聊防曬秘籍,其中兩個隨身帶了防曬霜,大家正在補涂防曬霜,傅明灼一加入,一小伙人立刻閉嘴了。 傅明灼打定主意要和大家成為朋友,所以她一點也不在意氣氛的微妙,在兩個女生手上拿著的防曬霜之間看了一眼,一個碧柔一個安耐曬,她馬上做出判斷,十分自來熟地把手朝安耐曬伸了出去:“也借我涂一點。” 當事女生正是上午討論倪名決討論得最起勁的那個,眾人的表情十分精彩,都以為傅明灼是故意尋釁滋事。 那女生臉色很黑,又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她,只得敷衍地在她手心擠上一點點防曬霜。 傅明灼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多,多,再多?!?/br> 女生:“……” “多,再多?!备得髯撇⒉火愖?。 安耐曬小金瓶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好歹也兩三百塊一小瓶,女生黑著臉把防曬霜蓋上收了起來:“我自己也不多了,怕不夠用了。” 陽光下,防曬霜內(nèi)部的剩余量很清晰,傅明灼有點懵,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明明還有一整瓶呢。 正好倪名決那邊解散了,她胡亂把手心少得可憐的防曬霜往臉上一糊,說了聲“謝謝”就沖倪名決的方向直奔而去。 背后竊竊私語。 “她有毛病吧?” “她是上來挑釁的嗎?真的有點搞笑,認都不認識就上來討防曬霜?!?/br> “你們絕不覺得她這個人奇奇怪怪的?說話還有行為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闭f話者用食指點了點太陽xue,“她是不是這里有什么問題啊,怎么跟小孩子一樣?” “怎么可能?有問題能考上q大嗎?”馬上有人反駁了,“她肯定故意惡心人呢。” “我也覺得她是變著法子報復(fù),可能聽著我們當她面討論她男朋友不高興吧?!?/br> “她段位應(yīng)該蠻高的,我們前腳說完倪名決朋友圈沒有女人,后腳她就讓人家秀恩愛了?!?/br> …… 傅明灼穿過guntang的塑膠跑道,與倪名決在在半道上碰面。 “你們怎么又站了那么久的軍姿?”傅明灼關(guān)心道。 “站的時候有幾個傻叉老師說話,教官罰全隊?!蹦呙麤Q扭開迷彩水壺灌了幾口水,看起來風平浪靜,并沒有因為站那么久的軍姿煩躁。 “我好討厭站軍姿?!备得髯菩÷暠г?,“我腿都麻了,站半個小時就像站了兩個小時一樣久?!?/br> 汗流過的皮膚又痛又癢,她忍不住伸手去抓,下手很重,脖子上立刻出現(xiàn)幾道紅痕。 倪名決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撓:“你想點高興的事情,或者站前弄道難解的數(shù)學(xué)題站的時候想想,時間就會快很多。” “我想了啊,可是還是很慢,慢得我好想假裝暈倒?!备得髯蒲侔桶偷兀爸挥薪裉煸缟线^得比較快,因為你每過一會就會跑過一趟?!?/br> 一直到晚上五點多,下午的訓(xùn)練才算結(jié)束。 晚飯過后,大部隊在cao場上集合,晚間的訓(xùn)練相對來說要輕松許多,先是站了約莫二十分鐘的軍姿,雖然腿麻是免不了的,但至少不用曬大太陽了,然后又進行了一些基礎(chǔ)的動作練習以后,就進入了休閑娛樂環(huán)節(jié),自發(fā)表演,幾個方隊之間隔空喊話對歌…… 好不熱鬧。 傅明灼還惦記著交朋友的事情,又坐到那幾個女生中間去了。 這回,她一過去大家就閉嘴的陣仗越發(fā)明顯了。 傅明灼從口袋里掏出一瓶還封著包裝袋的小金瓶來,在眾人的注視下,遞給白天借她蹭防曬霜——雖然也沒蹭多少就是了——的女生:“給?!?/br> 對方愣了一下,驚疑道:“這是?” 她當然認識這是小金瓶,只是她想不明白傅明灼的用意。 “你不是說你防曬霜不夠用了嗎?”見女生不接,傅明灼把防曬霜一把塞到人家手里,“我送你一瓶?!?/br> “?。俊迸悬c尷尬,想還回來,“不用了,你自己留著用吧,我就借了你一點而已,用不著這么客氣。” “你拿著嘛,我還有好多呢?!备得髯茍詻Q不要。 又互相推脫幾回,實在抵不過傅明灼的熱情,女生敗下陣來:“那謝謝你啊,以后你盡管來找我補涂?!?/br> “好啊?!备得髯谱晕医榻B道,“我叫傅明灼,來自z省錦城,今年18歲。你叫什么?” “我叫任曉。” 傅明灼又從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糖來到處分給方隊里的同學(xué)們,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借此混臉熟攀交情,效果卓越。 她還不顧教官的拒絕給他塞了一大把。 教官認識她,半真半假地威脅她:“傅明灼是吧?我事先跟你講,如果明天早上你還卡著點來,就算你給了我糖也沒用,我會罰你的?!?/br> 傅明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有點想把糖收回來。 不管怎樣,至少她在新環(huán)境里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雖然還沒有像林朝那樣的真心朋友,但是傅明灼有信心,人都是從不熟到熟的,就像最開始的她和林朝,還不是互相看不順眼,誰能想到后來她們會成為最要好的朋友呢? 想到林朝,傅明灼小嘆了一口氣,她有點想林朝了。 林朝的雅思過了6.5,學(xué)校的offer也下來了,正在錦城忙著辦各樣的手續(xù)做各樣的準備,十月份她就將離開,前往澳洲。 雖是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可是大家真的要各奔前程了。 她好想回到過去,回到徐忠亮手下當高三七班的班長。 可惜時光一去不回頭。 晚上九點,教官宣布一天的軍訓(xùn)到此結(jié)束,cao場上的學(xué)生三五成群一起回寢室。 倪名決跟傅明灼則回了家。 回去車上,傅明灼忍不住想跟倪名決炫耀一波自己的社交能力,遂關(guān)心起他的社交狀態(tài)來:“倪名決,你在班里交到朋友了嗎?” 倪名決說:“沒有?!?/br> 他從開學(xué)就一直陪傅明灼住,連三個舍友都還沒認全,更別說什么新朋友了。 果然如傅明灼所料。 倪名決在嘉藍的三年只多了傅明灼和林朝兩個朋友,要不是傅明灼在機緣巧合下天天和袁一概一起吃飯混熟了然后才得以跟倪名決混熟,然后又帶著林朝一起進入他的小圈子,倪名決怕是一個額外的朋友都交不到。 “幸虧你還有我。”傅明灼邀功。 倪名決笑了笑,輕輕用額頭去撞了一下她的。 回到家洗漱完畢快十點鐘了,傅明灼來到客廳,倪名決袁一概和遠在澳洲的陸沅正開著語音進行睡前娛樂,組團打手游。 倪名決抽空看她一眼,催促說:“你去睡啊?!?/br> 傅明灼不去,坐到他旁邊,扒拉著他的胳膊,腦袋蹭來蹭去。 一盤完畢,陸沅沒進行,吆喝著繼續(xù):“再來啊。” 袁一概非常自覺地站起來朝房間走了:“不打了,明灼找匿名有事了。” 陸沅壞笑著明知故問:“哦,什么事?。俊?/br> 傅明灼一點不害臊:“我找倪名決談戀愛?!?/br> 陸沅調(diào)侃她兩句,也掛了電話。 “叮。” “砰?!?/br> 微信的掛斷音和袁一概的關(guān)門聲同時響起。 “怎么個談法?”倪名決放下手機,意有所指地問道。 傅明灼張張嘴,正想和倪名決聊天,他就托著她的后腦勺,低下頭來,傅明灼只覺得眼前一暗,然后嘴唇就被他的吻給堵住了。 他在她唇上重重吮幾下,舌///尖就迫不及待地從她微張的嘴唇中間抵了進去。 比起昨天“初吻”的克制,今天的倪名決急切由孟浪。 傅明灼忘記了閉眼睛,她有些失神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 有不速之客在她口腔里四處興風作浪,挑//逗她的舌,掃過她整齊排列的牙齒,還惡意刺激她敏//感的上顎。 上顎的癢意像電流猛地竄過全身,傅明灼一個激靈,下意識推他的肩,想躲。 倪名決一手把她兩個手都給牢牢抓緊,托在她后腦勺的手,不容反抗地把她壓向自己,吻得更深。 傅明灼的心和身體都在戰(zhàn)栗。 很癢,還有些疼,舌頭疼,嘴疼,被他抓著的手也被攥得很疼。 呼吸困難。 但是很幸福,完全打敗了身體的不適感。 時間在此情此景下完全失去概念。 室內(nèi)溫度節(jié)節(jié)攀升。